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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目看了看夕阳下金碧辉煌的天空,仰天而笑。
笑在风中,如剑般飞逸,直飞入天。
一剑飞天,衣涧扉,正要飞。
在这晚风暮色里,正要如剑激飞,一飞惊天。
第五章 要盒子还是要命
一盏黄灯,满屋落寞,衣涧扉就坐在灯下凝神沉思,止若木塑。
一人推门而入,轻缓谦恭地说:“尽照庄主宣示,殓葬事宜已经按排妥当。”
衣涧扉轻点头,就不再动了,于是四下再入沉静,案上一滴灯火,也自凝结如冰。
灯映四壁,透出一片斑驳,整间屋子的墙壁竟然都是用花岗岩石堆砌而成,石面开凿后,就未曾再打磨过,粗砾凹凸,浩悍之气迫面而来。
那人说完话就退了开去,隐进了暗影里,一袭暗黄长衣,一张暗黄墩实的脸面,在暗黄的灯火里,他的整个人也是暗黄的。
他就站在那里,但那里却仿佛是空的。
他仿佛已经融进了灯火里,沉入了寂静中。
他实在是一个太不起眼的人,一个让人视而不见的人,甚至他的名字,也平凡到不能再平凡。
他叫孙平。
只是,在这个时候能候在衣涧扉身侧的,整个飞涧山庄,也只有他一个人。
这间宽阔的屋子里,除了衣涧扉坐着的那把阔木大椅,还有他面前的厚木桌子,竟然再没有任何其它的摆设,空空如也。
所以衣涧扉坐在那里巍然不动的样子,就如同寂寞平川上突起了一座山峰。
衣涧扉抬手慢慢喝进一口茶水,又慢慢咽下,再轻轻放下,孙平就立刻趋前,续满,再退,却未出半丝声息,甚至就连案上的那滴灯火,也未曾惊动分毫。
衣涧扉的目光,就凝结在这凝结的灯火上,渐渐空远起来,越过了灯火,越过了厚重的石壁,直投在如墨的远山上,那里正有一条奔腾的飞涧,倾泻而下,声如风雷中碎出漫天水雾,晶洁如飞雪。
夜,却已经深沉似水,如水清寒。
在这个如水的夜里,一个黝黑面庞的壮汉气宇轩扬地走进了一家客栈。
16日后,铁壁门后山的山坡上已经落起了堆堆新坟,每一堆新坟前面都立着一块青色的石碑。
每一块石碑上都没有名字。
因为没有人还能认得出哪一具,或者哪一部分尸体,曾经是,或者曾经属于谁。
这堆新坟的中间,却空着阔大的一片地方,那里是留给铁壁门门主的。
音信全无,生还无望的铁壁门门主,童铁童大帅。
在这片空地中间,赫然正插着一杆大旗,在阵阵悲风中猎猎翻卷,起落不定。
素白的旗面上写着八个漆黑的大字:飞涧山庄,风云际会。
黑脸大汉走进客栈的时候,燕碧城正在远处观望着,他的眼中正带着笑意。
就算他明知道枫如画如何变化多端,也没想过她会变成如此的一幅模样,他重温着记忆里枫如画的笑颜,再看看这个大汉的样子,就慢慢笑了出来。
他就带着这一丝静静的笑意,静静地翻过了客栈的外墙。
屋子里正亮着灯,并且还正开着窗户,枫如画黝黑粗犷的面庞在灯下更添几分豪气,对面一位清瘦的中年男子正在拱手为礼。
“枫大侠果然守信。”男子笑着说:“马到功成,在下实在佩服。”
“客气客气。”枫如画也抱了抱拳,又从怀里取出燕碧城的盒子拿在手里:“只不知我的珠子。。。。。。”
“当然当然。”男子也掏出一个盒子,举到枫如画身前打开了盖子,一对晶莹的珠子就呈现在枫如画的眼中,映得她一张黑脸愈发黝黑起来。
“只不知这盒子,枫大侠可曾打开过?”男子盯着盒子,笑着问。
枫如画沉下了黑脸:“我从来不会自添烦恼,你尽可放心。”
“也请枫大侠对此事守口如瓶。”
这一次枫如画连话都没说。
“如此好极了。”男子笑了起来,将装着珠子的盒子递了过来。
“确是好极了。”枫如画也笑着:“如此钱货两清,在下告辞。”说完抬手去取珠子。
却听见男子忽然爆喝一声:“窗外什么人?”
枫如画不由停住了手,惊异地望向了窗户。
窗外的燕碧城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人的感官竟如此犀利,竟能觉察到自己。
却看见男子手里的盒子忽然弹出一支明晃晃的刀刃,奋臂一刀,疾刺进枫如画的左肋。
血光迸现,枫如画仰天便倒。
这竟然是一个陷阱。
中年男子突出不意爆喝一声,惊的枫如画顿了一顿,这一顿,就已经被贯穿了胸肋。
原来他不仅要盒子,还要枫如画的命,秘密本来就只有不为人知最保险。
况且这样还能省下两枚稀世奇珠。
所以枫如画只有死。
她的身体还没倒到地上,燕碧城已经举着剑如同燕雀惊飞,惊飞而入。
刚冲进窗子就看见漫空刀光飞卷而来,萧萧刀气激得他满面生寒。
燕碧城一剑刺出,漫空刀光骤停,这一剑正刺在刀尖下三寸处,击的这一刀荡开三寸,却又转旋着横飞了回来,一刀直取燕碧城颈项,刀还未到,刀气已经激的他须发皆扬。
好霸道的一刀。
却听当的一声大震,星火迸射,刀身已经荡去了上空,中年男子竟也随着这一刀的去势后冲而起,一个倒翻落在地上。
满棚尘土,簌簌而落。
“好剑。”男子面沉如冰:“好剑法。”
燕碧城展臂直伸,碧玉剑直指着他的眉心:“你想要我的盒子?”
“正是。”男子语出亦如冰,双手举刀过顶:“我还要你的命。”
一刀直劈而下,奔疾如电。这一刀恨怒重生,已经使出了浑身真力,势不空回。
燕碧城举剑上撩,剑去如飞,再中刀身。
只是这一次,不但没激出火花来,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刀剑相遇,竟如两根绳子绕到了一起,粘结不分,两个人的身形也顷刻顿止。
这一刻四下空寂,却是真气互拼,决胜关头。
就在这关头,倒在地上毫无生息的枫如画忽然动了一下,她这一动,两枚银针就疾飞了出来。
直飞燕碧城的额头。
她从中了一刀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一动,就已致命。
致命的一动。
这的确是一个陷阱,只不过这陷阱,不是为了枫如画,而是为了燕碧城设下来的。
燕碧城这一路的追袭跟踪,显然早就在枫如画的计划之内。
显然枫如画并没有自信自己一个人就能够解决掉剑出倾城的燕碧城,所以就随着燕碧城的戏演了一场自己的戏,引着燕碧城一路追来,追到这小小的客栈。
再演一出惊变突生,杀人灭口的好戏,引诱燕碧城自己冲进来。
他们实在是无微不至。
这也的确是一个无微不至的计划。
枫如画被杀,只不过是整出好戏的尾声,只是为了在这真气硬拼的生死关头出其不意,出手一击。
一击夺命。
夺了燕碧城的命。
中年男子灌满真力的一刀当头劈下,也正是为了同燕碧城硬抗,为枫如画制造一个机会。
要命的机会。
原来枫如画要的一直不仅仅是燕碧城的盒子,还要他的命。
第六章 盒子的秘密
燕碧城听着嗤嗤风声转瞬即至,却恍若未闻,直盯着男子的双眼。
他看见仿佛有一丝嘲讽从男子的眼中萌生,将出未出,却又顷刻变成了惊恐,然后一枚银针飞进了男子的印堂,尽尾而入,只在那里留下了一个红色的点,一个隐约可见的点。
男子的眼睛忽然泛起一片愤怒,接着就举着刀慢慢后仰,僵直着倒了下去。
倒下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变成了悲哀,无尽的悲哀,他依然还在盯着燕碧城。
他的身体刚落在地上就已经死去,却依然睁着眼睛。
他虽死,却不肯瞑目。
他仿佛已经在这一段坠入死亡的短短的时间里,用他的眼睛讲述了一段既漫长又复杂的故事。
而且还要继续讲下去。
他要用灌满真气的一刀来封住燕碧城的手,困住燕碧城的身体。
只是他没有想到他困住的其实是他自己。
枫如画射出的两枚银针在飞到燕碧城额角的时候,忽然互撞了一下,一枚弹开,一枚却飞进了他的印堂。
所以他只有死,带着一连串惊变的眼神,睁目而死。
“其实你也可以不杀他。”燕碧城缓缓地说,依然还在看着男子的双眼,只是那里已经不再有任何含义。
“难道你还想拍拍他的肩和他喝两杯酒?”枫如画走了过来,盯着燕碧城的双眼说:“你知不知道他要拿走你的盒子还要杀了你?”
燕碧城转过头来,看着枫如画胸前的斑斑血迹说:“很好的计划,只是你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枫如画的脸又开始红了起来,接着咬了咬牙,于是燕碧城就叹了一口气。
那一脚如约而来,这一次踩在燕碧城的脚上,他觉得好痛,却笑了起来。
“你怕以后没有人再让你踢?”
枫如画转过身子不说话,豪壮的肩背却忽然娇弱了起来。
娇弱的像一只软弱的鸽子。
“你认识这个人吗?”燕碧城笑着问。
“不认识。”枫如画依然背着身,她的声音却很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我也从来不想认识找我做事的人。”
“如画飞书?”燕碧城说:“那么你一定认识很多鸽子,你每一次岂非都是见到一只鸽子带信给你?”
“也不太多。”枫如画转过身笑着:“十七八只而已。”
“这一次鸽子带的什么信?”燕碧城问:“你又为何决意要做?”
“因为两颗珠子。”枫如画说完这句话就伸手从地上捡起装着珠子的盒子,慢慢把刀刃推了回去,又揣进怀里说:“你知不知道这两颗珠子有多么贵重?”
“我只知道这一次你的麻烦也会比较重。”燕碧城叹了口气:“我相信这个人并不是真正的雇主。”
“你怎么知道?”枫如画瞪着眼睛:“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这个人是谁。”燕碧城说:“他就是吴胜。”
“战无不胜的吴胜?”枫如画惊奇地说:“他不去决斗,怎么来了这里?”
“你的飞鸽传书只是告诉你整个计划,是吗?”燕碧城笑着说:“告诉你拿走我的盒子,来这里交货,顺便把我引来,再演场戏杀了我?”
“是。”
“那么盒子呢?”燕碧城问:“盒子怎么办?”
“盒子当然由吴胜带走。”
燕碧城顿了顿,才又说:“以吴胜自己,还不敢来动这个盒子。”
“哦?”枫如画又笑了起来:“那么什么人才敢来动一动我们的燕公子?”
燕碧城笑了笑:“没有多少人敢动这个盒子,所以吴胜只是个执行者。”
“你是说他的上面还有人。”
“是。”燕碧城叹了口气:“这个人很不简单,这个对付我的计划,就很不简单。”
“你那个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枫如画看着燕碧城将盒子放进怀里,轻声问道:“为什么有人这么想要?”
“一把钥匙。”燕碧城笑着说:“盒子里装的是一把钥匙,可以打开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你真的没有打开过盒子?”
“没有。”枫如画摇了摇头:“我只需要把盒子送来就可以了,打开盒子对我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好处。”
“而且。。。。。。”枫如画接着说:“我知道这个盒子要打开并不容易,开启的装置做的很巧妙,打开的方法不对,我想后果会很可怕。”
“是很可怕。”燕碧城说:“这个世界,可怕的事情本来就很多。”
他叹息着,又说:“这一次风云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