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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志有点为难的说道:“这样走大人的后门,会被人瞧不起的。”
张准目光熠熠的盯着对方,仿佛要看透吕志的内心,良久才慢慢的说道:“那你的意思,还是要去下面的部队?”
吕志没有说话,却是默认了。
张准扫了周围一眼,大声叫道:“冯伟”
负责全部招兵工作的,正是熊骑营副指挥使冯伟。听到张准的叫唤,冯伟急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跑步来到张准的身边,立正敬礼,恭敬的问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张准指着吕志,直截了当的说道:“冯伟,这个吕志,各方面的条件都不错,我想走后门,收下他。”
冯伟早就看到吕志站在张准的身边,也明白吕志是怎么一回事,有点为难的说道:“大人,你是知道的,单眼在测量距离的时候,是要出现较大偏差的。这对于射击,是有一定影响的。”
张准皱眉说道:“影响瞄准吗?”
冯伟摇头说道:“这个倒是不影响。”
张准随口说道:“那不就结了?”
冯伟看了吕志一眼,语调低沉的说道:“那,吕志,你可得保证,在训练上,你不能拖部队的后腿。你是大人走后门送来的,你要是拖后腿,大人脸上无光。”
张准笑骂道:“冯伟,你这是将我军呢,还是指着和尚骂秃驴啊?”
冯伟无奈的说道:“大人,部队之间的竞争很激烈,你又不是不知道。三个月一大考,两个月一小考,那都是要脱层皮的。特别是那些尖子部队,恨不得将自己的兵操练成三头六臂似的。换了你是队正,你也不愿意要有缺陷的兵吧?”
张准点点头,向吕志说道:“吕志,身体有缺陷的战士,在作战训练方面,的确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获得和平常人一样的成绩。想要优秀,更是难上加难。你少了一只眼睛,在训练上,可能会遇到很多难题,可能会成为别人的累赘,你有这个心理准备吗?”
吕志沉声说道:“我不比别人差我不会成为别人累赘的”
张准又看看冯伟。
冯伟严肃的说道:“大人,吕志,我身为招兵负责人,我必须明确,即使是进入部队以后,对新兵也是有考核的,每个月都要考核一次,连续考核三个月。凡是没通过考核的新兵,不管什么原因,都是要被打回去的。这是大人明确规定的,没有面子可讲,哪怕是大人走后门送来的兵。大人,你不会是要我违反你亲自制定的禁令吧?”
张准脸色肃然,转头向吕志说道:“吕志,听到了没有?你要是进去部队,代表的就是我的面子。你要是不争气,那就是我的面子都没有了。我问你,有没有给我争气的决心?”
吕志热血上涌,言辞铿锵的说道:“大人,我绝对不给你丢脸的”
张准转头看着冯伟。
冯伟点点头,向吕志说道:“那行,你跟我来吧”
吕志大踏步的跟着冯伟去了。
“这小子。”
张准自言自语的说道。
冯伟这小子,看来可以担当大梁了啊
第881章 谣传,肯定是谣传!
汝州,汝州城。
河南省的地形,比较独特,东面大部分都是平坦的原野,西面则大部分都是崎岖的山岭,嵩山、伏牛山、熊耳山等横亘其中。高耸的山岭,刚好将洛阳和南阳分开。要从洛阳到达南阳,就必须经过汝州,反过来同样如此。因此,在军事上,汝州也是军事要冲,是兵家必争之地。
十月初,湖广督师杨嗣昌的车驾,正好在汝州一带休整。随同他一起休整的,还有三万的湖广军主力。按照朝廷指定的穷追猛打的方针,官军一直不断的追着陕西起义军,死也不肯松手。起义军逃到哪里,官军就追到哪里,直到消灭对方为止。
这样的方略,的确取得了一定的效果,很多小股的起义军,都被彻底的吃掉了。但是,官军自己,也的确是累坏了。原本有五六万人的湖广军,被拖成了只有三万人不到。要是继续这样下去,兵员还要继续减少。
最后没办法,洪承畴、杨嗣昌、史可法等几个人就商量着,部队还是要轮流休整,要不然,就要全部散架了。眼下,陕西起义军的主力,都刚好在陕西境内,秦军、晋军、辽东军,都在围追堵截,湖广军刚好可以休整一段时间。
这些时日,湖广军到处奔走,的确是很累了。身为督师的杨嗣昌,同样觉得很累,他在汝州城驻守,就是好好的休息来着。本来应该是隶属于他指挥的辽东军,他也暂时交给史可法去指挥了。对于史可法,杨嗣昌觉得还是可以信任的。
十月初十这天,快到黄昏时候,有一小队官军骑兵,共二十八人,跑得马匹浑身汗湿,驰至汝州城南门。汝州城因盛传起虎贲军拿过来,策应陕西起义军,所以近几天来城门盘查很严,除非持有紧急公文,验明无误,一概不许入城。
这一小队骑兵立马在吊桥外边,由为首的青年军官走近城门,拿出督师行辕的公文,证明他来汝州城有紧急公干。守门把总将公文仔细看了一遍,明白他是陕西督师洪承畴行辕标营中的一个小军官,官职也是把总,姓刘,名兴国,现年二十一岁。但守门把总仍不放心,抬头问道:“台端还带有什么公文?”
刘兴国露出轻蔑的神气,拿出来一封火漆密封的火急文书,叫守门军官看看。守门军官看正面,是递交汝州城兵备道张克俭张大人的,上边注明“急密”二字,背面中缝写明发文的年月日,上盖督师洪承畴行辕关防。他抬起头来对刘兴国说:“请你稍候片刻,我去禀明黎大人,即便回来。”
从督师行辕来的青年军官刘兴国不高兴地说:“怎么?老兄,难道我们拿的这堂堂督师行辕公文是假的么?我告诉你,我是真的有急事,从潼关一带赶来的,我一路上,都累死了三匹马了。你要耽误了时日,你有几个脑袋?”
守门军官心想,你吓唬老子呢?从潼关过来,跑死三匹马,要是官军都像你这么积极的话,陕西流寇早就被平定下去了,还用得着嚣张到现在?他认定对方是在吹牛皮,内心里就有几分的鄙视,不过,表面上还是赔笑说:“莫见怪,莫见怪。公文自然是真的,只是需要禀准黎大人以后,才能开门。”
刘兴国的确很急,只想早点将公文交给张克俭,这是洪承畴严肃的交代的。这份公文的内容,刘兴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这份公文交给张克俭以后,他一定会严肃对待的。他怒气冲冲的说道:“老兄,这是紧急文书,误了公事,你我都吃罪不起”
守门的军官应对这样的言语,早就经验丰富了,一副童叟无欺的表情,笑眯眯的说道:“不会误事,不会误事。黎大人就坐在城门楼上,我上去马上就来。”
杨嗣昌驻节汝州城时候,每个城门都有一位挂副将衔的将军负责,白天就坐在城门楼上或靠近城门里边的宅院中办公。自从杨嗣昌去湖广以后,因汝州城一带数百里内军情缓和,各城门都改为千总驻守,惟南门比较重要,改为游击将军。
这位游击将军名叫黎民安,将呈上的公文正反两面仔细看了一遍,看不出可疑地方,但还是不敢放心,只好亲自下了城楼,站在城门洞里,将前来下公文的青年军官叫到面前,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一眼,问道:“你是专来下这封公文么?”
刘兴国恭敬地回答:“是,大人。”
黎将军缓缓的说道:“你的确是从陕西潼关来的?”
刘兴国有点不耐烦的说道:“我已经告诉过你们了,各种身份凭证,都一应俱全,你们有什么怀疑的地方吗?”
黎将军心想,你是洪承畴督师的手下,在我们杨嗣昌督师的地头发什么火?别看眼下洪承畴的权力,暂时还在杨嗣昌之上,还能对杨嗣昌发号司令,但是,咱们的顶头上司,可是圣上宠爱的,前来指挥湖广军,只是镀金而已。
只要打出一点战绩,杨嗣昌督师就可以拜相入阁,地位和权力,都远在洪承畴之上了。届时,一切就要掉转过来了。我们家督师前途无量,你们家的督师,最多也就是多挂几个虚衔,在我们家的督师面前,牛什么牛?
当然,他好歹是一个将军,不会跟一个小小的军官计较,看别人身上大汗淋漓的,好像的确是从潼关一路过来的样子,就没有必要为难对方了。不过,不为难不等于不按照规定的程序进行。洪承畴的人,到了杨嗣昌的地头,当然是要守规矩的。要不然,显示不出杨嗣昌督师的威严来。
黎将军于是公事公办的说道:“既是这样,就请在南关饭铺中休息等候。我这里立刻派人将公文送进道台衙门。一有回文,即便交你带回督师行辕。这样,你和我,都不需要担干系。”
刘兴国内心焦急,只想快点将公文交给张克俭,赶快说道:“回大人,我是来汝州城火急调兵,今晚必得亲自到道台衙门,将兵符呈缴道台大人,不能在城外等候。我今天必须见到道台大人,要是可以见到督师大人就更好了。”
黎将军心想,你算什么东西,也想见杨督师?我堂堂副将,都见不到督师大人呢不过,他的注意力,却被对方提到的兵符吸引了。对方竟然是带着兵符来的,看起来煞有其事的样子。他好奇的问道:“你有兵符?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刘兴国急忙从怀中取出一半兵符呈上。
黎将军很熟悉督师行辕的兵符式样,明白眼前这位青年军官带来的一半兵符不假,而且兵符是铜制的,别人在仓卒之间也无法伪造。其实,明朝的兵符,都是朝廷统一制造的。洪承畴使用的兵符,和杨嗣昌使用的兵符,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但是,看到这个兵符,又让黎将军不舒服了。洪承畴的人,拿着自家的兵符,来调杨嗣昌的兵,怎么看都怎么怪。虽然说,洪承畴有节制三军的权力,可是,杨嗣昌同样也有啊杨嗣昌可是从来没有做过调动秦军的事情,今天,洪承畴来这么一手,难道是准备和杨嗣昌打擂台了?
越想越觉得有点郁闷,黎将军原本有点松动的神色,又开始绷紧了,缓缓的说道:“你在吊桥外饭铺中稍候片刻,也叫弟兄们吃茶休息。我立刻亲自将公文、兵符送进道台衙门,当面呈上。兵符勘合不误,即请老弟带着弟兄们进城去住。这是公事手续,不得不然。”
这就是要按照规定办了。只要按照规定办,你就得慢慢的等。想要见到杨督师,做梦吧黎将军甚至有点怀疑,这个刘兴国,是不是陕西起义军假冒的。拿洪承畴的兵符,来调杨嗣昌的兵,是洪承畴晕了脑袋,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刘兴国又是恼怒,又是无奈的。这里是杨嗣昌的地盘,他就算着急,都着急不来。无奈之下,他只好说道:“既是这样,只得从命,但请将军大人速将公文、兵符送呈道台大人面前,要是可以送给督师大人亲自过目,那就更好了。”
说毕,行个军礼,便转身过吊桥去了。
这时候的河南道台,正是张克俭。他的道台衙门距离南门不远,黎将军到来的时候,张克俭正在无聊练习书法呢。自从杨嗣昌到来汝州城以后,张克俭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杨嗣昌是个比较孤傲的人,和身边的人很少能处在一块,似乎别人也不太喜欢他,只有崇祯皇帝例外。杨嗣昌此时人虽然是在汝州城内,和张克俭却是没有什么往来。除了公事公办之外,私底下完全没有接触。
比如说,今天,督师大人到寺庙里面去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