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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一叫,让这件事成为真实,二姑和三姑也跟着尖叫起来,扔下自己娘,争先恐后的跑了。
大伯母也脸色苍白的跟着跑,嘴里还喊着:“别过来别过来”
老爷子和方玉石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几步,眼里也闪烁着惊悚。
方舒平和方晴趁乱,拉着浑身颤抖的谢氏,也跟着急急的往外走去,当然不能忘了要拿上行李。
谢氏抱着大哭的强儿,吓得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两个孩子跑出方家店铺,一路上还脸色苍白的频频回头望着,恐怕恶鬼能追上来一般。
店门口,方娟方秀方枝依偎着大伯母,四个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二姑和三姑相互搀扶着胆怯的哭着。
邻居街坊不明所以,慢慢的聚过来,想看看究竟。
方晴感觉事情有些闹大了,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要是爷爷清醒过来在追究起来,她和哥哥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尤其是自己更危险。
怎么办呢?是不是趁现在纷乱拉着娘走呢?可是这样走未必能逃脱吧?
正想着跟哥哥商量下一步怎么办,这时人群分开,四五个身穿盔甲的军人走进人群。
方晴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哥哥大喊:“爹…爹”
然后就见他的小身影扑了过去。
走在最前面一个二十多岁男子,身材高大魁梧,虽皮肤有些黑,但鼻直口方剑眉朗目的,看到哥哥跑过去,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蹲下身,将哥哥搂在怀里。
哥哥再也不装成大人的样子了,紧紧的抱住爹爹的脖子,低声哭了起来。
弟弟强儿也看到了,跟着大哭起来,嘴里喊着:“爹…爹…你是不是骑着大马接我们来了?”挣扎着从娘的怀里下来,吧嗒吧嗒的跑过去也投进爹爹的怀抱。
方晴望着身穿盔甲高大威武的爹爹,心一下踏实了,不在怕了,想更看清爹爹的长相,却被泪水遮挡,她只好不断地擦泪擦泪…
方玉生身后走出一个士兵,年龄比他年轻一些,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一把将强儿抱过来说道:“怎么,只认识你爹爹,不认识三舅了?”
“三舅三舅”强儿瞪眼看了一会,才由哭变成笑的喊,小脸蛋还挂着泪珠。
这时,谢氏才反应过来,走上前,用手扶在弟弟肩膀上,头抵在弟弟的胳膊上,“呜呜”的哭起来。
方晴又呆呆的将眼光转到三舅身上,只见三舅比爹爹稍微矮一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跟娘很像,鼻直唇厚,给人的感觉很敦厚很实诚但也很帅气。
015 请求
这时就听有人在喊她,方晴傻傻的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爹爹正冲她招手,她慢慢的走过去,擦了擦眼泪,抬头问道:“爹爹,是你吗?晴儿不是做梦吧?”
方玉生一把将她抱起说:“我的宝贝闺女,是爹爹回来了,来,摸摸爹爹,看是不是做梦?”
方晴用小手慢慢的摸上爹爹的脸,与小方晴留下的记忆慢慢的对比着,爹好像比记忆里的样子更黑了也瘦了,但眼睛却比原来更明亮了,身上的气息还是那样的熟悉,这有些陌生的面孔让她发自内心的感到依赖和温暖。
方晴一下搂住爹爹的脖子,大声的开始哭诉:“爹爹,你可回来了,你知道吗?自从你走后,我们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不管娘怎么起早贪黑的干活,奶奶总是不满意,找各式各样的借口惩罚我们饿着我们,就连弟弟也不放过”
她把来这几天,见到娘所受的苦,哥哥和弟弟所受的罪,当然还有自己所受的欺辱,一股脑的控诉出来。
被爹爹抱在怀里,能感到小方晴的依恋,方晴对这个家更加憎恨,她要为小方晴诉冤,她还要让爹爹知道,爷爷他们多么的两面三刀,多么的狠心,别再因为顾忌亲情,让她们再在这个家里受苦受罪了,再有,她要在离开方家之时,争取到外面的舆论支持,让大家知道真相,省的爷爷他们恶意的给爹爹冠上不孝之名。
方舒平拉着爹爹的胳膊说:“爹,不是儿子不孝,而是在这个家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不,我们拿着行李正想搬出来,爹,你看看妹妹弟弟的身子骨瘦弱的,我怕再被奶奶这么折腾下去了,她们就…所以,我只好带着娘和弟妹出来,就想着,即使是要饭也能保住一家性命吧,可是,奶奶说要给银子才能放人,不给银子的话,就让我们当奴隶做牛做马还银子,还要将妹妹卖了,”说完,低下头擦起眼泪。
强儿在三舅的怀里喊着:“爹爹,别让奶奶卖姐姐,奶奶刚才可吓人了呜呜”
谢氏也哭泣的说:“他爹,让我们娘几个搬出来吧,咱们什么也不管家里要,你回来正好,跟他爷爷说说,咱们不是分家,只带着咱们的被褥出来单过就行,以后咱们挣了钱慢慢还,千万别把晴儿卖了,”说完,就又哭了起来。
方晴指着大伯母和三姑说:“爹,奶还有大伯母,三姑还说,爹主动去服军役,不是为了方家,而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她们能说出这话,就表明她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心肠已经黑了,咱们可不能跟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
方玉生的脸由白变黑,身子颤抖,双眼泛红隐约带着泪花,咬牙强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痛苦,他之所以主动替方家服兵役,就是怕大哥和弟弟为难,怕家里破费,怕两位老人着急,同时,希望自己这样做,能让家里善待一些自己的老婆孩子,能让老婆孩子生活的好一些,可是,自己刚刚离家三个月,家里就这样不容,看样子无论自己怎么做,也暖不了他们的心啊。
三舅气得对大伯母她们大声说:“你们怎么能这样狠心?你们对孩子也下的去手?我姐夫姐姐这么多年做的还不够?姐夫替方家服兵役,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怎么还能说出这样让人寒心的话?你们的心太恶毒了吧?”
跟着方玉生身后的几个兵士,也大声的斥责:“方家怎么教的?你们怎么一个个这样坏的心肠?难道不怕报应吗?”
围观的人群也开始有人声讨,开始为方晴她们打抱不平了。
“真是蛇毒心肠啊,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卖了啊,这是做奶奶能干出的事?”
“不是亲奶奶啊,这个是养子,这不,刚刚替方家服军役,这就开始折腾老婆和孩子了,哎…可能就想着,这个养子去了战场一定没命回来,将这几个卖了还能换点钱呗。”
“是啊是啊,那个老婆子每天天不亮就开始骂人,声音可大了,左右街坊谁不知道啊,她家旁边客栈掌柜的,因为这个还找过她家的老头子呢,可是依然不改,依然老早起来就开始骂。”
“没想到,秀才的媳妇心肠这样坏,想必秀才也好不到哪里去。”
“是啊是啊,一家子都够坏的,就那个小姑娘,能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就是个心黑手毒的,谁要娶了她可就倒了八辈子霉了。”
“她的姐姐今年已经十六岁了,还没有寻到亲事呢,想必也是个癞瓜,她妹妹那样坏她一定比妹妹还坏。”
“哼,还秀才家呢,这样人当官老百姓还不得受死罪啊,朝廷可得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这样的人要是当了举人老爷,可就坏了”
二姑和三姑脸面有些挂不住了,顾不上鬼怪之说,急忙跑进院里报信。
这时,院子里传来小孩的大哭声,大伯母这才想起,自己的儿子还在炕上睡觉呢,带着三个女儿也急忙跑进院子里。
方玉生将方晴放到地上,满脸肃穆的对街坊四邻说:“大家都听到了,玉生不敢言父母之过,但自身为父,总也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而无动于衷,刚才虽听孩子的一面之词,但玉生还是觉得为了给家里减少负担,为了让爹娘少受点累,还是带着老婆孩子搬出去住合适,今天,就请各位街坊邻居给做个证,方玉生带着老婆孩子从方家搬出去,不分方家一份财产,不要家里一枚钱,以报爹娘多年的养育之恩,”说完,对着人群抱拳施礼。
有人说:“兄弟,干吗不要钱啊?这几年你给方家可不少挣银子吧,怎么说也得给点钱啊?”
还有人说:“是啊,你可以不要,方家却不能不给,养子怎么了?既然养就是方家的儿子,是儿子就得分家产,怎么也得给一些吧,何况还替方家服军役呢,要不女人和孩子怎么生活?”
大家正七嘴八舌的说着,这时,老爷子方会全带着大儿子方玉石从店里走了出来,听到大家议论,眼珠转了转,一脸激动地望着方玉生说:“生儿,你怎么回来了?为什么不进家啊?”
又对抱着强儿的三舅谢三亮热切的说:“这不是孩子三舅吗?快快快,快进屋快进屋。”
没等三舅回答,方玉生上前几步跪下,“当当当”用力地磕了三个头,然后一脸泪水的对方会全说:“爹,玉生自问长这么大,从没有做一点对不起方家的事,拼命努力替方家分忧,一心想着报答爹娘养育之恩,就连服军役自己也是主动报名的,可是儿子刚刚走了三个月,儿子的媳妇和孩子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爹,儿子要带着老婆孩子搬出去住,一方面跟家里减轻一些负担,另一方面也让爹娘少操点心。”
老爷子急忙上前拉方玉生起来,嘴里说:“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怎么就信小孩子的话,不信你爹和你娘了吗?”
方玉生没有站起,双目含泪望着老爷子痛苦的说:“爹,这些年不管我受了多少委屈,老婆和孩子跟着我受了多少委屈,儿子都没说什么,只想着一心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也一直相信爹的眼睛是亮了,心里是公正的,只是一时没有了解或是没有看到,才让儿子一家受委屈,所以,儿子一直相信爹,相信有一天爹娘能知道,儿子为了报答养育之恩,所受的委屈。
可是,爹,这次儿子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了,因为要不是四弟拦挡着,恐怕今天就见不到晴儿了,假如晴儿的头在磕的重一些,恐怕她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吧?在这么严重的事情面前,儿子真的不敢信了,也不能信了。
爹,儿子上战场,刀枪无眼,不知还有没有命回来,请看在我替方家卖命的份上,准许我们一家搬出去住吧,我们只分家,不分财产,儿子当这么多乡亲邻里发誓,儿子不要方家一枚钱一点财产,只分出去单过,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儿子在战场上不再牵挂,只是在命丧那一刻,能闭上双眼”
说到这,方玉生泪如雨下,哽咽的说不出话来,谢氏控制不住,跪倒在丈夫的身后伏在地上浑身颤抖地哭出声来,方舒平扑到方玉生身边,恐慌又依恋的紧紧地抱着爹爹的胳膊也大哭起来。
强儿则在三舅的怀里,吓得大喊“爹…爹”,然后“哇哇”大哭起来。
方晴来到谢氏身边,满面泪水跪下,用手轻轻地安抚着谢氏,却没有哭出声,她望着方玉生那刚毅的侧脸,低声的祈祷:小方晴,要是你在天之灵能听到的话,就一定要保佑你爹啊,千万别让他在战场上出事,他今年才二十六岁啊。
三舅的眼睛里也流下泪水,他很想上去拉着姐姐姐夫就走,可是那样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围观的人,被方玉生的话,感染的也都跟着流泪,女人们哭出了声,男人或无声流泪或红了眼圈。
老爷子站在那里,脸色深沉,眼睛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方玉生将激动地情绪控制一下,接着说:“爹,儿子不想奢求太多,只是希望平儿和强儿为自己这一脉人,能子嗣传承下去,希望晴儿不会被人随意嫁人或发卖,长大后能寻个好人家,一辈子有个依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