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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自己的根在那里,更不敢忘记三纲五常,忠孝仁义,所以也就谢绝了鳌中堂的好意,还好,鳌中堂是个心胸宽广的人,也没有生气,就这么让卢某回来了。”
“很好,这件事我会向父王如实禀报的。”吴应熊满意点头,又说道:“其实鳌中堂的心思我明白,他对我们平西王府真的没多少坏心,希望你过去,除了欣赏你的能力与忠心之外,还有就是不希望朝廷的军饷开支过于浩大。但他老人家在这点上也小看了我们平西王府一点,父王提出要加军饷,确实只是希望给云贵将士增加一点待遇,还有就是用来剿灭云贵境内的苗彝土司,并没有故意为难朝廷的意思。”
“下官明白。”卢胖子点头,很郑重说道:“请世子放心,王爷既然命令卑职配合你与朝廷商谈明年的云贵军饷开支拨给,那卑职就一定竭尽所能,尽全力帮助世子尽量为云贵将士们多争取一点好处。”
“很好,卢大人你是父王和我一起看好的人,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吴应熊再度点头,接着说道:“反正这里没有外人,我也给你交一个底吧,自顺治十七年以来,云南和贵州两省的军饷俸禄开支一直是三百万两,这次父王要求加饷,实际上也只是以攻代守,希望能在军饷问题上占据主动,免得被朝廷削减太多军饷,所以我们这次的目标是一年两百五十万两纹银,只能多,不能少。”
“是两百万两才对吧?”卢胖子心中冷哼——卢胖子在二十一世纪时虽然读的不是历史系,但也记得历史上康麻子六年,吴三桂与康麻子商量削减军饷开支,让步达到了百万两纹银之巨,一口气从三百万两被减到了两百万两。
心里明白吴应熊没对自己说实话,卢胖子嘴上却拍着胸口保证,保证一定帮助吴应熊守住这个底线,还有就是尽量为云贵多争取一点军饷,吴应熊也是虚情假意的连连点头,对卢胖子的忠心耿耿大加赞赏。如此没营养的话说了许久,直到双方都找不出话来客套的时候,吴应熊这才想起大家都还没吃饭,忙让仆人在花厅备饭,准备带着卢胖子去边吃饭边赏雪。
乘着这个机会,卢胖子向吴应熊问道:“世子,还有一件私事,卑职想请问世子一下,不知世子可否知道南怀仁这个人?”
“南怀仁?那个西洋来的传教士?你问他干什么?”吴应熊一楞。
“回世子,卑职略通算术,对此甚是入迷。”卢胖子答道:“卑职又久闻这位西洋传教士南怀仁南先生精通此道,传教期间,还向人传授天文算术等等学问,所以卑职想借着这个机会,到他府上拜访一番,向他讨教一点关于这方面的学问。”
“想不到卢大人还这么博学多才,我父王这次可真是拣到宝了。”吴应熊有些欢喜,扭头冲旁边的林天擎说道:“林大人,好象你认识南怀仁南大人吧?麻烦你给卢大人介绍一下和位南大人如何?”
“世子吩咐,老夫敢不从命?”林天擎笑着答应,又捻着花白胡须微笑说道:“老夫与南先生确实有过一面之交,他是顺治十六年(1959年)到的大清,经当时的钦天监监正汤若望举荐,到陕西传播西洋的天主教,一年后又调回北京进钦天监任职。康熙三年,因为汤若望带着他和一些西洋传教士编撰的西洋历法与杨光先杨大人编撰的回回历法起了冲突,被杨光先告了一状,他和汤若望一起进了大牢,被关了半年多时间。”
说到这,林天擎品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被关进大牢后,汤若望本被判了凌迟,南怀仁也被判了流放,但因为汤若望拥立当今皇上有功,又被太皇太后老佛爷保了下来。其后,汤若望病死狱中,南怀仁出狱后本应该流放广东,但不知道谁替他上下活动,借口他身体有病被留在了京城,现在住在京城宣武门内的前门西大街教堂里。”
“宣武门内,那么很近嘛。”卢胖子一喜。
“是很近,就算是步行,也就半个多时辰就到。”林天擎点头,又笑道:“不过这会内城九门已经关闭了,卢大人再怎么着急这会又去不了了。”
“那我明天去。”卢胖子喜上眉梢。
“卢大人,既然你想去拜会南先生,那我们同去如何?”林天擎主动说道:“一来老夫想拜访一下旧友南先生,二来老夫也想去见识一下卢大人你向南先生讨教西洋学问。”
“这老小子是吴三桂心腹,莫非想去监视我?”卢胖子心中分析,嘴上却欢喜笑道:“有林大人与下官同去,下官更是欢喜不尽了,最起码,连问路的麻烦都省了。说不定南先生看在林大人的面子,还会请下官吃一顿饭,那下官可是连午饭钱都省了。”吴应熊等人大笑,随口又和卢胖子开了几个玩笑,宾主数人一室尽欢。
………………
陪着吴应熊用了晚饭,又和郎延枢等人讨论了一下云贵军队的军饷核算问题,到了二更的时候,卢胖子告辞回房休息。而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卢胖子发现肖二郎、广州三虎和方世玉几人竟然还没有休息,还围在炭火旁边讨论将来怎么刮地皮的问题。卢胖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也懒得理会这帮笨蛋,只是挤到这群笨蛋中间坐下,低声向刘真问道:“刘真,以前你们跑江湖的时候,有没有做过悄悄摸进别人家这类的事?”
“少爷你问这干什么?”刘真有些慌张,口不对心的说道:“小的们老实,可从来没干过入室行盗的事。”
“刘大哥,你骗别人去吧!”肖二郎驳斥道:“上次在运河上,我们围在一起吹牛的时候,你就说你干过这样的事,有一次你们三个快饿死了,悄悄摸进人家张财主家里,偷了人家二两银子和三吊钱,然后撒腿就跑了,也再也不敢会那个镇子卖艺了。”
“你也好不到那里。”刘真老脸一红,反驳道:“你还不是经常吹嘘,说你在大理府的时候,勾搭人家一个姓兰的寡妇,三天两头摸进她的家里,还从来没被人发现过。”
“我那是偷人,不是偷钱。”肖二郎再次反驳。
“卢大哥,我干过这样的事。”方世玉比较老实,主动坦白说道:“以前在肇庆的时候,我和一个财主家的少爷打架,他躲在家里不敢出来,我气不过,就晚上蒙满悄悄摸进他家里,把他狠揍了一顿,后来他竟然没发现是我,还以为是家里遭了贼去报官,其实我根本没拿他家里的什么东西啊。”
“嘿,我手下这帮到底是什么人啊?”卢胖子苦笑。
末了,卢胖子打断刘家兄弟和肖二郎的争辩,低声吩咐道:“都别吵了,你们别担心,我不是要追究你们以前做的那些事。我只是要告诉你们,明天上午,我要带你们去一座教堂,进了教堂后,我还要去找一个叫南怀仁的洋人教士讨论学问,到时候你们一定要记清楚那个洋人长什么模样,然后你们借口参观教堂四处溜达一下,把那座教堂的地形记熟,看那里可以悄悄摸进去,那里又可以悄悄的摸出来,听清楚没有?”
“听清楚了。”肖二郎和刘真等人一起点头,接着刘真又好奇问道:“少爷,你要我们做干什么?”
“具体要你们做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卢胖子沉声说道:“反正你们一定要记住那个叫南怀仁的洋人长什么模样,还有记住那座教堂的地形,因为我肯定还要派你们悄悄摸进教堂里去一趟!”
“明白。”肖二郎和刘真等人一起拍起了胸口,保证不管卢胖子派他们摸进那座教堂干什么伤天害理的缺德事,他们都一定保证办到。
“洋鬼子,给老子等着吧!”看到狗腿子们士气高昂的模样,卢胖子十分满意,又在心里恶狠狠的背诵起来,“南怀仁,比利时籍洋鬼子,康麻子西洋老师!三藩之乱期间,为康麻子铸造各式大炮,发明利于山区作战的铁芯木壳炮,帮助康麻子镇压反清运动,屠杀中国百姓!”
“尼布楚期间,勾结罗刹沙俄,出卖中国利益与谈判机密,鼓动沙俄采用中国无人能懂的拉丁语谈判,乘机派出心腹担任翻译,糊弄康小麻子,向仅有八百远东军队的罗刹鬼子拱手让出上千万平方公里的西伯利亚!”
“勾结康麻子陷害中国武器天才戴梓,致使中国首先发明的机关枪失传!”
“洋鬼子,等着吧,你的这些罪行,老子的小帐本上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
到了第二天上午,卢胖子果真领上了几个有偷鸡摸狗特长的狗腿子准备了礼物,又去寻到了同样住在吴应熊家中的林天擎,联手一起去宣武门教堂拜访大传教士南怀仁,吴应熊本也想去看看卢胖子如何向南怀仁讨教学问,无奈赶上建宁公主大发脾气,非要逼着吴应熊赏梅,吴应熊也没了办法,只好让卢胖子和林天擎一起去了。
林天擎甚是节约,这次出行不仅只带了两个随从,还挤进了卢胖子雇来的马车,说是挤在一起暖和实际上只是想节约几个铜钱,卢胖子向来大度自然也没拒绝,但是直到一起挤进了马车车厢时,卢胖子才明白这个林老头并不是吝啬成性,而是另有深意,目的想要和自己单独谈话。
“卢大人,老夫问你一事,忘你如实回答。”马车行驶间,乘着车中再无旁人,林天擎吞吞吐吐的说道:“虽然交浅言深乃是大忌,但老夫还是要冒昧问一句——卢大人,昨天鳌中堂真的许诺了给你两淮盐法道的差使,让你向他报告平西王爷的军饷底牌?”
“确是如此。”卢胖子点头,又补充道:“但卑职当时就拒绝了,还好,鳌中堂开恩,没和卑职计较。”
“卢大人对平西王爷果然是忠心耿耿,难怪王爷和世子都这么信任你。”林天擎假惺惺的夸奖一句,张开嘴本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下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大人,你如果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卢胖子察言观色,说道:“请大人放心,卑职不是那种爱挑动是非的人,大人有话请尽管说。”
“卢大人,那老夫可就直说了。”林天擎下了很大决心,终于低声说道:“不是老夫倚老卖老,老夫觉得你这么做,真的是有点愚忠过头了,两淮盐法道啊,随便干上一任,捞上十几二十万两银子,都已经是清得不能再清的官了。”
“老头这么说什么意思?”卢胖子有些惊讶,打量了林天擎片刻后,卢胖子忽然醒悟过来,压低声音问道:“林大人,莫非你出任云南巡抚的事,出了什么差池?”
林天擎身体一震,先是不可思议的看了卢胖子一眼,然后才叹道:“卢大人果然不是凡人,见微知著,果然一语中的。”
叹罢,林天擎又咬咬牙,这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既然卢大人已经猜出来了,那老夫也不瞒你了,不错,老夫出任云南巡抚的事情,确实要泡汤了。——老夫昨日收到消息,九卿科道虽然都力挺老夫出任云南巡抚,可是当今圣上认为老夫是平西王爷的人,再把老夫派去云南只怕不妥,所以就决定改派汉军镶蓝旗人李天浴接任(史实)。”
“改派李天浴?”卢胖子一楞,忙问道:“林大人,那你呢?派去那个省接任?”
“那都不派,继续回家养老。”林天擎苦笑回答,又极不甘心的补充一句,“还有老夫为了这事前前后后花出去的七八万两银子,也都得打水漂了。”
“明白了,这老东西打算反水了。”卢胖子恍然大悟,又忍不住低声埋怨道:“林大人,不是下官这个晚辈说你,你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