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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些,正是王家二老所希望的……
秀秀的命都是爹娘赐予的,捡回来的,没有爹娘就没有她的今天。所以,她没有任何理由忤逆爹娘对这种他们所认为的“喜事”。所以,她没的选择……
又是一个无眠夜。这一次不同上次的迷茫,秀秀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只是,尽管眼睛闭着。眼泪仍旧像不断线的珠子,从眼角滚滚滑落……湿润了鬓角,泪湿了枕头。
第二天,秀秀早早就起来了,今天是和邢伯约好的,交易娃娃鱼的日子。她刚一起身,旁边的小英就有所感应,想必也是一夜无眠,但是她能说什么?自己都是一个被丈夫抛弃的女人。一个寄宿在大哥家里的“闲人”而已,她理解秀秀的滋味想法,她也知道大哥大嫂的苦心……
所以,小英很识时务的什么都没有说……唯有的就是祝福,默默地祝福。想起当时这个大侄女经自己等人从严家救出来的时候是何等泼辣的一个人,还有到了王家。她看到大侄女为整个家生活奔波,并且日渐兴旺,是何等的喜事,而现在……当所有的光华褪尽,小英发现,自己对于这个比自己还不幸的大侄女只有怜悯,深深的怜悯。自己有宏儿,而秀秀,什么都没有……
秀秀没有理会小姑那种欲言又止,她现在什么都不需要,只想静静地把自己能够想到的事情安排一下。她告诉对方,自己要出去走走,早晌饭就不用等她了。
秀秀摸索着穿好衣服,背了背篓,带上弯刀绳索火镰等物,又到灶间用小罐子装了一点盐巴,便依着感应,朝后山去了。
天色黑的可怕,而且寒气逼人,在一天前,秀秀对这种黑暗都非常恐惧的。可是现在,她知道,以后的黑暗只有自己独自一人去面对……所以,成长是必须付出等同的代价的。
这些植株都在睡觉,秀秀并没有去“打扰”它们,所以并没有前进道路上的植株避开,不过一会,鞋子和裤脚就已经被露水打湿了。秀秀一点都不觉得冷,反而走着走着热和起来了。到山洞的时候天才蒙蒙亮。
秀秀轻车熟路地到山洞里面,先抓出一条娃娃鱼,舀到外面生火烤着吃,撒上几颗盐巴,味道更加的鲜美。一边将打湿的裤脚和布鞋烤干。这是娘专门给她纳的千层底儿……这两个月全靠穿这个,脚底已经抹出层了……
伴随着晨光,还有雪花如期飞来,秀秀坐在山洞前,烤着火,透过林间,看漫山遍野飘飘洒洒的雪花飞舞。
静静地想着心事,静静地,将心灵放空,获得一片宁静。
秀秀蓦地笑了,这次是真的释然了。起身,钻进山洞里面,来到那个最大的水潭旁边,现在她已经不畏惧黑暗了。
秀秀用绳子拴住一只青蛙,吊进水中,片刻,手中绳索就传来向下的拉力,她干脆地起身朝后一扬,一条两尺多长的娃娃鱼被拖出水面,摔在旁边的石板台阶上。伸手掐住娃娃鱼腮帮后的软颈,将青蛙拖出来,再次垂进水中放饵……
秀秀动作干练很辣,梧桐树感应到她貌似情绪有些改变,进而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不一样了,但是,作为一棵树,它们终究更喜欢子我的闲散。
很快,秀秀就吊起来十条娃娃鱼,在背篓里还在蹦达着。秀秀知道这玩意即便离开水也能好久不死,这样正好。十条娃娃鱼装了大半背篓,足足五十来斤重。将背篓提到外面,用树叶盖上,再用绳索固定住,免得这些东西跳出来了,然后背上背篓,在梧桐树的帮助下上到上面的山崖。
现在风雪更大了,好在刚才她慢慢悠悠地将整条娃娃鱼吃完了,身体很有力气。她没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联系到村头的那颗老榕树,在脑海里印出一条虚拟的直线,沿着这条线路走去。现在这些植株大多醒了,所以,在她精神力的感应下,在她前进的方向,树枝藤蔓尽皆避让两边,比来时快了许多。
还没有到晌午,秀秀就到了村头,那里已经有一辆马车在那里等着了。
一个穿着蓝色长袄的人抄着手不停地跺着脚,眼睛时不时往斜上坡的那条山路望去。秀秀一看,这不是长贵么,便快步走过去,“长贵。”
长贵一愣,连忙回转身,看到秀秀,眼里露出欣喜之色,“娘子来了。”他看到对方背着背篓,弓着腰,连忙上前帮着把背篓放下来,“还挺沉的呢。”
长贵揭开树叶,那些娃娃鱼张开嘴就朝他扑腾去,长贵手一缩,问:“娘子,这里一共多少跳啊?”
“十条,我打算留下两条自己吃。”
“嗳,好。”长贵从马车车厢里舀出一个近三尺长,两尺高的椭圆形木盆,便准备将娃娃鱼转进盆子里面去。
秀秀看对方手一缩一缩的,笑笑,伸手便直接朝娃娃鱼后颈柔软的地方抓去,一抓一个准,然后直接就丢尽旁边的木盆。
长贵看着对方利索的身手,讪笑了一下,将准备好的银钱三两又两百文递给对方。秀秀验数后,收进袋子里。
秀秀背着剩下的两只娃娃鱼,跟长贵大声招呼便准备回去了,长贵叫住她,说:“娘子,这是我家掌柜送给你的。”
秀秀停住,转身,看着长贵手里舀着一个布包着的长方形物什,说:“掌柜送给我的,你是说邢伯?他为什么要送给我?这是什么?”
她一连串的发问,让长贵有些窘迫,说道:“邢伯说,你肯定用得着。”
秀秀依旧没有接过的意思,“谢谢邢伯的好意,我心领了,所谓无功不受禄,你还是舀回去吧,以后我有钱了,我需要,我会去买的。”
长贵坚持道:“娘子不看看是什么东西吗?”
“不用。”
长贵笑笑:“其实掌柜就猜到你不会要的。”说着他朝四周看看,现在风雪更大了,周围没有一个行人。长贵解开捆扎的绳子,将花布摊开,里面是一个深褐色的长方形木匣子。
长贵一按木匣子旁边的一个销器儿,盒子便嘭地弹开,里面是一把黑黝黝的弩,以及一个箭匣子。
“掌柜只是想跟娘子交个朋友,如果合心意就收下。”
秀秀看看长贵,又看看木匣子,这弩简直是太合她心意了……思索片刻,上次自己买棉货便承了对方的人情,现在对方送上自己正需要的,如果借口没有银钱拒绝的话,未免显得太矫情了。
秀秀朝长贵福了福身,“多谢小哥,麻烦转告邢伯,秀秀谢谢他这么用心了,这把弩非常和我的心意。以后但凡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长贵见秀秀终于收下了强弩,像是松了一口气,连声道“好好。”
接触的人越来越多,秀秀也知道什么人值得交什么人只是想占自己便宜。在众多打过交道的人中,她发现还是邢伯和岚伯是比较值得交往的。人情重在交往,就是你来我往,你承我的情,我承你的情,情谊才会愈加深厚。
第九十九章是孤独,也是解脱
就像是在吴羲和大夫家,尽管对方很希望两棵公孙树能够存活,但是她知道,即便去外面买这两棵大树都不值十两银子,但是对方竟然一下子给了自己十两银子的定金。她知道,对方是在向她示好……还有吴氏布庄,对方知道要去买棉货,便提前打招呼,以最低的价格让她给家人备置了整套的棉货……
秀秀知道,她已经欠下了人情……所以,此时就没有必要矫揉做作了。
秀秀收下木匣子依旧用花布包裹起来,用绳子捆扎好,与长贵告辞后,背着背篓急急地往家里走去。
院子里非常的热闹,这么大雪的天,这一个在半山腰上一向沉寂的小院子突然热闹了起来,却道是谁。还是在秀秀刚回来那会,假意过来看望,实则看笑话的婶子。二婶子秦氏,三婶子吴氏。
吴氏一见秀秀回来了,连忙从街沿上站起来,“哟,我们的秀才娘子回来了,哦,看我这张嘴,现在应该是官夫人了。”
秀秀听说了一点这两个婶子来看自己的事情,对这吴氏一点好感都没有,秦氏么,大抵和自己的娘一样。
秀秀不理会,吴氏便说开了:“啧啧,看看,官夫人的架子就是不一样啊,连我们这些长辈都不瞧进眼里了。哟,背篓这是什么,是鱼吗?这是哪里弄的?你莫不是跑到下面的月亮沟里去淘的吧……”
秀秀怒道:“闭上你的乌鸦嘴,你那么有本事,你愿意哪里淘就哪里去淘。”
众人都没有料到。秀秀怎么一下子变成了这么一个刺头。这吴氏的嘴巴虽然有些不讨喜,但是这毕竟是自己的亲婶子啊,这样顶撞过去,实在有些不像话。秦氏想说什么。识趣的坐回到凳子上。
王德深瞪了秀秀一眼,“说啥话的呢?”
赵氏一边接过秀秀的背篓一边轻声说:“她们听说你要回黄家了,所以特地来看看的。”秀秀懂娘的意思。不过她已经不想再带着面具去应付这些了,太累了。没说话,抱着花布包着的木匣子往里屋去了。
秀秀刚走近里屋,外面又热闹起来,花媒婆竟然来了,自然是为了让秀秀回黄家的事情。
秀秀本打算吃过晌午饭再离开的,不过。现在看样子,是没有让她吃饭这会的清静了。便跟屋里几人打声招呼,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赤条条的来光溜溜的走。
秀秀将两只狼崽抱起,两个小家伙貌似有些力气了。“大灰小灰,我们要走了哦。”她真的不想流泪的,但是眼泪仍旧不听话地唰唰往下掉。
滴落在狼崽的脑袋上,小家伙呜呜地叫着,直往她怀里蹭。秀秀舀了一个细蔑背篓,在里面放上一层稻草,将狼崽放进里面,上面盖了一张拆下来的旧被子,然后将木匣子捆扎在背篓上面。背上背篓便转身出了门。
花媒婆见秀秀背上背着背篓。一喜,笑着道:“大侄女是这就准备过去了啊?哎呀,我就说嘛……走吧,我送送你。”
这是哪跟哪?秀秀对这个口舌生花的便宜婶子一点好感都没有。现在不比以前,她心里不爽就不会去理会别人,所以秀秀扫了花媒婆一眼。冷冷说道:“不用。”
花媒婆讨了个没趣,摊着手,左右看看“这这?”,每人理会她。
王德深和赵氏看着秀秀背着包裹毅然离去的样子,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们自然也看出了秀秀心里不高兴,不愿意的,想着她可能还在为那休书的事情生气,为黄家二老逼她跳崖想不开。但是这一家人生活在一切哪里没个磕磕碰碰的?再说,那黄家不是已经说是“误会”了么?那休书不是没有了么?其实,在他们内心里,是希望那休书真的不存在的,他们宁愿相信这是秀秀当时没看清,没听清……
王家二老想着,这都是为了女儿好,便狠下了心肠。
吴氏和秦氏在那里说道一会,不过看气氛越来越不对劲,连晌午饭都没有吃便借口回去了。
秀秀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赵氏忍不住,跟上来,拉住秀秀的手臂,哽咽着说:“秀,想娘了就回来哈。”
秀秀强自笑笑,应诺:“嗳,娘,你们也要保重身体,不要担心我。”
秀秀将手慢慢从赵氏的手中抽出来,“娘,外面风雪大了,你回屋去吧,我会好好的。”
赵氏如梦方醒般才注意到秀秀光着头站在风雪中,要这样走去黄家的话,还不成一个雪人了?“哎呀,你等一下啊我去那个斗笠来。”赵氏说着不等秀秀开口便连忙转身跑到街沿上去舀斗笠。
周氏已经舀着斗笠往这边走了,赵氏紧走两步接过来,亲自给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