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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妹妹的尚之孝这才饶了李天植一命,改为免除一切军中职务,逐出平南王府,永不叙用。
其后,尚之孝本想派人将妹妹送回广州,自己则要代表老爸尚可喜进京议饷,但尚婉欹也不知道是吃错了药,非要闹着跟着尚之孝一起进京,而尚婉欹的倔脾气也不是尚之孝所能招架的——否则的话,尚婉欹在历史上也不会出家为尼了,无奈之下,尚之孝只好答应了妹妹的请求。偏巧耿继茂次子耿聚忠和养女耿倩霞也要进京,尚之孝和耿聚忠一商量,索性就两家人两对兄妹一起进京,所以才赶在今天一起抵达了京城。
“李将军,既然如此,那么平南王世子就没保你?”卢胖子想了想,追问了一句,“据我所知,平南王世子是一直把你当着心腹对待的,这次福建的事,你的责任其实很小很小,怎么他就不替你说两句话?”
“世子派人给我捎了一句话,这次的事情很大,王爷火气也很大,他没办法保我了。”李天植无力一笑,又压低声音说道:“多亏了小格格保住了末将的性命,否则的话,我怀疑世子爷派来的人,搞不好还要把末将灭口,免得末将在生死关头,把世子爷出时的那道命令卖了。末将越想越怕,就死活不敢离开小格格的身边,又厚着脸皮求小格格暂时把末将当成奴仆使用,把末将带到京城。”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卢胖子继续追问道:“你在广州有家眷吗?”
“末将是孤儿,进平南王府后一直忙于军务,至今尚未成亲。”李天植有些脸红,喃喃说道:“末将现在是真的走投无路了,也是说什么都不敢回广州了。这次进京,就是……,就是因为上次,卢大人你……,你对末将说的那些话……。”
“李大哥,你好象比我大两岁吧?”卢胖子非常认真的说道:“从今往后,我就叫你李大哥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不嫌弃兄弟我官卑职微,愿意跟我走,只要兄弟我还有一口饭吃,就一定不会让你饿着”
“多谢卢大人”李天植大喜过望,忙向卢胖子单膝跪下,抱拳说道:“卢大人,从今天起,我李天植这条命就卖给你了,但有差遣,李天植赴汤蹈火,上刀山下火海,绝不皱一下眉头”
李天植是个厚道人,也是个性格耿直的人,他的话卢胖子当然相信,而且李天植是老丘八出身,在军队里见过大世面,行伍经验丰富,这样的人才对立志驱逐鞑虏的卢胖子来说,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卢胖子也是大喜,忙也向李天植单膝跪下,抱拳说道:“苍天在上,卢一峰对天明誓,从今往后,卢一峰当以事兄之礼对待李天植将军,但有任何对不起李天植大哥的地方,天诛之,地灭之”
“卢大人,你太客气了,我只是一个王府弃将,怎么当得起你如此大礼?”李天植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天来,他既要防着黑心主子尚之信把自己灭口,又得防着老主子尚之信的死对头尚之孝找自己算老帐,可以说是食不知味,睡不能眠,茫茫然不知前路何方。来京城找卢胖子投奔,也不过是来碰碰运气,不敢抱有太大希望,然而卢胖子不仅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就答应收留下,还当众发誓以事兄之礼对待他,激动之下,直肠子的李天植都忍不住流出了眼泪。
劝起了嚎啕大哭的李天植,卢胖子又叫来肖二郎和刘真兄弟,对李天植说道:“李大哥,现在你可以先去小格格的队伍里,把你的差使都交接了,然后和二郎他们去买几套新衣服,再回这里等我,我进去半些事情,出来就带你去拜见平西王世子。”
“谢大人。”李天植抹着眼泪抱拳答谢,刚回过身时,李天植却又想起一事,忙又回身把卢胖子拉到一旁,在卢胖子耳边低声说道:“大人,既然你是奉命来京城协助平西王世子办理议饷差事,那么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尚之孝和靖南王的二王子已经联起手来了,准备利用议饷这个机会向朝廷和皇上卖一个人情,讨好皇上,伺机板倒平南王世子和靖南王世子,抢夺他们兄长的世子之位。”
“消息可靠吗?你怎么知道的?”卢胖子大吃一惊——吴三桂的军饷谈判中最大的筹码就是三藩联手共进退,如果尚之孝和耿聚忠这两个二五仔为了自身利益出卖吴三桂,卢胖子利用云贵军饷削弱康麻子经济基础的如意算盘可就要落空了
想到这里,卢胖子猛的又打了一个寒战——因为傅弘烈刺杀尚婉欹一事,身为傅弘烈正牌主子的孔四贞已经是被三藩恨到了骨子里,可是今天孔四贞却象没事人一样跑到耿星河家里来迎接尚之孝和耿聚忠,还给尚之礼和耿星河两个三藩质子又是弹琵琶又是唱曲,这难道不是告诉自己,孔四贞很可能已经和耿聚忠、尚之孝两个二五仔勾上了吗?
“千真万确,是我亲耳听到的。”果不其然,李天植脸色凝重的低声说道:“在运河上,小格格的船一直紧挨着两位二王子的船。两天前的晚上,大概是出了山东的河段上,我到了夜里都睡不着觉,就到甲板上散步,无意中看到有一个黑影上了两位二王子的船,我担心他对两位二王子不利,就也悄悄的摸上了那条船,结果到了船上才发现,那个黑影是来找两位二王子密谈的。”
“说了些什么?”卢胖子紧张的追问道。
“我只记得大概内容。”李天植说道:“那个人是图海图大学士派来的,对两位二王子说,他们想当世子的事,图大学士已经知道了,也可以全力支持,但是在三藩军饷方面,两位二王子必须向朝廷拿出诚意,具体如何办,两位二王子进京之后,可以和四格格商量。还有就是代表四格格向两位二王子道歉,希望两位二王子能够抛弃前嫌,进京之后再度联手合作。两位二王子表示同意,然后我不敢继续偷听,就又逃回了小格格的船上。”
“被我猜对了,怪不得孔四贞那个婊子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卢胖子心中又惊又怒,稍一盘算后,卢胖子低声说道:“李大哥,多谢你为我提供这个重要情报,你放心,我会如实向平西王爷和世子禀明你的功劳,他们都不是小气的人,不会亏待了你。好,你去吧,记住,这事除了我以外,别再对第二个人提起了。”
“明白,请大人小心。”李天植点头答应,这才随着肖二郎等人离去——李天植和肖二郎等人也算是老相识了,这次京城再会,自然相处得极其融洽。
“好一招釜底抽薪,怪不得历史上耿精忠和尚之信都被他们的二弟出卖,搞了半天,原因出在这里不过没关系,现在老子来了,康麻子孔婊子你们就别想这么得意了”在心里哼哼了几声,卢胖子这才回过头,重新走进耿星河府的大门。
………………
一路进到之前孔四贞唱曲的大厅,大厅中已是人生人海,热闹非凡,耿尚几兄妹或是叙旧,或是谈天,亲热非常,孔四贞则在其间穿来插去,肆无忌惮的和耿尚两家的男性调笑打骂,动手动脚,更为大厅之中增添了几分淫靡气氛。见卢胖子进来,孔四贞过来娇笑道:“卢大人,怎么现在才进来,刚才又在外面做什么偷鸡摸狗的事了?”
“遇到当初在广东的老朋友李天植将军,和他聊了几句。”卢胖子故意说道:“不管怎么说,托四格格奴才的福,卑职和他在福建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现在他落难,我也不能不理不问是不是?”
听卢胖子提起福建的那件事,尚婉欹立即俏脸一沉,对孔四贞露出怒色,刚才还和孔四贞打情骂俏的尚之孝和耿聚忠也有些脸色难看——不管怎么说,那件事孔四贞可是差点就把三藩都给坑了。孔四贞也有些尴尬,忍不住一把揪住卢胖子的耳朵,怒道:“你小子还在记仇是不是?那件事与老娘无关,是傅弘烈背着老娘做的,他现在全家都被砍了,你还想把这笔帐记在老娘的头上?”
“四格格误会了,卑职那敢记你的仇?”卢胖子捂着耳朵,苦笑说道:“虽然被靖南王爷抓到的几个潮州士兵都招认,傅弘烈也是受了四格格你的命令,才干出这样的事——可卑职敢拿脑袋打赌,他们肯定是栽赃嫁祸推卸责任,四格格你这么仁慈善良又爽直忠厚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说孔四贞为人仁慈善良又爽直忠厚,恐怕连孔四贞自己都不相信不过这么一来,卢胖子倒也给尚之孝和耿聚忠都提了一个醒——象孔四贞这么淫荡狠毒又阴险狡诈的女人,防着点还是比一点都不提防的好,而孔四贞勃然大怒,提起手来就要抽卢胖子耳光,但手刚举到半空,旁边却伸出一只白皙小手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孔四贞一楞,回头一看时,却见抓住自己的人竟然是尚可喜最疼爱的小女儿尚婉欹
“啪”尚婉欹到底是继承了尚家残暴血统的人,乘着孔四贞发楞的功夫,忽然狠狠一记耳光抽在了孔四贞的脸上孔四贞更是大怒,抬手要还抽尚婉欹时,尚婉欹已经和身一撞,撞进了她的怀里,又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又抓又扯又咬,和她当众扭打起来,边打还边骂,“臭婊子,老娘叫你坏我的名声叫你坏我的名声”
“咦,想不到婉欹这小丫头还有这么一手”事起突然,就连卢胖子都是大吃一惊,说什么也想不到素来文弱冰冷的尚婉欹竟然还有这么母老虎的一面,同时又在心底打了一个寒战,“这小丫头凶成这样,将来我还有讨小老婆的机会么?”
“婉欹,你干什么?干什么?快拉开她们”尚之孝和尚之礼都急了,想拉又有男女之别,只能大喊大叫,催促丫鬟使女上前,总算是把孔四贞和尚婉欹这两只母老虎给拉开。而这个时候,尚婉欹和孔四贞头上的发髻也都乱了,头发也已经散了,孔四贞脸上还多了几道指痕,尚婉欹脖子上则出现了两排牙印,战况异常激烈。
“婉欹,你个死丫头疯了?怎么能对四格格这么无礼?”尚之孝暴跳如雷的冲尚婉欹吼道。
“我无礼又怎么了?”尚婉欹一边恶狠狠的瞪着孔四贞,一边冷冷的对尚之孝说道:“这个婊子派人刺杀我,还想把我的衣服扒光凌辱之后再杀你是我的亲二哥,不但不帮我讨回这个公道,还和她打情骂俏,眉来眼去,有你这么当二哥的么?要是让父王和大哥知道了,哼哼,父王一定会高兴得确立你为世子吧”
尚之孝打了一个寒战,这才想起自己这个妹妹最得老爸宠爱,她如果在老爸说自己的坏话,再加上好大哥尚之信在旁边煽阴风点鬼火,自己不要说当平南王世子了,现有的权力能不能保住只怕都是一个大问题胆怯之下,尚之孝赶紧说道:“小妹,你误会了,福建那件事是傅弘烈自做主张,和四格格无关,你不要对四格格这样嘛。”
说着,尚之孝对着孔四贞杀鸡抹脖子的连使眼色,恳求孔四贞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千万不要和自己这个暴脾气的小妹一般见识孔四贞也自知理亏,强忍怒气冲尚婉欹说道:“小格格,你误会了,都怪傅弘烈和杨国泰那两个狗奴才不是东西,竟然胆大妄为到想要伤害于你,确实与姐姐无关。这样吧,姐姐在这里向你赔一个罪,你就原谅你姐姐吧。”
说着,孔四贞又一把把卢胖子揪过来,拳打脚踢着说道:“都怪这个死胖子乱说话,那壶不开提那壶否则的话,咱们姐妹俩刚才不是很亲热的么?”
“你是谁的姐姐?”尚婉欹冷冷的顶了一句,又问道:“既然不是你指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