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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姚大太太的眼泪又滚落下来。
“儿子是男子,是一家之主,如何能让太太担责。太太且听我说,傅池春那里不能再有动静……”姚长雍重复一遍在书房对金穗说的话,又道,“今上瞧着是不会深入追究的,就怕太后那边紧咬不放。如今叫我晓得期间曲直,只要细心安排,太后那里查不到什么。”
姚大太太长长地吐出口气,拍着胸口道:“让我去杀人,虽说不是我亲手杀的,到底良心难安,夜不能寐。如今有皇帝的承诺,想来皇帝金口玉言,不会食言而肥。”
姚长雍点了点头,安抚两句,让姚大太太把王善交给他,心惊地告退。他便知晓姚大太太近日心绪不稳,却没成想,对傅池春的积怨达到如此地步,竟不顾后果地下了杀手。幸亏那王善是个嘴严又聪慧的,躲开了各方怀疑。
王善跟在金穗身后出门,王善不知该不该告退,其实他从傅家那个狼窝里逃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方才跟姚大太太说再回去的话,抱的是视死如归的心态,没打算能活着回来。
他希望姚长雍能全服姚大太太,不要再铤而走险,这件事的牵连太大,谋杀当朝太后的生身父亲,足以给姚府带来灭族之祸。
金穗对姚长雍很有信心,和王善停在花园子里,在王善忐忑时突然开口问道:“王善,方才听你和太太提到吴家姑娘……?”她一挑眉,带着疑问。
金穗方才没开口便是在想王善的资料。
王善是姚大太太陪房的后代,从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后被送到傅家做卧底。傅池春脑疾发作,打骂小厮,养女对亲生父母下杀手,养子勾/引姚长雍曾经的未婚妻慕容霑,等等,这些资料都是王善传回来的。
王善愣了愣,老实地回答道:“吴家姑娘便是北阳县前任吴掌柜的大女儿,奴才与吴家大姑娘去年春天定亲,是太太口头说的媒。”
原来是那位吴掌柜!金穗吃惊,心中暗道,听王善说“前任吴掌柜”,想必已清楚吴掌柜夫妻俩的丑闻,还能对吴家大姑娘不离不弃,甘愿冒险,真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金穗由衷升起一股敬佩,问了王善几句,原来王善见过吴家大姑娘,那林氏和吴掌柜都不是好东西,可他们家女儿却是好的,被姚长雍卖掉后,姚大太太念着王善所作的事堪比在刀口舔血,便转手把林氏的儿女们买了回来,藏在庄子上。
至于谋害傅池春的事,是姚大太太自作主张,根本未曾知会过姚长雍。
原来这世间是有真情真爱的。
金穗心中鼓胀的情意油然而生,突然有些思念姚长雍,明明与他分开才不到一刻钟,她忍下想见姚长雍的冲动,控制不住地说道:“王善,吴大姑娘有你这样的人惦念着,真是三生修来的福分!”
“四奶奶过奖,”王善谈起未婚妻很是腼腆,挠了挠后脑勺,说道,“我是个粗人,便是为四爷做事也没能立大功劳,与吴大姑娘数次见面,吴大姑娘却从未嫌弃过我,还鼓励我会得主子重视。”
王善明明很精明,一提到吴家姑娘便变得憨憨的,倒是有趣的紧。
金穗正要赞赏两句,姚长雍出来了,看见两人站在花园子里说话,金穗面带温和的笑意,他的脸色便是一沉,大步流星地走过来,金穗看见他眸光陡地发亮,他胸口的一把火瞬间熄灭下去。
“在聊什么?”姚长雍惜字如金地问道。
“聊吴大姑娘,”金穗心口满满的,不自觉地和姚长雍相对而立,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口吻不同寻常的温柔,“四爷,太太怎么说?”
她斜斜瞥了眼王善,姚长雍如心有灵犀一般,准确地回答道:“王善不用再去伯京了,先在庄子上和吴姑娘他们避一阵子,等商船从东瀛回来,你们正好坐船去外邦。”
王善大喜:“谢四爷!”
姚长雍一开口,等于是救了他的命。
姚长雍淡淡“嗯”了一声,没有多少情绪,口气严厉:“这件事不可对外传出半句,你知晓其中利害!”
王善忙应诺,被周亚捷周大管事带下去。
金穗到底没能在福熙院吃到爆炒龙虾仁儿,和姚长雍回了自己的院子。姚长雍惊奇地发现,金穗不知怎么开窍了,温柔贤惠地为他布菜,为他更衣时,动作也没那么僵硬,越发有妻子的模样了。
虽未有肌肤之亲,却比肌肤之亲更为亲密。
姚大太太的事情十分棘手,但凡做了什么手脚,总会有些影子,朝廷和后/宫都是捕风捉影的地方,不需要证据,只要有影子,他们就会给你杜撰出个证据来。姚长雍需要做周密的安排。
这边姚长雍还未能发出指令,那边姚太后已经耐不住寻找证据,大理寺有皇帝的只言片语,不敢深查,装装样子查找出两个名不见经传的凶手,俱是傅家的家奴。
两名家奴屈打成招,摁手印时说了一半真话,杀人动机是,傅池春脑疾犯,打死多个小厮或丫鬟,那些死去的人里有他们的同伴和亲人,未免将来被傅池春打死,他们只好先下手为强,杀了傅池春。
明明是严防死守的大理寺,不知怎么的,这话传了出去。顿时,满朝哗然,弹劾傅池春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到御书房。
第474章 针对
姚太后根本不相信那么温柔说话的傅池春会是这么残暴的人,不相信她亲生父亲的血液里流动着如此残暴的因子。
有夏公公做军师,她当然明白这俩家奴是被姚家收买的替罪羊,真正的罪魁祸首是姚家,姚家谋害傅池春不算,还朝个活死人的身上泼脏水,行为实在太恶劣了!简直不可原谅。
姚太后听进夏公公的建议,宣了傅临冬觐见:“冬儿许久不进宫来请安了,太医可有说你父亲有醒转的迹象?”
“劳太后娘娘惦记,太医说,父亲一切体征正常随时可醒来。”傅临冬一板一眼地回答道,看了眼站在姚太后身边的夏公公,眉梢急不可察地皱了皱。
姚太后掉了几滴泪,扯了帕子擦擦眼角,哽咽道:“太医说话多为忽悠人的话,不给你准话,就这么吊得人不上不下。随时醒来,不是说随时都醒不来么?”
“太后娘娘节哀。”傅临冬面对姚太后的眼泪完全无感,而且他也看不出来姚太后有多伤心,语气显得干巴巴的,对姚太后唤他来的目的越发不解,若是了解傅池春的病情,那帮太医们岂不是比他更为清楚?
姚太后抽噎两声,泪水说不流便不流了,开口时声音四平八稳,说道:“冬儿啊,原是哀家想差了,姚府一直对你父亲怀恨在心,哀家却推了柳梢进火坑,连累你父亲被姚家人害成如今的光景,你父亲一番好意化作东流水。冬儿,哀家心中痛恨和你是一般的,今儿传你来,便是问问,你可有为父报仇的打算?”
傅临冬蓦地垂下眼,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一个错眼不见,姚太后怎么转了性儿?傅池春那歹徒的父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没能扭过姚太后根深蒂固的思想,没成想。他的执念成真,用自己昏迷不醒的代价换来姚太后的转性。
傅临冬嘴角讽刺地勾起。傅池春昏迷的这段日子,整个傅家上下真正着急的恐怕只有傅柳梢一人了吧,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恨不得放鞭炮,额手相庆。
“太后娘娘,既然姚家包藏祸心,草民旁的不怕。只是怕柳梢妹妹进了姚府犹如进了龙潭虎穴。父亲未遭毒手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柳梢妹妹。太后娘娘,草民斗胆,请太后娘娘收回指婚旨意。为柳梢妹妹另择良配,也全了父亲爱护女儿的一片心。”
傅临冬不是女人,不明白女人的心,所以他不知道他的话落在姚太后的耳中十分刺耳。敢情傅柳梢是傅池春掌心里的宝贝,她姚太后就是根草。连在父亲身边长大的机会都不曾有,凭什么傅柳梢得到父亲的爱护?
故而,姚太后轻巧地驳回了傅临冬的话:“唉,哀家收回旨意倒也使得,只是懿旨已下。不可愚弄臣民。再者,把柳梢嫁给长雍是你父亲的心愿,哀家怎能夺其遗志呢?”
傅临冬暗暗咬牙,姚太后怎么就咬着金穗不放呢?他悄悄抬眼,眼角余光瞥了那夏公公一眼,定是这谄媚主子的死太监在背后嚼舌根!
骂归骂,傅临冬嘴上却连连请罪。
姚太后也没揪着不放,说道:“冬儿,你父亲向来夸你聪明,你可有好法子把长雍招出梁州?”
把姚长雍招出梁州?傅临冬脑海里重复这几个字,衡量利弊,终究顺应自己的心意,铿锵有力地回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草民有一计或可使用,不仅能让长雍表弟招出梁州,便是出使他国也是可以的。”
“哦,说来听听!”姚太后眼前一亮,顿时来了精神。
傅临冬、姚太后、夏公公三人热火朝天地密议,算计姚长雍,伯京金玉满堂的连年余接到杨公公送的小纸条,满头雾水地回到梁州,此次来梁州,送消息是其次,取姚长雍手中的半蝶却是首要。
连年余取走楚回涂的半蝶,金穗担忧道:“长雍,听连掌柜的意思,太后已经在怀疑咱们府了,叫去傅临冬密议,恐怕是在针对你。”
不管是姚府的哪个人谋算傅池春,姚太后都会算在姚长雍的头上,但凡有谋算,姚长雍是首当其冲。
“太后的手段翻来覆去就是那几样,我和老太太她们都腻味了。以后你便晓得了,不必大惊小怪。”姚长雍笑若清风,丝毫不在意自己被算计。
“太后我倒不担心,先前瞧着是对府里还有些情分的,只是这表达情分的方式有些……别扭,现在瞧来,是怨恨上咱们了。倒是那个叫傅临冬的,在北阳县时便瞧出了他的手段,很是阴损,也很会利用人心,不得不防啊!”
金穗没有姚长雍那么乐观,刺杀是暗处的,把刺客杀了便是,但是闹到台面上的,傅家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姚家却拉拉杂杂一大家子,后面还有个宗族,总是要顾及体面。
姚长雍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空灵大师曾说过,木旺得金,方成栋梁。有你这个金疙瘩做镇宅之宝,我怕什么?”
“贫嘴!我们说的是正经事,你莫扯那些不正经的!”金穗羞恼,扭过身子不理他,胡乱翻着桌上的文件。
“我可没说不正经的。”姚长雍笑吟吟的,捉过金穗的手开起玩笑,在金穗抽回手时,他忽然低下头吻了两下她的手背。
金穗受惊,一下子抽回手,头深深垂着,不敢再看姚长雍。因而,她便没看见姚长雍若有所思,陷入沉吟的眼。
数日后,王举儒从身毒归来,举朝欢迎,这一路波折不必细说,王举儒回到大夏后面圣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养伤。
期间,姚太后这个奇葩为了傅池春早日康复,让傅临冬和慕容霑早日完婚。当傅临冬第二次进宫,以为姚太后要谈的仍是如何对付姚府时,被姚太后的神来又一笔雷翻了,他当时就后悔,为什么要给姚太后当狗头军师?果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算计人的终究要被人算计。当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姚太后的“智囊”夏公公是主要策划者,姚太后怕突然招姚长雍来伯京,慕容王妃又神神叨叨地上门讨说法,便想个法子堵她的嘴。夏公公献计,慕容霑名声已毁,早日让慕容霑和傅临冬成就姻缘,慕容家的姑娘们便早日摆脱不贞的阴影,而且傅家和慕容家两家还能成为亲家,那慕容王妃自然不会再支持叶皇贵妃横行六宫。
姚太后拊掌赞妙,先给点甜头,再出其不意地给对方来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