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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笛起身,来到窗前,说:“我既然说出来,就一定做到,我答应了他,就不能出尔反尔,当着知遇之恩也好,当着同情怜悯也好,总之这一切已经定了,他说结婚就结婚,我心已决,师傅不必苦言相劝。”
碧落仙子呆呆的看着小笛,小笛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天真烂漫只是想着潇洒快活的孩子了,小笛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有了别人的想法,小笛知道了人生屈意的苦衷,也感受到无可奈何的艰辛。
李兰菱缓缓的弹琴,她不明白小笛为何会答应司马铖,小笛从来就没有说过司马铖,最要命的是,小笛看司马铖的眼神,让李兰菱觉得害怕,甚至她看林如风、林玉笙的时候,都要好过小笛看司马铖。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可人的行动却经常掩饰了眼神。
婚礼极为简单,李惊鸿的本意也是借婚礼扰乱敌人视线,再次突袭敌人。所以小笛的红盖头揭下来后,很快就拿起笛子,随同五百勇士杀入敌营,杀声震天,小笛感到异常的兴奋,所经之处,几无完人,宋军三万驻守在城外的先锋营,给这五百勇士,杀得落花流水,火烧连营,烟焰张天,一时溃不成军。
一干人杀到天明,这才折回汉州城内,重新添酒,庆祝胜利。小笛愁眉不展,一面是她觉得王继恩不日便将更疯狂的扑来,短暂的胜利能有何用,一面又觉得这婚姻比之胜利更加无趣,漫漫长路,如何应对。
夜色深深明月照,烛火沉沉美人心。且将杯酒对合欢饮,何必我我复卿卿。梦回幽境枕边看,恍然思绪凉如冰。
小笛缓缓推开司马铖的怀抱,司马铖依然沉沉入睡,小笛缓缓来到窗前,一抹月光凄然袭来,小笛感到泪水从脸上缓缓滴落,她真的成了小笛夫人,她曾经幻想过成为小笛夫人后的快乐,花前月下携手的浪漫,天涯纵横驰骋的自由,回眸一笑,眼中人影如临风之玉树……
她淡然一笑,司马铖呼噜的声音传来,小笛听到兰菱的琴声传来,琴声中淡淡的哀伤,使得小笛的思绪回到她们初见时那碧绿的春色里,那时的兰菱,就算濒临死亡也无所畏惧,就算天地翻覆也一往直前,从西南到江南,到处是她们留下的快乐,行侠仗义,谈古论今,潇洒快活……
王继恩大军压境,对汉州发动疯狂攻势,四面围困,汉州几如孤城,烽火硝烟弥漫,全城皆兵,死守三日之后,汉州已然疲惫,不但缺少兵员,连粮药供给也日渐告急,李惊鸿、余峰等人于城中商议,须得派人运送粮药,然而四面围困之下,别说大批军粮,连寻常士兵都无法冲出重围。
李玉珑想了很久,方说:“一直以来,我们都身处被动,处处为宋军所制,如今更是固守空城,就算我们不搬援兵,也要造成援兵将来的假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惊鸿说:“大蜀王已经来了军令,命我们撤离汉州,速回成都,以青城、眉州、蜀州为屏障,共拒宋军。”小笛说:“如此一来,岂不是步步后退,王继恩大军到达成都后,几面围攻,如何迎战?”
余峰说:“蜀王所说倒也未必不可行,蜀州、眉州在西,王继恩从东路、北路围攻,汉州已经难保,如此下去,只会耗费我军实力。”洪棱说:“话倒不错,只是如此狼狈离去,宋军气焰如此嚣张,恐怕不好。”李惊鸿说:“王继恩千算万算,算不到我们会弃城而去,没有了城池束缚,我们可以杀他个心惊胆颤,然后火速回成都,在路上设置埋伏,挫他锐气,成都之战,不能有失。”
李兰菱说:“入阵杀敌之事,可以让我去。”小笛说:“也不能少了我。”司马铖急忙说:“我跟着你去。”李惊鸿说:“你们都别说了,我自有调度,据探子来报,王继恩大军所率,一共三支部队,其中王杲一支,在中路,左路有崇仪使尹元镇守,右路由宿翰率领,王杲生性谨慎,多日来和我们多次厮杀,所以一直以防守为主,不好攻取;然而王杲屡立战功,颇得王继恩赏识,所以尹元一直心有不忿,想要与我军决战,正好可以攻他;宿翰本是川蜀守将,当日与义军大战失败,心中一直想要挽回,败军之将,更加神勇小心,所以这次咱们只攻尹元,如能取他首级,便是大功告成。袭击之人,由兰秋云带三百勇士前往,其余人趁机从后门突围,前往成都。”
小笛说:“我肯定要去。”司马铖说:“我跟着你。”小笛不知可否,两人回到房间准备东西,小笛忽然对司马铖说:“你不用去了,和余将军他们一道带着队伍回成都吧。”司马铖说:“我要和你在一起。”小笛默然无声,她没有感觉幸福,也没有感觉烦恼。
长空乌云万里黑,暴雨欲来千山寂。忽闻风雷刀声响,壮士振臂天地惊。
所击之处,宋军更无完人,一剑横扫八荒乱,敌军争传天兵来。风助其威雨壮势,倩影生死已度外。
小笛和司马铖杀入军中,一路深入,不觉间已然追出许远,回头望时,李玉珑等人早已不在,小笛大声说:“你们将军在哪里,说出来的,我让他活命!”小笛挥动,雨花四溅,转眼间已有几人命丧黄泉。四周围上来的士兵停而不发,小笛望着黑压压的人群,心想今日只有豁出去了!
司马铖在小笛身边说:“尹元那狗贼好像已经逃了,可这里的士兵仍然围着我们,莫非另有人指挥调度!”小笛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陆天誉的声音说:“不错,你们屡次冲杀,宋军损失惨重,岂能坐视?如今王公公已召集数百江湖勇士,分布各营,你们要再行烧杀一空,难如登天。”
小笛眼睛登时一红,大叫一声,笛光闪动,照着陆天誉劈头盖脸的杀去,雨花随同劲气,飞扬激烈,穿越长空,千万点蓬勃爆发,如咆哮之呐喊,波涛汹涌之处,虽骇浪有所不及。陆天誉体态潇洒,于雨中轻挥长剑,剑光优雅,飘然而过,如云之翔,如花之放,风雨凌厉,招式却有条不紊。
司马铖猛喝一声,朝着围着的士兵挥动大刀,刀过之处,数十人头登时落地,水猛烈冲刷,血河流淌,如地狱阴曹,宋军士兵长枪在司马铖大刀下尽皆折断,司马铖带着满身鲜血和一身淋漓的伤痕,如猛兽咆哮,在军中厮杀,纵然士兵们经过训练,却依然抵挡不住,数百士兵,竟在司马铖一阵猛冲下,溃不成军,纷纷逃散。
司马铖看着小笛在雨中和陆天誉厮杀,风雨夹击,劲气迸发,小笛怒吼如山岳之将倾,如神龙之坠地,连司马铖都不由为之一颤。
陆天誉忽然身形一闪,长剑挥动,朝着司马铖杀去,小笛挥笛便追,大声叫着:“小心!”然而司马铖手上大刀没有抵挡住陆天誉的长剑,长剑在脖子上划上一道浓烈的伤痕,小笛登时愣在那里,看着司马铖的脸细微的变化,忽然急促的扭曲,小笛这才大叫一声,冲上前扶着司马铖,司马铖睁大眼睛,没有说一句话,血流了小笛一身,小笛怔怔的看着鲜红的血,被雨水冲刷后却清晰的留在脑海里。
她缓缓抬起头,透过冰冷的雨水,陆天誉大声说:“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你以为你们躲得过吗?”小笛疯狂的向陆天誉扑去,风雨顿作疯狂,天地为之一颤,铺天盖地的力量足以让鬼神惊动。陆天誉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打击,他像是一只断线的风筝一样,被小笛凌厉的劲气击落几丈之外。小笛飞奔过去,绿笛朝陆天誉脖子上刺去。
眼见便要刺到陆天誉的脖子上,小笛的手忽然一抖,她再次看到陆天誉的脸,那令她销魂的脸,她感到笛子深陷在地上,她也扑倒在地上,她大声叫着:“滚,你快滚!”陆天誉缓缓起身来,看着痛苦的小笛,缓缓说:“女人最怕的就是动情,可你却动了,从今以后,你别再动情。”
话毕剑尖一转,已刺入自己腹中,小笛怔怔的转过身,看着陆天誉摇摇欲坠的身体,她不由自主的抱着陆天誉,惊恐的问:“为什么?”陆天誉看着小笛,含泪说:“我在太极洞学了很多功夫,十年磨剑,其中辛苦,唯我能知,然而太极洞门规森严,弟子不能随意离开庐山半步,师姐告诉我,要我到外面施展抱负,所以我们几个不惜背叛师门,离开太极洞。这几年来,我所有的抱负,竟然只是一个罪恶杀手的行径,我的双手沾满血腥,我的记忆充满了罪恶,我无法逃避灵魂的自责,我身上每一个地方,都被邪恶吞噬殆尽,我看着别人痛苦,我自己也得不到解脱,这就是我离开庐山的目的吗?这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努力追求的抱负,还是这根本就是一场荒唐的梦!”
小笛浑身一颤,陆天誉摸着小笛的脸颊,痛心的说:“情字是女人心头最大的痛,别动情了。”小笛凄然一笑,摇头说:“对你,我从来就没有动情,我只是被你带走了欲望。”
陆天誉淡然一笑,忽然听到秦文海的冷笑传来,“陆天誉,你太丢人了!”
五十四回:身随乱世叹命薄 爱恨新执舞干戈
陆天誉看着秦文海,说:“师弟……”秦文海说:“为了施展抱负,师姐都能隐忍,你堂堂男人,居然连女人都不如,你说别人不动情,可你自己分明动了情!”陆天誉大声说:“师弟,咱们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你就没有后悔过吗?”
秦文海冷冷的说:“后悔?你简直不可理喻!”小笛霍然起身,挥着笛子朝秦文海杀去,猛然间听到身后劲气扑来,她转身一看,只见陆天誉飞身扑来,长剑雪亮,她仓促挥动笛子阻挡,然而劲气啸动,转眼已然到了胸前。
小笛只觉眼前一黑,暗想完了。
琴声乍响,陆天誉被琴音劲力所击,急忙抽回身形,剑只是在小笛胸前轻轻一划,带破她的衣衫。
小笛看着迎面飞来的李兰菱,再回头看着落荒而逃的陆天誉,李兰菱说:“别相信这些臭男人,为了实现他们心中抱负,他们无所不用。”小笛浑身一颤,李兰菱说:“宋军已经逃得差不多了,这次我们少说也杀了几千人,尹元却在冷秋水护送下安全离去,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反正死的总是当兵的。”
李兰菱忽然看到司马铖的尸体,登时一惊,来到司马铖身前,回头看着小笛。小笛木然的说:“其实我一点都不伤心。”李兰菱站了起来,小笛哭着说:“不管你相信还是不相信,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别人我都不管,我会和别人在一起,但是不会喜欢他,更不会因为他的去留而伤心。兰菱,我是不是无药可救?”
李兰菱将小笛拥在怀里,长长的呵了口气,含泪说:“小笛,你听着,有很多双眼睛看着你,我们都不能随心所欲,痛苦,伤心,人人都会有,所以不要难过。”
雨越来越大,小笛来到司马铖的尸体前,她还不明白什么是一夜夫妻百日恩,或许在她内心深处,那根本不是一夜夫妻,那只是一段平淡的经历,想起来都不会引起心湖半点波澜。
反而碧落仙子等人均觉得小笛新婚丧夫,心内悲痛,当下于夜里火化了司马铖,匆匆埋葬,一行人便往成都赶去。
李顺和杨白月等人正在城楼上指挥调度,加固防守,听说李惊鸿等人来了,遂来到大厅相见,各人面色沉重,李顺说张余等人正往眉州进攻,只要有后面的支援,守住成都应该不难。当下众人合议,重新分了任务,当时起义之人,重又相聚,渐觉意气勃发,同仇敌忾,不似这段时间节节败退,心事繁琐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