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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气她,就气她,想轻薄她,她就被他轻薄去了,越想越气,举了手中酒坛向他背影砸去。
他去的已远,酒坛子自然是砸不到他身上,砸在落叶遮覆着的一块尖石上,‘哐’地一声响,砸得稀烂。
肖华听到动静,并不回头,只是传来他一声戏谑的轻笑,青衣这气越加不知打哪儿出了。
这夜,她宿在树屋。
睡到半夜,忽然被硝烟呛得一阵咳嗽。
睁开眼,发现自己一身大红喜服,本是该端庄稳重的装扮,却头发散乱,脸上沾了不少泥尘草碎,狼狈不堪地连跌带爬地向前急赶。
她顾不上自己这副诡异的装束,心里只有一个信念,再快些,再快些,如果晚了,夫君再不能活。
然,任她再怎么急,再怎么赶,到了地方,硝烟漫布中,见他高大的身影,如残叶般从天上坠下,血染红了身上的银亮铠甲。
她惨呼了声,“不。”,飞扑上去,想接住他,他却擦着她的指尖,直直地坠了下去。
听上头有声音道:“应该就在这下面,找到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青衣心魂俱散,顾不得上头来人,跌滚着向下追去,翻开重重叠叠的尸身,终于瞧见了那熟悉的英俊面庞。
只是这时的他,双目紧闭,一张脸更是煞白无色,再不象平日那般暖如温玉,一言一语都能让她打心眼地想笑。
青衣手指打着颤,摸向他的心口,那时还有一丝热气,她长嘘了口气,泪夺眶而出,他还活着。
上头搜查的人声越来越近。
她不敢耽搁,将他从死人堆里拽了出来,背了起来。
他长得极高大,而她本是身材纤细的,用尽了力气,才能勉强半背半拖着他前行。
好不容易出了堆得如同山高的死人堆,脚下一滑,二人一同滚下山坡。
这下下山倒是快了许多,然山坡脚下斜倒着一支长矛,他这么滚下去,那支矛尖正好刺入他的身体。
青衣大惊,双脚在地上用力一蹬,借力追上他翻滚的身子,将他牢牢抱住,眼见到了长柔面前,拼着全力,将他身子一扳。
长矛险险地擦过他的身体,刺进她的侧腰。
她长吁了一声,“还好。”总算没再伤到他。
咬牙忍痛拨出腰间的矛尖,怕追兵追来,顾不上腰间淌血的伤口,只舔了舔皮开肉裂的手指,重将他高大的身子拽上肩膀,拖拽着躺进只有她和他才知道的一处山洞。
他伤得很重,到了夜间,就开始发烧,而洞中没有药,她只能打来冰冷的山泉水,解开他身上甲衣,一遍又一遍地擦抹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
热退去,他又开始畏寒,她便解了身上喜服,将他与她紧裹在一起,肉贴着肉地用自己来暖着他。
反反复复,他的心脉仍是越来越弱,弱得随时都有可能化风而去。
她眼里没有一滴泪,只是紧紧地看着他俊逸的面庞,打定主意,只要他去了,她也就跟了他去,绝不让他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
主意虽定,却终是不甘,也不信,如野草般,烧了叶子,只留根也能活的他,会就这么死去。
沾满已经不知道是谁的血的纤细手指,一点点抚过他硕壮的胸脯,精瘦的腰,再慢慢往下,握了他那处。
他是极爱与她做那事的,他除了练武杀敌,就是那时候最生龙活虎,仿佛永远不知疲惫。
她心中凄苦,手上轻轻重重地揉捏,柔声道:“夫君,你还有一丝念着我,就睁眼看看我。”
话落,手中那物却突地,轻轻动了一动。
她陡然一震,转头看去,见那物竟在掌心中渐渐涨大。
呼吸赫然停止,激动得险些落下泪来。
他们虽然已是夫妻,但男女事上,他虽然乐此不疲,异常凶悍,但她却始终羞涩,不能完全放开。
这会儿,却顾不上羞涩,俯下身含去,吮吮舔舔,他的微弱的呼吸渐渐变强,身下那物很快涨如儿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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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 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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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呜咽,再压不下绝望中升起的那份狂喜。
褪了身上衣物,翻身压了那物,慢慢坐下。
以往,他知自己那物过于雄壮,而她又娇小,难以承受,总是百般调弄,才会试着慢慢进她。
但这时,她哪里顾得了这些,只想他能够撑下去,快些醒来,浑然不记得自己腰间的伤口,更不理会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他,生生地压进。
痛得斗大的汗珠滚下,手撑了他平坦结实的腹,纤细的腰瞬间绷紧,与两边滚圆的p瓣和修长的腿勾出极美的曲线,缓缓而动。
见他苍白的面庞渐渐泛红,呼吸渐渐急促,咬牙忍痛大动起来。
疼痛中,又有丝丝异样的快意绵绵化开,剪不断,也挥不去,这感觉竟象极他好好的时候,心里又是喜欢,又是凄楚。
俯下身去,抱了他,一边吻着他,一边在他耳边喘息着低唤,“夫君……夫君……醒来爱爱我……”
他呼吸一紧,忽地将她抱住,翻身将她紧紧压在身下,睁眼看清她的模样,身下一动,猛地更深得进入她,低头将她深深吻住,凶悍,热烈又温柔,象是要将她整个吞下去,是失而复得的渴望。
她眼里噙着的泪再忍不住地涌了出来……他终于醒了……
他吻着她,眼角却被一抹艳红刺痛,怔了一下,整个人僵住,所有的动作全部停下。
慢慢抬头,是一袭红得刺眼的喜服。
他眼里的渴望柔情瞬间褪去,俊美的面庞刹时冷如冰霜。
青衣感觉到他的异样,抬头见着他的神色,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身子微微一抖,胸口象被一只手紧紧抓住,使劲地揉捏,怯声低唤,“夫君……”
“夫君?”他黑不见底的眼,只看那袭喜服,“还知道我是你的夫君?”声音冷如十八层地底的玄冰。
她喉间哽痛,“我……”
他蓦地抽离了她,翻身而起,转眼不再看她,慢慢穿自己的衣裳,冰冷道:“既然我是你的夫君,你现在这身喜服,为谁而穿?”
她噎住,一时出不得声,半晌才道:“我也是迫不得己,并非真心……”
他一身染血的甲衣已经穿戴齐整,慢慢戴上战盔,转身过来,看着抱了衣裳遮去身上羞处缩坐角落的她,冷笑道:“好一个迫不得己,好一个并非真心……”
狭长的眸子里慢慢凝了泪,他看她出世,看她长大,护她,爱她,对她从不设防。
知他弱处的人天地间,只有她。
一直以为她心里也只有他,他们定会携手到天荒。
不料,她却生生地背叛了他,如果不是拜她所赐,他如何能被她的新欢险些要了命去?
他惨然一笑,别开脸不再看她,怕再看下去,真会忍不住杀了她。
本想说,“你我夫妻情分巳绝,以后便为陌路,你自求多福。”
然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他竟是不舍。
不舍得这个弃夫杀夫的蛇心女子。
咬了咬牙,弯腰拾起残缺的战剑,转身离去。
她怔怔地,这时才反应过来,扑上前抱住他的小腿,“别走,你就算恨我,也要先养好伤……”他的伤有多重,她再清楚不过,这会儿虽然醒了,但绝不可胡乱动弹,否则血液逆流,就是天父再生也救不了他。
他胸口被堵得死死的,痛得呼吸不得,他一生经历过无数生死劫难,却万万没想到,他至爱之人会背叛他,他真是宁肯死了,也不愿受这憋屈。
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微仰了头闭上眼,深吸了口气,压下那刮心之痛,冷道:“你还是盼我死了的好,如果我不死,再见你,定取你性命。”
她强忍着不让泪糊了眼,“你杀了我不要紧,只要你好好地……”
他心里痛极,打断她的话,“何必虚情假意,你回去告诉你心头上的那个,只要我不死,必取他颈上人头。”
她胸口一痛,“我此生心里唯有你一人,几时有过他人?”
他身子微微一僵,墨黑的眸子泪光涌动,“那你为何……”
“我……”她刚开口,外头传来搜索的声音,听人道:“太子,看留下的记号,那山洞就在前面。”
青衣怔了一下,望向洞口,感觉到怀抱在臂间的腿微微地抖动,猛地抬头,见他泪眼中燃着绝望的怒意,他握着残剑的手紧了又紧,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道:“你……很……好。”
她以为,他要杀她了。
这样也好,死在他手中,一了百了。
如果他不能逃过此劫,她便先去黄泉等着他就是。
眉目舒展,反而露出一抹释然的浅浅笑意。
这笑落在他眼中,却是另一层意思。
再压不下心头怒火,手腕一转,剑刃压上她雪白修长的脖子,只要轻轻一划,就能让她香消魂断。
她平静地仰面望着他,眼里是伴他一路走过来的温柔笑意。
明明只是完全不用思考,最简单的一个动作,却象手上压了千万座山,硬是动弹不得。
即便是她负他欺他至此,他仍是下不了手,仍是不舍得她。
他微仰了头,深吸了口气,咽下再次涌上的泪意。
再低头看她时,眼中已是满满的恨,他深看了她一眼,抽出脚,一步不停地去了。
她脸色瞬间惨白,她真是宁肯死了,这般活着真是做再多的解释,都无济于事。
外面声音已近,她猛地回过神来,他这么出去,定与对方撞个正着,哪里还有活路。
“肖华,你给我站住!”她厉声尖叫,起身欲追,却被身下的衣裳一绊,重重地跌倒在地,腰间的伤磕在地上,痛得她身子卷缩在一起,再不能动弹,神智渐渐模糊。
又听见外头传来一声妖娆的笑声,“姓肖的,这下没路可走了吧?”
“不要杀他……”她用力张嘴想喊,可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失去知觉的最后一刻, 听那妖娆的声音道:“杀了他,取他人头者,本太子重赏。”
‘不……‘青衣猛地抛被坐起,额头上冷汗泠泠,大口大口地喘息,木讷地看着眼前随微风轻漾的一枝枯草。
夜风吹过,汗湿的额角丝丝凉凉。
青衣捂着胸口,长松了口气,‘是梦……又是梦……‘
知道是个梦,砰然乱跳的心却久久不能平息。
这梦太过真实,真实得仿佛是她亲身所历。
看向窗外,已经是蒙蒙亮,出门翻上屋顶,远处皇宫方向已经依然灯火通明,但杀伐声已经停止,再看楚国公府中,隐见人来人往,却并没有太大的动静,不知此时父亲如何。
跃下树屋,是该回去看看的时候了。
回到楚国公府,次序倒是正常,没见慌乱。
青衣心里略安,看样子,正如肖华所说,父亲避开了这一劫。
匆匆赶去后院,见母亲正站在门口焦急张望,见青衣回来,一把把她抓住,“这一整晚,你去了哪里?”
“就在后山,不曾走远。”青衣往屋里望了望,父亲不在,不由轻抿了抿唇,“爹爹进宫了?”
月夫人面色凝重,轻点了点头,仍是站在门边张望。
青衣知她是在等父亲,忍不住安慰道:“爹不会有事。”
月夫人飞快转头,“你怎么知道?”
青衣避开母亲审视的目光,“猜的。”
月夫人目光象是能看穿她的身体,看见她心中所想,“肖华说的?”
青衣不答。
月夫人蓦地将她拉近,“你昨晚和肖华在一起?”
“没有。”青衣惊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