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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曾经的慕容山庄,留下了她千秋万世的心伤。
“你知道吗……我回来了……”
上次路经此地时自己的家乡还是万里冰封的冬季,而如今只怕已然是繁花似锦的夏日,只是一切又是否能如那消融的冰就此化作细水长流。
有时人生或许真的只是一初折子戏,而我们都没得选。
客栈的名字很讨喜叫“君悦来”,一行四人走近客栈,要了四间上房。
草草吃了些东西,洛亦兮就离席了。
或许人生总是有太多的意外,而洛亦兮就在转角处遇到了他人生最大的意外。
一个熟悉的身影,两双一样的眼眸,两个人就这样毫无征兆的相遇。
南宫泓诺一脸的惊喜,他没有想到失踪半年的儿子竟然会在他外出处理公务后准备回京的途中不期而遇。他怔怔的望着自己的儿子,秀气的眉、直挺的鼻子、优美的唇略带着淡淡的浅笑。
当闪亮的目光接触到南宫泓诺的时候,南宫泓诺仿佛被电到了一样。
想大声叫,想上前一把将来人拥入怀中,却什么动作也没有,只能静静地望着那人。无言无语无动作无表情。
陪伴在洛亦兮身侧的白修羽默默离去,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没料到这一天竟来的如此突然。
洛亦兮静静的凝视着眼前人。
是他
竟是他
想过无数个重逢的画面,偏偏没有料到竟会是如此平静。
见自己的儿子略微愣了一下,南宫泓诺莫名的紧张的无法动弹,或许潜意识里他竟是害怕儿子再次逃离。
但很快,洛亦兮再次微笑起来,笑的如春风般和煦,不带过去的半点忧愁。
南宫泓诺也想笑,但面部却紧张的抽搐。他只能紧紧地盯着洛亦兮,生怕这个儿子再次消失,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王爷,好久不见?”洛亦兮淡淡的说,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未曾发生,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么?
“亦兮,本王……”南宫泓诺想说些什么,可是他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王爷亦兮要去休息了!”洛亦兮微笑着说,既无恨亦无爱,只是陌生,窒息的陌生。
南宫泓诺愣在了那里,洛亦兮没有迟疑,缓缓离去,两人擦身而过。
“慢着!”南宫泓诺突然叫道。
洛亦兮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身子,“王爷还有什么事么?”话语依旧是无限的平淡,或许其中有恭敬或许其中有哀愁,但惟独没有眷恋没有情仇。
“跟本王回去!”南宫泓诺坚定的说,他想带回他去了,他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他只知道想带他回去。
“回去?打算再把我的腿打断一次?”洛亦兮问。
南宫泓诺脸色大变,他想解释,舌头却像打了结一般。
不等他回话,亦兮“扑哧”笑起来,摇摇头,“我说笑的,王爷不必当真!”说话的语气宛若只是萍水相逢。
“亦兮,本王……”南宫泓诺几步走到洛亦兮的面前,半年,洛亦兮长高了许多,竟已经略微高出了自己几许,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是否,当年的自己给这孩子的也是这种感觉。不,不会,当年这个孩子见到自己时基本上都是跪着……
洛亦兮温和的看着他,无限的平静,他的心真的死了,他真的已经放弃了,所以不想心再动,不想再奢求。
“亦兮,我是你父王啊……”南宫泓诺说着就想去碰触儿子的肩膀。
洛亦兮微微侧身,躲过了南宫泓诺的手,淡淡的说:“王爷,那已经是过去了……”
“不,亦兮,跟父王回去,我们重新开始……”南宫泓诺说出了一句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话。
“现实一点,王爷,您忘不掉我是杀死您爱妻的凶手的儿子,而我同样也忘不掉您亲手打断了我的腿!父子?那些真的都已经过去了……”洛亦兮淡淡的说,话语不冷亦没有温度,没有愤怒没有难过,只是淡淡的清愁。
“亦兮……”南宫泓诺突然感觉到无力,一种深入肺腑的无力。
“放手吧,王爷。”洛亦兮淡淡说完,离去,不带一丝犹疑,擦身而过的瞬间,却不经意的红了眼眶。
南宫泓诺失魂落魄的站在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或许是他还没有真正想明白。
父子,冤孽!
渺远而清澈的天空,笼罩着凉如水的夜。
星光点点,缀成幽幽夜幕上的花火。
银色的光华溢出莹莹的玉盘,于是人间满清辉。
冷月本无心,静观红尘俗世的浮浮沉沉,一任浮云半掩,听凭晚风轻拂。
静静地端坐在琴边,静静地随着冷月沉醉。旁边一壶清酒,伴着月光如梦悠悠。
拨弦畅饮一杯酒,一切早已难回首。
素手拨琴冷,奈何琴声依旧幽幽,当初的誓言却回不了头。
白衣胜雪的洛亦兮静静陪侍在君莫忘身侧,抽出玉箫,和着点点琴音发出轻轻呜咽。
这首长相思,他一直学不会弹奏,但每一次听都会感觉到莫名的心痛,蚀人心骨的痛。
两个白衣人,一站一坐,一琴一箫,伴着幽幽月光,守着习习微风,琴箫悠悠,有些东西仿佛渐渐从远古走来带着无尽的闲愁。
“亦兮,你知道么?时间,不会是一种解药,时间是一把盐,一点一滴的撒在伤口,永远也无法愈合,那些淌着血的回忆,总会在,Qī。shū。ωǎng。某个瞬间突然爆发,然后就是揪心的痛……”
洛亦兮愣了,箫音乍断,“姑姑你说什么?”姑姑,你是在说亦兮么?你是在告诉亦兮,亦兮根本无法放下那些蘸满鲜血的曾经么?
君莫忘没有再说话,幽幽琴音依旧。
“你不是他……你真的不是他……尽管你们有着一样的眼睛……有着一样的清愁……”
浔江畔,浮生远,花谢花开花满天,叹红尘,话朱颜,生生吟我声声恋!
情难却,情相牵,梦中只为你留恋,情字缘,何须言?相思一曲已千年!
月影下,一个清丽的身影静静的站在黑暗中,遮住了如水的明眸,默默地看着琴箫相合的两人,心中莫名的升起酸涩,竟然有种危险的味道。似乎是安慰自己的摇摇头,“不会的,她是洛大哥的师父,不会的……”
难舍亲情
“公子,您要的东西猫耳朵都悄悄送来了,陆王府并无人起疑,我们可以启程了。”冷羽寞望着冒雨回来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子筝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陆子筝脸上的肿痕还未褪去,一张美丽的脸上有些不和谐的姹紫嫣红。
陆子筝机械式的的点点头,原来这种感觉就叫言不由衷,原来很多时候自己都无法自控,原来有时离去不是解脱而是往伤口撒盐,那种隐隐约约的痛是种无法释怀的折磨。
“明天安排四个高等影卫暗中保护陆王府!”陆子筝可以离去可以放手,但却不能放下。
“是!”冷羽寞答道,“公子,外面正在下雨,您真的要现在就走么?”
“走!”走吧,不是急着离开,只是他害怕,害怕过了这一刻自己就再无勇气离去。
冷羽寞默默的点点头,陆子筝随手带上火鬼面具出了别苑,天仍是一片渗人的漆黑,陆子筝没有乘马车的习惯,两匹白马在雨中格外的显眼。
陆子筝冷羽寞头戴黑纱斗笠,遮住了瓢泼的大雨。
无声的策马而去。
只剩下雨中福伯那满眼的深深担忧。
陆尚见陆子筝冒雨冲出了王府,怒火上来一下子将桌子拍的粉碎,拂袖而去。
自己躲进书房生起了闷气,原本亦是恼陆子筝,阻止了要出去找陆子筝的下人,料想陆子筝想通了一会就会回来,谁知道等了半夜,雨越下越大,不见下人来报,亦不见他的身影。
屋内来回走了数圈,陆尚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情,深夜也不愿意惊动大家,索性带上雨具,一个人跑到马棚随手解下一匹骏马,叫下人打开府门,飞身离去。
角落中,一双黑亮的眸子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瓢泼的大雨冲刷着万物,让人无法安心思考。不知道陆子筝会赌气去哪里,陆尚最先想到的就是那他一直所不齿的卉芳苑,匆匆忙忙跑到卉芳苑见到了舞魅,一脸媚笑的舞魅正在窗边自饮自酌,见到陆尚进来,优雅的起了身子,浅笑着望着陆尚。
“姑娘,小儿在不在你这?”陆尚开门见山的问道。
他对这个叫舞魅的姑娘没有什么印象,只知道陆子筝每次来卉芳苑都是来找她。一个青楼女子堂堂的陆王爷自然是不会放在眼里。
舞魅一笑嫣然,“陆王爷说笑了,小王爷此时只怕是已经出城了又怎么会在这卉芳苑呢?”
“出城?”陆尚惊讶的说。
“是啊,今天舞魅倒是在雨中看到了小王爷,小王爷一脸的怒火一脸的伤心,只跟舞魅说了句他要回家就匆匆离去了。舞魅想小王爷的家只怕不在这吧?”舞魅浅浅的笑,一脸平淡。
其实,她今天也被陆子筝那失魂落魄的伤心样子吓了一跳,在她印象中那个高傲的神秘的武林祸害若欢公子绝不应该是那般神态,那般的令人莫名心疼……
陆尚听得心中一怔,心中不免有着深深的失望,没想到都过去半年多了,那小子还没有拿陆王府当家……他当真这般没心没肺么?
“谢谢姑娘。”陆尚平静的说完转身离去,话语中带着一种压抑的伤悲。
舞魅一愣,除了陆子筝,他是第二个跟她说谢谢的人,青楼女子,那些人不冲上来破口大骂她就已经知足了,又怎敢奢求别人的感谢?
还未等舞魅回过神来,陆尚已经匆匆离去。
只留下一个冷峻的身影,舞魅微微笑,“这父子还真的是很像呢……”
大雨飘飞,出城的路只有这一条,陆尚策马飞奔,骏马踏出朵朵水花,开在这条宽敞的大路上。
转眼到了一个岔路,陆尚望了一眼眼前的两条截然不同的路,微微思索,便踏上了左边崎岖的山路,山路下雨天走很是危险,但只因为这样可以比大路更快一些,陆尚不惜冒险。并且他有直觉儿子会走小路!
陆尚不管脚下的泥泞路滑,飞驰在雨中,忽然间马腿下一滑,马儿一惊,不安的惊慌飞驰。
陆尚一下子没有抓牢缰绳,一下子被马甩了下去,随着山坡滚了下去,山势很陡,无法控制的滚了下去。
本能的,他拼命用手去抓山边的枯草,几次努力总算停了下来,身上一片泥泞,天青色的衣衫已然撕裂,斑斑点点的殷红,而双腿因为从马上摔下,早已然是一片殷红,此时天已蒙蒙亮,幸好那嚣张的雨总算是时候的停了。
陆尚努力试了一下根本就走不动,只怕是腿骨有些骨折了。
但一想到陆子筝心中又是万分的焦急,再说被困在这里太实在是危险了点,陆尚急忙扯下一条衣襟,紧紧绑在腿上压住了出血点,忍着剧痛,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很努力一点一点向山上慢慢蹭去,奈何一步一滑,前行艰难。
忽然一惊,一道银光闪过,还未等他看清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肩膀已然中了一把短小的银色袖箭。
陆尚感到眼前一黑昏昏沉沉的倒下了。
“公子,你怎么了?”冷羽寞看着突然间用手紧紧按压着胸口的陆子筝,一脸的紧张。
陆子筝疼的一头冷汗,莫名的心悸,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忽然路旁一道寒光闪过,陆子筝飞身而起,一个黑衣人匆匆离去。
陆子筝低头一看身旁之人,瞬间脸色苍白,那个肩膀插着袖箭满身是伤的人居然是陆尚!
“公子,怎么了?”冷羽寞急忙也赶了过来,在看到昏迷不醒的陆尚的那一刻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