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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我的话。”成至轩喝了声。
萧琴咬咬牙,一把火倏的冒起,这个死老头,对自己都没有这么关心,“怎么,只不过是打了个丫环罢了,难道我管教下人也要跟你报备不成?更何况我又没有打死她,这也值得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她自鼻孔嗤了声。
“管教下人?”他气得胡子都快吹飞了,颤抖着手指向昏死在床上的章芸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把一个女孩打成这样半死不活,还不许旁人给她上药、送吃的?如果不是我知道了,叫人去把她带出来疗伤的话,真不会出人命吗?”
当初以为以自己五十多的高龄,再加上丧偶、丧女的状况,可以娶到小自己十多岁的女人是他的幸运,没想到自己竟是娶了个母夜叉回来,搞得成府没有一日安宁,唉。
“哼,就算出人命又怎样?以她这条贱命,就算死一百次,也赔不了我那个宝贝花瓶。”箫琴将双手叉在腰际,抬起下巴,明白表示她根本就对自己的行为没有任何歉意。
“花瓶?你就只为了一个花瓶,这样折磨一个女孩?”想他死去的娘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毫无人性的事来。
“‘只’是一个花瓶?”她瞪大了眼,“那个花瓶可是蔺福晋特地挑选,送给我的贺礼耶,她这个贱丫头什么不好打破,偏偏打破这样一个贵重的礼物,让人家知道了,不是会认为咱们不重视他们的好意吗?”
“蔺王爷一家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你根本就是庸人自扰。”成至轩对妻子的势利真是厌恶到了最高点。
“你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说,小心眼的是我喽?”她拔尖了嗓子,“你也不想想,我会这样做为的是谁?你们成家要不是靠我在那些官夫人间周旋,会有这么多生意做跟好处?你不但不感激我,还这样骂我,我……我真是不想活了!”说着、说着,便装腔作势的哀号哭泣起来,当然,也没有忘记捶胸顿足以加强效果。
又来了。成至轩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她这种老把戏虽然心知肚明,但还是拿她没法子,“好了、好了,是我错可以了吧?”
“当然是你错喽。”萧琴骤然停止哭泣,仿佛刚刚的流泪未曾发生似的,且随即摆出一副高傲的脸孔,不屑的看了床上的人影一眼。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不希望真的闹出了人命。”他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悲哀,但是,面对年轻的妻子,他就是使不上力,每每总是自己先妥协以结束争执。
“哼,随你。”萧琴冷哼了声,转过身道:“哟,这里真是臭死了,我片刻都待不下去。”她伸手在鼻前嫌恶的挥了挥,头也不回的便走了开去。
成至轩又长长的叹了口气,颓丧的低头望着床上的章芸。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呀。”他喃喃低语着,心中涌起一波波的父爱。
如果自己心爱的女儿还在世的话,应该也差不多有这样的年纪了……
或许是因为父爱的转移,他才会对她特别的关心与照顾,不过,似乎还是力有未逮,无法让她快乐的过生活。
“爹……娘……”霍的,一声细微的呻吟自章芸的唇瓣逸出,充满浓浓的依恋。
是梦到了她爹娘吧?成至轩爱怜的摸了摸她的额头,暂时,就让他充当她梦中的爹吧,可怜的孩子……
“哈哈哈,老弟,你怎么一句话都没说就回京来了?也不先通知通知我这个老哥哥,好为你接接风呐。”成至轩开心的笑着,与久别的忘年之交重逢,他兴奋的频频交代下人准备酒菜,打算与他来个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老哥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我这不就来向你报到了?”蔺兆祯也大笑了几声,趋前跟成至轩拥抱,拍拍彼此的肩膀。
“好、好。”成至轩点点头,将目光望向蔺兆祯身后的利敏与蔺兆祀,“咦,兆祀也一起回来了?”这倒是件奇事。
“哈哈,他是被我硬押回来的。”蔺兆祯爽朗的笑笑,睇了眼一脸冷然的弟弟,“老哥哥不要介意,他就是这个死样子。”自从他表明押兆祀回京的原由之后,兆祀就始终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不过,只要能让计划顺利完成,他倒是不介意忍受他一阵子的敌意。
“没关系,我听说兆祀凭着百人的兵力战胜数千敌兵,不但让皇上龙心大悦,甚至还加封他定宁王的殊荣呢。”成至轩赞赏的打量了蔺兆祀一眼,若他女儿还活在世上的话,他一定不会错过这样一个缔结良缘的机会。
“是呀,我这个弟弟比我还有本事呢,我是承袭我阿玛的爵位,而他却全凭自己的真本领得到今日的一切。”蔺兆祯的语气中充满了骄傲,他的确是以这个弟弟为傲。
“你们如果已经谈论完我的话,我就告辞了。”蔺兆祀低沉的嗓音平平的响起,听得出他对这样的聚会没有兴趣,更不想逗留。
“兆祀,你就忍忍嘛。”利敏赶紧扯扯他的衣袖,轻声劝他道。
蔺兆祀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不置可否的照样板着脸。
“哎哟,我说是谁来了,原来是咱们京城中响叮的英雄人物登门造访,真是失敬失敬。”萧琴的声音远远的便自内院传到厅上,其中刻意加入的柔媚,让蔺兆祀有股作呕的欲望。
“来来来,酒菜已经准备好了,今儿个没有喝醉,我可不许任何人说出要走的话来喔。”入厅的她无视自己的丈夫,径自走向蔺兆祀,不避讳的挽起他的手,便往内院拉。
成至轩假意的干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道:“来来,请上座吧。”
蔺兆祯与妻子互望一眼,虽对萧琴的举止感到不恰当,但做丈夫的成至轩没表示,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有跟着成至轩进入内院位于左侧的亭阁,在摆满各种菜肴的大圆桌前坐下。
“没时间多作准备,菜色简陋,还希望各位多多包涵。”萧琴将蔺兆祀拉坐上主位,那本该是成至轩坐的位子,但是,她却似乎忘记了自己的丈夫,只将注意力放在身边酷着张俊脸的蔺兆祀身上。
“哪里,这样已经太丰盛了。”蔺兆祯客气的回应,一边不忘用眼神暗示弟弟小心点,不要做出逾矩的事。
蔺兆祀接收到哥哥的眼神,唇角微微扬了扬,那是个夹带危险的笑容。
蔺兆祯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自背后升起,但是,暂时他还没意会到弟弟的笑容是代表怎样的意义。
“来来来,请各位不要客气,动筷吧。”箫琴一边说,一边夹了块大大的肥肉往蔺兆祀的碗中放,娇媚的朝他抛了个媚眼。
“咳,对对对,大家不要客气。”成至轩又干咳了声,对妻子的举止敢怒不敢言,只有将闷气往自己肚里吞,假装啥都不知道。
蔺兆祀冷冷的看着萧琴拼命的对自己献殷勤,一抹不屑的讽笑爬上唇畔。
哼,这女人在打什么主意,他会看不出来?只不过,她竟然敢当着自己丈夫的面勾引别的男子,要说是她有勇气呢?还是要说这成老爷过于懦弱?这种风骚的女人,毕竟不是成老爷这种老实人所能掌控的。
“兆祀。”萧琴故作撩人的拨拨垂下的发丝,嗲着嗓音道:“呃,你不介意我跟着王爷、福晋叫你兆祀吧?这样喊亲切多了,你也可以不要称呼我为成夫人,喊我的闺名——琴便可以了。”这个蔺兆祀虽然跟王爷有着同样的长相,不过,那双冷冽犀利的双眸,倒是多了几分魅力呢。
蔺兆祀斜睨一眼胸部几乎要贴上自己手臂的她,冷笑了声,也不回避她的贴近,他倒要看看她想玩火玩到什么地步,“随你怎么喊,你高兴的话,我不反对。”他淡淡的说。
“兆祀。”蔺兆祯警告的喊了声,他终于知道方才的寒意所为何来了,兆祀想要玩这种游戏?若真如此,他怎么跟老哥哥交代?
“成夫人,你真是爱说笑,若是兆祀敢这么无礼,直呼你的闺名,那蔺家不就要让人笑话了吗?”利敏暗讽她的无礼,皮笑肉不笑的道。
萧琴怔了怔,随即又泰然自若的掩唇笑了笑,“福晋言重了,咱们两家的交情也不是一天、两天,哪有这么多礼数好计较呢?”开玩笑,她萧琴是什么样的角色,哪能这么轻易便被压了下去。
“你……”天,真没见过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利敏几乎忍不住要动怒了。
“夫人,还有几道菜没上,你去瞧瞧。”成至轩瞧见情况不对,连忙岔开话题。
啐,多亏这死老头,否则,她差点就要跟福晋冲上,毁了以往下过的工夫。萧琴白了成至轩一眼,扬起双手拍了拍,示意丫环们继续上菜。
掌声方落,一个个的丫环排成一列,整齐的收起桌上的菜盘,再放下手中刚端上的盘子,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动作精准而毫无差池。
萧琴得意的看着自己严厉教育出的下人,觉得脸上有光极了,就算他们成府不是什么王公贵族,但是,成府的下人,可是绝对不会输给任何的达官显贵之家。
瞧,这么整齐准确的动作,不就代表着她用人的卓越能力吗?呵。
正当她得意扬扬的等着接受大家赞赏的目光之际,一个清脆的盘子破裂声却让她自满的脸倏地一变。
“对不起,我……”糟糕,她怎么会又出错了呢?因受伤头昏的章芸赶忙蹲下身,将破碎的盘子捡在手中,嗫嚅的道歉。
“该死的,又是你!”萧琴尖着嗓子斥喝着,脸色铁青的道:“你这不要脸的贱蹄子,不过是打了你几下,你就给我摔盘子?故意在王爷、福晋前让我难堪是吧?”可恶呀,这丫头留她不得。
“芸儿知错,请夫人息怒。”章芸忍着自身后阵阵传来的疼痛,双膝跪落地上。
“芸儿,快起来。”这丫头的伤势不是还没复元吗?也难怪会失手了。成至轩皱着眉,朝萧琴问道:“她不是该在床上养伤的吗?为什么会开始做事了?”
“呵,我们成府又不是救济的地方,丫环做事难道还要有理由吗?”萧琴走向章芸,粗鲁的拉起她,顺便故意用力往她伤痕累累的臀部一拍。
“哎呀——”难忍的疼痛让章芸无法克制的喊出声,但马上又招来箫琴的另一掌,不过,这回她可不敢再出声了,只能紧咬着下唇,忍受那椎心之痛。
“住手。”成至轩终于忍不住冲上前,将章芸自萧琴的身前拉起,道:“芸儿,这里的事情你不用管,还是先下去敷药吧。”他知道刚刚那几掌,肯定又会让她的伤口裂开了。
“你这个老糊涂,竟然为了一个下人对我大吼?”箫琴哪堪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一张脸涨得通红,全身因怒气而不住的颤抖,“今天我要你给我在大家面前说清楚,你为什么其他人不护,就光护这个贱丫头?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所以我责罚她,才会让你这么心疼?”好,要丢脸就大家一起来。
“你……”成至轩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人家可是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你……哼!”这女人今天真是太过分了,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嘛。
“夫人,您误会了,老爷只是心肠好,见不得有人受伤罢了。”怎么会这样?章芸急忙的解释,生怕连累了一向爱护她的好主人。
“心肠好,见不得有人受伤?”萧琴尖锐的眼神刺向章芸,“你的意思是说,我的心肠不好,所以才故意害你受伤喽?”大胆的贱婢!
“不、不是的,奴婢、奴婢的意思是,老爷他……他……”章芸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解释才可以让夫人息怒,双唇嗫嚅着,就是找不到适当的词语。
“芸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