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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深深-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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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拆布的那一天了。看着这些担忧的眼神,我也不禁忧虑起来,不会真的破相了吧?不会满是伤疤吧?

舒焕见我那担忧的眼神,便笑着说:“别担心,一定没问题的,虽然你是我第一个病患。但我保证绝对没有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那我更加的担忧不已,这是什么安慰法嘛。然看到他那一脸贼笑的表情,便也松了口气。可我不知此时的他又有多么得紧张,毕竟我是他第一个病患(也是他此生唯一一个病患)。

他先将我手臂上的绷带取了下来,见到的却是那满手臂细碎的伤痕。正待我要惊呼时,他又说了:“别忙,我还没卸完呢。”

接着便见他将我手臂上的那层死皮撕了下来,竟不见一丝疤痕,连母亲留下的都不见了。我满是诧异的抬头看向他,却见他似松了口气般的笑了起来,原来他也极为紧张呀。

待拆完脸上的东西时,却见他们都呆呆的看着我,不再言语。我不解的看着他们,轻扯了下舒焕的衣袖。竟听到他说:

“我只知你很美,竟不知已美到如此地步了。简直更胜仙女三分了。”

紧接着就听到狗伢子叫了起来:“姐姐好美呀。我也要娶大姐姐做我娘子。”

他这一语,倒叫众人大笑了起来。童年无忌,多好。

然却也是这个容貌,带来了日后的血光之灾。

尤记得后来舒焕说的话:“如若当初我没医好你便好了。这样的话,你也许还会与我在一起呢,依旧过着不实夫妻的生活,依旧同赵二一家在一起围坐着火炉说笑着……”但这一切,却是上苍的不公,又怎是舒焕之过。

思亲

“您最近似乎很忙呢?”看着走进来的他,我笑问着。

此时夜已深了,赵氏一家三口也早已入睡了。看着他身上似乎有雪花,便又问道:“外面下雪了么?”

他看着我,哈了一口气,搓揉着双手:“嗯。你怎么还没睡呢?这么冷的天。”语气中带有一些责备一丝眷宠。

我站了起来,将盆中的火烧旺些,放置好蒲席。看了看他说道:“睡不着。”

他于蒲席上坐了下来,伸出手烤起火:“因为天冷得原因吗?”

我只是笑了笑,并为回答他的话,目光看向窗外,淡淡的说着:“记得我也是下雪时出生的。那时好象比现在还要冷。母亲就是这么一个人将我生了下来,没有产婆,也无他人作陪。她怕我冻死,便用她的体温一寸寸的将我捂热。”

他听了,身子一震。只因我从未在他身边说个一个有关于我父母亲的事,今天是我第一次说给他听。在我心中似乎正在漫漫的接受着他,似亲人般。他对我的宠溺,就像父亲对自己的孩子般,哥哥对自己妹妹般。

“那你父亲呢?”他问。

“他在陪他的妻儿呢。”我淡然的述说着,“我母亲是他的下堂妻,只因不能保证他仕途上官运亨通。”说完,我回头看向他,见他那满是怜惜的眼神,不禁笑了起来,“那是许久以前的事了,好象过了一辈子似的。”

“你一直就是这么与你母亲在一起吗?他们从未来看过你吗?”他又问着。

“也不算是吧。”我轻笑了下,“我有个兄长,因同你一般长。他是那人最为宠爱的孩子。他就常常跑出来看我,还带我上街买冰糖葫芦。”

“看来你那兄长对你很好嘛。”他似乎有些不高兴起来,闷闷的说道。

我看了他一下,笑了起来:“嗯。他对我的好是无庸置疑的。可……”我本想说自己对刘文欣有些排斥,可现在一说,竟流入出的满是思恋之意,不禁哑口无语,多久未见他了,他还好吗?

“可什么?”他追问道。

“没什么。他从小就很聪明,所有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他。所以母亲也希望我同他一般,这样的话,父亲大概就会回头来看我们一眼了。”多么卑微的奢望,我笑着看着他有些阴沉起来的目光,继续说着,“记得有一回我母亲要我三天之内破解一盘死棋,如若没有完成,母亲便要将我赶走。要知道那可是天残老人下的残棋,一个十岁的小孩,又怎可能破解。天天对着那棋子,眼都花了,还是不敢离开棋谱。那时我都做好了万一我母亲不要我了,便一死了之的整备呢。”

舒焕就这么死死的盯着我,好像我就要消失一般。眼中的阴沉变得如此的悲怨起来。

我继续说笑着:“至最后一天期限,便也是这天我第一次遇到兄长。那日他手拿着一串冰糖葫芦走了过来,见我对着棋盘哭泣,便问我发生何事。我回答了他。见他手中的冰糖葫芦,于是对他说,‘若你在今天之内破解了这盘残棋,那以后我便听从你的指挥,尊你为师。若没有的话,那你手中的冰糖葫芦就归我了。’”

他似乎沉思起来,皱着眉头,看着那渐渐变弱的火焰,手中“啪”的一声,一根木柴变成了两截。看了我一眼,将手中的柴火扔进火中,活再次缓缓的活了起来。

“没料到他竟答应了。可只用半天的光景,他竟然救活了那盘死棋。”我顿了顿,轻笑出声,“本以为自己能在死前吃到梦寐以求的冰糖葫芦,那样的话,便也死得其所了。没想到却因他破解开残棋,使得我那个愿望就这么落空了。当然,我母亲也因此没将我赶走,但也没因此而对我展颜一笑。如果我母亲肯对我笑一下,哪怕此生就此一下,那我也便……”可母亲未曾对我展颜过,若是她笑,必也将倾城倾国了,心中那份浓郁不开的苦涩,便是久不散去。

“而我也未遵守过那诺言。且不说不尊他为师,我还强夺他的冰糖葫芦。所以他常叹‘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笑看向他,他也回我一笑,如月光般的柔和,双眸温润若玉。

忽见他腰间挂着一把玉箫,变问道:“为何从不见你吹箫呢?若手有琴瑟,我必与你合奏一曲。”

他看了看腰间玉箫,笑了笑,若有所思道:“太晚了,你且入睡吧。”

待于第二日起来,便已不见他的踪影。只见桌上冰冻不开的笔及墨液,却不见纸张。巡视四周,才发现那已熄灭的柴火中看到了一纸未烧完的纸团。展开一看,里边竟是一首诗。其笔锋苍劲有力,飘逸自然。只因被烧,边角有几字较为模糊,但尚能辨识。上写道:

沉沉暮霭雪纷飞,素裹银装分外娇。闲谈思家亲如故,竟是红颜嗤笑薄。

那份苦涩,我以为掩藏的很好,却不料他看了出来,他竟懂得我那份苦涩之情。心一暖,眼角溢出泪来,滴落在纸张上,上面的墨迹因此而泛散开来。

推开门窗,一片银白,让人不禁心平气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是一份清新淡雅之气,心情为之一震。

突然一个雪球向我飞了过来,躲闪不及,来个正着,砸在脖颈上,四散于身,一阵冰凉。

“大姐姐,快来玩呀,快来呀。”是狗伢子,那飞向于我的雪球便是他扔的。

我忙拍掉身上的雪,跑了下去,嬉笑的抓起一把雪,用力挤了挤,就向狗伢子扔了过去:“你敢砸我,看我怎么对付你。”

两人正玩得不亦乐乎之时,便听到一声马啼声,是他回来了。只见他背负一物,坐于马上,笑看着我。见一雪球向我飞来,他纵身一跃,一把抱过我,旋身一转,那雪球便于我擦身而过。

“大哥哥好功夫,我也要学。”狗伢子又叫了起来。

我与他相视一笑,便问道:“你到哪去了?”话语中竟有些责备,似一个妻子在询问着丈夫一般。

他笑了笑,从背上取下一物,说道:“娘子莫气。你先看看为夫为你整备何物。”

展开一看,是琴。他记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他一夜不见,竟是跑于城中帮我买琴。看着他,我不禁要流泪起来。被人宠着,竟是如此叫人幸福。

“娘子不是说过要于为夫琴箫合奏一曲吗?”他看着我笑了起来,“不会是娘子不会吧,那这琴岂非白买了吗?可怜我那白花花的银子呀。”

听他这一说,不禁笑了起来:“谁说我不会的。要不现在就来一曲,怎样?”

一曲“浪沧月”,苍凉孤高,凄怨缠绵,竟将心中所有的一切悲愤宣泄出来。终于知道他为何执意要选这一曲了。

再一见,竟见赵氏三口站于一起,呜咽不已。

眼见就要过年了,见赵氏一家喜气洋洋,不禁倍感孤单。落寞的眼神时时看向外边。舒焕见此,便问何故。

我这他,有些哀怨道:“娘亲要我寻找到姨母,可至今,我仍待于此地。洪都之大,又怎是我一人可以寻到的。”

“你姨母?”他轻蹙了一下眉,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说道:“母亲有一妹妹,嫁于洪都王氏。姨丈名唤王昀生,其家乃书香门第之府,家境殷实。我母亲要我投奔姨母,可如今那枚‘半连钗’已被太子扣住,就连那信也没了,就算找到了姨母,又怎么相认呢。”

他看了看外面道:“这几天天气较好,或许我可以陪你去找一找了,就算不能相认,但也算是完成了你母亲的嘱托,不是吗?”

听他这么一说,茅塞顿开,我又何必拘泥于与姨母相认呢,只要她过得好,便也是完成了母亲的嘱托了。姨母本是替我母亲嫁于王氏的,若我硬于其相认,也许会扰乱她的生活。

“若你这样的话,那你的事怎么办?”我问道。

他笑了笑:“谁叫你是我娘子,为夫只好将自己的事暂且后挪啦。”

如此温柔的笑容竟被我一步步吹垮,直至满心的苍伤。

“好热闹呀!”见城中来来往往的人,我不禁叫了起来。这一叫,倒也引来无数促目者。好在事先他已给我整备了面纱,倒也未引起什么麻烦。

舒焕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娘子,你也不怕引来麻烦吗?小声些好吗?”

我抿抿唇,看着他笑道:“不是有你吗?相公。”见他不置于否,便又问道,“为何这里这么热闹?看那不是赵氏夫妇吗?他们怎么也来了。”

“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进城置办年货了。”他笑道,“过去同他们打个招呼吧。”

赵氏夫妇一见我们便笑道:“舒公子,舒夫人原来你们来这了。要买什么吗?叫我们办就是了,何必亲自到此呢。”

“我家娘子想出来看看,所以我陪她到这来一趟呢。”见他们停下手中的活,便又道,“你们先忙吧,我与娘子先到前边去看看。待会儿一起回去。”

说完,又拉着我走了。

“我们这是往哪走呀?”我又问道。

他笑了笑,道:“娘子不会是累了吧?要不休息一下。”

“不用。”我将头一撇,懒得见他那一脸的痞子样。可耳畔却响起他那可恶的笑声,看到我不高兴,他竟如此的开怀,简直可恶之极。

“娘子?”他轻唤了一声,见我不再应他,他便也不再作声了。

然未过多久,他便自言自语道:“听说城西有户姓王的大户人家,且是世代书香。男主人似乎就叫那个王昀什么的。”他见我回过头看向他,便又蹙眉道,“那人到底叫王昀什么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王昀生,对么。”我急问道。

“好像不是吧?让我想想。”他看了我一下,轻拍着自己的头沉思着,见我一脸的焦急,忙恍然大悟道:“对对对,就叫王昀生。瞧,就是你不理我,使得我险些将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看来娘子以后不可不理我呢。”说完便又笑了起来。

“你。”他竟然耍我,“再理你,我便是乌龟。”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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