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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
这便是不同的身份的区别对待,即便是在着寺院中,也难以免俗。
安静的翻着禅房中的经文,又安静的用完斋饭,一直不曾出声的浅夏心头百转千回,不知道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于是,待得时辰差不多了,便合上经文,对筱蓝筱汐道:“我出去一会儿,若是她们有人过来寻我,便说我去看看法事操办的如何了!”
敢这样说,浅夏是笃定呂微澜不会愿意去到被自己害死的人的法事现场去,而柳拾叶她们定然也要避讳着,便也不会过去,因而这是最不会被拆穿的借口。
“小姐,那奴婢陪您一道去吧!”真以为浅夏是要去做法事的那里,筱汐便要跟着。
浅夏却摇头阻止了,并安抚着她道:“我去去就来,不会耽搁太多时候,筱蓝待会儿要帮我跑一趟寺院的后山,那里会有大哥的人跟你联系。对了,筱蓝,你一定要多加的谨慎,今日在暗处应当有王爷的人在护卫着的,千万别被他们发现你与人接触,明白吗?”
交代好筱蓝,浅夏又对撅着嘴的筱汐道:“筱汐你必须要待在禅房中应对着,以免她们来时没看见人,会起疑心,明白吗?”
“好!我明白了!”见小姐亦是有着任务交给自己的,筱汐总算是笑开了颜应着声。
打开禅房的门,浅夏与筱蓝先是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远远的看一眼隔着好几间禅房的呂微澜她们休息的房门,总觉得连休息的地方也被住持方丈有意的安排开来,一定有着他的深意。
穿过禅院的拱门,浅夏与筱蓝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分别了之后,便循着路径来到内僧的禅房院外。
似乎是料到了她真的明白自己的意思,住持方丈早已安排了一个小沙弥在院门口等着,此时见到浅夏,也不多问,只说了一句:“女施主,请随小僧来!”
然后便转身领着浅夏入内往一处小院走去,参天的古树投映着一地的阴凉,灰白的石砖铺就的地上干净的仿佛不惹一点尘埃,一声声有规律的木鱼轻敲着在小院中回荡。
凤凰涅磐生(6000+)
停留在发出木鱼之声的原色门扉处,小沙弥简洁的说了一个“请”字,便躬身告退。
“门外来人可是王妃?”住持方丈洪亮的声音中竟然透着一丝激动,着实让浅夏费解。
“正是信女!”
“王妃请进吧!”声音再次传出,却已经安稳的听不出一丝的异样。
“那信女便打扰了~”推开虚掩的门进去,便闻到檀香沉静的幽香燧。
木榻上,住持方丈盘腿而坐,眸光精锐,手中的木鱼已经被他放置到了一边,木鱼旁放着一支竹签。
主持方丈脸上微微的露出一丝浅笑,先问道:“王妃是如何猜到老衲相邀与王妃见面的呢?”
在方丈的示意下,浅夏在一旁的原木椅子上坐下,这才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住持方丈您当时面露异色,又先将信女诱导至并不想要问的问题之上,当时,信女便有所疑惑猷。
之后,您一手握在竹签顶端并翘起拇指,另一手手指成一横之姿放在竹签的中间,那便为一个午字,又展开三根手指指着内堂的方向,并一反常态的笑容灿烂,应当是说午时三刻内堂一叙。
只是浅夏又想,内堂有僧众往来,若是住持方丈连信女身边的人都不欲相告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让别人听到,便猜想您是否是约信女在内院禅房相见了。”
“好好好!王妃果然不愧是太子太傅之女,聪明伶俐,反应机敏啊!”连说三个好字,住持方丈泛着精锐之光的眼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浅夏的脸部,手指尖似在掐算着什么,许久之后才道,“王妃可知老衲相邀您过来一叙是为何事吗?”
“信女愚笨,实在不知,才会冒昧前来打扰!”水眸缓缓的看向木鱼旁边的那枚竹签,浅夏不曾看见那签上的谶语,实在是不知道方丈当时变换的神色于她来说是好是坏。
此时也好不掩藏心中的担忧,直接问道:“可是信女今日求的签有什么不妥之处么?”
见浅夏直接问了签文之事,主持方丈并不言语,之事将竹签递给了浅夏。
浅夏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句五言谶语:英雄事若何,凤凰涅磐生;若得天风顺,百鸟共齐鸣!
心头不由的微微一颤,难道这签文竟然点穿了自己重生的事情么?
抬头看向住持方丈,只见他一边微微的点头,一边似是看破了一切的说道:“此前在王妃还不曾嫁入王府时,老衲便觉王妃阳寿已尽,命不久矣,不想因缘际会能够再次相见,当真是世事变化万千,叫人捉摸不定!”
轻轻的咬着下唇,浅夏不知该如何接口。
住持方丈是得道高僧,见解一定与一般俗人不同,但自己这重生的身子却当如何在人世间行走,却又是一个未知数了。
想要开口问一下住持方丈自己今后的命程可有在此签上表露出来,却又怕听见不好的话语。
似是没有看见浅夏犹疑不定的神色,住持方丈却在此时问道:“王妃可曾看明白其余三句谶语的意思?”
缓缓摇头,浅夏脸上凝重的神色,却不像是完全没有看懂的意思。反复看了几遍之后再次抬头看向住持方丈时,只见他面露慈祥的笑意,重重的点下了头,只让浅夏霎时倒吸了一口了冷气,不可置信的惊住了?
她猜想的事情会有可能吗?在这制律严明的大禺朝,那可是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大逆不道的事情呀?
还是,只是自己的身份会转变吗?
不!不会的!她既然已经是萧卿墨的人,就算他再可恶再无情,她……
恍恍惚惚的回到客院的禅房,筱汐一见她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吓了一跳的焦急问道:“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没事!”一开口才觉得口中干渴的厉害,手心间更是冷汗涔涔,“筱汐,帮我倒杯茶!”
“是!小姐!”筱汐一边应声倒着水,一边担忧的看着她,不知道她不过出去了一趟,为何神色这样不好,“给,小姐!”
温热的茶水沿着喉咙直直窜进胃中,略微的苦涩刺激着敏感的舌尖,浅夏这才仿似回过了神来镇定了神情。
想起自己这一路上都不知是怎么走回来的,不由的暗暗嘲笑自己,原来胆子也不过就这么一点大,受不得一点儿的惊吓啊。
定了神,浅夏这才发现筱蓝还没有回来:“筱蓝还没回吗?”
“回过一次了,不过又出去了!”回答着,但筱汐还是有点不放心的追问一句,“小姐,您真的没事了吗?方才的脸色差的吓人!”
“真的没事了!”淡然一笑表示自己真的没事了,浅夏却又担心起筱蓝来。她没有等着自己回来,就自行再出去,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筱蓝没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就只说去去就来!”想到筱蓝神秘兮兮的模样,筱汐心里便不畅快的对着浅夏抱怨,“她根本就只把奴婢当成只会坏事的人,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讲!”
“瞧你这委屈的小样,若是被喱夜知道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正提到筱蓝,筱蓝便推门走了进来,嗔怪的看着筱汐调侃道。
“小姐,您看您看呀,她就是这么老欺负奴婢来着!”提到喱夜,筱汐的粉圆脸便火红了起来,娇嗔着拽着浅夏的手撒娇,“动不动就提那个粗眉毛,我与他又有何干系呀~!”
“你若真的与他没干系,那我便去跟他说,以后别有事没事的买些京城里有名的糕点给个小没良心的吃了,还不如给小姐与我吃,还知道说句感谢的话呢!”筱蓝的声音有些大,像是故意的。
浅夏已然在她的眼色中看出来了,便也接着道:“是呀!我听筱蓝说,你每天都有好吃的好玩的,可你却一直不曾与咱们分享呢,现如今又说与别人没有半点关系,可不是小没良心的么!”
“小姐,奴婢、奴婢……”筱汐见浅夏也跟着一起数落自己了,急得都快哭出来了,“那是因为粗眉毛说。说王爷也帮您买了,奴婢才……”
“小姐,好了,人已经走远了!”通过门缝见外面的人已经走远了的筱蓝此时恢复了正常的声音说道。“好啦,逗你玩的呢!”这时,浅夏也赶紧宽慰着筱汐,这丫头,一急还真的哭鼻子了,“方才是有人在外面偷听,我与筱蓝才故意拿你说事呢!”
“小姐,筱蓝,你们好坏!”原来不是真的怪她吃独食,筱汐终于破涕而笑。
莞尔一笑,这纯真的丫头有时候还真是能借用来演戏,半点不会被人怀疑。
“看清楚那人是谁了吗?”浅夏问。
“好似是岑侍妾!”看着那人的背影转进了禅房,筱蓝回道,待收回视线时,却见门外不远处掉着一条丝帕,“小姐,她好似掉东西了!”
“哦?倒不知她是有意还是不小心掉下的了,你去捡拾进来吧!”羽眉微微一挑,浅夏心头疑惑。
她今儿的一番布局没有引出呂微澜,难道反而引来了旁人了吗?
只是,那岑宝儿平时莽莽撞撞的心直口快,应当是几房妾侍中看着最易冲动,且最容易得罪人,也可说是最草包的绣花枕头一个。
却是趁着出府的时机想要来偷听她们的说话,并留下一条丝帕,可真不知是何居心了。
猜想间,筱蓝已经出去捡起了丝帕,进门前又观察了一下四周,这才进内将丝帕递给浅夏。
白色为底的丝帕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浅夏先是闻了闻,并未发现异状,然后才打开团成一团的丝帕细细观察。
只见这是一方双面绣的丝帕,底料轻薄绵软,竟是上好的蜀丝织就。
向来只是按照王府的份例领取衣料绸缎的一个小小的侍妾,竟用的起这般好的料子么?且还这般随意的丢弃在地了?
浅夏心中的疑惑更深,因为,萧卿墨深得皇上喜爱,因而他府中的绸缎都是从皇宫中拨出来的,一般都是苏丝和杭丝,府中从来没有过蜀丝,一介丫鬟出生的她如何能有这在大禺朝一丝难求的蜀丝呢?
再看绣花的花样,简洁明了的一弯月牙儿,一棵枝桠稀疏的老枯树,树上一只全黑的乌鸦埋首翅膀间仿佛熟睡,树下一口线条简洁的水井。
就这么简单的一副绣画,除了上边淡淡的脂粉香气,怎么看也不似是一个女人家的物品呀!
那岑宝儿丢下这一方意味不明的丝帕究竟是何用意呢?
“啐,这岑姨娘还真是个怪胎,居然喜欢这样的画儿!”凑近了脸看半天亦是看不懂什么的筱汐轻嗤了一声,“普通的女儿家不都是喜欢花花草草的吗,她倒好,居然喜欢枯树和废井!”
“废井?!”一语惊醒梦中人,筱汐言之无意,筱蓝却灵光一闪道,“小姐,说到这枯树和废井,王府中却是有一处地方有呢,她的意思莫非?”
“她想要见我?”浅夏也立即恍悟,因为她虽不曾到处走动,尚不知晓王府中的各个角落,但筱蓝经常会被她差遣的到处跑动,她说有这个相似特征的地方就一定有。
只是,那岑宝儿究竟是不是这个意思,便要亲自去看看才知道了。
将丝帕交由筱蓝收好,浅夏这才问她此前的事情办得如何,又为何又出去了一趟。
筱蓝看了看门外,再无旁人随意走动后,便低声将自己办的事情详细的回报了一遍。
“嗯,如此甚好!此时已是未时一刻,想来王爷也就要快到了,她若谨慎的没有动作,咱们便也就静观其变了!”
“是!小姐!奴婢们明白!”
“小玉可曾出寺下山去?”
“午前就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