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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及此,真真是心急如焚。想了片刻,便要往后院去找兰湘月商量,彼时三个跨院中秋晴雪和袁老先生秦东林等多未休息,那衙役嗓门又大,因此把众人都惊动起来,来到院子里扒着墙往这边看,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池铭刚刚到了廊下,还不等来到拐角处,忽然就听后院一声惊叫,接着萧怜月的尖叫声响起:“你……你是谁?”
池铭大惊,只觉一颗心都到了嗓眼里,于是干脆疾奔起来,转眼间就来到后院,只见萧怜月在香篆和芳草的扶持下退到了廊边,而在她们不远处,那拜月桌子上的香炉已经倒了,一个人手里擎着雪亮钢刀,蜷缩在那桌下大口喘着气。
池铭只觉得脑袋“嗡”一声,似是要炸开一般,连忙冲上前扶起那人,虽然对方满身是血,然而借着月光,仍能认出这便是明亲王爷。
明亲王爷看着池铭,似是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喃喃道:“追兵只怕就要来了,我……我进来的时候,有人正在大索全城,用……用捉拿刺客的名义,不过……不过他们没人知道我到了这里……”
“王爷莫要说话。”池铭急急低声道,萧怜月并没有见过明亲王,所以不知道他是谁,不然的话,池铭真怕这个利欲熏心的女人会在这样紧要关头出卖明王爷。
就在这个时候,忽听远方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声,池铭猛然站起身来,对萧怜月厉声道:“去,回房里去。”
“这……这人是谁?”萧怜月看池铭好像认识这个男人,不由好奇心起,却见丈夫狠狠瞪了自己一眼,很明显是不想解释的。她不由得冷哼一声,狠狠一跺脚,便进了游廊,往前院而去。
池铭扶着明亲王爷,正要找个地方安顿他,下一刻,便听见院门被人拍的山响,有人大叫道:“开门,快开门。”
池铭活这么大,就没遇见过比这个还要危急的时刻。他没想到段明睿的人会这么快便扑到知府衙门来,这会儿萧怜月又去了前院,那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一旦她对来搜捕的人说出在后院闯进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凶徒,明亲王爷大概就算完了,明亲王爷完了,他们一家子也就完了。
因此他想也不想,低声说了一句“王爷,得罪了。”便立刻将明亲王爷拖到了灌木丛中,然后猛然扑向前院,而就在此时,在远处亭子里等待昙花绽放的兰湘月也发现这边和前院的异状,急匆匆赶了过来。她不顾形象的奔跑,终于在来到前院后追上了池铭。
“到底怎么了?”
兰湘月喘着气问,这时萧怜月和香篆等还站在廊下瑟瑟发抖,面上都是惊疑不定的表情。池铭脸上则是一片雪白,听见妻子问,便在她耳边悄声道:“王爷来了,被怜月撞见。段明睿要害王爷,以搜寻刺客为理由大索全城,现在就在门外。”
不等说完,就听见巨大的撞门声音,显然是对方已经没有耐心,准备撞开大门闯进来了。这院子的门并不结实,撞没几下就得散了架。
池铭脸色更白,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就听身旁萧怜月问了一句:“爷?这是怎么回事儿啊?是不是……是不是和那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有关?”
“闭嘴。”
“闭什么嘴?如今人都要打进来了。”萧怜月惊惶之下,不由大叫起来。池铭气急败坏,就在这时,忽见兰湘月冲上前,扯住萧怜月的衣领便给了她两个耳光,尖声叫道:“你这贱人,还要害我到什么时候?你做出的事,却要按在我的头上吗?”
萧怜月让兰湘月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懵了,一家人精神都是高度紧张,竟没注意到秋晴雪不知何时从后廊绕了过来,一见此情景,便连忙上前拉架。
与此同时,大门终于被撞开,一群明火执仗的官兵冲进院子里,段明睿在众人簇拥下,施施然走进来,他肩膀上缠着绷带,绷带上有殷红血迹,也不知是真的有伤还是假的有伤。然而这都不重要,只要有这个理由,他就可以大索全城。
只是,饶是段大人对自己突然造访能遇到的情况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他也没料到竟会看见这样诡谲的一幕。
第247章
萧怜月那是什么人?一旦性子起来;哪里还会顾忌什么?此时让兰湘月猛地扇了两个耳光;想当日她杖责杏儿的时候;池铭还不在身边呢,对方也不过因为她的胡闹只给了一耳光。如今她在旁边没招谁没惹谁,就在爷身边站了一会儿;没想到就被这贱人如此侮辱。
这个阴险的女人;她是要故意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下马威啊。哼!如今城里流言渐起,都说爷宠爱她不在我之下。不用问,定然是这虚伪女人看着我收受礼物眼红,所以才让人造这样的流言。今天我若是在她面前示弱,让这么多官兵看见了;岂不就坐实了她的地位?日后还有谁会把我放在眼里?
这个念头不过是转瞬之间,为了未来的金银财宝;为了维护自己的“宠妾”地位,萧怜月毫不犹豫的扑了上去,抓住兰湘月便撕打起来,一边哭叫道:“到底是谁欺负谁?素日里我忍着你让着你还不够?爷如今对你慢慢好了,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苦苦劝说?结果你现在有了爷一点怜惜,就蹬鼻子上脸了,你……你开始对我摆大妇威风了,你……啊,我就是拼了命,也不受这个气。”
段明睿呆了,来搜捕“刺客”的官兵们呆了,就连池铭都呆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扭头冲着那些官兵气急败坏的大吼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你们这是私闯民宅,混账,混账王八蛋。”
这不客气的话本来该让段明睿和官兵们暴跳如雷,不过此时他们却全都没了脾气,只是有些同情的看着池铭:难怪知府大人脸色惨白怒发冲冠,这……这种家丑竟然就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我,我也恨不得杀人灭口啊。
池铭骂完了,方气咻咻冷哼一声,来到段明睿面前,他想起之前兰湘月的话:秋晴雪传出的消息是他们还不知道明亲王爷下江南的事,这个消息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于是他昂首阔步来到段明睿面前,眼中闪着疑惑不解,下巴却是高高扬起,冷冷道:“段大人好威风,什么时候这扬州城竟然被您接管了?怎么下官都不知道啊?”
段明睿也在脑中急急梳理着自己得到的消息,秋晴雪说过池铭他们还不知道明亲王爷到江南了,所以自己今天这样大张旗鼓,对方眼中才会有如此疑惑的神情。不过今天大肆搜查之后,怕是池铭就要怀疑了。又或者,明亲王已经来到这里的话,那池铭肯定会明白这件事,那么此时他的模样就是伪装。既是如此,那怎么都要想个办法在这知府衙门里大搜一场,就算确定了明亲王不在,之后也要在此处留下足够的伏兵,务必不能在这紧要关头功亏一篑。
然而事无绝对,段明睿也不敢肯定这事儿的结果就一定圆满,所以寻思着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儿。想到此处,他便微微一笑道:“我也是秘密来到扬州巡视,却没想到竟为刺客所趁。扬州的治安真是令人堪忧啊。”
“那大人也不用这样大张旗鼓吧?”池铭一脸的愤怒中夹杂着悻悻然的表情,看上去就是一个后院起火家丑外扬的倒霉样儿,所以这份不爽得到了广大官兵们的深刻理解,就连段明睿,都是在心中暗爽不已。
萧怜月同志已经忘了后院闯进来的那个刺客,她所有的精神全都用在和兰湘月掐架上了,这架不掐则以,一掐起来,过往的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一时间,整个庭院里只能听见她尖锐的哭骂声,兰湘月好像也有点招架不住,秋晴雪则是拉了这个拉那个,大院里属她忙的最欢。
“你们够了,还嫌人没丢到家吗?”池铭大概也是终于受不了了,猛回头吼了一句,然后又回头咬牙看着段明睿,一字一字沉声道:“我这府衙里没有刺客,段大人是不是可以退兵了?”他故意在那个“兵”字上加重了语气,做官虽然不到两年,但是卫所官兵的服装他自然认得,因表面上虽然愤怒,心里却暗自惊讶:这段明睿为了追杀明亲王,竟不惜调动卫所官兵,这……他是孤注一掷了啊。
段明睿呵呵一笑,淡淡道:“本官被刺后,就有护卫追了出去,亲眼看到那刺客逃到这一带,若是让他藏匿府衙中,伤了池大人或者女眷们,那就令人扼腕了。”
池铭冷笑一声道:“下官及女眷们的安危,不用大人操心。”说完他又扭回头看了廊下还在扭打着的两个女子一眼,额头青筋迸出来,大叫道:“够了,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
官兵们不由自主便低了头,暗暗用眼角余光瞥了自家大人一眼,心想大人啊,您长点心吧,凡事要适可而止,不能欺人太甚啊。看看人家知府大人这会儿多焦头烂额?你还非要在这里搜查?你以为知府大人会感激你?何况刺客也不一定就在这里啊,搜不出来的话,知府大人还不恨你入骨?这样的家丑,谁肯让人知道?
兵丁们不知此事重要性,心里都觉得段明睿太不厚道,只是段明睿又哪里敢大意了?偏偏这会儿还不到和池铭撕破脸的时候,一旦撕破脸硬闯,池铭就是个傻子,也会嗅出这其中不同寻常的味道。明亲王下江南的消息已经不算绝密,他只要派人小心打听,一定能够打听得出来,他身边那些侍卫可没有善茬儿,万一就因为走漏了消息让他把明亲王救走,自己岂不功亏一篑?
这样想着,段明睿也觉得有些骑虎难下。忽见兰湘月走了过来,她头发和衣服还稍微有些散乱,但是态度却是落落大方,脸上带着一股“我要找人出气”的冷冽,来到段明睿面前便冷笑一声,柳眉倒竖道:“段大人好大威风好大架子,也是好长的耳朵,怎么?莫非听说我们家闹内讧了,所以还想领着这么多人来给我们断断家务事不成?”
段明睿不自禁便先往廊下秋晴雪的方向看过去,却见她已经拉着萧怜月进了堂屋,他皱了下眉头,暗道这笨女人,这会儿你不来给我透个信儿,跑到屋里去管那么个贱妾做什么?
心中想着,面上便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打着哈哈道:“夫人言重,本官缉拿刺客,也是为了扬州百姓负责,还望池大人和夫人理解。这知府后衙地方不小,真让刺客混进来伤了谁,你们到时悔之晚矣。”
“悔不悔之晚矣都和大人没关系。今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们和大人交割清楚。若是我和我们府里的人合该倒霉,让刺客宰了,与你段巡抚使半点关系都没有,如何?这回可该离开了吧?难道还想着继续在这里看戏?”
官兵们的头低得更深了,暗道大人啊,您赶紧撤吧,听听人家夫人说的那是什么话?不是恨极了你,能说出全家被宰都和您没关系的话吗?
“夫人……”段明睿紧皱眉头,他这会儿可是一点对兰湘月的绮念都没有了,本就是无比紧张兴奋的时候,又看见原本心中出尘脱俗的女子也不能免俗的和另一个小妾上演全武行,这会儿哪还能起什么色心。
他只沉吟着说了两个字,就见兰湘月妙目一转,微微一笑道:“哟,大人这是把您的亲兵都带过来了?唔……”她伸了下脖子看看门外举着火把的兵丁们,又嫣然一笑道:“一个小小刺客,也值得动用这么大的阵仗?大人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些?还是说,这里面……”后面的话却是没有说出来,但段明睿一直看着她,怎会忽略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猜疑神色?
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