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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师买的就是他的尽心尽力,以他和丹红的自由换取大巫师在蛇国的最高的权力,各得所需。
小十七离开,锦娘上前,低声道:“生儿子的,不是镇长的第六个小妾吗?”
大巫师不以为然,“他哪个娘们生儿子,与我们有何关系?”
锦娘闭上嘴,不再说话。
十一花了两天时间,等到燕京派送来的物资,顺利刺杀掉他们的押送官,制造出混乱,令蛇国拦截了这批物资。
她知道频频截取燕国的粮草和物资,会将她与平阳侯的关系在最短时间内推到刀尖上,但她与他分为两国阵营,她又身为蛇国死士,她别无选择。
完成任务,她不急着回蛇国,在溪边洗净脸,换下夜行服,向金牛镇而去。
就算因为刺杀燕国将领的事,会与平阳侯关系僵裂,但研制合欢瘴毒的事,她依然关注着。
此时已经快日落西山,金牛镇上却少有的热闹。
来往行人所谈都是镇长的小妾为镇长添了新子。
十一对这些大户人家添子的事,不感兴趣,一笑而过,见再没其他有用的消息可听,就朝着镇外而去。
遇上有人请宴,白吃白喝,想来去凌大夫那里看病的人不会多。
到了地方,十一发现,哪里是看病的人不会多,而是一个没有。
就连小刀也不见人影,只得一个老人清扫着院子。
十一扬眼向门口挂竹筒的地方望去,门口空荡荡,单零零得只剩下一柄铁钩。
那水极为难得,如果说凌大人和小刀也去了镇长家中赴宴,把竹筒收起也是应该,但不知怎么,十一就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想了想,迈进门槛,“请问老人家,凌大夫在吗?”
老人抬头起来,见是个没见过的漂亮小姑娘,“你是来请凌大夫的吧?”
十一点头。
老人道:“姑娘,你这趟是白走了,凌大夫走了一个月了。”
十一微微一愣,“老人家,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老人道:“应该不会回来了,这屋子,他都不租了。”
十一又问:“老人家,知道凌大夫去了哪里吗?”
老人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凌大夫本是游方的高人,来去无踪,能为我们这儿的百姓看这许久的病,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
十一谢过老人出来,眉头微蹙,看来还是被他们察觉了,要不然,不会突然无声无息地离开。
望向远处天边,平阳侯是防着她,才会让凌大夫和小刀撤离啊。
回到蛇国,已经天黑,得知小十七前往金牛镇刺杀平阳侯。
心里一沉,平阳侯已经警觉,金牛镇不再安全,才会让凌大夫和小刀离开。
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去参加镇长一个小妾所生的儿子的宴席?
要知道这年代,除了蛇国这个特殊的国家体制,其他诸国,均是嫡庶分明,何况买来的妾侍越加没有地位,比奴婢身份高不了多少,就算她给镇长生了儿子,讨得镇长欢喜,但在外头来说,这对母子却是上不得台面的。
平阳侯是什么人?
燕国先皇的嫡次子,身份何等显贵,就算他在金牛镇逗留,与这个小小镇长有些交情,镇长也不敢请他参加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庶子的满月宴。
别说请,镇长见了平阳侯,提都不敢提,提了都是打平阳侯的脸。
镇长虽然纳了几房妾,但除了早年元配生过一子,后来得的全是女儿,所以男丁单薄。
现在新买的第六房小妾为他生了个儿子,镇长老来得子,自是欢喜,大摆宴席,镇中凡是得闲的,都能去吃喝一场,就连叫化都能分得一碗干饭,几片猪肉。
镇上的居民都在奔走,四处相邀一同去赶席,所以这个时辰了,才会如此热闹。
能有这样的传闻出来,绝对有诈。
大巫师想揽大权,想得疯了,把这样的传言听了进去也罢了,小十七居然也空长了个脑子,不想想这层关系。
她哪知,小十七被大巫师含糊的一番话,误认为是镇长夫人生了儿子。
镇长是地方土豪,而平阳侯围守蛇国,为着物资方便,自是与镇长交好。
如果是元配添子,他赏个脸,也不是不可能。
十一暗骂了小十七一声:“蠢蛋。”
算着小十七出发的时间,如果能及时放出信号,召他回来,还能有救。
能放出急召回外出任务死士的人,现在蛇国只有大巫师。
急奔大巫师处。
大巫师对十一的话,不以为然,但十一成为死士后,表现极为出色,身价飚升,他不能不客气三分:“我的人消息四通八达,所得的消息还能有假?”
十一强压着怒火,耐心道:“平阳侯何等身份,如何能去为一个小小镇长侍妾的儿子捧场?分明有诈,如果不召回小十七,小十七只怕是凶多吉少。”
大巫师岂能没有怀疑,但难得的机会,他岂肯放过,就算明知有诈,也要一试。
就算小十七当真损了,也不过是一个死士,刺杀平阳侯损去的死士多不胜数,他哪能在意再多一个小十七?
而十一不过是一个死士,却干涉到他头上,心里恼怒,不悦道:“如果情形当真不对,以小十七的身手,难道还走不了不成?”
如果只是寻常刺杀,以小十七的身手,当然可以全身而退,但这分明是平阳侯设下的圈套。
平阳侯要置一个人于死地,那个人必是九死一生。
十一见大巫师执意不肯召回小十七,如果再拖下去,小十七生死难料,急道:“黄旦他娘才给他添了幼弟,如果黄旦来请大巫师前去庆祝,大巫师可愿赏脸?”
大巫师的脸顿时黑了下去,黄旦他娘算什么东西,能要他堂堂国师前往庆祝?
十一冷笑,“想来大巫师也不会去的,那么平阳侯又如何会自降身份去给个小小侍妾应祝?这么大的纰漏,大巫师不会没想到,既然如此,为何要白白折损一个可用之人?”
一席话说得大巫师更是面如锅底。
锦娘自从月荷的事被夜揭穿,再没敢对十一做什么手脚,但恨意却更胜过从前。
最近又见十一的地位步步升高,有心乘夜不在的时候,对她打压一番,当下冷哼道:“放肆,你一个小小死士,竟敢对大巫师无礼。”
十一冷看向锦娘,“锦娘该知道小十七与夜的关系,如果损了小十七,夜回来,锦娘如何交待?”
夜是锦娘的心头痛,这件事上,本心有余悸,但一来不敢逆了大巫师的意思,二来借此打击一下丹红,心里也是痛快。
现在被十一直言指出,如果夜回来,这丫头在夜面前嚼上点耳根子,只怕夜当真会憎恨于她,又急又怒,涨得满面通红,嘴上却不肯服软,“身为死士,对付平阳侯,天经地义,就算夜回来,能有什么异议?”
十一瞥着锦娘冷笑了一声。
锦娘只觉得毛骨悚然,越加心惊,强作镇定,“大巫师与平阳侯相争多年,难道不比你更了解平阳侯?”
十一嘴角浮起讥诮,相争多年,不过是用无数死士的尸骨堆砌,结果平阳侯仍活得好好的,而蛇国被逼迫得只得合欢林以内巴掌大小领土。
锦娘被丹红看不起,已经是满肚子怨恨,而这个小小的丫头,居然也敢对她露出不屑之色,恼羞成怒,不理不顾道:“对了,平阳侯两次盗赤水剑,赤水剑都落在你手中,难道你与平阳侯有什么私情?”
大巫师对这件事,本就有疑心,但这事被蛇侯压着,他并不多理会,听了锦娘的话,更觉得十一和平阳侯之间形迹可疑。
越加不肯召回小十七,重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十一如果不信,何不自己亲自去看看。”
十一脸色微白,如果能来得及赶去金牛镇,她何必在这里跟他们费这许多口舌?
“大巫师……”
大巫师大袖一拂,打断她的话,“我要休息了,你们退下吧。”
锦娘得意地瞟了十一一眼。
十一知道事情已经没有回转,咬了咬牙,转身大步离去。
离了大巫师的寝宫,唤来马匹向金牛镇急驰而去。
如果这是平阳侯设下的圈套,金牛镇通往蛇国的路,必会被严格监视,只要小十七一露面,就会遭到围堵,他根本没有机会逃得回来。
她只盼小十七察觉情形不对,能寻地方躲藏起来,以她对金牛镇的熟悉,或许可以在暗中寻到他,带他逃过此劫。
061 高家女
到了金牛镇,已是半夜。
镇长小儿子的满月酒,早已经人散席空,街上清风雅静,不见一人。
十一心里象压了块巨铅,重得喘不过气。
她在镇中细细查看,直到天明,才在还没进镇子的必经之路的路边树上见到一处剑痕,以及点点血迹。
那剑痕是十一所熟悉的,正是小十七的窄剑刺划而出。
血迹虽然已干,但能看出是新鲜滴上。
十一脚下一软,只觉得天旋地转,一手扶着树干,胸口撕绞般的痛。
果然是计。
小十七锋芒太盛,燕军不可能容得下他,平阳侯下套除他,是必然的事。
骑着马,把金牛镇大街小巷那个遍,哪里有小十七的踪影。
心底一阵凉过一阵,她晃了晃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既然小十七与平阳侯的人相遇,有三种结果,一逃脱,二被平阳侯所擒,三死。
或许他能逃脱,或许已经逃回蛇国。
十一抱着一线希望,往回急赶。
一早就知道身为死士,随时可能死去。
本以为早已经淡定。
可这时,满脑子都是小十七无赖又无耻,却又孩子气的笑颜。
又想着这些日子以来,小十七的生死相护之情。
实在无法形容心里是何等心焦,只恨不得把马打得飞起来。
到了小十七所住的小屋门口,没等马停下,急跃下马背,猛地推开木门,迎面而来的只有死气沉沉地孤寂。
十一白着脸,转身向死士营房而去。
与他一起行动的十六名死士,一个也没有回到蛇国。
十一脸色惨白无色,脑子‘嗡嗡’作响。
一颗心直坠冰窖。
既然没能逃脱,就只剩下两个结果。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她都必须知道。
十一重新翻身上马,出了蛇国,朝着初见平阳侯的深瀑而去。
一连几日,都不曾见到平阳侯,也不见小十七回来。
她对平阳侯本有恨,有怨,还有着其连她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悸。
推开小十七住处的小门,屋里毫无生气的黑寂,让十一的心越加的冷得彻底。
她更恨的仍是大巫师,但大巫师是上位者,以她现在的身份还不足以与他对抗,只能把咬咬牙,把这笔账与大巫师对她的侮辱,一并记上,来日再还。
十五日过去,十一接到锦娘的通知,又有新的任务。
此次的任务,倒没有什么难处,只不过是去制造一些假象,吸引燕国的视线,好让蛇国从外面收购来的美人顺利进入蛇国。
十一手撑着桌缘,似笑非笑地逼视着锦娘,如黑色琉璃般的眸子凝着冰,声音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暖意,“你说,等夜和丹红回来,以后刺杀平阳侯的重任,会不会落到锦娘头上?”
虽然锦娘可以说小十七是因刺杀平阳侯失败亡,明里夜和丹红不能拿她怎么样。
但夜身为死士的最高统领,过去的行动调遣大多是由他布局。
安排什么人前往,他自然有绝对的权利。
谁都知道刺杀平阳侯十去九不返。
如果夜在人员调遣上多安排锦娘一些,锦娘想要活命,就难了。
锦娘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冷道:“你做好自己的事,至于其他还轮不到你来考虑。”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