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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牙子买宅子,而是宋牙子求着咱们买宅子。”
中间夹了一个连掌柜,所以,一件简单的买宅子事件,竟然变得这么微妙。
说起来很微妙,做起来,其实也就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不过是从宋牙子手里买一座合心意的宅子罢了。
月婵却是对金穗的话若有所思,呆呆地站了半晌,见壶里茶水有些冷了,忙下楼去换热水。
金穗瞥一眼月婵的背影,月婵快二十了,她不禁又发愁这姑娘以后的亲事,要再多留她两年,说不得留来留去真留成仇了。
暂时理会不得这些,金穗轻摇头,扭过脸来和黄老爹说起宅子的事儿:“爷爷,我瞧着,还是城东的那座宅子好。”
“嗯?你咋看的?咋会觉得它好呢?”黄老爹颇有兴趣地问。人情这个东西不是嘴巴说说道理就能教得通的,还是得从具体的事情上入手,让金穗慢慢体会,以后方能得心应手地应用。
金穗低笑一声,黄老爹的眼睛亮亮的,好像考问学生的老师,她解说道:“爷爷,城西的新宅子,瞧着是好的,可那里离考场近,想来专是为了给那些进城赶考的书生准备的。住在那条街里,咱们就得准备好年年月月换邻居,对邻居的品性还不了解。而且,三进的院子,家里才我们两个,难道要天天换着房间睡不成?
“而姚府旁边的宅子更不便利了,和邻里有个口角,总是我们吃亏的。虽说姚府跟我们有些故旧,可那周围住的大多是姚府的宗亲,真要有个啥事儿,姚府岂不是为难?”
“你看得倒是明白。”黄老爹欣慰地点点头,又问道,“照你这样说,是因着这两处宅子各有不好的地儿,方选的城东的宅子?”
“爷爷,你听我说完嘛!”金穗嗔怪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味道,“这两处宅子不好,倒也不是大毛病。我觉得城东的宅子合适,是因着那宅子所在的巷子干干净净,没一丝杂乱,说明隔壁邻居是靠谱的人。宅子的位置不错,在靠近巷口的地儿。既然前面的那对老夫妻能开铺子做买卖,以后我们家照葫芦画瓢儿,也能开个小铺子。再不济,租出去也使得。”
说到这里,月婵上来了,续了一杯热茶,金穗闻着茶香,馨香扑鼻,脑子也活络起来,很快整理下语言,接着道:“而且,一般从陆上来的商人,是从城东进城门的,我们住在城东,以后不管做啥买卖,这个地段都挺好的。”
金穗一口气说完,忽闪着大眼看向黄老爹。
听了金穗这半段话,月婵便知说的是那死了一对老夫妻的屋子,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宅子里的荒凉情景,月婵对金穗的说法越发惊讶了。她当时站在那院子里都觉得难受,何况是分析那宅子的优势劣势。
黄老爹笑道:“难得你记得的不只是那几张蜘蛛网。”
金穗俏皮一笑,并不答话。一时饭菜上来,祖孙两人因意见达成了一致,用餐很愉快。饭毕,金穗忽然记起一事,问道:“爷爷,爷爷,文太太和文华姐姐呢?今儿的竟没听连掌柜提起。”
“哦,昨儿的连掌柜怕你惦记,已跟我说过了,是我给忙忘了。文太太母女俩去了乡下看粮食,说是别的买卖她做不来,就只会倒腾粮食。这回啊,慕容公子一走就是三年,文太太能跟多久还没定数,肩上的任务却也不小呢。”黄老爹笑着回答道。
“这话咋说?文太太不是去做买卖的么?”金穗也有些惊讶了,看样子慕容霆对文太太另有安排,不只是为姚家打开商路那么简单。
黄老爹笑道:“咱们大夏粮食充足,据说国库里的米粮都发霉烂掉了,所以才要吃得精益求精,引回来更来更多的粮食,吃的花样儿也就多了。”
金穗撇嘴,国库里的米都是精米,这样好的米都烂了,可普通百姓家里仍是吃不起大米,辛辛苦苦种了一年的大米,到头来却要换糙米、小米吃,有些人家甚至只能吃得上粟米、高粱米。
想来,慕容霆提起这些的时候,大概是一副骄傲的神情吧?
心里虽不屑,金穗却没说什么。
黄老爹知她想起了吃高粱米和苞谷米的那段日子,他自己心里也不平,可又怎么样呢?总归现在是让孙女顿顿吃白米,且吃得饱了。
过了两日,姚府的大姑娘姚莹莹来请金穗过府去玩,还郑重地下了帖子,金穗好笑地对月婵道:“因差着辈分,我跟姚府的两位姑娘反倒说不上话了。”
“姑娘只管称呼姚大姑娘,姚二姑娘罢。”月婵笑应道。
“嗯,我哪儿敢在她们面前充长辈,只怕笑掉人的大牙。”
月婵没接话,这话金穗说得,她说不得,只笑了笑。
金穗道:“好在回礼备下了,这是头一回邀请我过府,不能不去的。月婵姐姐,今儿你和珍眉陪我过去。”
月婵应下了,去叫珍眉准备,珍眉正在楼下喂鸡。因从双庙村过来时,珍眉自己没什么可带的行李,想要留个念想吧,只有这对公鸡和母鸡了,因此格外上心。每天除了翻翻养花笔记,背个烂熟,便是去喂鸡了。
第二日,金穗进了姚府,姚府的仆人牵着马车一大早在客栈门口等候。
这回去的是玛瑙直接把金穗带到姚老太太的起居室,在二楼的东次间。
姚老太太拉着她的手问:“这几日住的可好?”
“回老太太的话,一切安好。”金穗腼腆答道。
姚老太太摸着她柔软的小手,语气和蔼的跟润物的春雨一般,心疼道:“可怜你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了住在客栈那样粗糙的地方。”
金穗尴尬,她在泥里都爬过的,何况在双庙村时,因一直病着,也没怎么做过农活,但到底是真吃过苦的人,笑道:“老太太言重了,我皮肉粗着呢。前些日子,在路上颠簸都不觉苦,能安安稳稳地住在客栈里,哪儿有喊苦的道理。”
第270章 垂钓
为了打消姚老太太让她住在姚府的念头,金穗忙接着道:“我和爷爷这两天,跟着连掌柜和宋牙子四处转悠看宅子呢,正拿不准买哪处好。正巧老太太让我进府来,要不,老太太帮我瞅一瞅?”
这样拙劣的小心思怎么逃得过姚老太太的眼,姚老太太心道可惜,又想这姑娘只听了半句便知晓了她的目的,心思还算是玲珑的,便认真参考起来:“都看了哪几处宅子?”
金穗忙说了四五处地方,略过了姚府附近沽衣巷里的那处宅子。
姚老太太先略略想一想,笑问:“连掌柜托了哪位牙人给你们看宅子?”
“是宅屋牙行的宋牙子。”
“那就是了,这几处宅子都是极好的,虽说各有各的不好,但天底下哪里有十全十美的宅子呢?居闹市里,出门办事便利,却终究喧嚣了些,口角也少不了。住偏僻点的地方,清静是清静了,可出门绕大半个城,倒耽误了正事。”姚老太太沉吟着道。
“正是老太太这个话儿,所以爷爷才为难。”金穗笑着附和。
姚老太太道:“有我在,必不让你爷爷为难,关键是不能委屈了你。”说着,便问了几处关键地方,最后留了两处地方,竟也是老夫妻的那处宅子,以及城西的那处。
姚老太太说道:“稻香里的那对老夫妻,老婆子也听说过的。福、禄、寿,占全了,就是在子孙福上薄了些,老夫妻俩一个活了九十八,一个活了九十九,一辈子干干净净,又会盘买卖,又会做人情。要我说啊,宅子的风水,不只是宅子如何。还得看住宅子的人如何。古人也有云:家和万事兴。品性端正的人自是住在什么样的宅子里都是有福的。”
姚老太太不知想到了什么,笑了一声,道:“我倒说起这些大道理来了,你可别嫌我啰嗦。”
“老太太字字箴言,自是因着经的事儿多了,才能有这样的道理。”金穗笑道,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暗中却咋舌,她方才跟姚老太太说哪几处宅子,姚老太太只问个两句。便能分析得头头是道,显见是对锦官城极为了解。
光是这份记忆力就让人佩服。
姚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笑道:“你要不嫌我啰嗦,细细听我跟你讲稻香里那条街的来历,都是老黄历了,只怕连宋牙子都不晓得呢。”
原来,稻香里这条街初时并不叫这个名字,具体已不可考。据说百年前有一家外地商人定居于锦官城养老,弄了个酿酒沽酒的营生。他家酒格外香醇,过往商人肯买了带回家,生意渐渐红火起来了。
因老板一家人厚道,这条街因这家的酒出名,连带其他小店铺都盘活了营生。第一代的老老板去世之后,街坊邻居因感念老老板,就把这条街的名字改为了稻香里。
“……改街道的名字,要先到官府备案的,稻香里却是大家叫习惯了。渐渐把原来的名字忘了,官府再来登记街道的时候,顺便给改了。我记得前两年还说过这家老板的姓氏来着,哎哟,怎么都想不起来了……”姚老太太轻抚额头。
金穗好笑,都说老小老小,越活越小,姚老太太私底下竟这么逗趣:“老太太莫着急,等我回去问问宋牙子,他管这个事儿,定是晓得原主人姓什么的。”
姚老太太眼中掠过一丝惊诧,问道:“听你说的,倒是和你爷爷一起去瞧宅子了?”
“是,我爷爷说,我们家只有两个人,让我跟着瞧瞧。我们住惯了乡下的土坯房,瞧着红砖青瓦房,个个喜欢得不得了呢。”金穗笑嘻嘻的,脸上没一点尴尬,“今儿听了老太太的话,我也觉得稻香里的宅子不错,等我和回去和爷爷再合计合计,这事儿大概就定下了。”
“嗯,买宅子是大事,说起来不过是个住处,却是个家,有个家,心里才安稳。”姚老太太笑道。
金穗深以为然,连连点头,前世她自己租房单住,心里却一直把父母在的地方称为家,因为那里才是她真正落根的地方。
说了小半个时辰的话,金穗见外面有人影晃动,想到姚老太太管着姚府里外一大家子,便起身道:“老太太,打搅了这么多时候,小女该去瞧瞧大姑娘了。”
姚老太太仍是让玛瑙带她出去。
金穗从另外一道门出来,从栏杆处朝外望去,只看得到远处的房屋顶和田野,还有隐隐绰绰的护城河如一条反光玉带。下楼的时候,她才觉出这处的巧妙来,竟是荣禄堂周围的大树遮挡了一部分视线,不然,荣禄堂以外的地方竟没有隐私了。
一边叹着建筑的巧妙,一边到了姚莹莹的汀兰水榭。
珍眉拼命压下强烈的好奇心,才忍住没有东张西望,一双大眼珠子却乌溜溜地转,心中惊叹姚府布置得巧妙,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假山绿水环绕,亭台楼阁掩映,游廊围墙遮挡,要不是有人引路,恐怕她定会迷路的。
玛瑙道:“大姑娘住在汀兰水榭,黄姑娘要是早些时候来,还能看到水流边上的兰花。”
半月形的拱门上题着“汀兰水榭”四个字,娟秀含蓄,婉约中透着大气和飘逸,玛瑙笑道:“这是我们大奶奶题的字。”
进了拱门,便有小丫鬟上来,见是玛瑙领着一个小姑娘,猜是黄家的姑娘,忙笑道:“见过黄姑娘、玛瑙姐姐。我们姑娘和二姑娘等着黄姑娘,刚刚还念叨,正打发我出来寻一寻,别让黄姑娘迷了路,正巧玛瑙姐姐就亲自送黄姑娘过来了。”
“小妮子,省你跑一趟腿,你还这么多话,快去禀报大姑娘和二姑娘。”玛瑙笑骂,不见一丝怒意。
“哎,我这就去。”小丫鬟转身便跑了。
金穗略略扫一眼院内布置,只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