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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太太们发善心是有方向的。
金穗微微苦笑,想了想也罢了,她家白受了别人的银子,怎能不回报些什么?天上掉馅饼也不是白掉的。
“爷爷,那我要不要去学堂?”金穗说着,颇有些心动。
黄老爹拧着眉头想了想,道:“我们在县府里住不久,还是莫去了。”
金穗不解地望向他。
黄老爹兀自摇摇头,不知在想什么,却没给出解答。
“茶泡好了,爷爷,山岚哥哥,尝尝碧螺春吧。”金穗笑着奉上茶水,打断黄老爹的沉思。
黄老爹回过神来,尝了一口茶水,嗔笑道:“上好的茶叶让你这着煮,都给你浪费了。明儿的问问药堂里的小药童们,特别是专门给顾大夫煮茶的小药童,看看正经的茶是咋煮的。也算是给你打发无聊的时间。”
金穗试探地开玩笑问:“爷爷咋晓得碧螺春是啥味儿?”
“我咋不晓得?”黄老爹垂眸,又啜了一口,“祝掌柜名字虽是竹叶青,却偏爱碧螺春,我去他哪儿没少喝。”
不会品茶的人哪儿会区分茶的好坏?
他这话不过骗骗不懂事的孩子罢了。
金穗没有接话,习惯了便好了。原来祝掌柜的名讳是叶青。
金穗暗笑,竟合了山岚、珍眉的名字,那天祝掌柜与她谈起席氏爱茶,却丝毫没露出一星半点的尴尬。
这之后,又有两拨人来给金穗送善款,一拨是珠黎县大镇上的太太们,一拨是白水镇上的太太们。
前前后后的善款加起来有二十多两银子,金穗数着小银库,摸着小角的碎银子,心里乐开了花。
县太爷接到珠黎县民风淳朴、乡民友爱的消息,大赞,特意让黄老爹把这件事儿刻在牌坊上。
黄老爹俱都应了,到了三月底,祝叶青回了伯京,留下连年余在珠黎县。
金穗也被黄老爹送回双庙村,金穗问:“爷爷,我们不搬家了吗?”
“穗娘儿急了?”黄老爹笑呵呵地对背上的金穗道,“你娘亲的牌坊还没立起来,我们咋能走呢?”
金穗摸摸额角,她没为立牌坊的事儿操过心,竟把这件事儿给忘道脑子后面去了。
第174章 解决(一)
祖孙两人有说有笑地回到村子里,因县府与村子距离远,平常不赶集的日子里没人回进城,因此金穗回来的消息压根没人知晓,不过,他们刚进村子,便听到一阵吵嚷声,还是在席氏的牌坊那里。
金穗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故意开玩笑道:“爷爷,不会是秦五奶奶、四伯娘她们晓得我们回来,特意来接我们的吧?”
黄老爹听到李十娘的哭叫和秦五奶奶的呵斥夹杂着赌坊管事老娘的咒骂,心底敞亮,把金穗从背上放下来,点她鼻子道:“鬼灵精!莫胡说,我们去瞧瞧再说。”
他牵起金穗的小手,脸色有些沉重,眉头略皱了皱。
两人直接从麦地的田垄里穿过去,春天的风温煦和暖,带着丝丝凉意,让人温暖的同时又觉凉爽,这是个草长莺飞的舒适季节,草尖上还没晒干的露水在金穗的鞋底上留下一层浅浅的湿痕。
金穗暗叹,若不是那些嘈杂的叫骂声和心中不平静的喧嚣,这真是个踏春野炊的好时节。
隔着一块麦地,便传来李十娘的破口大骂:“……你个不要脸该浸猪笼的妖精,当婊/子还想立牌坊,不就是个下贱的奴婢,还敢问我要娃儿!你不要脸,我还想要,我孙子还想要!”
李十娘还没骂完,喘了两口气准备接着骂,管事老娘见缝插针地接上:“做了婊/子立牌坊的是你们双庙村的,嘿,你们村里的人立得,我们家媳妇儿咋立不得?要不要脸不是嘴里嚷的,是别人给的,蒙着自己的脸,厚皮问皇帝要牌坊。也就只有你们这群没脸没皮的人做得出来!”
管事老娘双手叉腰,成个茶壶状,唾沫星子满天飞,肥硕的身材一个顶李十娘俩,在气势上胜了李十娘两倍不止。
金穗看戏的心情瞬间全无,脸色黑得不能再黑,攥着黄老爹的手紧了紧。
黄老爹脸色一沉,握紧了金穗,缓步走到人前。
这时候,双庙村的人眼睛已经红了。席氏自从立了贞洁牌坊受到皇帝嘉奖,他们整个村子都把席氏当做无上的荣耀来看,根本不许任何人对她的清名有所玷污。否认席氏的贞洁和荣耀就是否认双庙村的民风、挑战双庙村的礼教。
这还得了?
双庙村人的傻愣住,管事老娘嘴上得了便宜,戳中双庙村民的痛处,越发得了意,骂得越发畅快。叫嚣道:“哼哼,席氏咋死的,是不是自请沉塘死的,我可是听说过的,要是皇帝晓得她是被你们这群愚蠢的庄稼人活活淹死的,这牌坊还立不立得起来还两说……早两年。席氏大摇大摆地在县府招摇过市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只是嘶喊管事老娘犹觉不过瘾,又狠狠地拍了一把刚刚开工建设的牌坊。
管事老娘仰着脖子像斗胜的公鸡,扯着喉咙还没喊完。便听得一声打雷似的厉喝:“关婆子!还不闭上你的嘴!当今皇帝要晓得你置疑圣旨,头一个剥你的皮!”
管事老娘即黄老爹口中的关婆子,蓦地听到一声大喝,吓得浑身打个激灵,那声音又狠又厉。夹着几分阴森,令她后背升起一丝寒意。
扭头一看。见是一个头发半白的老汉,那老汉手中牵着一个柳眉微蹙的小女童。
关婆子黄老爹两三回面,毕竟这些日子县府里的有钱太太们为他家的小孙女筹集善款,引得许多人去济民堂围观,因金穗身体不适,常常不见人的,倒是黄老爹在一众喜爱八卦的妇人们眼里混了个脸熟。
关婆子心虚地脱口道:“你是黄老汉?你不是天天儿跟在顾大夫屁股后头采药吗?”
黄老爹气得冷笑:“原来你想趁着我不在,好毁我家儿媳妇儿的清白,顺便污蔑当今圣上的旨意?”
这话说得很重了,像珠黎县这样的小城,见个县太爷算是顶天了,乡里人能见县太爷,得到县太爷两句问候,回家都要烧高香的,根本没人能记起皇帝的威严与不可亵渎,即便是随口评论都是犯忌的事儿。
平时想都想不起来的天皇贵胄,突然间自己成了冒犯皇帝和圣旨的人,关婆子脸色阵青阵白,连番变色,仿佛玩变脸似的,唯唯诺诺地不敢答话。
刚才她的话喊那么大声,周围的人都是长耳朵的,想否认都不行。
她这时才知道怕起来,见黄老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副她不承认不放弃的架势,她的声气弱了弱,斗志却忽然间猛涨,叫道:“难道我说得不对?席氏难道不是被你们逼着……”
“你再敢说一句!”黄老爹再次提气猛喝,打断关婆子下面的话。
关婆子一哆嗦,面对黄老爹吃人似的目光,竟然做了个在往后被人耻笑了几十年的动作——猛地躲到卫氏的身后。偏偏卫氏虽养了些日子,身材仍是娘胎带来的瘦弱,关婆子这副模样真真滑稽。
金穗上辈子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便是无赖,尤其是关婆子的儿子做的还是打手行业,更令她不耻。
在济民堂时她便打听过关管事所在的赌坊,那赌坊名叫藏宝赌坊,赌坊的老板还真是从海边过来的,当初说要回海边去的便是这赌坊老板,而非本地人关管事。
其实藏宝赌坊的名声倒也没有那么坏,可一旦欠了赌坊的钱,这关管事却不是个好想与的主儿。藏宝赌坊开办起来之前,关管事便是城中地痞流氓。若遇到睁只眼闭只眼的县太爷,那真是助长了他的威风,调戏良家妇女、收保护费之类的事儿没少干,在县府里乃至城外有赌徒的村镇上臭名昭著。
金穗还从一个病人打手口中得知,关管事每月是有月假的,因着他中意秦小毛,每逢月初和月中的月假便带人过来闹一闹讨孩子,也有晚上来闹一两回的。
因还没到四月,金穗未曾料到他们大白天的就过来了。
不过,这回来的是关婆子、卫氏以及四五个粗壮的打手,大概因着人少才被人堵在席氏的贞洁牌坊这儿。
第175章 解决(二)
可席氏的贞洁牌坊南面,即秦四郎家的堰塘南面是一片麦地,那里还没有路。
思及之前关婆子的言语动作,金穗眸底更沉了。
不过,黄老爹这招杀手锏使得确实好,以在人们眼中没有存在感而在他们心中却是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存在的皇帝来震慑,约摸以后再没人敢说席氏的闲话了。
金穗暗道,姜还是老的辣。
可她心中却有点怪怪的感觉,到底是哪里怪,她也说不上来。
双庙村的人揪住了关婆子的把柄,纷纷讨伐起来。
因关婆子没带儿子来,战斗力降低了,双庙村这回只有七八个男人立着保护本村妇女的安全,其他的都是与秦十郎家亲近的人家的妇女,女人们口水横飞,战斗场面不是一般的壮观,人人一口唾沫一口皇帝一口圣旨的,差点把公鸡似的的关婆子给淹死了。
关婆子惶惶不安,又一想山高皇帝远的,她不信双庙村的人真能告到皇帝那儿,胆子稍微肥了点,小声嘟哝道:“莫说你们见不见得着住在天上人间的皇帝,你们也没证据我不认圣旨啊!”
黄老爹离得她近,字字句句听清楚了,他冷冷一笑:“真是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你今儿的说的话不仅我们双庙村的人个个听到了的,你身后的那些打手也是字字听清楚了的。你真当自个儿是个人物,不用见皇帝,你藐视圣旨和皇帝,县太爷晓得了也能办了你!”
关婆子悚然一惊,张口要反驳,黄老爹接着道:“我们个个儿是人证,打手们在县太爷面前不说实话。我们就告到郡府去,郡府的官老爷问不出来,我们就告到州府去。我还不信了,到时一顿板子,夹两回手指,你们还敢不承认!藐视圣上可是要杀头的!”
他的目光森然在关婆子和打手们身上一扫,打手们竟然觉得自己屁股和手指隐隐疼了起来。
金穗也被黄老爹森然的目光吓一跳,她还是头回见到这样浑身散发着冷意的黄老爹。
“说得好!关婆子,你敢不敢跟我们去县太爷面前对质?”李十娘头一个跳出来指着关婆子的鼻子道。
关婆子脑袋缩回卫氏身后,又觉得丢人。口中无法反驳,确实是被黄老爹像模像样的话给吓到了,偃旗息鼓地退后一步。扯了两下僵立的卫氏的衣摆,朝地上“呸”了一口,悻悻然道:“一群疯子!”
便如鬼追似的地带着人跑了。
李十娘动真格要上去追,秦五奶奶眼疾手快地抓住她:“还不嫌丢人!都是你养出来的好媳妇儿!”
僵硬的脸勉强笑了笑,迟缓地对黄老爹道:“黄老汉……”
显然是佩服黄老爹刚才精彩的反驳。同时她也有些惊讶这样强势的黄老爹,以前黄老爹是从来不会为任何事儿出头的。
不过,这回不同。关婆子只差指着黄老爹的鼻子骂了。
黄老爹了解地笑笑,斜睨一眼激动的李十娘,说道:“我唬她的罢了,她点名儿坏我们家声誉。我再不制止,只怕以后真闹出事儿,丢的是我们整个村子的人……真出事儿。就不是丢人那简单了。
“四郎家的,烦劳你回去要好好和四郎说说,别人咋样不重要,素来贞洁牌坊这个事儿口水多,各有各的说法。不过既然朝廷发了这个牌坊,咱们村里人合该爱惜才是。这牌坊不只是我家的。也是咱们村的,更是咱们珠黎县的。县太爷爱惜还来不及呢!”
最后几句话才是重点。
方四娘神色一凝,点头道:“亏得你提醒,我回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