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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那陈婕妤,后宫里出了名的草包,不比贤妃聪明到哪儿去,看来也就真如她自己交代,做了个传话拱火儿的。
皇后说罢,不等三人答话,喊道:“来人,先将那永顺宫里的所有奴才拘到慎刑司一个不许落,给本宫挨个儿问清楚了,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奴才夜夜去盯着永禧宫!”
“再问清楚了是哪个主子指使的,得了什么好处,他的主子所欲何为!若是都不招认,便给本宫严刑伺候,直到问出来为止!”
上官锦玉一听这话,立刻委顿在地上。一直强装的冷静宛似一层外壳,瞬间便被剥了去,剩下的只是绝望与不甘。
另外两个连连磕头:“皇后娘娘英明。”
这两个再傻,如今也已看出来自己是落入了上官锦玉的连环套之中。怪不得自打一早儿到了坤宁宫,她没嘴葫芦般一声不吭,原来早就想好了要藏在自己二人身后。
若不是那颜修仪早看得明白,拼了命也要将这上官锦玉拉出来放到明面儿上,自己二人岂不就成了她的挡箭牌与垫脚石了?
皇后一摆手:“你俩别忙着磕头,也别忙着夸赞本宫英明。实是你们两个太蠢,做了别人偷驴你们拔橛儿的事儿。”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四十四章 甜言蜜语
“尤其是你萧梅儿,你身为正二品嫔,若是恭谨些老实些,这荣华富贵少得了你的么?”
“偏听偏信也就罢了,若只是在私下里传传谣,本宫或许还能饶你一次,只要保证绝不再犯,罚个禁足三月了事。”
“可你偏偏听风便是雨,不去分辨下所得消息的真假,便敢上本宫这里来告刁状。”
“上官锦玉眼光不错,还真选对了人,若是换成别人,定不会就这么稀里糊涂被撺掇来,平白做了她杀人的刀!”
话说皇后这番话里颇有为萧充容开脱的意思。这萧充容虽说心思不是太正,嘴又从来不饶人,平日里却没少为自己在贤妃那里拔创。
自己如今贵为皇后,萧梅儿偶尔帮帮自己,不过是为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可俩人还有着同为秀女,在一间房里住过的情分不是。
“萧充容,本宫将你降为正三品婕妤,迁至永和宫偏院燕息院。罚禁足三个月,罚俸禄半年,你可有话说?”
刚刚皇上阴着脸进来抱走欢颜,萧梅儿可被吓得不轻。未曾想皇后还能帮自己辩解了些,如今虽被降成了婕妤,若是老老实实做人,还有命与风光可在。
于是承了皇后的情儿暗记在心,连连叩头谢恩:“臣妾谢过皇后娘娘,臣妾以后定当痛改前非,不辜负皇后娘娘教诲。”
萧梅儿得了话儿起身后,不由得心中暗恨这上官锦玉着实毒辣。不但早就派人盯上了永禧宫,还鼓动着那陈月虹撺掇自己来告状,这一石三鸟之计,害得自己差点儿丢了小命儿。
若不是那颜修仪晕了过去,皇上岂不是得好好跟自己算算帐。于是忿忿的在一旁盯着上官锦玉,恨不得皇后能立时喊人将她勒死。
皇后又指着陈婕妤说道:“陈婕妤,你听谣信谣,传谣拱火,鼓动高你一级的宫妃诬告她人,你可知罪?”
陈婕妤见皇后对萧梅儿的惩罚远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严重,心头一块大石早已落了地,如今听到这话忙叩头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妾知罪,臣妾恭请皇后娘娘处罚。”
皇后点头:“念你揭穿了幕后指使之人,本宫先饶你这次,今罚你禁足三月,罚俸禄半年,下去后自领手板二十。”
皇后停顿了下,侧脸向冯昭媛说道:“冯昭媛,劳你以后替本宫看好了她俩。”
正颜后对着陈婕妤继续斥责:”若本宫今后再听说你传谣信谣,定拔了你的舌头打到辛者库去!”
陈婕妤连忙叩头谢恩:“臣妾谢皇后娘娘恩典,臣妾以后绝对不敢了。”
皇后摆手让萧梅儿与刚起身的陈月虹一起下去,嘱道该迁宫立刻回去迁宫,不迁宫的领了手板回去立刻开始禁足。
打发走两人,皇后喊来莺莺:“莺莺,去院子里喊两个粗使嬷嬷上来。”
待得莺莺带着两个粗壮的嬷嬷上来,皇后也未等两人行礼,便开口说道:“罪妇上官锦玉,夜夜窥探宫妃寝宫,意欲行刺图谋不轨;私下蛊惑高阶宫妃,意欲诬人清白殇乱后宫,实属罪大恶极。”
“本宫念在你这三年半中,之前还算恭谨;加之此事及早败露,并未牵连无辜酿成大祸,便饶你不死,罪不及家人族人。今虢夺上官锦玉婕妤封位,永降为庶民,立刻押入落芳宫。”
“你等速速上前将这罪妇剥去宫装摘下钗环,随她去往永顺宫偏院玉锦院,待她收拾随身包裹后,即刻送往落芳宫去。记着,不得许她带任何一个奴才随行。”
上官锦玉早已瘫软得无力反抗,心中不存求生欲望了。
打欢颜说完第一番话还未撞柱时,上官锦玉便已知道计谋必败。待到皇上进来,心里想的便仅仅是自己死不足惜,千万别连累家人族人之事了。
如今听得皇后说到罪不及家人族人,自己也能剩得命在,强撑的一口气一下儿泄了下去。
上官锦玉任凭两个粗使嬷嬷上来,粗暴的剥了钗环和宫装,只剩满头散发与白色丝绵袍,拖死狗般被带出了坤宁宫。
皇后摆了摆手,让坐在下手的冯昭媛李充仪杨充容各自回宫去。临走又嘱了今儿这事儿到此为止不得再提,让三人以此为诫,莫要传谣信谣偏听偏信。
三人受了训诫后施礼告退,莺莺忙扶着皇后进了暖阁,脱了鞋扶靠在榻上,又给她搭上条毯子盖了腿。
端了热茶递上,莺莺伸手轻揉着皇后那尚有两根筋乱蹦着的额头。
皇后摆手,“我没事儿,就是叫她们给气的。靠一会儿就好。”
莺莺疑问道:“小姐,您对这个上官锦玉,是不是罚的重了点儿?”
皇后笑着说:“重不重的我自有分寸,你没见皇上匆匆就来了?那脸儿阴的吓人呢。颜修仪又不依不饶的,估计也是想趁机将这根刺拔了去。”
“这宫里又不比外头,整日里偷偷盯着人家寝宫,那往大了说不就是个死罪么。那我就拉着大旗作虎皮吧,这上官锦玉过去隐藏的深,不趁早除了也是个祸害。”
“何况今儿这事儿,看似全对准了颜修仪,可若是我稍有处置不慎,岂不是令皇上不快?”
“没用的祸害,少一个是一个。有用的该捧则捧,该护则护。如此既维护了皇上,也便宜了咱们自己。”
莺莺恍然大悟般点头,原来这事儿看似是颜修仪得了利,其实最最得利的,还是自家小姐啊。
欢颜被穆霄启抱在怀中急匆匆向永禧宫走去,张德江与绿俏一路小跑在后面相跟。其实她早就醒了过来,只是还不愿睁眼说话。
打张德江走时欢颜就料定,他脚步匆忙离开坤宁宫,回去必向皇上禀告这大殿里正在发生的事儿。
虽说自己之前的辩解话中有话,毕竟众人也只能是单纯猜想,有那三人这现成儿的例子,单凭着猜想谁又能将自己如何。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四十五章 宫中秘辛
若是皇上来了见到自己尚跪在那里,等他问了缘由,少不得要将那出入自己寝宫的事儿当众认了。这事儿若是经了他的口落到了实处,还不如让那些人依旧去猜想更稳妥些。
欢颜想来想去灵机一动,决定自己干脆晕过去算了。于是在怒斥了那三人之后,算了下时候儿也差不多了,不如再寻死觅活一番,好将上官锦玉的罪名再定得重些,也不枉自己跪了那一个时辰。
加上之前跪了那么久,就算想撞柱子也是心有余力不足,无论身旁哪个奴才轻轻一拉,自己也就可以就势装晕了。
欢颜并未料到,一把抱住自己的却是离得较远的李朝霞,看来她身上的功夫还真是不虚。
由于自己意欲撞柱起身过猛,眼前立时便金花缭乱,加上李朝霞的怀抱还真是温暖,欢颜就像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直接躺倒在她胸前不愿起来。听着李朝霞抱紧自己连哭带唤的,索性就闭上眼不再睁开装起了晕厥。
皇上穆霄启得了小德子跑回来报的信儿,说是颜修仪跪在坤宁殿中哭得像个泪人儿。刚下了朝没一会儿,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的他,就急急奔了坤宁宫。小德子在后面连跑带颠地追着,还是被落下了一大截子路。
穆霄启一人进了坤宁殿,只见欢颜躺在半坐在地上的李充仪怀里,那李充仪嘴里还连连哭喊着快宣太医,急得他忙上前将人接了过来,跪着迎驾的都不曾叫起,匆匆便往外走。
这下儿正合了欢颜的心意,皇上连话都没多说一句,看来装晕没装错啊。
欢颜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前,这不如李朝霞柔软却比李朝霞宽厚的胸膛啊,还真是叫人迷恋。
平安见穿着朝服的皇上抱着主子急匆匆进了大殿,吓得连忙拉住后面跟着的绿俏问怎么回事。
绿俏急赤白脸说道:“先找个腿儿快的去宣太医吧,主子还昏着呢。一切等主子醒来再说。”
平安听得这话也顾不得心焦了,连忙撒腿往太医院跑去。
穆霄启抱着欢颜径直进了睡房,采芳跑在前面赶紧拉开床前暖账铺开锦衾。
将欢颜斜靠在自己怀中,穆霄启用目光示意采芳和绿俏上前,将她的鞋与小披风脱下,再将她放到枕头上躺平,拉起锦衾严严盖上。
穆霄启坐在她腿旁,问道:“可去宣了太医?”
绿俏躬身答道:“禀皇上,平安已经去了,他跑得快,估计太医一会儿便能到。”
采芳拧了个热毛巾上得前来给主子擦着脸,一边擦一边忍不住哭了起来,也不管皇上坐在一旁就问绿俏:“绿俏姐姐,主子出去时还高高兴兴的,也没见着哪儿不舒服,怎么倒弄成这个样子回来了。”
绿俏忙连将采芳拉到一旁,耳语道:“皇上在这儿,你可别哭哭啼啼的火上浇油。主子是跪久了累得,再加上连气带吓,等太医来了看看要不要紧再说吧。”
采芳虽年纪小进宫时候儿又短,却知道主子对她们都是实心实意的好,听绿俏说完这话,抽噎着擦了泪。可还是忍不住在一旁抽泣,心里不停的想着主子这到底是惹了谁,怎么就让跪得晕了过去,那人也真是狠心。
穆霄启却并不觉得这紫玉殿的奴才失礼,反倒为她们的护主心切颇感欣慰。
平安带着太医进了睡房,先上前见过皇上,穆霄启摆手说道:“李太医不用多礼,快先给颜修仪瞧瞧是正经的。”
太医上得前去,绿俏早在主子腕上搭了丝帕。诊了诊脉,太医心里嘀咕,这脉并没什么太大不妥啊。可是见皇上在一旁盯得紧,又不敢说一点儿事儿都没有不是。
于是上前恭谨的低头道:“禀皇上,颜修仪娘娘这晕倒并无大碍,臣估计娘娘用不了一时半刻便能醒来。”
“不过臣诊着,娘娘的下肢倒是略有血行不畅,臣开个方子用上三五天,再配上太医院的活血药酒外用吧。另嘱娘娘这几天先不要下床活动过多,以免出现痹证。”
穆霄启点头道:“平安,你带李太医至大殿开方子,然后跟着他走趟御药房将药和药酒取回。”
李太医告了退,与平安一同出去了。穆霄启对着采芳说道:“先端壶热茶来吧,然后你们都去暖阁里听宣,朕怕你们主子嫌吵。”一众奴才忙施礼退下。
坐在床旁握着欢颜的手,穆霄启不停轻抚着她的额头。采芳进来给皇上倒了茶,退出睡房掩了门。
穆霄启端着茶正待喝,却见欢颜缓缓睁开了眼帘,连忙放下手中茶碗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