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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才发现,皇后与太后早已离去。在皇上右手坐下,吃了几口他亲手布过来的龙井虾仁,欢颜抬眼望向才人的座位。
坐在同一张长桌后的才人杜雨涵吴梦妍迎上她的目光,立刻便有些慌乱,欢颜心中有数,低下头对付自己堆得满满的食碟。
“欢儿穿红很是娇艳呢,常穿的那些紫,实在是清冷。”穆霄启低声说道。
“你若是喜欢,我便天天穿给你看。”欢颜轻笑,“我刚刚总觉得别扭着呢,这不赶紧换了。”
“不在式样只在颜色,那个朝服是捆绑了些,这个也好呢。”穆霄启目光只在欢颜身上停留,根本就不在意下面叹息的叹息,愤恨的愤恨。
“我也去换换,你慢慢吃。”说罢穆霄启领了小德子去了另一侧的祥云阁。
穆霄启刚一离席,之前各个还算收敛的眼神凌厉了起来,纷纷飞向高台。无奈欢颜只顾低头吃菜,得不到回应的几人便没了力气。
“颜贵妃娘娘,臣妾得告假先走,长歌公主喊困了。”德妃站起身来。
“那姐姐就带公主回去吧。长歌乖啊,回去早些睡,你还小,不用陪着你母妃守岁。”
绿俏下了高台,将装满压岁金锞子的香囊塞给长歌公主,代主子送那娘儿俩出了大殿方才返身回来。
绿俏刚站在自己主子身后,皇上便打祥云阁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常服,却不是惯穿的黑色,依旧是明黄,却比龙袍宽松随意得多。
九龙冠也摘了,重新梳过了头。脑后单留了一束发,夹了个黄金镶玉发扣作为装饰。
若说穆霄启的相貌,其实是算不上英俊的。小时候在齐府,更是个野小子般。
自打两人在这宫中重逢,野小子摇身一变成了皇上,欢颜便想过很久。
到底他长得如何呢?只想出了一个词:温润。霸气倒是也有,却只是偶尔。那偶尔,还是在床上。
据说朝堂上的皇帝穆霄启,是霸气的,是坚毅的,是果敢的。
坚毅的皇上,遇上欢颜,便深情缠绵。
果敢的皇上,遇上欢颜,便优柔寡断。
温润,是自己的看法,清冷,是他人的形容,这两个完全相反的词,用来评价同一个人,还真是个可笑的对比。
如今再想起来,却只觉得甜蜜。
他只把这些温润,这些深情,这些柔肠展示给我一个人看。这,便是幸福。
穆霄启坐定,看似眼望着下面的嫔妃们,实际目光却瞄着殿门,“朕听颜贵妃说,你们都准备献上些才艺,可有此事?”
这一晚,众嫔妃们还是第一次听见皇上开口与自己说话,第一次眼望着自己,心中皆是欣喜,纷纷起身应答。
“既是如此,便按着早拟了的单子一一演示吧。”穆霄启吩咐道。
未等礼仪太监按那单子宣读,蔺晓云蔺美人便柔声说道:“皇上,嫔妾方才看了那单子了,却没有颜贵妃娘娘的才艺演示呢。”
“整个后宫中,哪个不知颜贵妃娘娘聪慧无比呢?想必娘娘的才艺也定是十分了得。”
“还是请颜贵妃娘娘先来吧,娘娘若是不来上一段,嫔妾们怎敢越矩。”蔺晓云说罢,众人纷纷附和。
欢颜微笑,好你个蔺晓云,情知没谁见识过我的才艺,便想让我当众出丑啊?你倒和那杜才人吴才人想到一起去了,颇是同仇敌忾啊。
人心哪,人心哪!欢颜起身召来乐师,绿俏忙将早就准备好的曲谱递了过去。
琴声响起,欢颜手持一朵不知打哪儿变出来的红色月季走下高台,瞥着众人惊讶的目光,不由得心中发笑。
都以为我没有准备么?这是刚才打偏殿里顺来的,既是没有提前准备玫瑰,便用它代替吧,反正没人懂。
和着曲子,欢颜缓缓开口,唱得是梅艳芳的《女人花》。
欢颜前世颇喜欢这位大姐大,没事便学唱她的歌,将一首《女人花》唱得是出神入化。
一日在医院的洗手间里轻哼,不料被同事听了去。半天工夫便传遍了整个内科,说齐医生是梅艳芳再世,那深沉的嗓音,那歌中的哀怨,简直就是入木三分。
嗯,梅艳芳再世,欢颜眼下想起更觉得好笑。她英年早逝,我逝得更早,二十九岁便被花盆砸死了。
我有花一朵
种在我心中
含苞待放意幽幽
朝朝与暮暮
我切切的等候
有心的人来入梦
女人花
摇曳在红尘中
随风轻轻摆动
只盼望
有一双温柔手
能抚慰
我内心的寂寞
花香满枝头
谁来真心寻芳纵
花开不多时
啊堪折直须折
女人如花花似梦
长在我心中
真情真爱无人懂
遍地的苇草以占满了山坡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三十五章 左抵右挡
孤芳自赏最心痛
若是你
闻过了花香浓
别问我
花儿是为谁红
爱过知情重
醉过知酒浓
花开花谢终是空
缘份不停留
像春风来又走
女人如花花似梦
欢颜唱罢,将手中月季轻轻抛向高台。穆霄启微舒猿臂,轻松接在掌中。两人目光流转深情对望,殿中所有人化作透明不再存在。
众嫔妃皆当场石化心中泣血,蔺晓云更是悔恨交加,提议让颜贵妃献艺,本意是让她出丑的啊。
谁知她竟有如此的能耐?这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么,蔺晓云欲哭却无泪。
欢颜微瞥了暼众人,躬身对着皇上说道:“禀皇上,臣妾的歌儿虽唱完了,臣妾还要说上两句话。”
“臣妾还有礼物送与皇上。值此辞旧迎新之际,愿我皇福德绵长,愿我穆朝安定四方。”
说罢招手,绿俏便代主子呈上薄薄的两张纸,张德江下来接了,双手端过头顶呈与穆霄启。
“其实皇上昨日便收到臣妾的礼物了不是么。今儿这份,只是臣妾代李贤妃送给皇上的。”
午后,雨儿拿着李家家书送到永禧宫,欢颜一见之下欣喜若狂。赏了雨儿二十两银子,又让她将准备好的压岁香囊带回给二皇子。
来华年殿之前欢颜便想好了,若没有人为难自己起哄架秧子,也就不唱什么歌跳什么舞现那个眼去了,送上这封家书权当贺礼足矣,毕竟这主意也是自己出的不是?
如今被人推了出来,歌儿也唱了,众人也被震惊了,何不再来个锦上添花?
穆霄启看完小德子呈上的李家家书,朗声大笑了几声,“欢儿实在是朕的解语花啊。”说罢下了高台,挽着欢颜的手走了上去扶下坐好,自己方才坐定。
礼仪太监照单宣布,后宫嫔妃献艺开始。
穆霄启时不时低头与欢颜耳语,或夹了菜布到她眼前。殿中的嫔妃们唱了什么,或跳了什么弹了什么,一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欢颜想透了。躲避根本不是办法。你再恭谨,再柔顺,不也是没少见识她人或陷害或污蔑的手段么?
若是长此下去,岂不是人人道你好欺负?明明是想过清净日子,反倒适得其反。
还是那句老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想独善其身的齐欢颜,已是过去式了。
否则这幸福这情爱握在手中,也长远不了,说不准何时便会从指缝轻溜。
只有敢爱敢恨的齐欢颜,才是穆霄启喜爱的那个。时而刁蛮任性泼辣,时而善良温柔娇媚;更多明快,偶有大胆;外表羞涩,私下诱惑。真真实实活色生香。
这个男人若是在宫中长大,必是喜欢你柔顺忍让,你若劝他雨落均沾,他便会认为你博大宽容,甚至夸你有凤仪天下的胸怀。
可是他不同。未回宫之前,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孤儿。他缺少爱,他渴望温暖。你越想独霸他,他越心头喜欢。这就是磨合的好处吧,磨合久了,便了解得更深。
随手夹起一块糖醋小排递往穆霄启口中。他张口接了,双眼含笑。那眸子,如同深邃夜空中的朗月。
瞬间,便只听得殿中琴声凌乱,接着便是崩了弦的声音。吴才人吴梦妍含了被琴弦抽出血来的手指,狠狠的望着高台上。
欢颜抬头,“吴才人?可读过《女诫》?”
不等她答话,“打明儿开始,你将敬慎、妇行与专心三章各抄写一百遍,何时抄写完,何时方能出你寝宫走动。”
“嫔妾敢问娘娘,为何责罚嫔妾抄写《女诫》,可否给嫔妾一个说法?”吴才人依旧愤恨的望着欢颜。
“吴才人,还不跪下听颜贵妃娘娘训诫!”绿俏呵斥道。
吴才人虽是心中不忿,却不敢不跪,只得不情愿的跪倒在大殿当中。
“清闲贞静,守节整齐,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你刚刚双眼含恨望着本宫,可算得清闲贞静?你将手指当众含入口中,可称得行己有耻动静有法?”
“本宫品阶高你甚多且代领中宫,你不但不跪听训诫领命谢恩,反而用此等目光直视本宫,便是敬慎?”
“你本在殿中奏曲献艺,却乱了心神崩了琴弦,便是专心?”
“说所不当道,观所不当视。你可守了这一条?”
“这好端端地除夕夜宴,便被你搅了,本宫责你不可么?”欢颜娓娓道来,不慌不忙却也面无笑容。
什么女诫女则女论语,欢颜只在七八岁的时候拿来瞧过两眼,不过是想了解下这旧社会对女人的不平,未想今天却派上了用场。
“如此说来,娘娘便是守了妇德么?”吴才人咄咄问道,“这后宫之中无论品阶高低皆是皇上的嫔妃。为何娘娘倒一人独霸了皇上,而如我等入宫半年,连皇上的面儿也未见得几次?”
欢颜未曾想到这吴才人如此的不识趣。自己话里话外不过是想给她个教训,暗示她在偏殿说了些什么,自己已经知晓。
抄写女诫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责罚,为何偏偏较起劲来?她为何不就坡下驴,反倒拾阶而上摆到自己面前听任宰割?
欢颜怒极反笑,“若真如你所说,本宫倒真真儿的成了个罪人了。皇上本是真龙天子,天穆王朝第一人,倒被我一个小小女子霸占了。”
“难不成你是说皇上软弱,任我欺瞒?皇上这至高无上的尊严,岂能被你如此践踏?”
欢颜扭头望着穆霄启那阴云密布的脸色,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穆霄启轻轻摇了摇头,“这不怪你,我只觉得这大好的时光,被这群人给白白糟践了。”
欢颜听罢放下心来,继续望向吴才人,“今儿日子大好,众多姐妹们又都有才艺准备献上,总不能因了你坏了大伙儿的兴致。”
“因此本宫也不想再与你继续分辨孰是孰非。”
第2卷 宫门深似海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初踏乾德
“来人,将吴才人立刻送回她的寝宫,留人看着她将那三章女诫立刻各抄一百遍,明日一早本宫便要查看。若是有一个字不工整,所有从头抄过!”
欢颜虽说已经决定了以后不再躲藏,大大方方与穆霄启在这后宫中大示恩爱,可也不能将这些宫妃们斩尽杀绝啊。
就算她送上门来将事儿闹大,能容还是容了吧。
哪个女子将大好的青春年华白白葬送在这宫中,都是件悲哀的事儿。谁不想要宠爱?谁不嫉妒那个当宠的?总不能因此便将她治了罪吧。
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好些,欢颜甚至责备起了自己,刚刚便应该无视她的愤怒,也就不至于搞得这夜宴如此扫兴。
穆霄启似看出来了欢颜的自责,低声说道,“欢儿,这不是你的错。你若是忍让,便会人人认为你好欺。”
“单不说这会不会影响你以后的安危,日后这后宫的事儿你也不好掌管了。”
欢颜心头一暖,立时换上明朗的笑。眼望大殿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