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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我一下子想起了在设伏连环凶案的那一晚,唐栖和夏仁心有过一场之乎者也的论战,唐栖似乎就提到过墨家,“大姐,虽然我对于墨家的理论不是太懂,但是和你们的行事作风还是有差距的吧?”
“墨家思想的核心只有两个词,就是‘兼爱’和‘非攻’,所谓‘兼爱’就是指人们之间不论有何关系,都要相亲相爱,不分彼此,并不因为他是我的至亲,我就对他好一点,又或者他只是一个陌路人,我就可以见死不救。只要每个人都存有‘兼爱’之心,那么你的至亲之人,不但可以得到自己亲人的帮助,也能得到其他人同样的帮助。所谓‘非攻’就是指天下之乱源于纷乱,只要平息干戈,人们自然能够过上安稳的生活。”
我忍不住插嘴道:“可是大姐你。。。。。。”
“对!”唐栖的语气忽然变得愤慨,“我们的所作所为是和墨子的思想有天壤之别,甚至可以说是逆其道而行之。谁叫那些所谓的在位者为了自己江山的千秋万世,只知道信任那些伪善的儒家言论,忠、孝、礼,这些只不过是披着羊皮的愚民之说。可怜天下百姓经过了千年磨难,仍然看不透其中的玄虚,唐宋元明,一个又一个的家天下前赴后继,除了开朝之主还知道怜惜替自己打天下的百姓,施舍般的给出一些利民之策以外,剩下的只有奴役。大破之后才有大立,既然大家都不知好歹,我们就给他来个翻天复地,‘兼恨’、‘攻战’就成了我们的处事方式,只有经历了难以磨灭的痛苦之后,他们才会懂得墨家真义的可贵。”
对着唐栖这么愤世嫉俗的言论,我还真有些不知如何应对,只好避重就轻道:“可是不管教义怎么变,文逸凡、李景隆和你都是同门,怎么会势成水火呢?”
“我们离经叛道的初衷只是想让颠醉痴狂的人们幡然省悟,但是本门中一些居心叵测者却借教义之名,以行牟取私利之事。李景隆身为本门不世出的天才,本来是中兴的希望所在,却也难以逃出世俗这一关,彻底迷失在了权势虚名之中。但是由于李景隆这个老贼城府颇深,其他同门并没有看穿他的真正居心,反而遭其利用,听其安排。我爹本来是本门的一位首脑人物,身负极其重要的任务,却因为拆穿了老贼的真面目,惨遭杀害。我这次出走江湖,目的只有两个,一个就是为父报仇,另一个就是。。。。。。”唐栖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我的脑中灵光一现,“另一个是什么?是你所说的那个藏于大内宝库的传家之宝吗?”
唐栖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个不是你的传家之宝那么简单吧?”我得寸进尺地试探到。
“准确一点说,这是本门的传世之宝。”唐栖今天出奇地坦白。
我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你们的传世之宝?又怎么会落在皇家的手中呢?”
“数百年前,也就是朱熹整合道心门之后,对我们这个宿敌进行了一次打击,本门由于缺乏准备,遭受了从未有过的损失,不仅门中许多好手被杀,连传世之宝也落入了道心门的手中,自此不知其具体下落。”
“这是我们费了千辛万苦打探到的消息。”唐栖的脸上罕有地露出悲色,充分说明他们为了得到这个消息所付出的代价有多大。
我点了点头,“那你和兰姨上次在西湖上提过的什么开启方法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那件东西藏有一个千古的秘密,但是却被锁了起来,只有经过特殊的手法,才可以将它开启,自从几百年前那一役之后,知晓开启手法的几位长老全部罹难,此手法也失传于世。至于到底是什么秘密,你不要问我,我不想骗你。上次兰姨只说到一半,就被鹰扬那个小子。。。。。。”唐栖的声音又开始充满寒意。
“兰姨说开启手法的秘密和你们的一项武功的名字有关,你有什么头绪吗?”为了转移唐栖的仇恨之心,我将她的注意力从鹰扬的身上移了开去。
唐栖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本门武功绝技九门,偏术一十八门,其他的杂技小术更是不计其数。怎么那么容易找得到头绪,我已经来来回回想过无数次了。”
“这么多!”我不禁咋了咋舌,“不过你们武功的名字其实都蛮有特色的,比如‘红日照魂’、‘拨云见日’、还有那个什么‘寡妇追日’。。。。。。”
“哎哟!”我的头上中了一个暴栗。
“是‘夸父追日’!”唐栖有些出离愤怒。
“不过我个人觉得你们最有特色的武功还是那个一边舞剑一边念诗的,简直附庸风雅到极点。”
唐栖横了我一眼,“那叫‘破月十一剑’!”
“破月十一剑?”我的脑袋中又闪过一道灵光,“大姐,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其他的一些武功都是名字中带‘日’字的,为什么偏偏这套威力十足的武功要带个‘月’字呢?而且还叫什么‘破月’,好像对月亮有什么仇恨似的。”
唐栖有些不以为然,“太阳本来就是我们教中信奉的圣物,阳光普照大地和‘兼爱’之意不谋而合。而且那件传世之宝上面就刻有太阳。至于月亮则是道心门那帮家伙迷信的东西,自然要将其破之而后快咯。而且本门的核心弟子名字里都暗含一个‘日’字,以示对太阳的崇敬李景隆不就是这样嘛!”
“李景隆?景?”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你们其他的武功都是带‘日’字,或是带‘破月’的吗?”
“除了这套‘破月十一剑’,其他武功都是带‘日’字的。其实本门的武功大多是开派之初就流传下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武功是后来的前辈所创,这套‘破月十一剑’就是百年前一位天纵其才的前辈所创。说起这位前辈,还是本门的一个传奇,虽然他武学天赋极其出众,但是对于江湖争斗却全无兴趣,除了练武之外,就是吟诗作对。”
“兰姨说开启方法和你们一套特殊的功法的名字有关,你说会不会就是。。。。。。”我也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可思议。
“那十一句诗?”唐栖的眼睛也亮了起来,但是旋又摇了摇头,“只是这位前辈创出这套武功的时候,已是本门大劫数百年后,那时开启方法早就失传,那位前辈又从何得知呢?”
“失传之物重现天下之事,举不胜举。这又何足为怪?不能放过任何一次机会和线索,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呢?”我的口气忽然坚定起来,说这句话的时候,金秀郁的倩影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唐栖眨了眨眼睛,“你想怎么试?”
“恩——”我沉吟了一下,正要说出自己的想法,外面马声一啸,车子停了下来,尚书府已经到了。
“参见徐千户。”一个阴阳怪气的小子立在尚书府门之外,见到从车仓中钻出来的我,立马迎了上来。
“你是。。。。。。”我一下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阴阳怪气的小子神色恭敬,“小的是宫中的侍应,特奉皇上旨意接徐千户前去一聚。小的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原来是小公公。”对朱棣的人,我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真是有劳大驾了,不知皇上召我前去,所为何事呢?”
“这个小的就不知了,徐大人去了,便有分晓。马车已经备好,徐大人请上车吧。”小公公指了指身后装饰华丽的一架马车。
“这个。。。。。。”我转头想向唐栖交待几句,一下子却有些无从说起,倒是唐栖明白事理的点了点头,温声道:“那件事回来再说,万事小心,切莫再鲁莽行事了。”
“小公公,这好像不是到宫里去的路啊?”坐在马车上的我多了一个心眼,很快发现了行车的方向似乎不对。
“皇上此刻不在宫中,我们自然也就不是往宫中去了。”小公公回答的十分自然,不像心中有鬼,但是‘吃一堑,长一智’,我还是暗暗提聚功力,以备不时之需。
小公公向我微微一笑,“徐大人不用紧张,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不起眼的小公公竟然是个高手,连我提气聚功的微小动作,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宫中如此藏龙卧虎,唐栖盗宝之行,前途堪忧啊!
马车一直往南行去,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终于停了下来,出得车仓,发现竟然已经到了秦淮河畔。小公公紧跟着我下了车仓,和驾车的人吩咐了两句,又走到河畔举高双手,摇了起来,好像是在打什么信号。
果然过不多久,一叶轻舟出现在河面上,缓缓向我们这个方向行来。
搞得这么神秘兮兮,到底朱棣召见我有什么大事?联想到‘朝天阁’一案的真相,一丝凉意爬上我的后背。
轻舟并没有带我过万重山,而是驶停到了一艘画舫的近旁。这艘画舫?朱棣怎么会在这里?
“徐大人,请上船。”小公公作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谦让了一下,和小公公一起上了这艘故地重游的画舫。
‘佳丽地,文章伯。金缕唱,红牙拍。’画舫内里的气氛用这首‘满江红’来形容再为合适不过。穿着奢华艳丽的女子轻舞于宽敞的舱内,弓筹交错,欢声笑语,这就是映入眼中的一切。几位老熟人在船舱的左右两侧依次排开,每人各自席地而坐,面前的小桌是几道精美的茶点和佳肴,李至刚、李景隆、武藤太郎还有陈天平竟然都在列,还有几位相貌端重的中年男子,虽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也必是朝中重臣无疑。稳坐于中间的自然就是万人之上的朱棣咯。
“小人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跪俯于地,三呼万岁,但是自己不算很轻的声音马上淹没在了喧闹的歌舞声中。
朱棣挥了挥手,示意歌舞暂时告一段落。翩翩而舞的女子马上利索地消失在了船舱两侧的偏门之中,鼓乐声同时嘎然而止。“徐杉,你终于来了,朕和众位大臣,还有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宾可是等得你好苦啊!”
“小人有罪,耽误了皇上还有各位的时间。”不知朱棣用意的我,有些诚惶诚恐。
朱棣微微一笑,“你何罪之有,破获京城连环凶案,让整个京城中流传的妖言不攻自破,又恢复了往日的歌舞升平。‘朝天阁’一案的水落石出,更是还了日本使团的武藤姑娘一个清白,避免了大明和日本之间的冲突。你的功劳委实不小啊,快快请起落席。今天的聚会不仅是对安南王子和武藤来使的欢迎宴,也是给你开的庆功宴。徐杉,这个排场你还满意吧?”
得知今日之会并不是鸿门宴,我的心里一松,但还是把该尽的礼仪做到最后,“小人何德何能,皇上之言折杀小人。”
“徐杉,你再不入席。皇上还有我们这些人,只好一直看着你的跪姿了,这可比刚才的歌舞差劲多了,哈哈——”李至刚总算没白当这个‘便宜’世叔,又给我铺了一次台阶。
我趁势再次告罪一声,坐到了近门的末席,武藤太郎正好坐在我的上手,见我过去,向我感激地一笑。我并不知道朱棣是怎么告诉这个‘武大郎’案件的真相,只好含糊的回笑了一下。
等我刚刚坐定,斜上方的李景隆就笑容满面的向我举杯示好。我连忙举起自己的杯子回应这个唐栖的杀父仇人。从他沉毅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对我的敌意,好可怕的对手啊!
“诸位爱卿,我们先敬断案如神的徐大人一杯!”朱棣笼络人心的手段真是高明到极点,如此规格的待遇,竟然让我那一刻生出了要对这个非亲非故的男子以效死命的念头。
一杯酒尽。船舱内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