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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带着朱砂痣的白衣男孩最终成为了自己的公子。
公子成为庄主后很少惩罚属下,但那刻骨的恐惧还是让他不敢发出声音,或许从那血腥的一刻起他就忘记了怎么发出声音。
冷羽寂打了几下,见手下按着的人已然脸色苍白,臀上的血顺着衣服一滴滴打在地上,终是停手,一把抱起虚弱的弟弟,小心的放在床上,一把撕下了浸血的黑衣,温柔的处理伤口。
床上的小孩痛得不断吸着冷气。
“小寞,哥哥不能保护你一辈子,这是庄主仁厚,如若庄主真的怪罪,只怕此刻已经让你生不如死,小寞你要深深记住逍遥山庄的刑室从来就不是摆设!”
听到刑室,冷羽寞不禁打了个寒战,他一辈子也不想再次走进那里。
那次,他没有通过考核,去刑室受罚,原本受完罚后他定不能再完好的走出刑室,他注定只能做山庄最低等的奴隶。
是若欢公子闯进了刑室以寒池三载的代价救下了血肉模糊的他。
当他对公子说谢谢时,公子笑得一脸坦然:“小寞子,谁让你那么笨啊,要谢就谢你哥吧,你有个好哥哥……”他这才知道是哥哥跪在公子的门前,苦苦哀求,公子才出手相救。陆子筝当时确实是嘴巴不饶人,但他清楚的记得,那时公子说那句话时脸上的笑有着莫名的悲伤,眼中亦有着让人心碎的伤痛。
寒池冰冷无比,常人根本无法接受,更别说每天在寒池里待上三个时辰。
而公子为了他,竟忍受了足足三载。
当他带着浓浓的歉意说起此事时,公子依旧是笑的一脸阳光,“我原本就必须每天在里面待上两个时辰,现在不过是多了一个时辰而已,你不知道,人冻僵了两个时辰三个时辰就没什么区别了……”
那般云淡风轻,却说得他想掉眼泪。
从那一刻起,他就决定了用生命去保护眼前的那个人。
“怎么了?痛得很厉害?”冷羽寂见他沉默不语担心的问。
冷羽寞微微一笑,“那下次哥哥能不能打轻点啊?”
“就应该好好给你次教训!你都不知道,这次公子是真的生气了,他亲口让我教训你……”冷羽寂说着,眼中满是担忧。
不一样了呢,自从公子回到陆家,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公子的眼中有了太多不该有的感情,只怕这样下去会……万劫不复!不知为何冷羽寂突然想到了这四个字,不禁打了个寒颤。
不会的,他,冷羽寂不会让公子那样……
冷羽寂抬起头仰望窗外明月终于下定了决心,“公子,这次羽寂定会帮助您彻底摆脱陆家……”
一指流砂
如若生命仅是一指流砂,那又为何会有如此多的难以割舍?
青衫冷月,说不出的年少俊逸,道不完的英俊洒脱。
逍遥山庄、陆家这两个命之所系魂之所牵之地将他生生撕成两半……
当时的他只是抱着来完成母亲遗命的态度来到陆家,只是没有想到,时间已到,他该归去之时,却委实难以割舍,不知从何时起,陆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了他的生命,成为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并且是让他舍不得离不得割不得的一部分。
清风拂过,衣袂飘飘。
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亦只有真正痛过的心才能感受到这令人窒息的伤痛。
白修羽静静的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琴声幽幽,亦静静的感受着抚琴之人内心深处的挣扎与伤痛。那点点琴音中满是愁绪,似这月色如华,无言的散落了一地的哀伤。
“陆公子最近可是闲的很啊,不是流觞阁就是卉芳苑,难道就不怕令尊怪罪?”白修羽手摇折扇一脸的淡泊。
琴音乍断,无限的余味氤氲在空气中,略有些凝重。
陆子筝瞅都没瞅白修羽,“我心烦,别理我!”
白修羽微微一笑,“修羽虽不知你陆大少爷的心烦是所谓何事,但白修羽知道一件事,我想陆少爷定会很感兴趣的……”
“哦?说来听听,如若无用,就别怪我陆子筝不客气!”陆子筝总算抬眼瞅了一眼白修羽,眼中挂着丝丝疑惑与不解。
“得公子一眼真可谓是难于上青天!在下都不胜娇羞了……”白修羽笑言,话说的淡淡的,陆子筝却听得咬牙切齿,“白修羽!”
“陆公子别恼,请容修羽我缓缓道来!”白修羽拱手施礼。
“快讲!”陆子筝一脸的不屑,修长的手指仍在琴弦上徘徊,这是他无措时的小习惯,仿佛只要摸到什么东西就可以紧紧抓住,得到些许安慰,得到点点依靠。
白修羽微微一笑,原来逗小孩是很开心的事,逗爱生气的小孩是更开心的事,见陆子筝一脸的不耐烦,知道他是真的有点恼了,忙正了一下神色,也不再卖关子了,“据修羽所知,陆王命儿子陆玄琉押运粮草,只怕途中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吧。好了,修羽言尽于此!公子自己慢慢斟酌吧!”
陆子筝微微一愣,以逍遥山庄的实力都未得到如此消息,但见白修羽的神色也不像有假,那么眼前这个白修羽……不得不疑!
陆子筝恍然惊起,转瞬腰中长剑已然横在了白修羽的颈上,“白修羽你究竟是何人?”陆子筝缓缓问出心中疑惑,犀利的眼神不带一丝犹疑。
“陆王府的王子果然非同凡响!不过修羽就是修羽只是不知公子是否还是公子……”话语淡淡的,听的陆子筝一愣。白修羽依旧是浅笑,一脸的坦然,视眼前的利剑寒光仿若无物。
随着一声钢铁碰撞之音,宝剑已然稳稳地重归于剑鞘中。
陆子筝抬头笑的一脸阳光,跟刚才持剑之人判若两人,“是我陆子筝多虑了,修羽,多谢了!”说完转身离去,风扬起青衫……
白修羽轻摇折扇,无奈的浅笑,终是不忍,终是敌不过自己的良心,“白修羽,你果真是做不了孝子!”
转身后的陆子筝面色如水,心中却已然波涛汹涌。
如果白修羽所言非虚,那究竟是谁要刻意害陆家呢?他想不出亦想不透,毕竟陆家树大招风,被人陷害也不足为奇。但白修羽知道此事就值得起疑了。
不管怎样,一切还是应该小心为妙,他匆匆向陆王府赶去,经过一片树林,厌恶的撇了一下身后,身后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这都跟了一个月了还不放弃,虚晃了一下脚下的步伐,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树后走出气恼的跺了一下脚,脚尖轻点,飞身离去。
陆子筝顺利回到房中,急急书了几行字,接过猫耳朵递过的一只翠绿短笛,飞身而出上了屋顶,玉指轻按,悠扬的笛音飘渺而出,不消片刻,一只苍鹰直冲而下,陆子筝将一个纸条绑在苍鹰翅膀之下,轻轻拍拍苍鹰的头,“石头,一路小心!”
苍鹰如箭直冲云霄,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如水的月光照在修长挺拔的身影上,映着淡青色的丝衫,微蹙的眉峰,宛若一个并不完美的梦,不甜美却让人久久难以忘怀。
一个黑色的身影隐藏在黑暗中,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如水的深眸看不出阴谋,只有淡淡的忧愁,一个邪魅的轻笑从嘴角缓缓扯出。
“姑娘既然来了又何必躲躲闪闪!”陆子筝目光如炬,在石头离去的那一刻他忽然感觉到一阵淡淡的杀气。
那个黑色的身影缓缓走出,“若欢公子,别来无恙!”…………
千里之外,冷羽寂慎重的打开纸笺,面色瞬间冰冷,“羽寞,你立刻调派二十黑鹰去暗中保护陆玄琉!”
“是!”冷羽寞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亲自带着二十黑鹰赶去押运粮草的官道上,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粮草已然被抢走,无数的黑衣人在和陆玄琉的人马激战,冷羽寞急忙冲杀了上去,奈何两批人马都是黑色夜行衣,陆玄琉以为来的人抢粮草的帮手,不管不顾一味的奋勇杀敌。
可怜黑鹰得到的指令是不得伤了陆家军,只能躲避,在这一躲一闪间,粮草早已不知所踪。
冷羽寞见事情办砸了,虚晃了一招,急忙下令撤退。
二十个黑鹰全身而退,陆玄琉在最后一刻奋勇甩出长枪,冷羽寞只想着任务的失败完全没有防备,那枪竟然生生的插入了肩膀,冷羽寞不由得往前一个踉跄。稳了一下气息,冷羽寞冷着脸,就像是那把枪刺在了别人身上一样随手拔出长枪,丢在了地上,飞身而去。
匆忙间一个金灿灿的令牌掉了出来。
陆玄琉紧走几步捡起长枪,亦发现了地上的令牌,令牌呈火焰状,上面有一个大大的“右”字。“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陆玄琉的眉头微蹙。他并未接触过江湖,并不知手中这个乱七八糟的玩意正是逍遥山庄左右二卫中的右卫的右字令,有此令便可号令所有的黑鹰,当然弄丢了它只怕那个右卫也没命再回去了。
冷羽寞急匆匆赶了一会路,终是体力不支,其他人见此急忙停了下来。
冷羽寞缓缓拿开紧捂着伤口的手,手上一片殷红,他微微咬了嘴唇,忍着剧痛一把撕开衣衫,中衣上已然是一片血红,肩膀上那个不大不小的血窟窿还不停的往外冒着温热的液体,触目惊心。
冷羽寞微皱了一下眉头,命人撕下一片衣衫,紧紧扎住,暂时性的止住了鲜血。
此时的他却犯了愁,办事不利,回去就算公子能饶过自己,哥哥也绝不会轻饶,只怕自己和这二十个黑鹰都不会好过。特别是自己堂堂的右卫主竟然会被一个小将戳了个血窟窿,传出去他也没脸再在逍遥山庄待下去了。
“分散,一个时辰内赶回山庄!”冷羽寞冷冷的命令着,只一瞬所有人便都分散离去。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不过是幻觉而已。
冷羽寞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咬着牙匆匆向山庄赶去。原本就没完成任务要是再回去的迟了,只怕会更难过。
陆玄琉赶回军营,急忙奔进主营,一下子跪在了下面,“王爷,末将办事不利弄丢了粮草!”
闻此言,营中的所有将领都愣住了,一时间鸦雀无声。
丢失粮草按军法——当斩!
陆尚也愣住了,此事出发前他曾再三叮嘱儿子要小心行事,陆玄琉更是信誓旦旦的保证,甚至不惜立下军令状。
陆玄琉此时也是懊恼不已,自己太渴望向父亲证明自己的能力了,自己不该如此冲动行事。
陆尚愣了一会,尽力稳住心神,“陆玄琉,你快将事情的过程详细禀来!”
陆玄琉抬起头,将自己怎么遭遇黑衣人埋伏怎么丢失粮草娓娓道来。
说完拿出那个令牌,举过头顶。
陆尚挥手让下人拿上来,一看不禁大惊。
陆玄琉经验浅薄,但他却是在官场江湖混了许久,这正是那个臭名昭著号称人间地狱的逍遥山庄的右字令,这就难怪陆玄琉会丢失粮草了。
陆尚心中虽原谅了陆玄琉,但怎奈何军法如山这让他该如何是好?
几番犹豫,终于挥下手,“来人,将陆玄琉军法处置!”
陆玄琉闻此言不由得一惊,慌乱中抬起头来,难以相信自己的父亲竟会真的要杀了自己。
陆尚刻意躲闪了儿子的目光,心中一片凄楚。
陆玄琉竟看出了父亲眼中的无奈,心中由震惊冰冷一下子变得柔软温暖,规规矩矩的朝陆尚叩了三个响头,安静的起身,任由士兵绑了,随着士兵转身离去。
陆尚看的心中更痛,怎奈何……
陆玄琉乖巧的来到刑场,五位哥哥都各自去统领一方军队了,并未在营中,而五哥正在陆王府中自是不会知道今日之事,只怕自己今日食谁都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