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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公主与岭南王世子交好,若是她要对季重莲出手,她们还真是防不胜防,好在现在大家都没事,提前离开也是好的。
那样的宴会,不过是上京的贵女们互相攀比奉迎的场所,她从前本就不喜,如今自然也没有丝毫留恋。
季重莲点了点头,气氛正融洽之时,季海棠却又开口了,眸中含着一抹担忧,“大姐姐,也不知道那董悦悦说的是真是假,若是那童经年真的有什么劣迹,母亲会不会被蒙混了过去?”
童经年便是东阳伯家三房的嫡子,季芙蓉定亲的对象。
季芙蓉抿了抿唇,斜睨了季海棠一眼,缓缓挺直了背脊,“眼下再说这些有什么意思,亲事都已经作定了,难不成要咱们家反悔不成?横竖母亲也是盼望着我好的,若是再拿这个去扰了她,倒当真是我的不孝了。”
“是,是妹妹想错了。”
季海棠嗫嗫地应了一声,安静地不再说话。
“大姐姐……”
季重莲却是轻叹了一声,照季芙蓉的意思,不管这个童经年是如何的一个人,亲事已经作定,再怎么样她都会嫁过去,不能毁了季家的脸面与声名。
虽然这个脸面或许要拿她的一生幸福来换取。
想着想着,季重莲就觉得鼻头发酸,不由撇过了头去,泪水盈在眼眶,终是滴落在了膝头,浸湿了浅碧色的裙裾。
季芙蓉这般聪明,她不会不知道为自己的前途打算,那么童经年何人是也是何脾性,是不是她也早就知晓了?
所以,定了亲事她反倒没有欢喜,那眼底却时不时地流露出一抹怅然和忧伤。
季重莲有些哽咽,转过身却是哭倒在了季芙蓉的肩头,只是低声而又沙哑地唤着“大姐姐”。
季芙蓉与季海棠被季重莲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还以为她有哪里不好,问东问西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季海棠愁着看向季芙蓉,她也只是无奈地摆了摆手,只当季重莲是压抑得久了,这才彻底地暴发了出来,也不说什么,只是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后背。
季重莲哭累了,竟然在这样轻缓而又温柔的节奏中沉沉睡去。
直到一睁眼,已是第二日清晨,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换着的白绫亵衣,无声地笑了。
不管什么时候,总会有人将她照顾得好好的,她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宠溺与温情,不管在别人看来是姐妹的亲情,亦或是丫环该尽的本分。
刚刚撑腰坐起身来,碧元已是撩开了床帘,用如意环的铜勾挂在了床头床尾两侧,洗脸水早已经放在了架上,碧元掬了一把之后,递给了季重莲,“昨晚姑娘睡得可沉了,一直摊在大姑娘身上,咱们几个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将你给抬上了床,连婢子换亵衣都没醒!”
碧元说到这里自个儿都笑了,平日里季重莲睡得惊觉,昨夜里却是这般沉,难不成是喝了酒了。
季重莲抹了抹面,又撑了个懒腰,顿觉身体舒爽了不少,才笑道:“昨晚二姐姐拿了些酒水,我喝着挺甜的,后面想想应该是果子酒,后劲足这才睡得沉了,可辛苦你们了!”
“辛苦不怕,就怕姑娘一醉过了头!”
碧元笑着给季重莲换好了衣服,又将她按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
“对了,早饭可摆好了,宇哥儿要过来一起用吧?”
季重莲看着镜中的自己,秀眉舒展,眼角微翘,唇色艳艳的都不用抹脂膏了,五官看着亦发精致了,当真是个标志的小美人。
“红英一早便来过了,说是少爷和孟家少爷约了一同出街,叫姑娘不用等他用早膳了。”
碧元利落地给季重莲挽了个双丫髻,在鎏银掐丝珐琅的首饰盒里挑了两串晶莹的葡萄珠串给带了上去,又在耳间锁了两颗丁香,看起来清丽又不失俏皮,配着她今日一身浅紫色的衣裙煞是娇美!
“可知道是去哪里?”
季重莲偏头问道,孟凌那家伙调皮得很,季崇宇一向和他玩不来,这还约着一道出街了,着实令人好奇。
碧元想了想便摇了摇头,“这婢子倒是不清楚,等少爷回来了再唤红英来问问便知。”
“也只能这般了。”
季重莲点了点头,刚回过身来,门帘已是被人撩开了去,季芙蓉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面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什么,只是拉了她的手急声道:“昨夜宫里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季重莲神情一凛,给碧元使了个眼色,她忙去守在门口,香菊也跟着退了出去,她这才拉了季芙蓉坐下,沉声问道。
“这事是表姐回来与我说的。”
季芙蓉似乎还有些喘不过气来,平复了一阵后,她咽下一口唾沫,这才抓紧了季重莲的手,一字一顿道:“黎桐被人发现衣衫不整地晕倒在一个偏殿里,她……”
季芙蓉后面的话没说出口,季重莲也猜得到,不由惊诧地捂住了唇,不管黎桐有没有那啥,这名声是全毁了!
季重莲只觉得掌心冒起一股股的冷汗,“这还在是皇宫里,谁人敢这般胆大?”
“根本找不到人!”
季芙蓉摇了摇头,心头也是一阵后怕,若是她们姐妹没有及时离开,这样的结果会不会发生在她们几个人身上,她不敢想像。
“表姐说,听黎桐清醒之后在那里哭诉着,说她明明是要去换了这身衣裙,却不想被人带到了偏殿里,之后她便人事不省,被人发现时已是那副模样了!”
季重莲脸色一变,黎桐便是当日与她着相似衣裙的女子,身量上也差不多,会不会是被人误认为是她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季重莲只觉得如坠冰窖,全身止不住地打颤,握紧的指甲都深深地抠进了掌心。
“这是意外,五妹妹!”
季芙蓉也发现了季重莲的异样,一把将她给搂了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意外?”
季重莲咬紧了唇,脸色惨白一片,“若不是意外呢?那毕竟是在皇宫里啊,大姐姐,这般森严戒备,何方宵小敢做出这样的事来,黎家可不是无名之辈!”
当然,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无后台无支撑,她就是哭都没地哭去,就等着声名狼藉名誉扫地吧!
“你是说……”
季芙蓉只觉得唇角抖了抖,后面的话语已是咽进了肚子里。
是朝阳公主吗?
她们赴宴的地方可是她的宫殿,若是她想要安排设计陷害什么人,那无疑于是碾死一只蚂蚁怎么容易。
季重莲与岭南王世子有过节,若是朝阳公主想借此来帮他出口气呢?
想到这个可能,季芙蓉也是手脚冰凉,若是她们没有提前离开,是不是这个出事的人就会变成季重莲?
不然为什么别的人都没有出事,偏偏是黎桐?
她可记得那日黎桐的一身衣裙,还有那身量,不是恍眼间就与季重莲一样吗?
“不管是不是这个可能,我想今后都要更加小心了。”
季重莲默了默,翻覆的心情终究是缓缓归于平静。
就算朝阳公主真要害她,她也没有办法不是吗?至多就是躲着不见罢了。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便能回丹阳了,只要熬过这一个月,她还怕这些公主世子追到丹阳找她麻烦不成?
“如此也只能这般了。”
季芙蓉轻叹着摇了摇头。
*
烟霞宫
李照沉着脸坐在华贵的紫檀木交椅上,对面便坐着朝阳公主,只是俩人的脸色都不好,沉默了半晌谁都没有先开口。
“公主,奴婢去沏壶洞庭碧螺春来,这是世子爷最爱喝的茶。”
碧墨在一旁看着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实在是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她刚一开口,朝阳公主已是狠狠地瞥了她一眼,略一思忖后,还是沉着脸点了点头。
碧墨曲膝一福,如蒙大赦般地退了出去。
这时,李照的声音才淡淡响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沉,“昨儿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照哥哥想说什么?”
朝阳公主抿了抿唇,粉色的唇瓣像花一般娇艳美丽,她微微转了目光,带着一丝倨傲无惧地迎了上去。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李照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意,“鸿胪寺少卿黎大人的千金在你宫里出了事,你怎么能像个没事人一般?”
朝阳公主不以为意地吹了吹指甲,目光低垂,闪过一丝愤恨,“或许本该出事的人不是她,你是不是想知道这一点?”
“朝阳,你从前不是这般的。”
李照闭上了眼,掩住了眸中的一抹心痛。
鹂妃是他儿时的梦,那个女子温柔美丽,曾经带给他那样悸动的情怀,一直陪伴着他成长至今。
无可否认的,朝阳公主一天比一天更像鹂妃,所以他对她一直是宽容的,忍耐的,甚至连她对他升起了异样的情愫,他也假做不知不觉。
只因为她是鹂妃的女儿。
“我从前不是这样?你也不是如今这样!”
朝阳公主拂袖而起,冷笑一声道:“那日是母妃的忌辰,你却不管不顾去追别的女子!还有孟府,你这样大张旗鼓地寻过去,谁还会不知道你与季家那对姐弟有旧?到底是姐姐还是弟弟牵动了你的情肠,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朝阳公主咬着唇,眼眶红红的,却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世人只知道岭南王世子狂放不羁性格狠辣,又哪里知道他的动静相谋隐忍不发?
也许就是他深埋在心底的那份冷冽的孤独打动了她的心,她不知道何时而动,更不知道何时能停!
“这是我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李照缓缓站了起来,负手而立,紧绷的脸色压抑着一丝怒气。
“我无权过问?!”
李照何时对她说话这般冷漠过,朝阳公主咬紧了唇,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那一年,母妃去世时,你将我抱在怀里告诉我要坚强……你说今后会一直陪着我,这些话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忘!”
李照眸色一暗,抬头看向朝阳公主,那恍惚的光影,那脆弱的脸庞,都与他心底那个影子层层重合,沉默半昨,他终是叹了一声,“我如今便陪在你身旁,你在怕什么?季家姐弟不过是小角色罢了,就算我一时来了兴致,那又算得了什么?你以公主之尊去与他们计较,不怕失了身份?”
“我不管,我不管!”
朝阳公主奔走几步,扑倒在李照怀中,双臂紧紧地箍着他,“我就是见不得你被其他人吸引了注意,你只能是我的,我的!”
李照无奈地耸搭着肩膀,面对着怀中的少女,他推也不是,抱也不是,只能语重心长地道:“朝阳,你是我最在乎的人!但你……你也是我的姑母!你知道这一切是不可能的,将来你会有自己的夫君,会有一个男人比我更加疼爱你……”
朝阳只是咬紧了唇拼命地摇头,泪水这时才肆无忌惮地奔流在脸庞,她知道李照说的一切都是她不可能逃避的,但眼前她只想要任性一回!
“罢了,哭一下也好!”
李照无奈地牵了牵唇角,轻拍着朝阳公主的肩头,目光却是缓缓上移,透过那琉璃的屋瓦,渐渐迷离在那五光十色的光影中。
虽然有些对不住鸿胪寺少卿黎大人的千金,但他心中只想道一声万幸,幸好出事的人不是季重莲!
或许,将来他真地应该离季家姐弟远一些,怕是与他再纠缠在一起,未来当真是祸福难料了。
☆、第【67】章 事成定局,婆媳生嫌
这一个月的过得很安静,季重莲几乎足不出户,只安静地呆在屋里绣花习字。
季崇宇和孟凌的关系倒是近了几分,至少每隔几天,两个小子会相约着一同出门玩去,随行保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