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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皇阁-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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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不答。

月夫人蓦地将她拉近,“你昨晚和肖华在一起?”

“没有。”青衣惊了一下。

“如果没有和他一起,你如何能这么肯定你父亲无事?”月夫人哪能信她?

青衣挣开被母亲抓住的手,“他一个商人,能知道什么?”

“商人?”月夫人眼里流露出一抹嘲讽,“他是不是仅仅是一个商人,你比我清楚。”

青衣胸口一哽,原来母亲已经知道,不想再做什么辩解,转身就走。

月夫人将她拉住,“平安,你上一世已经栽在他手中,这一世,不能再糊涂了。”

青衣身体一震,猛地回头,惊看向母亲,“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月夫人眼里滚出两行泪,抬手抹去脸上泪痕,道:“跟我来。”

青衣略为犹豫仍是迈步进屋。

月夫人打发屋里丫头出去,于桌边坐下,“你也坐下吧。”

青衣一肚子迷惑,依言坐下。

月夫人怔看了她一阵,才长叹了口气,“有些事,本不能对你说的,但为娘实在不能看着你误入迷途,就算是遭天罚也顾不上了。”

青衣眉头一蹙,“如果真有什么天罚之说,母亲还是不说的好。”

月夫人将欲起身的青衣按住,“平安,娘不知能陪你多久,这些话,你一定要好生听着。”

青衣胸口一紧,如果用母亲受什么天罚来换她知道这些事,她宁肯不知,正想挣开,月夫人已经缓缓开口。

“平安,你可知,我为什么给你起名平安?”

青衣道:“因为母亲生女儿的时候难产,希望女儿平安出世。”

月夫人轻叹了口气,“这只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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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 似是而非

青衣轻敛了呼吸重新坐回,“还为什么?”

月夫人想到前世的事,痛苦得面颊抽了抽,“你上一世被那人哄骗,跳入铸剑炉,用你的魂重铸他的战剑,你被烈火焚得魂飞魄散,只走脱这一脉转世为人……”

忽然间,青衣仿佛置身炉火之中,万焰灼身。

猩红的火光扯破了漆黑的夜空,也炙痛了青衣赤红的眼。

浓烟夹杂着浓稠的焦臭熏得她几乎窒息过去。

被火焰照亮的天空仿佛出现了那张极俊雅致的清峻面庞,是让她爱极又恨极的男人,他好看而薄凉的唇边浮起一抹讥诮的冷笑。

耳边似乎传来他淡淡的冷清噪声,‘青衣,这就是你想要的?‘

青衣仰着头,看着那张脸,‘是。‘

他兀然一笑,‘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一世不快活?‘

青衣咬紧牙,好痛,身上皮开肉裂,无处不痛。

此痛却不及她心里的痛千分之一,万分之一。

‘肖华,你一定会永世不得快活。‘

他若无其事地瞧着她,半晌轻道:‘你执意如此,随你去吧。‘他优雅脱俗的身影在火光中消失。

随你去吧……

随你去吧……

青衣展开双臂,疯狂地笑了起来,‘你一定会痛苦终身,一会定,一定会……‘

他此时正拥着新欢把酒言欢。

她生她死,哪里能让他有丝毫动容?

脸上疯狂的笑容渐渐变成自嘲的笑。

两行泪夺眶而出,还没来得及滑落脸庞就被火焰烤为灰烬。

尖厉的笑声弱了下去,她纤柔的身体扑倒在火中。

青衣耗尽最后的一丝力气,慢慢地阖上眼,一袭干净得一尘不染的白色袍角飘入眼角。

她想再看真些,眼皮却再不能抬起一丝一毫,嘴角的嘲讽笑意渐渐隐去,只剩下一抹刺心的痛楚和苦涩。

“平安,你怎么了?”

青衣听母亲叫唤,猛地回神,抱着膀子搓了搓,仿佛还能感觉到那炉火焚身,皮开肉裂的痛。

脸色微白,额头上渗出微汗,重看向母亲担心的眼,“没我事,母亲如何会知道我的前世?”

月夫人红了眼圈,垂泪道:“因为我是你前世的母亲,我仙名叫月娥。娘对你心里有愧,见你魂飞魄散,再忍不下心里的痛楚,偷窃了你那脉残魂的命格,私自下凡,寄魂与你这世母亲的身上,与你再做母女。只想保你一世平安,哪想凡尘命格更是诡异难以揣摩,我终究是不能让你太太平平,快快乐乐地过活。”

青衣鼻子发酸,母亲为了她,竟违了天规,私下凡尘,她所受的这些苦,与母亲的呵护之情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母亲私下凡尘转世的事,如果被人知道,会如何?”

月夫人轻摇了摇头,“平安,害你纵炉自残的人,就是平阳侯,也是肖华啊……他恨你,他来寻你,是为了报复,他不会真心对你,对你的那些好,都是哄你的。”

青衣听母亲说完,产生的那场幻觉,已经料到那人就是肖华,但被母亲亲口说出,胸口仍是撕裂般地一痛。

“他为何迫我自残?”

“你与他曾私定终身,但后来你要嫁与玉帝太子,他恼了,发了横,去打杀玉帝太子。却被玉帝太子所伤,并毁去心爱法器战剑。他心有不愤,便哄你自残,用你的魂魄修铸他心爱的战剑。”

青衣想起昨夜做的那个梦,张了张嘴,却吸不进一口气,憋闷得象是要窒息过去。

一个又一个的梦境,那熟悉的曲子,以及诡异的屏障,所有一切一一联想起来。

青衣不怀疑,自己与他真有前世的纠葛,甚至不怀疑他们曾是夫妻。

但那种紧随着她的窒息之痛,更让她相信,他们的前世一定有着叫人痛不欲生的过往。

然又隐隐觉得表面看,确实如母亲所说,但实际上又有些不同,但怎么不同,她却无从知道。

想起昨夜的那个梦。

她一身喜服,确实是要成亲的模样,却不明白,她为什么身穿着喜服,却去寻他,那种急迫显然知道他遇险。

难道真如母亲所说,她要嫁他人,他得知后去杀她的现任夫君?

可是她寻到他时的情境可见,她是真心爱他的。

既然爱他,为何又要弃他去嫁他人?

不管为了什么,那般对他,他却那样的无情。

他真的伤了她。

最后那个幻境看来,她确实是想要他痛不欲生的。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她恨他到焚身而死,死前咒他永生不得快活。

仅仅是一些残缺的梦境,仍让她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

月夫人见她怔怔发神,握着她的手,紧得险些捏痛了她,“平安,你一定记住娘说的这些话,千万不能被他迷惑。如果有一天,娘走了,只剩下你自己……”

青衣神色一变,“娘能去哪里?”

月夫人凄然一笑,“娘是私下凡尘,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来这里虽然这许多年了,但在天上,不过短短月余,无人察觉,但总有察觉的一日,等他们察觉了,我就不能再留下去了。娘何去何从,并不在乎,只是担心你……”

如果换一个小姑娘,听了月夫人这话,定会哭闹着不让月夫人走什么的,但青衣经过太多的生死。

听了月夫人的话,心里虽痛,却默默无言。

过了会儿,才问道:“他可记得过去的事?”

月夫人道:“如果不记得,岂能处处纠缠着你?”

“既然如此,他儿时,母亲为何要收留他?”

“我也是最近才记起前世的事。”

“娘明明喝下‘神仙忘’失去记忆,为何突然记得过去的事?”青衣心里突然生出些警戒。

“不知怎么,突然就记起了,甚至记得了前世的事。”月夫人神色有些异样。

青衣把母亲神色看在眼里,母亲到底还有什么事要瞒着她?

“娘既然告诉了我这些,为何不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月夫人苦笑,“天机不可泄漏,你知道的越多,对你越不好。就连这些,我都是怕你再误入那人圈套,迫不得已才告诉你。”

青衣想着与肖华间的种种,一阵抽痛,就算没有上一世,他们这一世,也是难平心相对的。

望着母亲,一时哑然。

母女二人相对无语,气氛越加的沉重,月夫人深吸了口气,强装笑颜道:“娘也不妄在凡尘这几十年,你爹是真心待我好的,娘满足了。”

青衣心里一阵酸楚,“我天上的爹,对娘不好吗?”

月夫人嘴边笑容僵住,勉强道:“也是极好的。”轻拍了拍青衣的手,“你可答应娘了,以后别与那人走得太近。”

青衣轻点了点头,她确实不愿与平阳侯再有任何纠葛,他们彼此真伤的太深,永不相见,让一切淡去,或许真的是最好的路子。

如果真是天命不可违,一旦母亲离去,她便离开此地,一个人走南闯北,独自逍遥了结此生。

月夫人见她答应,略松了口气。

忽听门外叫道:“老爷回来了。”

月夫人和青衣同时站起,奔向门口。

楚国公已经大步行来,一把握了夫人的握,又把青衣揽进怀里,大眼里慢慢浮上泪。

月夫人慌了,“将军,是出了什么事吗?”

楚国公摇了摇头,声音微哽,“确实是出了大事,我以为此去再不得回,不想还能有机会再见你们母女。”

青衣心头涌动,虽然不知楚国公是不是自己亲生的父亲,但此情至真,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关系?

“爹,进屋坐下说话。”

楚国公点了点头,携了她们母女二人一同进屋。

月夫人亲自给他倒了茶。

楚国公连饮了两大杯茶水,才搁下茶杯道:“太子迫宫里那厮传位,太子登基。”

月夫人一颗心怦怦乱跳,“只是退位?”

楚国公摇头,“暗里自是不会再让他活下去的,只等过些日子朝中安定了,便赐他一杯毒酒。”

青衣眉头微拧,就这么个死法,实在太便宜了那畜牲了些。

月夫人心里揪紧,“他就肯乖乖受死,不把将军……”

楚国公道:“太子已经知道他是个假货。”

月夫人惊道:“那将军……”

楚国公长透了品气,“太子也知道,这是他父亲的意思,为了保他能稳坐江山。”

月夫人道:“话虽然如此说,但太子能信得过将军?”

楚国公脸色一沉,“自然是信不过的。”

青衣心明,果然被肖华说中了,“爹爹是要出征?”

楚国公看了青衣一眼,这丫头倒是个懂大局的,“我确实是有这打算,也向太子请了令,但太子不允。”

青衣脸色微白,“那太子是什么意思?”

楚国公皱了眉头,“仍是做我的楚国公,所有一切不变。”

青衣有些意外,难道肖华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是何故?”

楚国公想了想,又摇了摇头,不答,反问:“你可认得北疆王的弟弟永亲王?”

青衣摇头,“不认得。”

楚国公低道:“奇怪。”

月夫人听得一头雾水,“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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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 拐带(一)

楚国公道:“今日姜国太子亲自面圣,递上姜皇来函,是姜皇代太子向燕国提亲,要娶青衣。”

青衣怔了一下,“丹心?”

楚国公点头,“就是丹心太子,这本是桩好事。而且燕国与姜国本是盟国,又是姜皇亲自求亲,按理是件大喜事,可是太子居然不作静态。”

月夫人在府中时,极少出院子,不曾见过小十七,不知姜国太子丹心就是小十七。

听说姜国太子提亲,心想如果能借这门亲事,让青衣避开肖华,也是好的,不禁满心欢喜。

不料太子居然没同意,有些失望,“太子这么拒绝人家,难道就不怕与姜国失和?”

青衣是不会嫁小十七的,但听说太子不同意,也觉得奇怪,不再插话,听父亲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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