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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说——孟德是曹家最有能耐的孩子,非但曹家,纵观天下,都没有几人能与他相匹敌!他驾鹤西去后,名下所有的钱财、地契、官爵……都由孟德来继承!”
“什么!?”
“荒唐,交给这身着红衣来参加葬礼的黄毛小儿?!”
果不其然,妇人才说完,整个灵堂都闹腾起来。
“你这老太婆有没有搞错!”突然,人群中走出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子来:“曹嵩不过是我大哥成为宦官后认的继子,何人不知他原姓是夏侯?而我却与大哥流着相同的血脉!凭什么给曹操,而非我!?”
有那男子最先跳出来,其余不符的人也纷纷叫嚣起来。
“你这老妇!该不会是和曹嵩一家串通了吧!其实曹腾大人的死,是你们设下的计谋吧!”
“你!”妇人没曾料到曹腾一死,这些原本唯唯诺诺、恭恭敬敬的远近亲戚都长出胆来。她跟随曹腾大半辈子,哪里受过这等羞辱,顿时气短,几乎晕死过去。
眼看灵堂越来越乱,一直伏地的曹操突然站起身来往人群中走去。
“嘿!曹孟德,你还真的挤了几滴眼泪?如今不是该大笑吗!曹腾大人都死了,你还装给谁……”
话未说完,只见曹操手中银光一闪,一直在腰间的青釭剑已挥出。未等众人反应,红色的鲜血已从适才出言不逊的男子脖颈间喷涌而出,悉数洒落在周围人白色的丧服上。而那男子的头颅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而那没有头的身躯僵了好一会,才砰一声倒在地上。
不念紧紧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只见曹操缓缓抬起头,那脸上,早已沾满被他一刀砍下头颅的男子的鲜血。如同地狱而来的罗刹。
未等在此的人反应,曹操手腕一抬,适才出言不逊侮辱妇人的男子头颅也被砍了下来。
人群中一阵慌乱,有人哭喊有人倒地,更有人蜂拥着往灵堂外跑。
只听曹操立呵一声:“谁敢走!统统跪下!”
众人一颤,一时间大部分人竟然腿一软,真的纷纷跪倒在地,瑟缩着身子求起饶来。
曹嵩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没能缓过来。
曹炽最先反应过来,喊道:“阿瞒!你爷爷刚刚去世,你就要这样胡作非为?!”
曹操没有理会曹炽,只是居高临下看着跪地的众人一字一句道:“今日,是爷爷的忌日。不管你们对他财物有多忌惮,对他财物的分配有多不满!谁,都不准多说一句!否则,我就让你们立刻下去陪伴爷爷左右!”
“是,是……”众人连声迎合,大气都不敢再出一下。
见到此景,曹操抬袖抹了把溅在脸上的血迹,几步走到妇人跟前:“你跟随我爷爷大半辈子,虽只是对食夫妻,我也会恭敬待你。只要有我曹操一日,就无人能羞辱你。哪怕是你百年之后,我也会隆重葬你入我曹家祖坟!”
话毕,曹操转身又走到棺木前,只听巨大的一声响,他又跪在地上,声声清脆的磕了三个响头。
眼看闹腾的灵堂又恢复了肃静,曹嵩却渡步来到不念身侧,用阴沉不明的声音道:“不念,你跟我过来下。”
不念诧异的抬起头看了眼曹嵩,又有些担忧的看着伏地的曹操,万般无奈下,只有跟着曹嵩走出大堂。
两人才跨出门,就见到绝馨急匆匆的走来:“大人,听说灵堂出事了,如今怎样了?”绝馨一边说,一边审视着不念,嘴角却噙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
曹嵩被众多琐事烦躁,自然美看到绝馨那番表情的变化,却是对绝馨道:“阿瞒在里面,你快去安抚安抚他的情绪,别再让他闹出什么事来。”
看着绝馨欣然点头往灵堂内走的背影,不念心中隐隐有些不快。
没等不念这阵不快持续多久,就听曹嵩冷笑一声道:“阿瞒说你和昂儿在别院陪伴曹腾大人,可曹腾大人病重之际,你却消失的彻底。丁夫人,你倒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去了哪里?是去哪座仙山求药了?”
曹嵩那句丁夫人特意加重的语调,再加上曹腾的身份,听起来格外刺耳。
不念当然清楚,曹嵩是想趁曹操此番无暇分身好好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她咬了咬下唇,只得跪倒在地。
寒冬腊月,青石板格外冰凉,纵然锦衣狐裘,不念还是冷的打了个寒颤。
“是不念的错,请父亲大人责罚。”
“责罚?”曹嵩阴阳怪气的笑了声:“我怎么敢责罚你?如今别说我,整个洛阳城何人不知我曹嵩的儿子曹孟德被你丁不念迷的神魂颠倒!?说!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哪里!丢下了贴身侍女与孩子在别院,自己去了何处?!”
“我……”不念挣扎许久,终是小声道:“战场……”
听到不念这番回答,曹嵩竟是哈哈笑起来,他狠狠甩袖道:“好!好的很!我曹家真是娶了个好媳妇!今日你和阿瞒一同出现,我就觉得有蹊跷!亏我们曹府家丁遍寻洛阳没有你的踪迹,还要绝馨来打理一切!你居然……!”说道气急处,曹嵩抬脚就往不念身上踹去。
不念不敢躲闪,只有结结实实挨了那一脚,一时只觉得疼痛难忍。
眼看曹嵩又要抬脚,一路上却传来沉甸甸的奔跑声。
只听糯米般软软却又满是委屈的声音传来:“爷爷,爷爷。你为何欺负我娘亲!”
不念扶着胸口转头一看,是曹昂。
只见他身着厚厚的棉衣,一双小脸因为急促的奔跑已满是通红。他身后,正是一脸担忧的嫣然,因碍于曹嵩在场,嫣然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得一个劲道:“小公子,不要跑,小心摔着。”
不一会,曹昂就跑到不念面前,双手张开,护住不念:“爷爷。你为何要欺负我娘亲!”
“我……”曹嵩一愣,好半天才压住怒火对曹昂道:“你娘亲做错了事,自然要责罚!”
曹昂眼睛一红,上前抱住曹嵩的大腿道:“那爷爷也打昂儿吧。爷爷你将娘亲打出病来,昂儿会恨死爷爷的!”
对曹嵩而言,曹昂是曹操唯一的子嗣,自幼就极其宠爱。这会曹昂说出这样的话来,弄得他瞬间不知所措起来。
好半天,曹嵩才只有唉了一声,对着不念气势汹汹道:“若不是看着昂儿面上,此次定不会轻饶你!孟德那也不能任凭你胡来,纳妾一事,这次一定不能再作罢!”
说完,曹嵩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往灵堂处走去。
嫣然见曹嵩走了,急忙扶起不念,眼泪就在她眼眶中来回打转:“夫人,你还好吧?还好你平安归来,这些日子,可担心死嫣然了。走,我们去屋里上药吧。”
不念在嫣然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胸口却是疼得厉害。她龇牙咧嘴吸了口凉气,却还不忘做出一个鬼脸捏捏曹昂的脸蛋:“多谢昂儿啦。这回可真是亏了昂儿替娘亲求情。”
曹昂十分不满的哼了声,紧接着却抱着不念大腿大哭起来:“娘亲坏,以后不准丢下昂儿。现在好了吧,爷爷要给爹爹娶妾了。爹爹以后就不宠爱娘亲你了,昂儿就没桂花糕吃了。”
不念被曹昂一连串的话给噎住了,她抱起曹昂道:“谁教你这些话的?”
曹昂吸了吸鼻子:“嫣然。”
不念无奈的单手扶住自己额头。她就知道……
“娘亲,我不喜欢那个绝馨。你不在的时候,她还拿糖葫芦收买我。我才不吃那套呢!”曹昂蹭了蹭不念的胸部撒娇道:“我只要娘亲。”
不念被曹昂逗得笑出声来,之前的不悦一扫而空。
三人走到厢房处的时候,不念脸上笑意一收,略有迟疑的对身侧的嫣然道:“嫣然,这次的事,不要传到公子耳朵里。”
☆、170。第170章 于吉
不同于寻常时的满腹牢骚,这一次,嫣然意外乖巧的点头。毕竟曹腾的死闹出太大的动静,不好再去烦扰曹操。
“那我替夫人敷些药吧?刚看大人用的劲挺大的。”
不念低头看了看狼狈的自己,将曹昂递给嫣然,失笑道:“不必了,你帮我照看昂儿吧,我进去梳洗一下就好。”
没等嫣然答话,不念已经自顾自走入厢房,一把将门关上。
她将后背抵在门上,委屈的泪水却一点点渗出。
在这里的这些年,别的没学会,卑躬屈膝倒是掌握的不少。
可是……
她又能如何呢。
指甲在不知不觉中划过木门。
不念当让清楚曹嵩对自己这儿媳的厌恶与绝馨脱不了关系。
纳妾?那是绝对不允许的。低垂的双眸中,隐约闪现坚定的光芒。
绝馨,那我们就比试一番好了。
等不念梳洗去一身的风尘走出屋的时候,天色已接近黄昏。蜿蜒的长廊上,挂满了白色的灯笼。寒风摇曳下,好似眨眼间就会吹灭了灯火。
“夫人……”一直在屋外守候的嫣然刚站起身,一抹紫色的身影就映入不念的眼中。
袁绍?
等身影一步步走近,果不其然露出那张儒雅温和的脸。
“你也是来吊唁曹腾大人的?宾客都在大堂呢,我领你过去吧。”不念率先和袁绍打了招呼。
“我已经去过了。”袁绍走到不念身侧,眼中竟浮现一丝担忧:“曹嵩对你动用了家法?”
家法?不念自嘲的笑道:“应该算不上家法吧……是私刑才对。”
袁绍无奈的叹了口气:“你是陪孟德去战场了吧?你也真够胡来的。曹腾突然性命垂危,整个曹府的嫡亲旁支都忙成了一团,偏偏你这正妻却无处可寻。曹嵩没有立正妻,却又寻你不得,眼看整个曹府都要闹出乱子,绝馨硬是挑下了大梁。”
听到袁绍这番话,不念算是明白曹嵩如此生气的缘由了。
这种事情,本就需要嫡系的女主人出面,可偏偏她这位不称职的女主人却消失了数月。
“当初我是知道绝馨与孟德交好,却也没料到绝馨的决心如此坚定……也难怪,孟德是绝馨当初的第一位恩客。不念,就算你和孟德如今感情再好,若你失去了曹家众人的人心,孟德也是帮不了你的。”
不念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袁术祭拜过曹腾后来到此处,是为了特意提醒自己。
想到这,不念心头一暖,颔首道了声谢。毕竟对于这些家法与拉拢人心,在她曾经的生活中,都是不曾接触过的。哪怕是后来嫁给了曹操,她都一直处于被保护的地位。
“放心,我既然身为曹孟德的妻。早就该做好这样的觉悟。”不念顿了顿,展出笑颜看向袁绍:“不用担心我的。”
今后曹操会遇到的事还有很多。如果想要一直站在曹操身侧,那她也必须变强才对。
犹记得当日在皇宫中,平邑说的那番话。
“曹操是有野心有抱负的人,当你无法满足他所需要的权利与高度,你就会被狠狠抛弃。”
她不怕被抛弃。
她只怕有一日,自己会成为他的累赘。
袁绍一愣。那样的不念,那样坚定而不愿退缩的不念。为了曹操而甘愿蜕变的不念……
“若今后有用得着袁某人的地方……不念你尽管开口。哪怕危急性命,也在所不辞。”话刚落,袁绍就觉得无端冒出的苦涩直涌胸膛。
不念呵呵一笑,带动着银铃般的清脆:“哪里要得性命这样严重。”
袁绍有些恋恋不舍的看着不念的笑容,终是抬手做了个揖转身,逃似的离开。他怕自己再多待一刻,就会又一次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