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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亦道:“这位姑娘的体质显然有异常人,我从未见过一个病人恢复得好像她这样快。”
沈胜衣插口问道:“对于恢复这位姑娘的记忆方面,几位难道连一些办法也没有?”
最老的那一个答道:“一个人所以丧失记忆,通常都是肉体或者心神受到了强烈的打击,刺激,这位姑娘以我们看也没有例外。”
沈胜衣点头道:“既然知道症结所在,应该就在办法解决的了。”
“类似这种情形我们已见过不少,问题在一个人丧失了记忆之后就多数变成白痴,否则亦与白痴并无多大分别,‘白痴’这种病,自古以来一直是无可救药。”
“这位姑娘虽然丧失记忆,却并未变白痴。”
“所以我们不敢说这位姑娘无药可救,只是我们不知道应该提供那种药物。”
沈胜衣面露饮佩之色,道:“不管几位的医述怎样,就凭这句话,沈某人经已要写一个‘服’字。”
那五位名医几乎一齐摇头,最老的那个接道:“沈大侠言重。”
沈胜衣道:“我生平见过的所谓名医不少,但好像几位这样坦白,不知道就说不知道的却是不多。”
“这是医德,不知道也说是知道,岂非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
“我仍然希望几位能够再化多一些脑筋。”
那位老大夫沉吟着道:“以这位姑娘现在的情形,要恢复他的记忆应该不会完全绝望。”
沈胜衣道:“老先生莫非有什么妙法么。”
“不是妙法。”
“也请指教。”
“解铃还须系铃人。”
“这是说,要恢复这位姑娘的记忆,必须将伤害这位姑娘的那个人找来。”
“别的人这位姑娘也许全无印象,那个人一定不会,也许一见面之下,这位姑娘的记忆便会因为那种刺激突然恢复。”
沈胜衣沉吟道:“这个办法我们的确应该尝试一下。”
周鹤道:“可是我们连这位姑娘的姓名也都不知道。”
沈胜衣沉默了下去。
苏仙今夜亦是最后离开的一个。
她走到门口,忽然回过头来,道:“原来你真的是完全失去了记忆。”
听她这句话,显然到现在地才完全相信。
沈胜衣周鹤的判断也许有疑问,但五位名医诊断之下,都是这样说,难道还是假。
云飘飘听到苏仙那样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旋即问道:“你现在是否愿意告诉我那一切?”
苏仙盯着云飘飘,倏的一笑,道:“现在仍然未是时候。”
云飘飘急问:“还要等多久?”
苏仙没有回答,又是一笑,转身离开了。
这一次她的笑容诡异之极。
现在的云飘飘当然瞧不出来。
无论怎样笑,对她来说现在也只是笑而已。
今夜也有月。
三更已将尺,长街上仍然有人。
两个青衣仆人打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后面是四个轿夫分别抬着两顶轿子。
这两顶轿子之内的乃是那五位名医,其中二人亦是昨夜那两个。
他们就住在附近,所以仍然是昨夜那样,事了便回家,其他三人因为住得比较远,都在庄内留下来。
仆人轿夫都是周鹤的,昨日已经迎送过一次,自然不用再指点,从容路向前走,到街口,两顶轿子便左右分开。
一分开就停下!
左右转角不到一丈的街道之上,赫然都站着两个人,拦住了去路。
右边那两个一穿红衣,一穿褐衣,左边那两个却是一穿黄一穿金。
这正是五行追命的火、木,土、金。
周鹤也许会知道江湖上有所谓五行追命,那两个仆人却是听都没有听过,但他们侍候了周鹤已经不少年,武功虽然学不了几多奇Qīsuu。сom书,人却实在见过不少,一见之下,已知道那四个人绝不好惹,立即收住脚步,左面那个仆人旋即抱拳,道:“两位朋友……”
金郎君截住道:“不是朋友!”
那个仆人一怔道:“那么两位……”
木郎君那边接道:“是四位……”
右边那个仆人插口道:“未知四位拦住我们的去路有何贵干?”
金郎群笑道:“我们是有件事要请教轿子里那两位大夫。”
两顶轿子的帘子这时候已经先后掀起,轿中两个大夫都抬头出来,看看发生什么事,听到这里,其中一人脱口问道:“是什么事?”
金郎君道:“周鹤先后两次请你们进庄去,到底是替什么人看病?”
“一位姑娘。”
“是不是前天夜里倒在周鹤家门外的那位?”
一个仆人失声道:“你们莫非就是将那位姑娘打伤的人。”
金郎君笑道:“你是聪明人。”
那个仆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回顾同伴道:“你小心保护两位大夫,我立即回去通知老爷。”
这句话说完,他转身就跑,才跑出几步,耳边就听到同伴一声惊呼,右边肩膀接着一重。
他一惊回头,便看见金郎君站在他身后,一手搭住在自己的肩膀。
金郎君一脸笑容,这种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那个仆人惊呼失声,一个肘追疾向后打去,谁知道他的手方动,整个身子便已完全麻木。
金郎君含笑差别道:“你知否一个人太聪明通常会有什么结果?”
那个仆人的舌头仿佛亦已麻木,一个字都说不出。
金郎君替他回答,一字字道:“早死!”搭在那个仆人肩膀上的手一松一探,变了捏住那个仆人的后须。
那个仆人立时听到“格”—下非常怪异的声响,这也是他一生之中最后听到的声响。
金郎君随手一抖,便已将那个仆人韵颈骨捏碎,他旋即松手。
那个仆人烂泥般倒下。
金郎君望也不再望一眼,一面道:“不聪明的人有时也一样会早死的。”一面缓缓转回身子去。
到他的身子完全转过去的时候,那四个轿夫已变成四个死人,另外那个仆人亦已倒在土郎君脚下。
土郎君轻揉双手,道:“这个人我敢保证,即使有灵丹妙药,也不能再起死回生?”
金郎君目光回落,道:“这一次我杀的这个人,也同样保证必死无救。”
木郎君冷然接道:“杀人以我看还是用剑可靠?”
他那柄尖长的怪剑正在他手中,剑低垂,血点点滴滴。
那四个轿夫正是死在他剑下。
火郎君负手站在原地,并没有出击。
因为他一击击,必然惊天动地,这儿离开周家庄并没有多远!
他们暂时还不想惊动周家庄的人。
火郎君也一直没开口,到这下子才笑顾那两个大夫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谈谈,不会再有人插口骚扰我们的了。”
那两个大夫几曾见过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早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却又不敢呼嚷;生怕触怒了这些人,下一个被杀的就是自己。
火郎君笑接道:“我们倒喜欢合作的人。”
那两个大夫慌忙不迭的点头。
对于合作的人,五行追命又将会怎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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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孟尝好客 无奈金尽
清晨,东风满院花飞。
云飘飘幽然触立在院子中,池塘边!
这是她三天以来,第一次步出书斋,一切对于她都是这样的陌生,甚至连池塘里的鱼儿,她也是话到咽喉,总是叫不出那是什么。
池塘的水很清澈,就像是一面镜子,水中的倒影与原来几乎没有分别。
她看着看着,忽然看到了苏仙的倒影,不由自主的一声轻呼:“苏仙!”
苏仙正从那边的月洞门走进来,她同时看见了云飘飘,脚步一急,绕过池塘,直走向云飘飘。
一定有事情发生。
云飘飘不知何故忽然起了这个念头。
是什么事情。
她沉吟未了,苏仙已来到她的面前,才收住脚步,就问道:“你知否昨夜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飘飘摇头道:。不知道。”
苏仙道:“那我告诉你,昨夜我们的两个仆人,四个轿夫在庄外被人击杀。”
云飘飘一惊道:“为什么?”
苏由道:“他们与替你看病的那五个大夫其中二人在一起。”
云飘飘道:“是不是他们送那两个大夫回家去。”
“正是!”苏仙沉声道:“谁知道就在庄外长街转角的地方被人放倒。”
“那两位大夫怎样了?。
“也无一幸免,死在轿内。”
“是谁下的手?。
“你应该知道。”
云飘飘苦笑摇头。
苏仙冷冷道:“杀他们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将你击伤的人。”
云飘飘苦笑道:“我若记得谁将自己击伤,也必会记得自己是什么人的了。”
苏仙道:“不管他们是谁,从他们昨夜的行动来推测,必然已知道你藏身在这里,截下那两位大夫,目的就是在弄清楚你现在的情形。”
云飘飘奇怪的道:“那两位大夫难道死也不肯告诉他们?”
苏仙道:“以我看他们并不是那种不怕死的人,而且他们也没有替你守秘密的必要。”
云飘飘道:“然则那些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苏仙冷笑道:“连这个你也不知道了么?”
云飘飘摇头。
苏仙“哼”一声,道:“他们那样做,是不想别人知道他们的样子。”
云飘飘喃喃自语的道:“知道他们是什么样子,不难就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苏仙道:“那么就不难找到他们。”
云飘飘颔首道:“不错。”
苏仙盯着云飘飘,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直在担心你会将灾祸带来这里,现在灾祸果然给你带来了。”
云飘飘担心的道:“那些人只怕会杀进来。”
苏仙道:“目前他们还不敢。”
云飘飘道:“何以不敢?”
苏仙道:“他们尚未弄清楚这个庄院的虚实。”
一顿冷冷的道:“不过很快就会弄清楚的了。”
“那么我应该怎样?”
“你?”苏仙冷冷的一笑。“到时候自有分晓。”
话声未落,苏仙便自转身离开。
目送苏仙的背影消失,云飘飘心神不禁又再迷惘起来。
也不知多久,她突然从迷惘中惊醒,一抬头,就看见了沈胜衣。
沈胜衣负手站在在云飘飘身前三尺,好像已来了很久,又好像方到。
云飘飘幽然一笑,道:“你来了。”
沈胜衣道:“才来。”
“有没有见到苏仙?”
“我在院外花径遇上她。”
“有什么话说?”
“闲聊了几句,她的面色,看来不大好。”
“是么?”
“她方才找过你。”
“嗯。”
“什么事?”
“告诉我昨夜死了两个仆人,四个轿夫,还有替我看病的两位大夫。”
“这是事实。”
“我……很难过。”
“先前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他们的尸体,并无特别的地方,要从他们的尸体之上知道凶手是什么人奇。сom书,相信是没有可能。”
“杀他们的人,无疑就是将我打伤的人。”
沈胜衣点头回答道:“我也是这样推测。”
云飘飘道:“如果我走出了这个庄院,他们一定会现身袭击我,到时候我便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沈胜衣道:“只怕你尚未看清楚,已然死亡。”
云飘飘凄然一笑道:“以其这样的生存,到不如死了好。”
沈胜衣道:“那样死亡你难道就瞑目了?”云飘飘无言摇头。
沈胜衣接道:“现在尚未到完全绝望,非死不可的地步,你暂且忍耐一下,先等身体完全康复了再说。”
云飘飘道:“那些人若是继续杀人,你叫我怎样过意得去。”
沈胜衣道:“昨夜他们所以杀人,以我推测,主要是想清楚知道你现在的情形,目的既已举到,相信他们是不会再杀人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