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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人不要太复杂了,你自己想得复杂了,那社会因为你所想就复杂了。反倒是像王国庆这样的平淡……你会发现,这样的平淡,就是一家人的平平安安。
守护一个家庭要的,不是你能呼风唤雨家资巨亿,一声‘平安’,足矣!
……一开始的时候,王国庆跟古为民还常去探望自家兄弟,但并为持续多久,也就很少去了。
莫宇不想见他们。他说:“别来了,不要把这里的气息带给我们的孩子。”然后他开始拒绝探视。
“二弟,有一天酒楼开起来了,一半是你的,你的那份,我始终给你留着!你的女儿,始终都还是你的,我这个当哥的,能做的也就这些了。”这是最后一次跟莫宇交谈时的承诺。
莫宇只是笑,然后摇头。
“二哥,你放心,我会有一天又那样的能力的!”这是古为民最后说的一句话。
莫宇还是笑,点头,转身。
然后他们就没再见面。
王国庆的酒楼到底没有随着那次告别立马开起来,因为他只是一个才出师不久的掌勺而已,不只是自身的技术问题,更重要的是想要开一家酒楼,涉及到对整个餐饮业的了解。
那之后,王国庆在师傅的支持之下,开始频繁地跳槽,一个地方做不到几个月,就换一个地方,周而复始,居无定所。为的,就是学习各地名菜,请教、自学或偷师,直到有一天,他觉得自己技术到位了,才走出来,实验性的开设起一家夜市摊,从最基础的餐饮行当,实践一些自己的所学。
那也是几年之后的事了。
这几年当中,古为民真的是扶摇直上了。借由莫老二的事件,从儿子古家全身上,再次牵扯起市长岳父这条关系。不只是如此,莫老二给他留下的四百万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行贿买官?没有那个必要。拿这四百万出来,暗暗在他所管辖的区域内实行建设或制定一些规章制度,有金钱的支持,很多事情变得简单起来。有了政绩,自然有知晓关系利害的人推波助澜,然后市长岳父再在关键时候拉上一把……
几年的时间,孩子们从襁褓之中牙牙学语、摸爬滚打、行走奔跑,到满胡同跑去野完成了一个过渡。
九七年,将近五岁的王振,带着四岁的古家全,围绕着刚学会走路的王思妤玩耍的时候,香港回归了,随后便是波及全国政坛的反腐倡廉运动。
古为民在九五年之后,仕途的目标就是清除那些害群之马,只为自家兄弟喊一声委屈。要是在那时候,警察队伍中没有那些祸害,二哥莫宇不见得就会走到那一步。那时候的他力量太过渺小,而两年后的他却有了一些力量……尽管依旧不大。
之后,古为民进了纪检局的班子。
当王思妤能够跟着哥哥一起撒欢的时候,有一天,办案归来的古为民疲倦地敲响了王家的家门。
“嫂子好。”古为民进门的当儿,不忘一声带着尊敬的问好。
不为别的,就因为在他与庆哥一起在外打拼的时候,这个大嫂,一边上班的同时,照料了三个孩子。
他们三兄弟的孩子们!
王国庆何尝不是知道这一点,不知不觉地,有一份愧疚埋进了他的心。这样的妻子,他不来呵护又由谁来呵护?……这才是他‘怕老婆’的原因,因为这样的‘怕’,恰恰是他的爱!
寒暄之后,几个小菜,一壶酒,两兄弟相干未尽。
“庆哥,我要走了。”古为民这次来喝的,是离别酒。
王国庆当时就一怔,随后默默地拿起酒瓶,却让古为民飞快地抢了过去,边给他斟满边说道:“这桂城我能影响能抓的,基本都抓了,其余的……我还没有那个本事。”古为民说着,脸上是浓浓地无奈,“现在有个机会,去异地空降审查,可以让我的权力大上一些……不是为了权,在那里,我可以赚到政绩。二哥说了,有多少本事做多少事,去了那边做点实事,还能往上走一走,本事就能更大上一些。”
王国庆盯着波光未散地酒杯,似乎杯中能看到另一个兄弟的身影。
“还回来吗?”
“我去,就是为了回来。”
“孩子呢?”
“我会带走,这几年,辛苦嫂子了。”古为民扭头望了那个被三个孩子围绕地身影一眼。
“孩子可以留下来的。”王国庆缓缓地端起酒杯,“你工作忙,老是照顾不到,奔波起来孩子学业就耽误了……老三,你很会读书,也读出了成绩。家全不能因为你耽误了。”
古为民却摇了摇头,也是端起酒杯:“读书又不是一切,二哥的书不见得读得多,也能拼出一片天出来。我会教孩子别的……今后,我不会让孩子再入仕途,太累。”
“二弟……老三,你不会是还想着弟妹吧?你这是怕孩子走了你的老路吧?”王国庆目光灼灼地抬起头。
古为民眼神躲闪,酒杯往前一递。
王国庆也是轻轻递出,两个男人一饮而尽,很多话,都在这杯酒里了。
“莫思妤,也快上小学了呢……”古为民低声说道,眼中带着复杂看向孩子中的一个,不料却看到自己的孩子冷漠地瞪了自己一眼。
“她不姓莫,她叫王思妤。”王国庆边说边苦笑着摇头,“老三,你跟孩子的解释不对。车祸没保护好孩子他~妈什么的……你就不怕家全会恨你一辈子?”
古为民扭回头来,垂下眼脸苦涩地说道:“二哥说,如果要恨,就让孩子恨我们这些做父亲的好了,撒个谎而已,至少他还会想着他~妈,至少不会让他这么小就恨自己……”
王国庆也是苦笑:“老三,你何必呢?跟孩子说实话,家全还会更想念弟妹才是。至少,你不用这么辛苦。到底,你还是怪孩子害死了弟妹吧?”
古为民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早就不怪了。何必说实话呢,要恨我就让他恨吧,这样一来,他就能够永远都记住他~妈了。”
“唉……”王国庆长叹一声,自己这两个兄弟,都是被命运捉弄的可怜人。
这酒,喝着就越发苦了。
“什么时候走?”王国庆没了满上的心思,丢开酒杯时就问。
“过几天就走,工作交接完后就去首府报到。”
“……抽空,去看一下你二哥。顺便告诉他,思妤很好,很漂亮,长很像二弟妹。”
“我会的。庆哥,你不去看看吗?”
“……不去了,我怕把那里的气息带给思妤,这不好。”
“庆哥,我想醉,等下扶我回去吧。”
“那可就办不到了,想醉的话,我陪你一起。”
“……好。”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少年时的合,让他们有了年轻时候的离;年轻时候的离,便有了他们青年时的合。这离合之间,几多悲欢。
同样的,又一次的离别没有让他们太多的伤感,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情与义维系着他们之间的关系。离别,不过时为了下一次的再聚。
可谁又曾想到,这一次的离别,再聚却在物是人非的十数年之后。
情义依旧,兄弟依然,可是……孩子们呢?
【王国庆三兄弟的故事,只是波澜的开始。下章,才是更高潮,各位童鞋可有谁愿意推波助澜,给错爱提供更好的结局建议?】
第四百三十六章 谁的是真实
第四百三十六章谁的是真实
一连十几年,三兄弟没有再聚。
二弟三弟都离开了,但王国庆还在,留在桂市,就像是在守护那份情谊。
他相信自己兄弟会回来的,坚信着,于是这一天就来了。
过去城郊的胡同早已不在,康居小区成了新家。一年多前,三弟回来了,却没有来见他,故人之子或许早就将孩童时的一些事忘了吧,却没有跟他相认。
“……我这当哥的也没用,尝试了几次开店,都失败了。然后又辗转了很多年,承包餐厅厨房吸取别人的经验。直到零五年,终于把我跟二弟的酒楼开起来了,叫‘桂城人家味馆’。二弟妹不在了,本该属于她的那份,我一直给二弟留着。算算看,他也快出来了……”王国庆缓缓地说道。
陈年旧事到兄弟几人分开之后,就没那么重要了。都是各自成家顾着生活,但他们却从未忘记过曾经的承诺或者说是理想。
就如古为民接过话来的一声感叹:“是啊,二哥快出来了。这十多年,我这三弟真没用,隔了这么久才终于回了桂城。庆哥,这一年半载不是我不想见你,而是我没脸见你跟二哥啊。我以为会很快就能回来,谁知道……若是不做出点成绩出来,等二哥出来了会多失望。”
“老三……”
“庆哥,你不用说,老三知道。”古为民抬手制止王国庆,“一回来我就打听你的下落,先安排家全搬过来,就是等着有一天我们兄弟再聚。我知道你跟二哥不会怪我,可是……我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要是当年……我对不起二哥,对不起二嫂……对不起家全……”
说着说着,古为民有些哽咽。
人在中年,身居高位又如何?无论地位到了什么位置,首先他还是个‘人’。
父亲固执地称呼自己为‘家全’,让了解到真相的古泉脸色变换不止。
很久以前,他知道‘家全’是父亲给自己起的名字,他隐隐地抗拒着父亲。从小他被告知的,是一次车祸,父亲明明有能力救下自己的母亲,但是结局却是让他成了没娘的孩子。
他没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没娘的孩子本身就是一道阴影横在他的心田。加上父亲看自己时那生疏的冷漠……要说能够看得出官场老油条古老三的心思以他的阅历怎能办到?他厌恶这样的父亲,打心眼里厌恶!他不能改变自己的姓,但是他能改变自己的名!
直到现在,才终于知道‘家全’这个名字真正的含义。越是残缺,越是希望齐全。可是自己,却违了父亲这样的一个祝愿。也直到现在,他才第一次见到父亲的落泪,才看到父亲鬓角悄然爬起的白发……冷漠吗?父亲不也是将自己养育成人了吗?反复的转学留级,不也是教会了自己独立吗?
要恨,就让他们恨我们这些做父亲的吧……
父亲,只是用这样的方式,同样在缅怀那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亲……自己一出生,就被自己害死的母亲……
然而自己却在无意中,还是重蹈了父亲的覆辙……赵素素不也就是市长的女儿?自己的成绩,谁敢说大学无望?可是……
可是父子再怎么惊人的相似,我就是我,上一辈的覆辙,绝对不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爸!”随着父辈记忆的重述,古泉渐渐地明白了。父亲的不幸,不是自己不幸的理由。
古泉一声称呼,带着悲愤。
原本,这里没有自己的事,只是置身事外,看到的是别人的悲哀,却不料是自己伤心的开始。
“……家全……”古为民有种请求儿子原谅的冲动,但话到了嘴边,却不自觉地咽了回去。这不自觉却是久居高位不自觉地养成的,到了他如今的地步,已经不是可以轻易直面请求原谅的了。
“爸,我们回家吧。”古泉低着头,站起身来,“您没有喝酒,不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我听了,该回家了。”
古为民扭头看王国庆,王国庆闭起眼睛略微地扬了扬下巴,口中一阵苦涩。
古家父子默默地退出了王家,咣当一声,门便被锁上了。
饭桌上还有人,可谁还有心思去吃上一口?这些绝对不算愉快的成年旧事,除了兵哥父女以及吴芳之外,五一不牵扯局中。
而兵哥,早在故事接近尾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