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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鳌拜身上的大小伤口,也已经在哈达哈等亲军护卫的帮助下重新包扎,但是受伤最重的眼角那道伤口,请还在纱布下面不断渗血,没用多少时间就把洁白的纱布染成一片通红,那是吴军集束炸弹带给鳌拜的伤口,当时如果不是两个亲兵舍身救主,死死压在鳌拜身上,那颗在鳌拜面前炸开的空投炸弹,就已经要了鳌拜的命了。
在哈达哈的搀扶下站起,鳌拜看看山下不断聚集的清军将士,一股酸楚涌上心头,这些都是自己们大清最精锐将士啊,从贵阳出发南下的时候,他们个个旗甲鲜明,神情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队伍又是何等的雄壮威武啊,可是才那么短短几天时间,再度回到贵阳城下时,这些将士却又变得何等的狼狈不堪啊?几乎人人身上带伤,个个都是筋疲力尽,个个都被饥饿、疲倦与干渴折磨得步履踉跄,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干净整齐的地方,虚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把他们吹倒。
“将士们……。”鳌拜的声音有些哽咽,努力清了清嗓子后,鳌拜又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用自己最大的声音说道:“将士们,大清的将士们,昨天的惨败,与你们无关,全是我一个人的责任,等到了安全的地方,老夫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但是现在,老夫还有一个使命,那就是带你们回家,带你们到安全的地方,请你们自觉遵守军纪,听从我的号令,让我带你们……,回家。”
数以万计的清军败兵鸦雀无声,只有鳌拜略带沙哑哽咽的声音在群山中回荡,“将士们,不要放弃希望,为了你们家乡的亲人,为了你们家里的妻子,孩子,父母,请不要放弃生命的希望,重新拿起你们的武器,挺直你们的腰板,站好你们的队形,让老夫带你们,回家”
说到了最后的‘回家’两个字,鳌拜情不自禁的流下了浑浊老泪,无数的螨清将士也流下了眼泪,默不作声在黔灵山下排列队伍,寻找站位,杂乱无章的败兵队伍变幻着,逐渐重回阵形。鳌拜抹去脸上泪水,哽咽着向哈达哈吩咐,“去传令,让副佐领以上级别的将领都上前,到阵前侯命,以三百人为单位重新编制,佐领级别的将领如果不够了,就从再下一级的将领中选拔。”
哈达哈等亲兵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几十个螨清将领出列,在哈打哈等将领的帮助下重新编制队伍,几个幸存的螨清高级将领也被领到了鳌拜面前。让鳌拜喜出望外的是,杰书和勒尔锦两员年轻大将赫然在列,但是最被鳌拜看好的岳乐和赵良栋等人却不见踪影,鳌拜忙向勒尔锦问道:“顺郡王,你的叔公安亲王呢?当时你和他同在我军左翼,知不知道他的情况?”
“回太师,当时叔公他们被蛮子团团包围,没能随末将一起撤退。”勒尔锦流着眼泪答道:“我军崩溃败退的时候,叔公他们因为退路被断,只能向北面的苗岭山脉深处突围,后来叔公他们情况怎么样了,末将就不知道了。”
鳌拜默然无语,苗岭山脉深处尽是深山老林,到处都是毒蛇猛兽,沼泽泥潭,本地人进去都是九死一生,岳乐军全是北方人,进了这样的地方,还能有几个人能走出来,就真是谁也无法预测了。惨然一笑后,鳌拜自言自语的喃喃说道:“熟悉贵州情况的赵良栋和他在一起,希望能出现奇迹吧,大清的将来,就靠他了。”
又叹了一口气时,图海留下的十几个传令兵也被领到了鳌拜面前,向鳌拜奏道:“启禀太师,图中堂奉命弃守贵阳,为了防止吴狗军队切断我军退路,已经率军往巴江贵定去了,图中堂又让我等禀报太师和各位王爷,他将留下一支军队在巴江城(古龙里)接应太师和各位王爷。”
“巴江?”鳌拜心中一喜,喜道:“图海还算有点头脑,巴江依山傍溪,自古就是黔楚第一咽喉,地势无比险峻,只要守住这个咽喉,就有希望挡住吴三桂老贼的追兵了。”
“太师,那我们快走吧。”杰书战战兢兢的催促道:“后军来报,吴三桂老贼的追兵已经到了花溪,距离这里不到三十里了。”
“军队编制得如何了?还剩多少人?”鳌拜转向旁边的哈达哈问道。
“禀太师,重新编制了,大概还剩三万两千多人。”哈达哈飞快答道。
“只剩这么点了。”鳌拜鼻子一酸,又强做笑容说道:“不错,比老夫估计的还多一些,就这么办吧,去传令告诉众将士,就说图海已经在巴江为大家准备好了饭菜酒肉,在那里接应我们,只要到了巴江,我们就能吃饭休息了。”
哈达哈等人按令而行,鳌拜又派杰书上前开路,勒尔锦率领中军,自己亲自率军殿后,片刻之后,三万多螨清残兵败将又重新起程,沿着官道向东北全速行军——说是全速,其实也就和平时的正常行军速度差不多了,螨清军队实在太累也太饿了。然而西南面的吴三桂军也是如此,明明只要追上螨清败军就能再获全胜,可因为战马和士卒都无比疲惫,此刻想快也想快不起来了,只能是抱着磨刀不误砍柴工的心思暂时休息,等恢复了一定体力之后再全力追击。
……………………
鳌拜和图海如此重视巴江小城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一年前才改卫为县的小城,虽然只有一条街道和破破烂烂土石城墙,但明清两代的驿站官道都是穿城而过,不管是从湖广进贵州,还是从贵州到湖广,都必须经过这修砌在山顶之上的小小城池,位置之重要可想而知。
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图海在留下亲信舒布库率军两千驻守此城接应清军败兵时,又再三向舒布库叮嘱道:“城里的百姓一定要杀光,免得他们内乱接应吴狗,这座小城如果再丢了,我们后面的军队可就没有一个人能逃出贵州了。”
舒布库十分听话,图海的军队刚刚沿着穿城而过的驿道离开巴江,舒布库后脚就把城里的百姓杀了一个干干净净——虽然为了躲避战火,城中居民大已星散,只剩下一百多老热病残百姓没有逃走。而当最后一名城中百姓无辜惨死在了清军屠刀之下时,时间已经是螨清康麻子十一年六月初八这天的正午午时。
“主子,有人来了”午时刚刚过半,城楼上的清军哨兵忽然大声叫嚷起来。舒布库匆匆登上城楼一看,却见西南缓坡的驿道之上果然来了一支清军队伍,人数才有四五十人,牵着战马倒拽着破烂军旗,一个个满身是血是土,垂头丧气的走得极慢,为首的一人穿着连帽子都没有的清军哨官服色,远远就有气无力的大叫道:“不要放箭,不要放箭,是自己人。”
“是自己人。”舒布库松了口气,挥了挥手,城墙上的清军弓手赶紧放下弓箭火枪,舒布库又命令道:“打开城门让他们进来,把那个带头的领上来,我要问他的话。”
命令传达,已经有些破烂的城门缓缓开启,那四五十个清兵牵着战马跌跌撞撞的走进城来,为首那个哨官则被领到了城墙上,舒布库迫不及待问道:“你们是那位将军麾下的队伍?后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将军,我们是安王爷麾下的骑兵,大队被吴狗打散了。”那有些斗鸡眼的清军哨官操着一口广东口音,有气无力答道:“后面的情况很惨,吴狗的军队一直追着我们的大队不放,我们碰运气走上了一条小路,躲开了追兵才逃到了这里。”
“那鳌太师怎么样了?有没有消息?”舒布库又迫不及待的问道。
“轰隆”不等那斗鸡眼哨官回答,巴江城西门下忽然传来一声巨响和清军士兵的惨叫声音,舒布库等清军将领士兵大惊失声,一起跑向箭垛旁边观看时。那斗鸡眼哨官忽然伸出猿臂,左手一把勒住舒布库脖子,右手闪电一般拔出舒布库腰间垮刀,反手架在舒布库咽喉上,大吼道:“全部放下武器放下武器”
吼叫着,那斗鸡眼清兵拖着舒布库迅速退到城墙旁边背对箭垛,以免被敌人背后偷袭。与此同时,巴江西门之外,刚才还无声无息的路旁树林中忽然窜出无数人影,一个个头裹白布身背巨剑做猓猓兵打扮,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怪叫着旋风一般冲向巴江城门,而城门守兵早已被手雷炸得七零八落,这会自然无法关上城门,那伙猓猓兵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冲进了巴江城门,巴江城中也顿时响起一片惨叫爆炸之声。
“杀啊——”新的喊杀声传来,一队吴军骑兵从山后转出,沿着官道直冲而来。那斗鸡眼清兵乘机大吼道:“给老子听好,平西王府两万大军已到,放下武器,投降不杀负隅顽抗,格杀勿论”
吼叫着,那斗鸡眼又把钢刀往舒布库脖子上一紧,大吼道:“叫他们放下武器,不然要你的命”舒布库稍一迟疑,那斗鸡眼立即挥刀,一刀砍在舒布库大腿之上,疼得舒布库眼泪汪汪,杀猪惨叫,“放下武器,都给老子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那斗鸡眼再次大吼,周围荷刀持枪的清军士兵犹豫不决,这时候,一个黑胖小子忽然领着三四个假清兵冲了上来,一看那斗鸡眼被包围,马上大怒吼道:“洪大哥别怕,我来救你满狗崽子,受死”
吼叫着,那黑胖小子轮起一把纯铁狼牙棒,对着周围的清兵就是一阵猛抡,重达到六十余斤的狼牙棒所到之处,清兵即便举刀格挡也是武器震飞,虎口出血,紧接着被一棒敲在身上头上,不是筋断骨折就是脑浆迸裂,死得凄惨无比。剩下的几个假清兵虽然没有这黑胖小子的恐怖蛮力,但武艺却无比娴熟,砍杀间攻守有序,配合熟练,将多达数倍的清兵打得连连败退。
“再叫他们放下武器。”洪熙官也是一刀砍在舒布库大腿上,舒布库无奈,只得带着哭腔大喊道:“放下武器,狗奴才,都给老子放下武器,这是军令,是军令,放下武器”
城中喊杀声益发激烈,城外吴军骑兵越冲越近,城墙上的清军守兵益发犹豫,这时,一个清兵忽然被那黑胖小子一把揪住,揪住双臂象抡车轮一样抡了出去,越过众人头顶直飞下城,飞出十几丈远,摔得是筋骨尽断,血肉模糊,激烈惨叫声几乎掩过城中手雷爆炸之声,众清兵无不脸上变色,心说这黑小子力气真他妈的恐怖。那黑胖小子又去揪另一个清兵时,那清兵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直接把武器一扔,跪在地上就号哭起来,“我投降,我投降”
“投降,投降。”有了人带头,无数清兵心理防线崩溃,争先恐后放下武器投降,少部分顽抗的清兵也被潮水般涌上城墙的猓猓兵砍成了肉酱,巴江西门迅速沦入吴军之手。
当卢胖子和李天植亲自率领的吴军大队杀进城中时,西江城中的战斗已经基本结束,受主力惨败影响,已经基本没什么斗志的大部分清兵从巴江东门逃走,少部分被杀,大约两三百人被吴军生擒活捉。而当看到城中百姓被屠戮一空时,卢胖子也发飙了,怒喝命令道:“把俘虏全部砍了,一个不留给百姓报仇”
“表哥,你不是说俘虏只杀满狗吗?”卢胖子表弟秦勇小心翼翼问道:“这些俘虏大部分都是汉奸,是你说的可以争取的对象啊。”
“优待俘虏也要看情况来。”卢胖子低声答道:“我们总共只有两千一百多人,要挡住满狗成千上万狗急跳墙的败兵,兵力本来就已经很吃紧了,还拿什么去看守俘虏?万一他们在城里造起反来,那我们不就惨了?”
秦勇素来敬服表哥,闻言也不敢坚持,马上带着一队士兵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