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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太好了,咱们将野果子带回来,给娘和哥哥吃,”弟弟小脸发着兴奋地光,高兴地说着。
方晴没有说话,只是心里更加难过,想带着全家离开这里的念头更加强烈了。
给弟弟穿好鞋,嘱咐说:“别出去啊,天还没有大亮呢,太冷,别冻着,一会姐姐将被子收拾好,你就在炕上玩啊。”
将弟弟放到地上,自己脱了鞋上床开始收拾被褥。
被子里的棉花有些硬了,看样子在冬季来临之际,得先将棉花重新弹一遍才好御寒,可是这样的情况,恐怕这点愿望不会实现了,方晴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木门打开,哥哥端着一盆清水进来说:“你们赶紧洗漱吧,”说完,将木盆放到地上,又急急的走了出去,看样子奶奶又给他加了活计。
收拾好被褥,又用小扫把将炕上的席子扫干净,下了炕穿上鞋,让弟弟坐到木盆旁,从木架上拿下一块棉布,开始给弟弟洗脸。
早晨的井水很凉,她怕把弟弟激到,就用小手沾了一点水,试着让弟弟适应,然后在开始给他洗脸。
弟弟洗完脸,她也快速洗完,用断了齿的梳子,给弟弟梳了个朝天咎,用布带绑好。
没有铜镜,对着水里的倒影,模糊地将自己的头发梳好,头发不多,还有些干黄,双髻不会挽,就给自己梳了两个小辫。
刚收拾利落,奶奶那可恶的声音又开始响起:“你个死丫头,又钻进屋里躲清静啊,家里这么多活都等着哪,要是不想干活,就去杨家当少奶奶去,别再我眼底下碍眼。”
004 回敬
方晴气得将木门打开,淡淡的晨光中,奶奶拉长着脸站在院中。
“奶奶,孙女可没有躲清静哪,您老可太冤枉孙女了,孙女在洗脸哪,要是不收拾利落干净些,让街坊邻居看见,可不止要笑话孙女,更要笑话方家教养不好,作为秀才家的一员,怎么也不能丢大伯父的脸吧,”方晴满脸委屈的望着陈氏暗带讥讽说。
方晴知道,大伯父卯着劲想考取举人,一定会注重名声的,陈氏将自己要卖给陈家当童养媳,已经成为他以后官途上一点污迹,假如能当官的话。
当爷爷和大伯父进货回来知晓这件事后,没少埋怨奶奶和大伯母的莽撞,当然,方晴觉得,埋怨的原因不会是将自己卖给杨橛子这丧良心的事,而是埋怨她们将此事做的不够隐秘,弄得街坊四邻都知晓,聘礼没有赚到不说,却凭白让大伯父名声有污,不过能让他们自我安慰的是,好在这几年不能乡试,时间一长,也许人们对对此事都会淡忘了呢。
方晴一句话捅到陈氏的痛处,一口气憋闷在胸腔,开始咳嗽起来。
方晴急忙走上前,扶着她的胳膊,还踮着脚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口气关切地说:“奶奶每天起得这样早,还嗓门那么大的说话,凉气一定吸了不少才会呛了肺,我听韩师奶说过,要是呛了肺烙下病根可就麻烦了,一点都不好治呢,所以,奶奶以后可不能这一大早大声叫骂了,再说,早晨很静,奶奶的骂话左右邻居都会听到呢,这多丢大伯父的脸啊。”
陈氏咳嗽着将方晴扶在手臂上的手甩开,断断续续的说:“你…个…烂了…心肠的…死丫头…咳咳…你…滚开”
还没等方晴说话,后面传来爷爷方会全的声音:“晴儿说的对,再怎么样也别一大早这样扯着嗓门喊,别的可以不顾及,玉石的名声还要顾及些,在则说了,蕙兰的亲事一直没有着落,别让左右邻居说出什么来,影响到孩子的婚事。”
爷爷个子不高,长得一张瘦长脸,眉毛很重,单眼皮小眼睛,眼角下垂,跟奶奶一样都呈三角眼形状,只是眼睛里闪的不是厉色,而是精光。
听爷爷这样说,奶奶狠狠的瞪了方晴一眼,然后边咳嗽边往前院走去。
爷爷探究地看了方晴一眼,没有说话也跟着去了前院。
方晴偷偷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往自家小屋走去,只见弟弟探了个小脑袋,战战兢兢的往这边望着。
快步走上前,将弟弟抱起说:“强儿不怕啊,姐姐在这。”
方玉强紧紧的搂住她的脖子,将小脑袋藏在她的脖颈旁,没有说话,但是他的举动显示出他的紧张和不安来。
轻轻地拍着他瘦小的后背安抚的说:“弟弟是个男子汉,要跟爹爹一样勇敢,长大后一定会成为一名大将军的。”
自从知道爹爹去当兵打仗去后,他对爹爹崇拜得真是五体投地,小小年纪有了新的目标,就是要骑大马当大将军,然后跟在爹爹身边打坏人。
当然他绝不承认爹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兵,小姑和堂姐们常常用残酷的事实打击他,但是他小脸绷着一口咬定,爹爹就是个大英雄,还是威震天下的那种,有时小嘴辩不过,只能反复重复:“我爹就是大英雄,就是…就是…就是大英雄”。
“姐姐,爹爹是不是会骑着大马来接咱们?”小家伙将头埋在方晴瘦小的怀里闷闷地问。
听到这样的话,方晴突然想到,前世电影里曾有这样一句台词,让自己无比钦佩:“他一定会驾着七彩祥云来娶我的”
那种对于未来茫然的肯定,对于未知幸福的信心和向往,真是让人羡慕和感动。
方晴眼泪流了下来,口气非常肯定的说:“是的,爹爹一定会成为一个大英雄的,还会骑着大马来接咱们,到时,他将咱们一家带离这里,住进新房子,每天都能吃的饱饱的,还能穿上漂亮的新衣,”
小家伙慢慢的抬起头,看到方晴哭了,急忙用小手笨拙给方晴擦眼泪,小嘴还安慰的说:“姐姐不哭,强儿也会成为大将军的,到时保护姐姐,她们就再也不敢把你卖了。”
原来他认为自己是因为这件事哭呢。
听到这样的话,方晴眼泪更是停不下来,哽咽的点着头,将头埋在弟弟的小肩膀上。
门“吱呀”的一声,没等方晴抬头,就感到自己和弟弟落到一个瘦弱的怀抱里,哥哥有些颤抖和哽咽声音响起:“哥哥这就出去…挣钱,早点…将咱们一家带离…这里。”
方晴知道哥哥的心意,但是,他小小年龄能到哪挣钱?又不是穿越来的,可别因此而上了坏人的当,在走上邪路可麻烦了,急忙说:“哥哥,此事不是着急的事,咱们慢慢筹划,你先把书读好,回来也教教我和弟弟。”
方舒平松开他们,偷偷擦掉滑落的眼泪,惊奇的问:“妹妹怎么突然想学认字了?原来我想教你,你还不愿意学呢。”
“呵呵,这不是弟弟想当大将军吗,大将军怎么也得认字啊,”边说边将弟弟放下,擦了擦眼泪,给方舒平使了个眼色说:“大将军认识字了,他的姐姐不能不认识啊,否则大将军会被人笑话的。”
方舒平将痛苦的情绪收敛,脸上挂上笑容说:“对,咱们都要好好学,省的弟弟成为大将军后,给弟弟丢脸。”
“哼,谁敢笑话哥哥姐姐,我就…我就…打他们,”强儿挺着小胸脯很气势的说。
“好好,强儿快快长大,长大后好保护姐姐啊,”方舒平笑着摸摸强儿小脑袋说。
正说着,母亲走了进来,看到自己孩子满脸的笑容,不自觉的脸上也带上笑,对方舒平说:“平儿,娘给你包了两个饽饽,你去学堂里吃吧,记着向师娘要点热水喝啊。”
方晴看看外面的天色,觉得还早,可能娘怕奶奶一会又要给哥哥找活干,耽误去学堂,所以趁这个空挡,赶紧让哥哥早点走。
方舒平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接过冒着热气的小布包,从他睡觉的炕边将一书袋背起,又将小布包贴身放进怀里,对着娘说:“娘,那我走了,有什么事让人去学堂通知我。”
自从小方晴出了那一档子事情后,每天早上哥哥都会这样嘱咐娘亲,仿佛他是这个家顶梁柱一般。
娘很认真的点点头,也嘱咐说:“路上看着点马车,听夫子的话啊。”
方舒平又摸摸弟弟的小脑袋说:“乖乖跟着姐姐玩,不许去井边,要是有人欺负你和姐姐,等哥哥放学回来告诉哥哥,哥哥到时给你们出气。”
弟弟方舒强很郑重的点点头。
方舒平才放心的走了出去,谢氏为了让目标减小一些,忍着送大儿子的欲望,望着那瘦弱的背影,满眼的不舍。
正房的窗户都燃起油灯,窗纸上不断显示各种影像,看样子一大家人全部都起来了,等他们洗漱完才能吃早饭,这段时间她要将后院打扫出来。
娘又去前院忙活去了,方晴将爹爹的大衣披到弟弟强儿的身上,又给他系好,怕衣服大将他绊倒。
将洗脸水端出去,掸到后院,将地侵湿,省的扫地时扬起灰尘。
初秋早晨空气很凉,晨光已起,前院开始热闹起来,大人喊小孩哭,伴随着后院的鸡鸣和猪哼哼,宣布方家新的一天开始。
由于方晴用话将老太太陈氏顶了回去,她与弟弟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刚将后院扫完,娘抱着一大盆泡好的豆子来到后院,将盆放到一边,就准备清洗石磨。
这时,就听大伯母喊:“老三家的,赶紧过来伺候,老爷子他们要吃早饭了。”
谢氏急忙答应一声,将刷子放下,边用围裙擦手边对方晴说:“娘先过去伺候爷爷他们吃饭,一会你带着弟弟去厨房,娘给你们盛饭吃啊。”
方晴点点头,强儿也跟着点头,谢氏给她们一个温柔的笑后,就步履匆匆的往前院去了。
“太好了姐姐,咱们还是在厨房吃饭,不用在正房吃了,”强儿美滋滋睁着亮晶晶大眼睛对方晴说。
是啊,去正房吃饭什么也抢不到,还要被人歧视,被人当小偷或是贪吃鬼防着,在厨房吃,就她们娘三,虽然奶奶不会给她们留什么好菜,但吃的自在随意。
方晴将后院清扫干净,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就拉着弟弟去了前院。
当走进前院,就见到娘亲跪在院中流着眼泪,方晴心里“咯噔”一下,心想:坏了,老太太将火气发到娘身上了。
还没等说话,强儿松开她的手跑了过去,嘴里大声喊着:“娘…你怎么了?娘”
方晴也急忙跑了过去,站在娘面前,焦急的问:“娘,怎么回事?为什么跪在这里?”
005 唤醒
娘擦了擦泪水,低声对方晴说:“娘已经将饭给你们留出来了,在炉子旁边温着呢,快带弟弟去吃饭,还有些时间,要是她们吃完,你们就该吃不上了”
方晴知道娘的意思,要是不在她们吃饭空挡吃完,恐怕又得找茬让她们没饭吃。
自己和弟弟的小身子,都跟豆芽菜似的,要是再吃不上饭,恐怕就要出毛病了。
“娘,奶奶罚你跪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啊?”方晴想了解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回敬,奶奶报复到娘身上了?
谢氏满脸忧伤的低语:“是娘不好,粥里的米放多了”
“就因为这个?”方晴吃惊的问。
这也太能找茬了吧,看样子真如自己所料,将那口怨气宣泄到娘身上来了。
娘没有说话,眼睛有些迷离,神色开始恍惚,呆呆的望着地上,浓浓的悲伤、思念和绝望笼罩在她的身上。
方晴知道娘在想爹爹了。
娘是这个时代教育出来的女人,将未嫁之前在家从父从兄,嫁人之后从婆家从夫这套理论贯彻的很是彻底。
爹爹就是她的天,是这个家和她依偎的顶梁柱,现在爹爹去了战场,不知能不能活着回来,未来的生活突然变得茫然无助,又没有了依靠,更不知何去何从。
本就痛苦绝望,又加上长辈和妯娌变法虐待折磨,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