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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这吕祖道观各项法事,不久我师父就会回来的。哪里想到近几天来,我发现这姓毛的行为怪异,却不料他昨天突然要我同他到这大山里来,说是接我师父李真人的,可是连夜上山以后,他就在这岩穴前碰到一个人,也真是怪事,那个人很像大韩村里的韩五爷,只是牙齿有些不像,他们好像还争论了一阵子,这才叫我守在这岩穴内不要出来,二人都往深山里走去。”
一顿之后,女道士掉下眼泪,又道:“天也黑了,饭也没有吃,半夜里先是来了一头狼,我就用宝剑哄它,可是没有多久,又来了好几头,我才不停的挥动手中剑,要不是遇上二位,我真的会死在这儿了。”
说罢竟大哭起来。
白小宛狠狠的道:“真是可恶,竟把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丢在深山中不顾。”
马云龙看看天色,低头对女道士道:“你可有座骑?”
“早不知跑到哪儿了。”
看了这种情形,马云龙随手摸出一锭银子,道:“收下吧!天也快亮了,你还是慢慢走回大韩村去吧!”
女道士立即道:“那你们呢?”
白小宛安慰的道:“你尽管回宝鸡去,我们这就去找那害你的人,他们跑不了的。”
于是女道士走了,马云龙与白小宛二人这才又急急的上马,直往深山中行去。
太阳光自山沟的坡头上冒出来的时候,白小宛已与马云龙二人到了三条山沟交会的地方,这儿二人全没有到过,而三条山沟,却是经两条山溪沟通汇在一起后,合流于另一条较低的山沟中。
从溪中搭的蹬脚石上看,也只有一条路通往大山里面去,二人还真的好一阵迟疑,只因为这儿也是属于秦岭的,如果走错,即使回头也不容易。
马云龙凭其江湖经验,发觉山道上的痕迹,一步一趋的跟了下去,时而有如钻向山穴一般的在崖下面溜过,时而盘旋在陡峭的悬崖边,人骑在马上,还真是提心吊胆的。
二人也才刚刚盘上一段半高不高的山峰,立刻间,山谷下面,发出奔雷般的水声,透过丛丛荒林蔓藤,隐隐的有一股极高的山溪,笔直冲流而下,那些慑人心魄的响声,正是那个似白布带一般的溪水所发出来的。
抬头看去,对面的峰巅消失在云里面。连刚刚冒出来的阳光,似也无法照到峰巅一般,曦隐的,山径曲折迂回在那高峰的前面。
塞北大侠马云龙用手一指,道:“如果我猜的不错,对面那个山峰,应该就是踩云岭了吧!”
白小宛极目望去,除了满山的苍松翠柏以外,好像是山外山成了天外天,因为四周的高峰没有一座不是气势磅礴,令人生畏而有着高不可攀的感觉。
就在二人缓缓而行的时候,突然间深山中响起一阵钟声,细听撞击的声音,相当有致,能在这深山绝渊中听到这钟声,的确给人一种极为亲切的感觉。
只听那钟声一起,四山回荡,立刻间,满山满谷,全都为这雄伟的声音所填塞。
白小宛一喜,道:“四舅,这附近有庙,咱们找找看庙在哪儿?”
马云龙当即翻身下马,一面取出吃的,边对白小宛笑着说:“听这钟声,人家大概要吃中饭了吧!咱们也该塞饱了才能往前找去。”
白小宛自是跟着下马。
二人边吃,白小宛四下观望,但就是看不到钟声起处有什么庙宇。
也不知是“云深不知处”,还是“半掩丛林间”,当钟声慢慢消失在深谷的时候,二人仍然未曾发现四周大山中何处有庙宇,但那钟声,却是千真万确的。
塞北大侠马云龙一块牛肉和着两个大馒头一下肚子,“呱嘟呱嘟”的一连又喝了几口酒,双手在脸上胡茬子上一阵磨蹭直起腰来,缓缓的四下一望,这才对正在吃大饼的白小宛,道:“小宛!你慢慢吃着,在这种大山里面,可千万不能乱跑,等我四周看看,找找那座庙在什么地方。”
白小宛轻点着头,道:“四舅你也不要走的太远,听那声音,应该就在这附近的山里面。”
塞北大侠马云龙当即使展轻功,直往峰顶攀去,只见他腾跃在怪石林立的高山上有如一头灵猿般的矫健,闪展飞纵在矮林草莽之中,直如一头黑豹,不久功夫,他人已卓立在峰巅的一个大岩石上面。
马云龙举目四望,阳光照在他的一双大眼睛上,反射出他那精光饱绽的光芒,油忽忽的半个光头顶上,竟也闪闪发光,酷似与日光争辉一般。
一阵观察之后,马云龙轻摇着头,缓缓的又走下峰来,只是他边走,还是不停的四下望。
老远就听到白小宛叫道:“找到没有?”
来到白小宛停身处,马云龙不解的道:“听声音,辨方向,应该不会太远,怎么四周大山全看了一遍,一个影子也没有,这可真是怪事。”
就在二人正自迷惘的时候,突然间,那响彻云霄的钟声,又一连敲响十下,马云龙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白小宛更是直往崖边扑去。
钟声一落,塞北大侠马云龙一巴掌拍在自己那个光秃脑门上,边骂道:“娘的,原来就在自己站的这座岭上。”
一打手势,马云龙对白小宛叫道:“走吧!四舅听出那钟声在哪儿了,拉着马下山去!”
白小宛一听,立即跟在马云龙身后,边问道:“在这山下面?”
“只要到这山下面,一定就能发现这钟声来自何处,遥远丛林间,云深不知处,说它远,其实就在咱们眼前。”
山道已经相当难行,马虽四只腿,却比两条腿的人更难迈蹄,二人这是走到山道的尽头了,看似有路却无路。
总算是下到山底了,二人抬头看,这才发现就在这座高山半腰处,一连的有五六个山洞出现,那四四方方的洞口,足有一丈多高。山下面,却正有一个更大的山洞,看那洞口,足有两丈高,三丈宽,这时候正有几个穿着十分破烂的男子,一人挑一担山溪的水,直往山洞里面走去,数一数足有六七人。这几个人对于白小宛与马云龙二人的到来,似是浑然不觉的样子,鱼贯的走人山洞里面。
才过了没有多久,突然间,又有四个挑着劈好的木材,哼呀哼的迸人那个大山洞申,对白小宛二人仍然是不闻不问。
在马云龙一阵惊愣不解,白小宛深感迷惘的时候,突然间,自大山洞中走出一个身穿灰衣,头戴灰色瓜皮贴顶小帽的老尼姑来。
只见这尼姑健步如飞,一闪而到了白小宛与马云龙二人前面,二人这才看清楚,这个灰衣尼姑,长的十分令人厌恶,吊丧眉,三角眼,塌鼻子外带一张翘嘴巴,最叫人看了起鸡皮疙瘩的,是这老尼姑的脖子上,长了一个足有小西瓜那么大的一个红而发光的肉溜。
只见这位尼姑打个稽首,道:“阿弥陀佛,二位施主光临,贫尼特来迎接,请二位跟贫尼入内待茶!”
也不等白小宛二人多说一个字,遂转头就走。
马云龙一看,哈哈一笑,立即走在白小宛的前面,跟着老尼姑直往山洞中走去。
二人各牵着坐骑,一直在山洞中走,沿着山洞的两边壁上,松枝火把,把山洞照的十分明亮,因此二人发现这山洞十分平坦,“得得”的马蹄声,相当清脆响亮。
大约进入三十多丈远的时候,就见那老尼一转身,指着一边的一个宽大山洞道:“二位可以把马匹拴在这个洞中的槽上面,自然有人替二位给马匹喂料。”
马云龙举目看去,火把的照耀下,只见那个大洞不深,顶多只有十丈,但却在这洞中,拴了十多匹马,细看全都是上等良驹。
马云龙对白小宛使个眼色,当即把马匹牵进这个大洞中,拉到槽上拴定,然后卸下马鞍,放在洞的另一面,那儿已经放了十几副马鞍。
于是,老尼姑领着二人,直往山洞里面走去。
大约又走了近三十多丈远,这才转了个大拐弯,开始登上一层层的石阶,不久,二人在老尼姑的引导下,到了这第二层上面。
马云龙一惊,心想,这儿还有这么大的洞天!
只见二十多个人只顾低头干活,没有人说一句话,相当平整的一座岩石大厅,只是在这儿的摆设,看得出是这些人住的地方,而且锅灶炉台很大,看来像是有很多人吃饭的样子。
绕过这个打杂烧饭的大石洞,又攀了十几层台阶,却见一个厚逾半尺的巨型大木门,挡住去路。
老尼姑举手在木门上只拍了三下,木门正中的一个小方口处,启开来,一只毒辣的眸芒喷射而出,然后“叭”的一声,小方孔关了起来,紧接着木门缓缓的被推开了,吱呀声很大,但却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老尼姑回眸咧嘴一笑,道:“二位可随贫尼进去。”
马云龙伸手一让,二人当即跟在老尼姑的身后,登上这第三层的洞中。
突然间,一下子挤过来二三十个丑陋难看,令人不敢正视的尼姑来,最叫人不解的,是这些尼姑们,全都是在粗短的脖子上,长了个大肉瘤,至少有六七个尼姑,还长了一双烂眼睛。
她们看到马云龙与白小宛二人上来,各人全有着不同的表情,但好奇心却是一致的,有两个尼姑,还伸手去摸马云龙的大胡子,却被马云龙老实不客气的挡过去。
也有些围着白小宛称羡。
突然间,带领二人的老尼姑大喝一声,道:“读课!”
还真的管用,这些围过来的尼姑们,全都极快的,返身退回自己的小洞中,立刻间,嗡嗡之声传了出来,似是真的又在读她们的经文了。
在老尼姑的引导下,二人又向这洞中走了十多丈远,老尼姑这才又在一个大木门上轻敲两下。
于是,木门启开了,马云龙与白小宛二人突觉眼前一亮,发现这间大洞中,四周整齐的全用紫檀木发亮的木板,密密的隔着,靠近亮光处,还开了四扇巨大窗子,外面的光线,充份的照在这个石洞中,一张巨型的木榻,平放了几张锦缎棉被,正中央处,供着一尊观音像,香火袅绕,蜡烛高烧,自有一股庄严的味道。
禅床上,正坐了一个长发老尼,两个年轻的尼姑,分别站在观音神位前的供桌两边。
白小宛一眼看去,这个低垂双目的尼姑,却自额头上长了一个巨瘤,有如老婆婆的布袋奶子一样遮去了大半张的脸孔,额上的巨瘤,正与她那脖子上的巨瘤相接碰,两只眼睛只露出了一个眼角来。
看着二人进来,怪而丑极的老尼姑,格格格的一声笑,指着一边的矮木凳,道:“坐下来!”
白小宛有些后悔进来,她发觉这些尼姑们,除了全都在脸上脖子上长的乱七八糟肉块外,一双脚丫子,同男人的差不多,这在她来说,是无法想像的怪事。
于是,她产生了厌恶之感。
突听禅床上坐的丑尼姑道:“二位可是打从宝鸡来?”
塞北大侠马云龙道:“不错。”
一声长叹,丑尼姑一甩两支衣袖道:“快五十年没有到过宝鸡了,不知那儿变成什么样了?”
她话一落,马云龙一惊,只因这尼姑一块肉瘤遮住大半张脸,使他无法猜出她有多大年纪,如今经她这么一说,这才由她那灰白的长发中,猜她至少也有七十岁。
马云龙当即笑道:“请问这儿是……”
突听老尼姑道:“不用问那么多,你们以后就住在这儿了!”
白小宛不自在的道:“不!我们不住这儿!”
格格一阵怪笑,老尼姑的眼神暴然射出慑人的冷焰,厉声道:“不许多说!”
马云龙哈哈一笑,道:“马四爷以为你们把我二人带进来招待一餐呢,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