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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府迷踪之冤有头债有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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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突然将眉毛一扬道:“你既知是俞帮主的就好了,也算你造化,他老人家喜欢你哩,要教你在舫上树起艳帜,他老人家朝夕来和你同乐?”

当真岂有此理,喜欢人家,却要迫人家在这儿操贱业,雪儿一气,突然呼的一掌打出,向那少女左胸臆要穴扫到,那少女冷不防有此一着,匆忙中身形倒卸两掌同时推出,以消敌势,三掌一交上,但听蓬然一声巨响,那少女毕竟功力还浅,虽以两掌之力,兀是抵受不住雪儿中毒后一掌之击,整个身形,给震得自窗外坠入海中,受了重伤。雪儿一掌击出后,叫道:“小贱人,你也会武的!”原来当前这少女乃是蛇帮中一名女香主,是俞公典最小的一个宠妾,本是俞老儿之徒,后来却姘奸成为夫妾。

扰攘间,舱窗之外霞光一亮,一个身穿锦袍的五短身材的老儿,已然跨进窗来,这老儿年过五旬却长得一脸凶相,一进舱里,咧开嘴朗笑一阵,哈哈道:“果然是名门子弟,刚才的排山掌法打得不错!”

一语便把雪儿的家数道破,雪儿蓦地一怔,陡听当前那老儿又喝道:“赛刁婵是你的什么人。快些说出,免自误!”

雪儿又是一惊,略一踌躇,冷冷道:“是什么人又怎样?你这老儿能管得么,你又是什么人,敢来为难姑娘?”

老头子呵呵笑道:“不瞒你说,在下便是俞公典,你中了我的蛇毒,性命已在老夫掌握,还敢放刁!”

仇人当前,分外眼红,雪儿更不打话,奋身而上,呼呼声中,排山掌招已然打出,直震得那艘小舫,震荡不已。俞公典只顾腾挪闪避,却不还招,舫内方丈之地,这老儿竟是身如游鱼,滑溜至极,雪儿连发二十来招,竟连他的衣襟也捞不着,不由颜色大变,自思道:“俞老儿果是名不虚传!”

俞公典陡喝一声:“小丫头还不停手,你道爷爷当真惧你?”口里说着,手也不闲,蓦地里自腰间解下一个布袋来,左手一扯,扯断了袋口绳索,右手一抖,翻身便退。

“蛇,蛇,哎哟,这么多的蛇!”雪儿颤声惊叫着,她一生最怕的是蛇,不管有毒没毒。俞公典布袋里装的竟是满满的—袋毒蛇,把那蛇抖出时,少说也有百条之谱,黑压压布满一房,从四方八面急窜过来,昂首翘尾,便待噬向雪儿,雪儿早给这些毒蛇唬得浑身瘫软,遍体起了疙瘩。百忙间,急集一身功力于两掌上,连连挥动,掌风过处,竟也给她击毙了十来条蛇。

一阵凌厉掌风过后,其余的蛇却学乖了,跎蹉不前,只是团团围住,虽说不过来噬咬,但如此僵持下去,雪儿那有生理?

俞公典呵呵大笑,翻身已到舫顶篷上,叫道:“贱丫头,服了没有,服了老夫把蛇叫回来!”

这时,雪儿给群蛇弄得累死了,只要她掌势稍慢,那蛇全闯了过来,掌劲一急,它们又退回去,似是久经训练,雪儿那里知道,俞公典亮了这一手,正是他藉以成名的蛇阵呢!

大约过得顿饭光景,雪儿浑身香汗淋漓,又不能分神喘息,忽觉身上有异,胸臆隐隐作闷,手足也有点木纳,心下一惊:“莫非蛇毒发作了!”

在顶篷上的俞公典忽大叫道:“贱丫头,还不服输,你昨天服下蛇毒已然发作了,能挡得多久?”

经过这一叫,雪儿益发头目眩胀,支撑不下,俞公典为调弄蛇毒圣手,刚才雪儿使排山掌,初时劲贯玄通,及后其势渐弱,到得俞老头叫喊时,已然手掌微晃,若非蛇毒作祟,缘能致此,故俞老头一瞧便瞧料出来。

雪儿悲愤欲绝,心下想道:“罢了,我今天便死在这儿吧!”待要冲进蛇群里,了却残生。

陡然间,但听篷顶上一声怪响,俞公典嗫唇一啸,群蛇倒也通灵,吱吱乱叫—阵,已然疾窜外出纷纷攀蜒篷顶,给它们的主人悉数收进袋里去。

俞公典此一突如其来的举动,雪儿愕然不知其用意,怔怔上望,但此时已然筋疲力竭,身上蛇毒又似已发作,再也不暇理会这许多,默默无言,就地上一坐,调元抑毒,苟延残喘。

篷顶上的俞公典冷笑几声,叫道:“贱丫头,现在该知道你家爷爷厉害吧,也罢,今儿暂放过你,待明儿再来,你好好将息罢,调好内元,准备明天再斗群蛇!”

这主意可当真歹毒,如似今天般地天天驱蛇来斗,又不把雪儿毁了,岂非要活活累死了她。雪儿闻言一惊,正自痴痴呆想,篷顶上的声音又响:“你不想再斗群蛇也行,只要听老夫的话,贱丫头,好好的考虑吧,待会儿老夫自教人来得你的回话!”语音才落,顶上微风飒然,俞公典已然离去。

雪儿气愤交集,中了剧毒以后,还要受此凌辱,虽生不如死,想起了娘,不由泣啜起来。过得盏茶光景,果然来了一人,此人正是那天陷己的鸨儿,鸨儿一进房,脸色乍沉,问道:“姑娘想清楚没有?回我一句话,好待我给俞帮主说去!”

雪儿一扬眉杏圆睁,厉声喝道:“你这狗才还不快给我滚出去,待找死么?想什么清楚不清楚,是我姑娘倒霉,栽在你们手里,死了也罢,废话少说!”

鸨儿本来拉得长长的脸,这时忽又放宽下来,冷笑道:“好傻的姑娘,俗语说得好: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是人?也不想想就这么死了,值得么?”说到这儿,忽顿了一顿,似是在等待雪儿的反应,过了半晌,见雪儿仍是不声不睬,才继续道:“我也知姑娘玉洁冰清,凛不可犯,已然劝转俞帮主,叫他老人家别在你身上打主意!”

这显然是胡谄的鬼话,还没有说完,但听雪儿接上去道:“你恁地这般心肠,既然劝转那老贼,就该把解药拿来给姑娘,放人啦,怎地还在此逞什么口舌?”

鸨儿陪笑道:“姑娘休恼,我的话没完哩!俞帮主是答应啦,只是他老人家说,生平没人敢逆他的意,姑娘竟冒犯了他,他心中老不舒服,还要折磨折磨你,才肯放你!”

雪儿抬头道:“怎样折磨,你说!”

鸨儿道:“他老人家要你在舫上抛头露面,做一些时候的歌妓,消了心头之恨,才肯饶你,给你解药!”

这又是鬼话连篇,雪儿毕竟年幼,将信将疑,沉吟道:“教我在这儿做歌耍姬,做多久才肯把解药给我?嗯,我得声明,卖艺不卖身,俞老儿可别迷了心窍!”

察颜辨色,鸨儿已照料出雪儿的心软了下来,心中一喜,却是不动声色,笑道:“解药现在就给,不过你要知道,中了火鸦散之毒,非别的可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愈的,多则半载,少则三月,看你的造化吧,俞帮主早已把三个月的解药送来,日服一包,渐渐便可把体内的毒氛驱出,待得三月疗治痊愈可后,再送你回乡盘缠,这儿食宿之费,他老人家已替你打点,你卖唱收入,全部归你,我们分文不受。

姑娘,三月后,身子复元,又有盘缠回家,何乐而不为呢!俞帮主原也是一片好意!”

鸨儿舌粲莲花,已然把雪儿哄得心念摇动,又道:“姑娘休担心,俞帮主不打姑娘主意,谁敢打主意,俞帮主要你在肪上卖唱,是怕你闲着无聊,他老人家也是要你卖艺不卖身,你要卖,俞帮主也不赞成!”

雪儿熟虑再三,只缘受那三月解药胁迫,要苟活就得允诺,既然鸨儿答应卖艺不卖身,对白璧之身无碍,何妨暂时许诺。经过一番考虑,雪儿终于答应下来,又有谁知,这正中了俞公典歹毒的诡计。

原来所谓解药,却非真个疗毒根治之药,而是像插翼蜈蚣郭子湘凌治秦亮一般,是抑毒上炎,而非排体外,俞公典这般做法,乃缘雪儿乃当今武林名宿之后,故意让她在此勾留上一个时间,好待赛刁婵寻到,一发拾掇下去,根绝后患,此时俞老头还不知此女乃南星元嫡亲之妹呢。至于雪儿能保贞洁之身,端赖体内蛇毒,皆因中了火鸦子这种剧毒的人,最忌男女之私,一经交接,男女双方必至毒发身亡,无药可解,俞老头虽好色,却深明此中厉害,对此也有忌惮,雪儿才能幸免,否则,在数度晕倒之顷,雪儿那能得脱魔掌?

此后,雪儿便在舫中高树艳帜,只因她异资天成,色艺俱绝,擅音律,娴歌曲,往往一曲之奏,宛如天乐临凡,不多久声名不胫而走,大噪一时,一时间,招来顾曲周郎,慕名王孙甚众,络绎不绝,谁也痴想一亲香泽为快,可是却没有一人能亲近她!

自从听从鸨儿安排以后,每天便给她一服药末抑毒,未服前体内如火焚炙,奄奄欲死,一服药末,立即恢复正常,雪儿益发相信那解药有治毒神功,越发不敢妄兴逃亡之念,就这么地给控制下来。

时光如驶,匆匆三月之期将届,雪儿私心满以为体内毒氛可驱除,复其自由,这一天,正是三月最末的一日,鸨儿手头所存解药告罄,而雪儿体内毒氛依旧,正自悲愤交集之际,忽来一位客人,这客人不是别人,乃蛇帮中的—位舵主,奉了火鸦子俞公典之命,前来游说雪儿。

这舵主以冰人自居,到来执柯作媒,说尽了甜言蜜语,劝雪儿依从俞老儿的吩咐,嫁他作妾,而且语出骇人,说如不答应,将绝其解药,要她皮腐肉烂而死。

雪儿的希望又落空,急得嘶声大哭。蓦地里,一个同归于尽的念头涌上心坎,自忖道:“光是软弱有何用处,俞老儿咄咄迫人,反正难逃一死,倒不如佯作允诺,待到蛇岛把这老贼刺杀。”心念一定,也便答应下来,这才有蛇帮帮主因纳妾,强索渔民之事发生。

才把始末细诉完毕,雪儿已然哭得成为一个泪人儿,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赤城山主听罢,直气得哇哇怪叫,恨不得立即前去蛇岛,亲手把俞公典这贼宰了。铁笔书生忙使眼色,止住了赤城老人的怒叫,低声道:“老兄台,急有什么用,咱们还是想善后之计。”

铁笔书生把头一抬,问雪儿道:“火鸦子要你什么时候赴蛇岛?”

雪儿回道:“他现正赴长白山见阴阳二怪未回,大约下月便要成行,我心中当真又惧又气!”

铁笔书生点头道:“那正好,我们也是下月才到那边,你做内应,咱在外攻,何愁妖氛不灭!不过,有一事……”说到这里,忽叫道:“孩子,你且附耳过来,听老夫吩咐!”

雪儿依言,把耳朵挪近前去,铁笔书生在她的耳畔叽噜咕噜地细语一番,但见雪儿边听边不断点头,神色之间,洋溢喜气。               

第七回 凶禽岛群英翻船

细语既过,互道珍重,便待回舟返寓,猛可里,篷顶连声哈哈,雪儿一怔,玉掌一伸,陡地把那破碎的秦筝卷起,倏地往上疾射,竟是将废物当暗器来使,这种手法,比身备暗器的方便得多。那裂成碎片的秦筝,给雪儿运劲抖出,不啻利刃锐斧,但在篷顶那人,本领端的高妙,也听不见他如何动静,那抖出的碎筝,竟是如泥牛入海,声息不闻。舫中三人俱各吃了一惊。

陡听上面那人呵呵一阵大笑过后,沉声道:“好妹妹,果然身手不俗,有妹如此,也不枉我南星元英名了!”原来上面那人是雪儿异母兄长南星元。话声才落,雪儿如他乡遇故知般地,欣喜欲狂,只一窜已然飞身出外,铁笔书生和赤城山主也跟了出去,一同攀附上那篷顶。

但见篷顶之上,早已影绰绰站着一男一女,男的脸如黄蜡,满面病容,伛偻其背;女的老态龙钟,全是阔袍大袖。

南史二人此来,显是仍然化装易容。

史三娘一瞥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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