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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学的倒快。”燕碧城也摇着头,“这招我刚用完,你就拿来对付我。”
云飞急忙说,“小的冤枉。”
“你有何冤?”
“这些话明明就是公子有意让小的说出来的,小的说的也不过是公子的心里话。”
燕碧城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要想过的安适,你小子就不能这么聪明,明白吗?”
“小的愚钝,还请公子时常提点。”
“你去吧,请铁兄过来。”
云飞满面喜色,站起来正要飞身纵出,听见燕碧城问:“你不会真让铁兄过来陪我们吃兔子吧?”
“公子放心,小的虽蠢,跟了公子几个月了,说话还是得体的。”呼的一声,就没影了。
燕碧城拿起酒坛喝了一口,想想不对,立刻身形如电,一瞬间,五坛花雕都不见了。
又穿起个兔子,正襟严坐,烤了起来。
等了不久,铁依凉就和云飞走了上来。
“铁前辈甚是客气。”云飞歉意连连地说:“担心公子这几日饮食仓促,所以执意要带着些佳肴美酒过来,属下虽一再推拒,可是。。。。。。”
燕碧城急忙起身抱拳,“如此燕三甚是失礼,怎么过意得去。”
两人一番客气,才坐下。
等到铁依凉把提着的几个包裹打开的时候,燕碧城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其中一个包裹里装着个筐子,里面一只只青黑的蟹子交叠着胡乱爬动,生猛的很。
其它的几个包裹里装的却是食盒,一层一层的摆开,上到飞禽热烹下到青菜冷拌,甚是齐全。
“临来之前铁前辈执意要找厨师现做几个菜。”云飞的声音充满了感激:“说是与公子同饮,绝不可马虎。”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提着的酒坛拍开泥封,递给燕碧城和铁依凉。
一闻酒气燕碧城就知道,这一次拿来的是汾酒。
“这几道菜都是这几位随队厨师的拿手菜,本来还要多备些请公子品尝,只怕时候太久公子等的着急,请公子多包涵。”铁依凉笑着说。
燕碧城甚是感激,抱着拳说:“说来惭愧,这两月余因为家母有令,所以燕三常以干粮咸菜充饥,今晚闲暇,冒昧请铁前辈前来,一则为了感谢铁前辈的情义,再则。。。。。。风闻铁前辈那里正兴秋浓食蟹之风雅,燕三一时不克自治,也想附庸一番,这个。。。。。。”
铁依凉已经大笑:“燕三公子还是少年心性,其实我老铁看到云公子欲语还休的样子,已经猜了个大概,公子少年奇才,待人坦诚,我老铁敬佩不已,若是燕三公子和云公子看得起,就称呼老铁一声铁兄,这前辈两个字,老铁是万万承受不起的。”
“如此燕三就冒昧称前辈一声铁兄了。”
“哪里哪里,我铁依凉能被燕三公子称为兄。。。。。。”铁依凉长叹,“已经是荣幸之极,惭愧不已,公子看得起,何来冒昧之语。”
“这烧蟹子,云飞甚是拿手,只要寻来几块石板,就万事大吉。”云飞说,“请公子和铁兄稍待片刻。”
铁依凉拱了拱手,说道:“这一路过来,山庄人马秩序井然,夜间戒备也甚是严密,老铁和一帮兄弟在后远观,心里甚是钦佩,碧玉山庄,果然是江湖第一庄,随时随刻,都是一派翘楚风范。”
燕碧城笑着说:“铁兄过誉了,说起来,还要感谢云飞做事尽心。”
铁依凉翘起了大拇指:“这位云公子,一等一的人才,碧玉山庄卧虎藏龙,我老铁,这次算是真见识到了。”
“想必公子今晚,是要和云公子一起值夜了?”铁依凉问道。
“是。家父母和穆伯父尚在山上,燕三也难安睡,所以,就和云飞一起,值上一夜。”
“如此甚好。”铁依凉大喜,“能和燕三公子多说上几句话,正是老铁的荣幸,索性陪公子坐上一夜,明晨正好一起去见燕庄主。”
燕碧城也笑的甚是欢畅,“是燕三的荣幸,如此辛苦铁兄了。”
云飞已经拿着几块洗净的石板,放在火上,“石板烧醉蟹,滋味又不一样,等下尝尝便知。”拿过汾酒,往石板上一倒,唰的一声,酒气蒸腾,伸手开始捉蟹子。
燕碧城和铁依凉看着云飞捉蟹的手法,已经笑了起来:“看来你这蟹子,也吃的甚是老道。”
云飞摇头晃脑,“天下美食,云飞不老道的,怕还不多。”
三个人一起大笑。
等蟹子吃到嘴里,三个人满脸蟹黄一起大赞,“好吃。”
酒来蟹往,痛快之极。三个人都很开心。
其实一个人若长寿,可以活到九十岁,甚至更多。
蟹子最好的时节,一年只有一次。
除去少不更事,以及已经老的牙齿松动,只能吃点土豆稀粥的垂垂之年,一个人一辈子,只有几十次吃到如此美蟹的机会。尚且总有一些,会错过的。
一个人一生里,真的开心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很多。
在这次举哀之行中,燕碧城吃着如此美味的蟹子,和自己喜欢以及喜欢他的两个朋友谈笑饮酒,也许,回味更浓。
其实一个人在事后的人生中回忆起来依然能够会心而笑的记忆,更少。
每一个难忘的欢乐回忆,都是人生的一笔巨大的财富。
生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每个人一生所经历的,其实大多都是极重的劳苦和烦恼。
每一个欢乐的瞬间都该珍惜,尤其是和知己的朋友一起欢乐的瞬间。
还有和彼此深爱的伴侣,一起欢乐的瞬间。
可惜欢乐,时常都是短暂的,痛苦却经常能够绵延很久。
尽兴吃了一阵子,三个人已经渐渐不再对蟹子感兴趣了,只是边说着话,边喝酒。
后来又觉得饿,又烤了那几只兔子,吃了些凉拌的青菜。
慢慢的,燕碧城和铁依凉的语声也低了起来,云飞已经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
他这些天本就很疲乏,今晚又被酒意一催,顷刻间就陷入了沉睡,而且在发出轻微的鼾声。
两个人都在看着云飞,燕碧城笑了笑,低声说,“他这两天很辛苦。”
铁依凉点点头,也低声说:“云公子,以前是风云帮的人吧?”
燕碧城沉默了一会儿,“是。风云帮其实是两帮人,风十四骑只是一面,还有云字号的一些人,云飞,以前是云字号的首领。”
铁依凉沉默了下来,慢慢喝了一口酒。
“前辈如果有话要说,燕三洗耳恭听,前辈直说无妨。”燕碧城也慢慢喝了一口酒。
“江湖上的事,历来风传极快,无孔不入。”铁依凉说:“这几日,和我一起的那班兄弟,私下里,时常。。。。。。谈论此事。”
“这件事家父,本也没有隐瞒之意。”
“不知公子对燕庄主的这个决定,有何看法?”
燕碧城拂了拂胸襟衣摆,端正着坐着,看着火光,沉缓着说:“燕三的看法,和家父一致。”
铁依凉点了点头,“云公子去取石板的时候,我在他的酒里,下了迷药。”
燕碧城也点了点头,“我看到了。”
铁依凉惊愕,“公子却未阻止?”
“我知道前辈有话要说。”
“公子不怕我下的是毒药?”
“我知道铁兄在话未说明之前,是不会随便毒死碧玉山庄的人的。”
铁依凉低下头,沉默了很久,才说到:“在燕三公子面前,老铁,无地自容。”
“铁兄切勿妄自菲薄。”
“老铁自知不配和燕三公子说三道四,这个江湖上,配得的人很少,更勿论妄议燕庄主行事。”
燕碧城抱了抱拳。
“只是风云帮,两度出手,近乎杀遍了整个江湖,这千多号跟随老铁的兄弟里面,无一。。。。。。不对这三个字咬牙切齿。”
“燕三明白。”
“风云帮是公子一手剿灭的。”
“剿灭风云帮的功劳,绝非燕三一个人的。”燕碧城说:“燕三只是做了该做,能做的事情。”
“可是。。。。。。”
燕碧城看着火堆说:“铁兄,意欲何为?”
“对于风云帮的余孽,江湖兄弟们依旧痛恨不已,我老铁。。。。。。亦是其中之一。”
“铁兄打算出手杀了云飞?”
“不知公子,可准?”
“云飞如今已是碧玉山庄的管家,江湖传闻可曾提及,云飞是杀了云字号的其他人等,投奔碧玉山庄的?”
“未曾提及。”
“据燕三所知,云飞早有反叛风云帮之意,只是一直未有机会。”
“公子相信吗?”
“铁兄能否给燕三一个不信的理由?”
“不能。”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我今晚来,是打算提着云飞的头回去的。”铁依凉的声音沉闷,“明晨在燕庄主面前,铁依凉一力承担此事,公子,可否默许?此事做下,全与公子无关。”
“尾随在后的诸位兄弟,是不是也有和你一样的心思?”
“公子所言极是。”
“你们要杀碧玉山庄的人,燕三,如何默许?”燕碧城抬头,看着铁依凉说:“铁兄所言,岂非强燕三之所难?”
铁依凉立刻站了起来,长躬说道:“老铁自知所求大是不敬,江湖中人对碧玉山庄向来敬仰万分。”
“铁兄请坐下说话。”
“只是。。。。。。风云帮过往所为,实在太过毒辣。”铁依凉拱手坐下,“如今对于云飞一事,众兄弟们虽不敢有所异议,可这心里。。。。。。”
“你是说家父如此行事,难令江湖兄弟们心服,是吗?”
“铁依凉不敢评论燕庄主及公子所为。”
“家父退出江湖甚久,这么多年来,江湖上的诸位朋友对碧玉山庄多有赞誉,家父及燕三一直感激不尽。”
铁依凉抱拳回礼,没有说话。
“据燕三所知,铁兄和此次同来的诸位兄弟,多与风十四骑仇怨甚深,同云字号,还关系不大。”
“其实若非公子揭破,老铁一干人等,尚还不知风弃天手下还有云字号这一班人马,只是既然是风云帮属下,想来这许多昭彰恶行|Qī|shu|ωang|,必也有一份子。”
“如此说来,铁兄是想为天下江湖中人,寻一个公道?”
“铁依凉惭愧。”
燕碧城叹了口气,“铁兄所言,并无不对,云字号所做的,多是潜伏暗杀。”
“公子明鉴。”
“云飞的身世,铁兄可知道吗?”
“愚兄不才,略有听闻。”
“其实家父和燕三以为,云飞以前的诸般恶行,多为情势所迫,不得不为之,此后云飞杀尽了云字号的一干属下,投奔到碧玉山庄,大有改过投明之心。风云帮到如今,已经尽没,铁兄和云飞并无血仇,可否看在家父的脸面上,给云飞一个重新为人的机会?”
铁依凉低下头,沉默不语。
燕碧城站了起来,“燕三知道铁兄历来为人耿直,为江湖中人所敬仰,燕三对铁兄,也历来敬佩,燕三不才,做了几件事情,铁兄热血胸怀,有所感念,燕三甚是惭愧,如今燕三恳请,铁兄若肯放过云飞此节,可将对燕三的这一点感怀尽皆抹去,燕三愿为云飞承担此事,此后若发现云飞有何不义之举,燕三第一个出手取其性命,自至铁公门下负荆请罪。”言毕抱拳,双目灼灼。
铁依凉急忙站起抱拳回礼,长叹一声,却依然只看着地,不语。
“铁兄若肯首肯,燕三愿行大礼。”燕碧城沉声说,“前辈就当燕三功过相抵,若依然不足,还请体谅燕三一片求肯之情,燕三感激不尽,燕三拜谢前辈。”说罢,左膝已经屈下。
铁依凉大惊,正要拦阻,却看到云飞已经跪在了燕碧城的面前,抱住了燕碧城的左腿,“公子,公子不可屈膝。”扬声大哭。
燕碧城站直了已经曲到一半的左腿,俯身扶住云飞的两肋,“你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