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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重阳的手中,正拿了一个画册,只见他双眉打结,轻摇着头,一遍又——遍的翻动着秦岭八大盗的画像。
还真是好长一阵子,卓重阳才一打手势,当即与县太爷二人,来到后衙的厢房中。
卓重阳立刻问一旁的韩玉栋,道:“你能确定韩五爷就是你的远房堂兄?”
韩玉栋道:“我们今年才见过一次面,这次回到原藉,也见过几次面,他是我的远房堂兄。”
卓重阳不解的道:“从画上面看,这韩五爷的脸型,鼻子以上,很像这画中秦岭八大盗的姚大刚,可是他的嘴巴却不太像,尤其是那两颗虎牙,姚大刚是没有那么长的虎牙。”
白方侠不经意的道:“江湖上善长易容术的人不少,这姓韩的会不会也动了手术,施了易容术?”
塞北大侠马云龙道:“极有可能,我也似乎听人说起秦岭八大盗中,有个善长易容的家伙,你们看会不会就是他?”
一阵长思之后,而变成了熟虑,思考总是对某一桩事情在推向合情,在敲其合理。
于是县太爷当即道:“咱们就在这姓韩的身上查看一番,再做道理。”
一面特意的交待捕头李长虹,等一会要对这姓韩的一嘴牙齿,特加留意一番。
捕头李长虹不断的点头。
于是,升堂鼓响了,三班衙役全站在大堂两边。
“带韩大宏!”
就在一阵例行的审问之后,县太爷冷然的,对跪在堂下的韩五爷道:“杨文光被人劫走,理应逃回深山,甚至连夜逃回秦岭八大盗的老巢踩云岭,为什么却独独逃入你的宅子里?这其中定然有着什么隐秘吧?”
韩五爷大叫冤枉,道:“草民在这高原上,大家全叫我是高原大善人,也许姓杨的就着这一点,才找上我家门的,大人,有道是人的名儿树的影,草民这是受了盛名之累呀!”
冷冷一笑,县太爷道:“本县曾在凶宅中,捡到两颗牙齿,是不是你的?”
韩五爷一惊,心想,那两颗牙齿明明是杨八弟的牙,而且也被他当成证物了,这老小子却又提起这两颗牙来,不知是何用心,难道他……
韩五爷心念及此,当即一张口,道:“大人你看,草民一嘴牙齿,一颗不少。”
县太爷一施眼色,捕头李长虹一个箭步,来到韩五爷跟前,只见他也不客气,立刻双手把韩五爷的嘴巴拉开。
一面,李长虹高道:“下牙齐整。”
紧接着,李长虹伸出两个指头,挑开韩五爷的上嘴唇,低头看去……
突然间,韩五爷在李长虹正要开口说出话的时候,暴伸右掌,一下子掐住李长虹的脖子,食指与拇指,深深的锁住李长虹的喉管,一面冷冷的道:“谁敢动一动,我就掐断他的喉管!”
一面又笑对满脸通红,额头青筋暴露的李长虹,道:“想活命,就送我出衙门,要当英雄,你可就没命了。”
哈哈一笑,县太爷道:“这么说来,你那两颗虎牙,果然是假的了?”
韩五爷一听,双唇一拢,嘴巴一咧,转头迎着堂上坐的县太爷,张口吐出两个白牙。
就听“嗖”的一声,两颗白牙如两颗夜空流星般,笔直的射向县太爷的面门。
一看迎面就飞两颗牙齿来,县太爷大吃一惊,就在众人一惊之下,突见一团红影,奔雷闪电一般,悠然而蹿起一丈有余,衣袂飘飘之中,接连听到“叭叭”两声脆响,就见射向县太爷的两颗白牙,全被踢落在地。
众人这才看清楚,原来白小宛就在众人一怔之间,和身纵起,双脚连环,把袭向县太爷的两颗牙齿,踢落在地。
这时候韩五爷已拖着李长虹,退到了大堂口,就见他回头喝道:“谁都不能跟出来,否则你们就替这姓李的收尸吧!”
急速的,韩五爷拖着李长虹退到县衙门外,而隐身在屏风后面的卓重阳,哈哈笑着走出来,一面指着堂口,道:“他不是韩五爷,他叫姚大刚,是这秦岭八大盗中的老五,不错,这姚大刚善于易容。”
县太爷皱眉道:“这么说来,真正的韩五爷又到哪儿去了,难道已经遭到毒手了吗?”
且说一群人等没有一个敢追出大堂的,眼巴巴的望着姚大刚死死的扣着李长虹的喉管,拖出衙外面。
就在衙前的马桩前面,姚大刚解开自己的马,一切准备妥当,右手未放之际,左手暴伸,翻手一掌,拍在李长虹的脑后,人也一纵,跨上坐骑就冲向宝鸡市街,看样子他是要急急的赶回大韩村而去。
姚大刚前面纵马疾驰,在他的后面,白小宛已跨马衔尾追去。
没有多久功夫,塞北大侠马云龙也骑上他在扶风买的那匹高大壮硕的枣红大马,追了上去,临走,他对众人道:“我得支援我那外甥女去了!”
老远的,宝鸡镇头上向高原看去,只见一骑人马,飞一般的绕着那“之”字路,向高原上冲。
也就在那骑马冲上高原没有多久,又见一骑,飞一般的直冲而上,第二骑尚未上去,又是一骑跟着冲上。
这三骑马,在经过宝鸡的时候,已引起不少人的注目,纵马在大街上飞驰,必然是发生了不寻常的大事,否则谁又会不顾一切的在人多的大街上奔驰?
也因此,三骑马在攀上高原时候,宝鸡的街头上,还真的有不少人挤在那儿观望。
姚大刚如今是既惊且怒。
惊则容易乱神,这时候他不知该怎么应付眼前的紧张局面,难道放手一搏?
怒则肝火上升,心中不由大骂杨文光这个糊涂蛋,自己就该在他一上门来的时候,就把他做了以后,丢在荒野地里去,也不至惹上这身骚。
姚大刚一冲上高原,并不走官道,他飞马抄近路,直奔大韩村。
先是到了吕祖道观,冲进去,一把拉住才刚刚放下饭碗的毛道士,急道:“三哥!事情被人挑明了,快回踩云岭,晚了就脱不了身了。”
毛道士一惊,急问道:“老五!你再说清楚些!”
“过了斜峪关,我们山里头碰面,我再告诉你,快,有追兵在后面,咱们由另一面下高原。”
一面往外急走,边又道:“我得回去收拾一下,你只管快走就是了!”
毛道士这时候才发觉,装在姚大刚嘴巴里的两颗特大号虎牙,已没有影子,连鬓上的假发全都撕去,变成了地地道道的姚大刚了。
姚大刚一折回那座韩大宏的住宅,左手捂着嘴巴,一冲而进太后堂屋的睡房中,他把人全都哄到屋外,自己就在卧房中一阵急速的搜刮,挽了个包袱,背在身上,也不多说,急急忙忙的又窜出屋外,一直又走出大门楼,上马疾驰而去。
他动作极熟,似是早有准备,但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而又是这么急,所以他所能窃取的,也只有他知道的一些。
韩五爷失踪了!
不论是真的韩五爷或是假的韩五爷,全都不见了。
吕祖道观的毛道士,也不知到什么地方了?
问大韩村的人,也只能得知他们骑马走出大韩村,到什么地方去,连官道旁开茶铺的韩小五也不清楚。
白小宛自认为骑马已经是够快的了,就连后面急跟而来的塞北大侠马云龙,也没有在中途追上白小宛。
只是二人都不知道,前往高原上的大韩村,还有一条捷径,那要比之走官道,还要近上五里路。
也因此,当白小宛追上大韩村,追到韩大宏的巨宅的时候,一间之下,才知道这位五爷,自宝鸡回来后,面无表情,一句话也没有说,收拾许多金银珠宝,骑马不知去向了。
于是,白小宛立刻把秦岭八大盗的事说了一遍,而且更说出韩五爷就是八盗中的老五,名叫姚大刚,这以后要大韩村的人可得多防着点。
于是,韩五爷的后宅院里,立刻哭号成一片……
哭有其一定原因的。
首先就是韩五爷的老婆,自己怎么会那么糊涂,连假的韩五爷全不知道,这可怎么得了?
其次则是所有韩五爷的家眷们,大家哭着,嚎着,为的是韩五爷的“真身”又到什么地方了?
就在白小宛正要上马追赶的时候,塞北大侠马云龙也赶到了。
听说是姚大刚己逃,当即道:“不是还有个道士吗?”
马云龙话一出口,当即有大韩村的人说道:“吕祖道观有个毛道士,竟然带了个女弟子,平时很少看他二人出来,同我们这儿过去的那个老道,模样完全不同,平时把个道观关的紧紧的,人也阴阳怪气,过去我们村里人常到吕祖道观门前闲聊,自从他来了以后,道观门口也没有人去了,我们大伙还正在奇怪呢!”
于是白小宛与马云龙二人,立刻骑上马,才只绕了一个弯,就到了大韩村的吕祖道观前面的广场上。
细看这吕祖道观,还真够大的,虽只是进观只有一进院子,但两边厢房各有三间,正面吕祖大殿,道观正前面还搭建了一座戏台子,有四丈多高,看来专供平日村里演戏用的。
白小宛与马云龙二人,正要推开观门,突然间,从后面跑来了韩小五,只听他高声叫道:“二位等等,二位等等!”
韩小五边跑边叫的赶了上来。
这时候已有不少大韩村里的人,也都聚在这道观前面。
只听韩小五喘着气,道:“毛道士同他的女弟子,骑了两匹马早逃了!”
韩小五褓然的道:“正好我在田里出恭,才拉了一半,就听一阵急急的马蹄声,我扒着包谷杆子举头一看,可不正是那个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毛道士,同他那个女徒弟,二人各背了一个布包,骑着马朝东边方向去了。”
白小宛与马云龙对望一眼,正要再骑马追去,也不知是韩小五还是另外一个村人,伸手去推吕祖道观的门。
白小宛与马云龙才走出两步,猛回头看,道观的门正发出“喳喳”声,眼看就要开大了,突然间,道观中有了机簧响声,紧接着“嗖嗖”连响,数点寒星,一闪而自道观中划空而出。
白小宛与马云龙不及喝叫,二人双双迎着击来的寒星,徒然挥出手中兵刃。
就在一阵拨打中,站在道观前面的韩小五与另外两个村民,还是难逃被击中的命运,所幸他们没有被击中要害,但仍然是翻滚在地,抱腿托臂的呼痛不止。
白小宛挥剑,一冲而入道观,这才发现连着道观的门栓上面,有两根绳子,紧紧的连向院中的一座大半人高的铁香炉上,再看铁香炉的后面,却又极巧妙的装了机簧,飞箭就拉紧在机簧上,只要连在大门的两根绳子一动,飞箭立刻脱离机簧。
衡情量势,白小宛狠声道:“这个杂毛老道,竟然还设下这种害人机关,如果不是咱们在,这三个人必然死在当场。”
塞北大侠马云龙立即道:“咱们这就进去搜一搜看,是否他还在其余的地方设下这些害人的机关。”
一面着人把受伤的三人抬去治疗,白小宛与马云龙二人又摸进这吕祖道观中察看。
也许毛道士与他的女徒弟二人,走的十分急促,所以除了大门设的机关外,其余地方就没有再发现。
二人走出吕祖道观。迎面却来了几个老者,老者的后面,一大堆大韩村的人,全等候在那儿。
“请问二位,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
塞北大侠马云龙当即高声道:“俺们是由宝鸡县衙门来的。”
只见他一顿之后,指着身旁的白小宛,道:“我干脆就对你们明说了吧,她就是韩侗韩老爷的大媳妇,她叫白小宛。”
人群中一阵议论声,突有人高声道:“我大伯一家全遭杀害,如今怎么又会有个大媳妇上门来,这可要有凭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