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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脸色便有些不好,她清楚月婵一定会把她想当通房丫鬟的念头禀告金穗,听金穗的意思,她还没嫁人呢,便先排除丈夫身边的通房丫鬟,这对金穗将来固宠可不是好事,会被人指责善妒。
她正要开导两句,金穗却又笑道:“姑娘家害羞,口是心非也是有的,你说不嫁,我是不信的,难不成你想将来老来无靠,孤家寡人一个?且真如此,别人倒要说我对丫鬟们苛刻不厚道了。”
木兰一怔,她完全没料到金穗根本不提她要当通房丫鬟的话,她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劝导的话,这下生生憋在了肚子里。
约摸是头发有些凉了,金穗心生寒意,嘴角的笑意却是一如既往,温柔地拉过木兰的手,温声道:“木兰,你一手算盘打得好,便是我也不如你的。女孩的心思我明白一些,你且放心,我已叮嘱了薛大算家的,定会为你择一门配得你身份才能的贵婿。”
金穗语气温柔,口吻却是不容反驳。
说罢,她转回头去,伸手取了柜子旁的帕子,细细地擦着头发。
木兰讷讷道:“姑娘,是我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姑娘一定要我嫁出去?”
金穗纳闷道:“我们府里的小厮和年轻管事都有婚配了,你如何嫁进来?”接着又语重心长道:“木兰,按说这话不该我对你说,和你说这些,我也羞得慌,可我不能害了你,到老了才来后悔。”
也不能让你害了我。
木兰噗通一声跪下来,泪珠悬在眼睫上,凝望着金穗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若是当着金穗的面说一句想当金穗的通房丫鬟,金穗是未嫁的姑娘,这可是僭越的话,月婵若是知晓,直接把她拉出去打死都是该的。且她自己到底害羞,又拙于言辞,说不出口来。
金穗惊讶道:“木兰,你跪地上做什么?快起来,高兴不是这么个高兴法儿。”
木兰哭道:“姑娘,我不要嫁出去,求姑娘开恩啊!”泪珠子滚滚落下,边哭边往地板上磕脑袋。
金穗颦眉,声音越发冷了:“木兰,你这是做什么?你不嫁,便是陷我于不义,旁人若是知晓你是我的大丫鬟,伺候几年下来,却没给你择一门好亲事。会怎么看我?你放心,亲事由得你挑,定叫你满意。”
木兰走到死胡同里不肯回头,金穗没辙,劝也劝不回来。这时候不狠心,凭她固执的性子,将来得给自己添多少堵。但木兰哭成这个样儿。也着实可怜,她微微阖眼,扬声喊道:“晓烟!”
晓烟和几个小丫鬟们还没安寝,听到金穗卧房里有动静,都在外面候着,听了金穗唤她,忙不迭地跑进来。见木兰跪在地上哭泣。顿时傻了眼。绷紧面皮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木兰迷了眼,你送她回房好好歇息,今晚你先顶了她的差事。”金穗淡淡地道,瞥了眼地上的木兰,她重新抓回桃木梳,心不在焉地梳着发。
木兰闻言,哭得更大声了。不等晓烟来搀她,一把抱住金穗的腿,哭道:“姑娘,我不要嫁人,不要!我不要离开姑娘!”
金穗吓了一跳,身子晃了晃,一把扶住梳妆柜才没从椅子上掉下去,桃木梳的齿戳在手掌心上,手皮没破,唯头发扯断两根。
晓烟大惊失色,忙扯了木兰一把:“木兰,你伤着姑娘了。”扯不动木兰,只好唤了两个小丫鬟进来,她自己扶着金穗,一边观察着木兰,生怕木兰伤着金穗。
木兰还是个要脸要皮的人,见小丫鬟们进来拉扯,她恼羞成怒,推了小丫鬟一把。那小丫鬟不妨她会推人,一个屁股墩摔在地上,木兰自己吓了一跳,不敢哼哼。
金穗气得“啪”一声狠狠将桃木梳拍在梳妆柜上,顿时满室寂静,木兰不哭了,摔倒的小丫鬟不哎呦叫了。
“瞧瞧成了什么样子?木兰,你还有规矩没有?”金穗是真气着了,木兰非要闹大,让她没脸面,好像她欺负她了似的。这嚷着要给人做通房丫鬟的人胁迫主子,她真真是头一回见到。
木兰红着脸跪直身子,低泣道:“姑娘,奴婢不敢。奴婢不想嫁人。”
几个小丫鬟包括晓烟都低下了头。
金穗冷清地盯着木兰,实在无辙,木兰平日是个老实本分的,她的话说来说去就两句,可这两句却能堵住金穗磨破嘴皮子的话。
金穗可算是体会了一把翠眉和薛大算家的无奈。
这丫头确实是个嘴紧的,楚王妃选人果真是有眼光。若是选了晓烟,恐怕晓烟早早地把秘密说了出来,八宝是乐天派,行事磊落,压根没有做姨娘的心思,而月婵早已形成了是非观,不会轻易受人左右。
金穗看向晓烟:“你们先出去吧,我与木兰说两句话。”
“是,姑娘。”晓烟不安地看了两眼木兰,带着小丫鬟们出去了。
木兰一喜,以后金穗松口了。
金穗没心思打理头发,索性让头发披散着,发梢即将垂到地上,她淡淡地对木兰道:“木兰,你跟灶房烧火的小丫鬟叫晴芫的很熟?”
木兰被问得措手不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忐忑道:“姑娘,奴婢经常出入灶房,与灶房的每个人都很熟。”黄府后院里面的女人们就那么些个,她又是大丫鬟,这话没有错。
“我不过是问了一句晴芫,你扯到其他人身上做什么?难道在遮掩什么吗?”金穗声音铿锵起伏,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木兰脸色一白,兀自嘴硬道:“我没有瞒着姑娘的。”
“木兰,有没有瞒着我什么,你很清楚。我念及你正是花季雨季的年纪,便打算让你好好地嫁出去,找一桩好姻缘,一辈子安安稳稳。至于你说的不愿世代做人奴才,我早便说过,待你出嫁时会把你的身契约还给你。但是你执迷不悟,欲以言语要挟我,让我不得不戳破一直以来你的假忠心。”金穗淡声说道。
木兰如霜打的茄子般,整张脸仿若纸白,喃喃道:“难怪姑娘在楚王府时便说,以后会把身契还给我们,原来从来就没信任过我们。”
“如果不是晴芫,木兰,我一样不会留你。月婵跟你说过紫菱吧?紫菱是楚王妃的大丫鬟,楚王妃怎么会不知她的心思呢?便是楚王妃不知,也会有人告诉楚王妃的。你当真以为,凭着一个小小的紫菱,能轻易背着主母爬上主子的床?楚王府人人皆知是楚王妃默许的,但是大家还是会骂紫菱,不是因为紫菱不守规矩,而是因为紫菱自甘下贱去做通房!”
金穗索性把话挑破了,她实在太生气了。
木兰浑身一震,泪眼朦胧,不停地自我怀疑,她张嘴道:“可是做主母的要贤惠大方,怎能……”
“你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的罢了,”金穗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不懂,我也不懂,我只晓得,妾室和通房丫鬟都不过是男女主人可以随意买卖的玩意儿,当你是主子,你便是半个主子,不当你是主子,你连只花瓶都不如!这是在大夏律法上承认的。木兰,你懂了么?你要不懂,且细细想想月婵的话吧。”
木兰迷茫地望着金穗,鼻子一抽一抽地吸气。
金穗叹口气,道:“你去歇息吧。”十八岁的少女,玩嘛无间道啊!
这通话可谓是金穗的肺腑之言,木兰深有感触,犹如穿过狭窄的山洞豁然开朗,虽然眼前仍有迷雾,让她分不清方向,但是她已经不再执着于以前的观念了。
又一想,今日与金穗的谈话其实已经撕破脸了,她以后没有脸面再待在金穗的身边,狠狠地掉了两颗泪珠子,冲动地开口道:“姑娘,是楚王府的……”
“木兰!”金穗蓦地截断她的话,“楚王府的事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曾对月婵说过,人有私心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二心。这句话也送给你。”
金穗已猜到楚王妃的大概意图,无非是谋她的人,谋姚府的消息。这些不需要通过木兰的嘴巴来知晓,算是留给她最后一份体面。
木兰无声地哭泣,给金穗磕了两个头,便起身离开,待走过晓烟等人时,羞愧让她抬不起头来,她一路跑回房间,埋在被子里哭了一夜。
第二日,金穗以木兰身体不适为由,吩咐晓烟派辆马车送木兰去薰衣草农庄休养,顺便准备待嫁。木兰因对金穗存了感激和愧疚之情,特意来给金穗磕了头,才去的薰衣草农庄。
第368章 搭桥
黄府的婢仆赶在年前办了两场婚礼,一场是山岚的,一场是八宝的。金穗给女方添了嫁妆,黄老爹给男方添了聘礼。八宝是外嫁,和小寒一样是从薰衣草农庄嫁出去的。
在黄府里,月婵虽说一样教导三个大丫鬟,到底与晓烟的情分深厚些,八宝和木兰两个较之晓烟年纪大,较之月婵年纪小,她俩个无依无靠的,是一对好姐妹。
这对好姐妹在薰衣草农庄里相见,说了一夜话。木兰没有对八宝提任何关于楚王府的事。她此时方知,八宝是受了她的牵累才不受金穗信任,因此对八宝心存诸多愧疚。
金穗特意问了八宝所嫁的人家,是毓秀坊的一个管事,那管事也会刺绣,两人可谓是天作之缘。
八宝出嫁后,金穗清闲两天,接着又忙碌起来,蜀味楼在辣椒上市后,年节时的订单大增,许多人赶着这时候办寿辰,图个喜庆团圆。
贺世年开始着手把手上的事务全部移交给金穗和于二掌柜,于二掌柜站出来独自处理问题的次数渐次增多,直至贺世年完全撒手不管,他也能处置得得心应手。贺世年生怕金穗以后会吃亏,每天跟添鸭似的为金穗讲解自己多年经营当铺所得的经验,和用人之道。
金穗亦是耐心地聆听,适时地做笔记,到贺世年没有东西可讲时,金穗将笔记装订成册,摇着册子笑道:“贺掌柜的处世经验,可以写成一本经营谋略的书了,这可是有理论有实例啊!”
这话绝对不是恭维。
贺世年一张老脸红通通的,讪讪地道:“黄姑娘说笑了。”
可能是性别不同的原因,金穗的处事方法与他的有些不同,但金穗从来没有质疑他的法子是行不通的法子。也没有偏听偏信他的法子而贸然改变自己的处事原则。这是对他的尊重,亦是对金穗自己的尊重,金穗是个有原则的人。
且贺世年最欣赏的一点便是金穗的理解能力,一般十几岁的小姑娘,即便再早熟。但像金穗这么养在深闺好几年的姑娘,能明白他所讲的艰涩的东西,这是很难得的。好像金穗本来就有这种理解能力似的。明明她所经历的人生是那么短暂。
这与姚长雍从小操纵姚府、操纵一系列的商市行动以及暗控一些朝堂走势,从实践中迅速理解道理是不同的。
贺世年与金穗相处,既觉得奇怪,又觉得理所当然。
就在贺世年纠结要不要与金穗承认数年前的错误时,金穗这边来蜀味楼的次数却少了起来。金穗除了黄府和蜀味楼的事,其实没什么可忙的,这回是为了文太太和文华回到锦官城。她们打算在锦官城内过年。过完年便会去伯京。怕是过个三年五载的才会回来,金穗自然是要时时陪着她们的。
文华和文太太一起在田间劳作,晒得更黑了。
金穗拉着文华细细打量,忍不住说道:“文姐姐,以往文太太做粮商那会儿,你们还不用下地呢,去了伯京说是能做官的。怎么反而要亲自动手劳作了?不能请人来做么?”
文华不甚在乎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手,笑容可掬道:“这些种子是我和我娘千辛万苦从外邦带回来的,怎么能放心地随便交给旁的人去拾掇呢?”
“是我失言。”金穗感觉自己目光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