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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谦虚道:“取巧罢了。”
叶千寻得到线报,说血奴死之前根本没有半点反抗,分明是有人暗中相助,封了他的穴道,才让那双姐妹得手。
之前,叶千寻对这番说辞半信半疑,这时见青衣二女竟年轻到这程度,特别是青衣,竟只得十几岁的模样。
这点年纪,再有本事,能好去哪里?
对收到的线报也就信了。
不禁向她们身后望去,如果不是有高人相助,他不相信这两个小丫头能穿过他引以为傲的机关密道。
青衣甜甜一笑,“叶教主是在想,我们怎么穿过那些机关的,是么?”
叶千寻暗惊,深看了青衣两眼,难道这相貌相极的小姑娘会看人
青衣不介意叶千寻不回答,仍道:“其实教主的那些机关,也寻常得很,只是花上些功夫也就进来了。”
叶千寻自认高明的机关,被人鄙视,勃然大怒,但与人下棋,明明自己输了,却硬要当着赢家的面,说自己的棋技如何高明,就算他脸皮再厚,也是开不了口的。
冷哼了一声,转头看向二月,脸色阴沉下来,“你怎么识得我教的仙术?”
二月眼角斜瞟了叶千寻一眼,蔑视道:“仙术?骗人的盅术罢了。”
叶千寻脸上有些挂不住,指尖化莲,确实是一门盅术,但这盅术,师傅只传正月,他还是从正月那里学来,“你从何处学来?”
二月在叶千寻跟前,慢慢踱了两步·“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盅术,没我爹的允许,是不允许别人使用的·你没得我爹同意,却私用来迷惑欺骗百姓,是何道?姐夫……”
她把‘姐夫,二字语音拖得老长,带着浓浓的讽刺味道。
叶千寻脸色蓦地变色,“你是二月?”老头子有两个女儿,因为血莲教的事,夫妻反目。大女儿正月养在身边·二女儿二月被他夫人带走,师娘同样会化指为莲。
二月眼角的讥讽化成冰,在眸子里凝住,“居然还记得我。”
叶千寻不明白二月怎么可能活着,“你姐姐的事,我很抱歉。但后来,我一直在寻找到你们母女,想将欠你姐姐的·都补偿给你们母女俩。”
“抱歉?补偿?”二月脸色骤冷,当年他为了自己的野心,令她姐姐正月受尽凌辱而死。
姐姐死后·他确实找找到过她们母女,不过不是为了补偿,而是为了斩草除根。
因为只要她们母女俩死了,指尖化莲的盅术就再没有人会。
也就不用再担心被人揭穿。
她母亲带着她四处躲避,仍在四年后,被叶千寻找到。
他们杀死她母亲,将她送给越姬。
送给越姬的女子自然都是供蛇皇吸精血造毒,好在恰好夜路过,说她根骨不错,不如送去生死门。
那会儿·是生死门的又一年开启,越姬从各地搜罗来上千名少年少女,其中女子占了一大半。
搜罗来的少年少女,在进入生死门之前还要筛选,这一年,筛选掉二百多名姑娘。
筛选下来的姑娘自然沦为蛇食。
二百多个姑娘·三日一个,也能供蛇皇用上许久。
蛇食不缺,但生死门的人数就明显不足。
于是,有夜的这一句话,她进了生死门。
生死门虽然天底下最闯虐无道的人肉屠宰场,但终究还有一线生机,而做为蛇食,是一线生机都不会有。
夜给了她一条生路。
当叶千寻以为除去了她们母女,高枕无忧发展自己的势力的时候,她却在生死门苦苦求生。
二月想到那些血淋淋的往事,眼里染了血色,身子微微发抖,袖中蓝光一闪,已经将一把薄薄的蓝刀紧握在手中,“既然知道是我,那么你也该知道,你的死期到了。”
叶千寻用盅术欺骗百姓,但他却是有真功夫的人,当年在江湖上已经难遇敌手。
“今天便是用你的人头祭我娘,我姐姐,数千被你害死的亡魂。”二月不知他这些年练到了什么地步,刀光如华,向叶千寻卷了过去,出手就是杀招。
叶千寻手中水瓢突然碎成数片,蓝光幽幽,向二月兜头兜面飞来,数百片瓦片将她各个可以闪避的方位牢牢锁住,。
浸过剧毒的瓦片只要在肌肤上,割破一点口子,就能即刻要了她的命。
除非她能硬接下所有瓦片,否则只有死。
二月知他厉害,却没想到他厉害到这程度,以她的功夫,要想全身而退,根本无望。
把心一横,对飞来的瓦片不理不顾,只要她的薄刀能划破他的肌肤,同样是见血封喉。
叶千寻袖子一挥,卷住二月刺近的薄刀往旁边一带,只听哧地一声,薄刀割下一片衣袖,却偏了方位,险险擦着叶千寻的耳边而过,只削下一缕发丝。
这场较量二月必败。
初八远远看着,脑子‘嗡,地一声,心脏象是被人突然撕开,仿佛已经看见二月横死面前,嘶声叫道:“二月。”
二月面色惨变,绝望得闭上眼,一阵叮当脆响,她猛地睁眼,见眼前白绫飘飞,罩向她全身的瓦片尽数落地,白绫重新回到青衣袖中,仿佛什么事也不曾发生过。
二月感激地看了青衣一眼,这一眼巳经将终身的忠诚,交于了青衣。
她的自由是青衣给的,如今命又是青衣救的,除了忠心,她再没有什么可以交付的。
初八长透了口气,额头上冷汗涔涔。
叶千寻望着散落地上的碎瓦,目瞪口呆,那一招,是他最得意的一招,自从好出道以来从来不曾失过手,却轻描淡写地被这个看上去未满双十的女子化去。
过了良久,才抬起头来,警惕地看向青衣“你是什么人?”
青衣隔着衣袖轻抚过凤雪绫,“来取你性命的人。”
叶千寻重哼了一声,“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落,身体向青衣突然欺近,快如迅雷,眼见到了青衣面前,一手拍向青衣胸口一手一将一物摔向地面,一团粉红烟雾瞬间散开。
二月惊呼,“小心。”
青衣一声冷笑,不避不让,挥袖扇去眼前烟雾。
只见她手拽着凤雪绫,绫带另一端缠在身在三尺外的叶千寻身上。
二月迷惑,却听青衣笑笑道:“千寻教好快的身法。”
原来,绝大多数人见对方击来本能的都会向后退开,或者伸掌来接,然叶千寻拍出那一掌却是虚招随后甩出烟雾弹,让对方保持警惕,不敢轻举妄动,他就乘机后退逃走,等对方回过神来,他已经逃之夭夭,然后再启动这里的机关,放出毒雾,将这三人毒死在这里。
他算计得很好,但身形刚动那条白绫却比他更快,如鬼魅一般穿过烟雾弹向他缠来,将他牢牢罩住。
叶千寻暗哼,“找死。”
他始终认定,青衣年轻,功夫再好也是有限,不过是仗着身手敏捷,如果硬拼,能有几分真本事?
见白绫缠来,不以为然地伸手向白绫抓去,哪知那白绫竟是滑不留手,与此同时,白绫尽头的一双金铃弹回,在他手腕上滚过,手腕上猛地一痛,竟被生生地割断手筋,手上顿时失了力气,白绫如蛇一般,从他掌心滑开,将他紧紧缠住。
叶千寻这才觉悟,这嫩得跟朵花儿一样的小姑娘,一身功夫已经高到可怕的地步。
自己在她面前玩这些小伎俩,简直就如同老鼠遇上猫,被人玩在掌股之下。
直到这时他才感觉到害怕。
烟雾散去,看着青衣春花般的容颜如魔似鬼,“你到底是人是鬼?”
青衣轻叹了口气,生死门,半步之差,进的就不是生门,而死门。
想要生存,首先练的就是感知,夜对她和小十七教的最多的,不是功夫,而是洞悉和人体结构。
前者凭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就能判断对方的目的,做出最直接的反应。
而后者,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只要对方一点动作,就能根据骨骼造形,分辩出对方的位置以及姿态,判断出对方的要害,一击即中。
叶千寻伸手去抓青衣的凤雪绫就暴露了他的姿态,所以才让青衣能准确无误地削断他的手筋,抢占先机,将他制住。
“蛇侯在哪儿?”
叶千寻痛得脸色发白,“什么蛇侯?”
青衣抽出从血奴那儿得来的毒针,“这支针的主人。”
叶千寻灵激一动,“我不知这针是谁的。”既然青衣说这支针不是他的,那么他大可将所有责任推给死去的血奴,说他受这支针的主人指使,而他毫不知情。
青衣笑了笑,眼却冷若玄冰,在她这里想抵赖,真是对错了人,“看来千寻教主健忘得很,既然如此,我来帮教主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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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 媚药
青衣慢慢收紧白绫,将叶千寻拽了过来,将手中的毒针比了比,向二月道:“姐姐,你说,就这么杀了他有趣,还是让他生不如死有趣?”
二月见着叶千寻时,一心想将他杀死,但听青衣这话,心却活了。
“当然是生不如死有趣。”
青衣将毒针亮了亮,“说听把带着这毒的针截成小段,再放到血管里,让它随着血管慢慢流动,会十分有趣。”
二月接过毒针闻了闻,眸子陡然一亮,她也是从蛇国出来的,在蛇国的时间比青衣还长,岂能闻不出这毒的味道。
这毒里配有蛇皇之毒,怪不得那些人会全身腐烂而死……
嘴角微撇,勾出一抹诡异笑意,拂了叶千寻的穴道,回头对初八道:“你去搜搜,看能不能捉到只野狗。”
初八不知她要野狗做什么,仍是朝山后走去,没一会儿功夫,果然扛了只被敲昏的野狼回来。
叶千寻迷惑地看看被抛在地上的野狗,看看二月。
二月仍将毒针交还给青衣,“对人体的熟悉,我不如你,还是你来。”
青衣也不推辞,接了毒针,用赤水剑将金针绞成一细段。
蹲下身,指尖拈着只断针。
叶千寻脸色陡然一变,“你们要做什么?”
二月冷道:“不过代我姐姐讨个公道。”
青衣目视叶千寻,道:“你告诉我蛇侯的下落,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叶千寻正想胡乱说个蛇蟒打堆的地方,让他们前去送死。
青衣道:“我们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进来,是因为我们中有一个精通侦察的人,如果你想随便说个地方来糊弄我们,你只会死得更痛苦。”
叶千寻心想,就算精通侦察,还能把这天底下所有地方踏遍不成?
不理会青衣的威胁。仍是说出了那地方,“罗咕湖。”
青衣叹了口气,“看来,你当真不想死得舒服些。”
她一边说,一边将那些只得米粒长短的断针,一根一根地送进他的血管。
叶千寻脸色变幻不定,那地方极少人知道,他不相信这三个乳臭未干的后生能够知道。喊道:“你不守信用。”
青衣道:“蛇侯虽然是蛇人,却自命清高,又好享受,就算穷途末路也不会委屈自己。而罗咕湖遍地蛇蟒毒蝎。就连湖里随手一捞也能捞出把蛇来,这样污浊的地方,侯蛇岂能呆得?你害我们不成,反说我们不守信用,是何道理?”
叶千寻没想到青衣竟会知道那样的地方,看着一截截没入血管的毒针,开始心慌,“你凭什么说那地方蛇蟒成群,难道你去过不成?”
“不是一定要去过。才能知道。”她在平阳侯府的时候,曾看过他认真记录过的一本游记,其中就特别提到罗咕湖这个地方。
他说,那方草木杂成,遍地蛇蟒毒蝎,人畜进入,寸步难行。
虽然她不知道肖华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