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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面是坦途,却被一片树林遮盖着。
如今这排火把,就亮起在这片树林里。
这条灯火通明的路,究竟是生命之路,还是地狱之路?
现在没有人知道答案,只是这个答案的揭晓,并不需要很久。
这个夜晚很安静,甚至温柔。
一队人逶迤着,慢慢走在温柔的夜里,没有人说话。
每个人都在看着前面不远的那一片光明,他们的眼睛,如此虔诚,对于生命的虔诚。
带着错乱的脚步,两具尸体,还有凄凉的呜咽。
火把的光芒,看起来竟是血红色的。
所以这片树林,看起来就像一个庞大野兽张开着的嘴,嘴里有血红的舌头和上下颚。
一棵一棵的树木,就像竖立的牙齿。
这队人,就慢慢走进去,从齿缝里,走进了这张嘴里。
他们走在通明的火把之间,如同一队凯旋的将士,在受着帝王的检阅。
火把忽然熄灭,在同时,忽然熄灭。
在黑暗忽然来临的同时,人群里发出了一片惊叫。
在惊叫里,两匹奔马忽然左右腾空而起,在这队人的两边,奔驰掠过。
马面上罩着闪亮的精钢面盔,在黑暗里闪动着。
一棵一棵的树木,随着这两匹奔马的接近,连绵倒伏下去。
然后是人,忽然断裂,倒下,就像一列被推动的骨牌。
“伏地。”昌易如已经飞起,在半空翻卷出一片枪影,一枪刺在虚空里。
一点火星闪亮,空气中响起了一声如同绷断琴弦的余音,人群的连绵断裂和倒伏,立刻停了下来。
韦帆守在昌易如冲起的时候,也已经扑了出去,他扑的,是左侧马上的人。
孙平无声的倒伏在散乱的尸堆里,他现在还不能出手,不能暴露。
风弃天在这里,果然只安排了两个人。
他们本要骑着奔马,一口气割断所有这一队人的躯体,连同中间的树木。
这两个人,也的确是风十三和风十二。
看起来他们估计的并没有错。
看起来事情的发展也正在计划中。
昌易如在空中翻卷,举着他的枪,如剑的短枪,疾冲出去。
右侧马上是风十二。
这一枪距离他的印堂还有一尺的时候,风十二从马上倒飞了起来。
他飞的很快。枪更快,在不断逼近。
半尺,三寸。
风十二出刀,一刀横掠,火光跳起,枪影不见,却在翻飞中又飞了回来,依然还是他的印堂。
依然还是三寸之外。
风十二发出了一声如狼般的嚎叫。
在嚎叫方起的时候,他再出刀,一刀劈在枪尖上,火星再跳,枪顿了顿,昌易如的身体也顿了顿,风十二后退的速度,却在加快,瞬间已经到了半尺之外,他的眼睛依然在看着枪尖。
冰寒,尖锐的枪尖,依然还是精确的锁定他的印堂。
昌易如忽然震了震手腕,他的枪忽然长了出来,长了半尺,长的极快。
在嚎叫停止的时候,枪尖已经几乎触到了风十二的肌肤,印堂上的肌肤。
他甚至能够感觉到一阵刺痛,从印堂进入脑髓。
“是十二。”风二说:“遇敌,两名。”
风弃天没说话,他甚至根本没有转头看一看,他的眼睛,依然凝注在远处悄无声息,虚实难测的飞涧山庄上。
看起来衣涧扉对他的了解的确深刻,风弃天所关心的,从始至终都是衣涧扉,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改变这一点。
或许他正同此刻的燕三一样,仇恨,是不需要提醒自己的。
或许仇恨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一样的。
“衣涧扉竟然会分出人手来帮这些人突围逃生?”风二说:“我没想到,难道他活的不耐烦?”
风弃天依然没说话,忽然扬手,风十和风十一,向树林里急掠过去。
风弃天依然在看着飞涧山庄,全神贯注。
他在看着那个缺口。
缺口里有什么?冲进去,会怎样?
“里面已经毒发,刚才运走了几具尸体。”风二也在看着缺口。
“我看到了。”风弃天的眼睛还是没有移开。
“这面有两个人,里面,现在也只有两个。”
“是。”
“我们。。。。。。”
“这两个人无论如何回不去了。”风弃天慢慢地说:“我们不必那么着急。”
计划在这里出了问题,不过好在这是一个小问题。
风弃天看样子还不想动,看样子他和衣涧扉不约而同的,都想静一静,宁愿静一静。
但这毕竟已经出乎了四个人原本的预料。他们现在的软肋,正是他们一直在坚守的飞涧山庄。
所以他们的计划就要风弃天犹疑不定,几经变故,终于决定去追杀逃出山庄的那几名死士。
就像小猫终于决定要追一追自己的尾巴。
但在此刻,风弃天在紧盯着的,依然是飞涧山庄。
只不过,当他发现衣涧扉竟然也在这一队逃兵当中的时候,他是不是还能沉得住气?
韦帆守在激战中,忽然直升上去,他的阔边帽子已经震飞出去,同他的外衣一起。
于是他一身雪白的衣服,在夜幕中如同亮起了一道闪电。
在清鸣中,秋水涧出了鞘。夜空闪过一道飞涧,激起一片灵动的水声。
他的面容,几乎和衣涧扉一模一样,他的身形,也充满了冰洁高贵的气质。
他的动作,骄傲而优美。
孙平在这个瞬间,正趴在地上偷偷仰望着,他甚至觉得景仰,因为他甚至觉得,这真的是衣涧扉。
风十已经立刻发出了另一声嚎叫。
“衣涧扉。”风二失色。
风弃天的眼睛也已经转了过去,面色已经浮动。
看起来,他终于还是,也同衣涧扉一样,耐不住寂寞。
寂寞毕竟总是难耐的。
他已经要动了。
风十二也要动,他不能不动,他继续寂寞下去,他的头就会被穿个洞,变成一颗新鲜出炉冒着热气的冰糖葫芦。
他依然还是动他的刀,一刀自下而上,一线亮丽的光芒,极其炫目的击在枪尖后三寸上,枪势上扬,掠过他的发丝,同他的一根头发一起扬起在空中。
他的身体,却借着这一震之力,沉了下去。
他的印堂终于自由了,自由在刺痛消失的瞬间。
这一震之力,极其强猛,他知道这一枪的来势,已经凝聚了昌易如的必生功力。
所以他出手一刀,也已经尽了全力。
他也已经想到,这一震的力量,会让他急速下沉,瞬间脱困。
他没有想错。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剧震,竟然震断了昌易如的枪,枪头折断,却没有激飞出去,反倒向下沉了下来。
沉的比他还快,在惊诧中,他看到枪头的后面,连着一条极细的链子,这条链子,带着炙热的枪头,正在卷向他的脖子。
带着热风。
如意长枪昌易如,本来用的就不是短枪。
甚至也不是长枪。
他用的原来是链子枪
这一招用链子用出来的枪法,才是昌易如真正的必生功力。
链子带着枪尖缠上去,会把风十二的头,立刻留住,留在空中。
看起来他的头不会变成冰糖葫芦,会变成流星锤。
静寂的飞涧山庄忽然躁动,躁动方起,就有一队人马,冲了出来。
当先一人一身白衣,骑一匹白马,气态昂然,虽逃跑中依然高贵,虽匆忙中依然骄傲。
逃的一往无前。
“又是衣涧扉?”风二惊叫了一声:“哪一个是真的?”
第八十九章 再见衣涧扉
风弃天已经冲了出去,风二紧跟着他。
后面还有风三,风四,风五,风七,风八,风九。
八个人。
看起来在一开始风弃天虽然能沉住气,第二次也没有上当,这一次终于还是匪首难耐寂寞,带着七个匪众冲了出去。
冲的对象,是从山庄里逃跑的衣涧扉。
他的判断果然没错,如同衣涧扉对他所作的预料一样。
在到处都没错的前提下,风弃天做出了一个必然的判断。
看起来计划虽然出了纰漏,终于还是可以成功的。
韦帆守这一次依然又冲飞在天上。
秋水涧他用的很得心应手。
从他开始公然假扮衣涧扉算起,他就经常公然冲在天上,就像闪电,也像飞涧。
满怀意气风发。
或者他正觉得作衣涧扉要比作他自己过瘾的多,所以就忍不住总是要冲到天上。
欢喜雀跃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他在半空里愈加显得高贵,玉树临风,冰清玉洁。
他的剑法也很不错,忽左忽右,流畅自如,水星四溅。
这一次他在半空里看到八条人影已经冲了出去。
所以他在半空傲然微笑,几欲乘风飞去。
并且撮唇吹出了一声响亮优美的口哨。
高处不胜寒。
孙平已经从尸堆内脏里冲天而起,带着满身血迹,急飞上来。
计划,即将成功。
风弃天带着七个人正直扑衣涧扉第二,这边,只有四个对手。
他们三个人可以对付这四个对手,甚至可以用点时间杀掉他们。
只要会有时间。
于是风云十四骑,即将变成风云八匪。
只不过。
只可惜。
在即将傲然降落的瞬间,韦帆守用很谦虚的眼神看到,另外两个人,已经忽然从风弃天身后奔了回来,奇。сom书疾扑过来。
韦帆守很谦虚地想:“这两个人一定是风八,风九。”
他也没想错。
谦虚下来毕竟比较容易想出正确答案。
所以在他落到地上的时候,他的神情也已经谦虚了很多。
如今他们三个人要对付的不是四个人。
是六个人。
砍别人和砍自己一样都不会皱眉头的六个人,而且砍的都很痛快,很快,很犀利。
并且很熟练。
不论谁要对付如此这般,如狼似虎,多达六位的风云帮的悍匪,都会谦虚下来。
衣涧扉的样子,现在也很谦虚。
现在两个衣涧扉,都已经谦虚下来。
第三个衣涧扉的样子同样很谦虚,他正一身白衣,骑在白马上,这也的确是衣涧扉的马。
他本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知道他的作用,是尽量吸引风弃天一伙的注意,尽量逃跑,但终于会被追上,然后壮烈身死。
但这可以给山庄里的衣涧扉,和树林里的三位勇士挤出一点时间。
宝贵,决定胜负的时间。
可是他已经跑了半天,没有人追上来。
甚至根本没有人在后面追。
所以他慢慢停了下来,他很疑惑,他需要思考。
他姓李,他叫李响。
李响正在想。
不论谁在疑惑思考举棋不定的时候都不会变得骄傲起来。
正在想的李响也不例外。
所以三位衣涧扉,在这个时间都很谦虚。
李响的嗓门很响,大概从小就很响,所以才叫李响。
只不过嗓门响的人通常都不太会想,不然他不会叫李响,会叫李想。
想了半天,想到李响觉得脑袋里已经开始响的时候,他决定,他还是要回去的,即使情况怪异,形势悲观。
但他依然不能就此逃生。
于是他很响的呼喊了一声,带着身后的死士,纵马奔了回去。
实际上这一队本来必死的死士,却是今夜逃出飞涧山庄的家仆护卫里,唯一还活着的。
树林里面,激战正在进行中,三个人对付六个人,其他的人都已经倒下,分成两部分。
风十比较空闲,于是他就挥舞着他的厚背砍刀,四周追杀,不论老少男女,会几下子的还是一下子都不会的,都被他一一赶杀,一刀断躯。
好在他身手很好,刀法也纯熟,所以他杀得很快,就像不久前在快刀堂里杀那些熟睡的人一样快。
只是这一番追杀毕竟有二十多个人,所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