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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论剑天下,为这个鼎盛的大宋朝发挥自己的光和热。这便是一个立志报国的莘莘学子的至身追求目标,也是最崇高的理想境界。
张二花走了进来,在她背后站定:“小清,真是被你说中了,苏三姑娘真的同意嫁给张家,两天后张家的喜轿就上门迎娶。”
苏文清点点头,这是意料中的事,苏丽华即使再如何的执拗,也再没有第二种选择。不过,要想说服这个任性的丫头嫁过去,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看来,那个叫做翠枝还真有点本事。
“还有,这个,”张二花把一叠纸递给苏文清,“你要的东西。”
苏文清转身接了过来,一页一页翻过去,每一张纸上均详细记载着苏月娥买药的时间,地点,份量。
如今的苏文清,不仅是南北药材商线的南方总代理,而且,还是扬州城内所有大大小小药行的商业协会会长。
再加上镇定安眠的药物的出售,国家是有规定的,售出一两一钱都必须记录在案。所以,苏文清只要吩咐下去,一个上午的功夫,扬州城内所有大大小小的药行就迅速地把各自的售销记录全部呈报上来。
“小清,凭着这些记录,我们百分百可以肯定,这件事就是苏月娥做的。”看过那些记录的张二花胸有成竹地说。
苏文清再次点点头,把目光投到手上的那些记录上。这种镇定药物的所有份量累加起来,再强悍的也制作得出来,不要说把人迷得晕乎乎的,就是把人迷得当场倒下也是可以的。
人一但服了这些,神志不清,甚至出现幻觉,做什么事情当然不知道,所以张家公子摸到苏三姑娘这并不出奇。奇怪的是,半夜三更时分,他自己一个人走去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女儿家的闺房他不可能知道得那么清楚。这其中必定有一个中间人,这个中间人,也就是制造这场事件的人——苏月娥。
而苏月娥制造这起事端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对苏梁氏这几年变本加厉的迫害的报复?可她想过没有,她这样的报复,固然可以改写自己的命运,可也让自己陷入一个更加困顿的地步:苏梁氏虽说受了重创,但是,苏家与岳家的亲事不可以改变,苏梁氏也不敢得罪岳家,特别她隐约知道苏月娥是在装傻,为了维护苏家的利益,她的下一步行动,必定会把苏月娥嫁到京城岳家去。这样的话,虽然表面上苏月娥是赢了,但是自己也无法全身而退,始终摆脱不了要代替苏丽华嫁到岳家的事实。
“二花姐,看来我得会会这个苏月娥了。”苏文清心中已经有了主张,她转向张二花,慢慢道,“明天下午,美食城,务必约到苏月娥来见我。”
美食城。
曲栏迂回,一直延伸到西湖。曲栏两旁的水面上,碧绿的荷叶漫无边际,一直伸展到天边,微风吹拂,如碧波般延绵起伏,形成一片绿色的海洋。在这片绿色的海洋上,数不清的硕大粉嫩的荷花,迎风招展,如一个个窕窈的少女,身装盛装,在翩翩起舞。而淡淡的荷花香,便在微风的送拂下,漫延开来,令人嗅之顿觉神清气爽。
苏文清就立在其中的一道曲栏尽头的亭子上,背负着手,看湖里的荷花映叶别样红。
“你找我吗?”不知什么时候,苏月娥出现在了苏文清身后,以她一惯的嘻笑姿态,好玩地望着苏文清。
苏文清转过身来,冷冷地望着面前这位浓眉大眼的十五岁姑娘:“苏月娥,这里没有旁人,只有我和你,你还要伪装着这副样子,不觉得累吗?”
苏月娥怔了一下,收敛了神情,沉默地望着苏文清。
“你怎么一个出来的?她们没有派人跟着你吗?”苏文清看看她身后,一个跟着的人也没有,不觉有些讶然。
“她们这几天太忙,没空理我。”她指的是苏府最近发生的大事件,“况且,她们看着我娘就行了,只要我娘在府里,她们算准我肯定会回来的。”
苏文清笑笑,这个她名义上的表姐,还真会洞察秋毫。
“你制造了这样的事件,你打算怎么自保?”苏文清不想跟她兜圈子,直截了当就问开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苏月娥一副茫然的样子。
“苏二表姐,你就少跟我装糊涂了,这件事,即便苏梁氏现在不知情。但以她的精明,她迟早会查得出来的。”苏文清上前一步,紧盯着落脸错愕的苏月娥,“放心,我们是同一种人,我不会害你的。说实在话,你这样做了,也的确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应该感激你才是。”
“你走,带着你母亲,现在就离开扬州城,再迟就来不及了。所有事情我来替你安排。”苏文清加重了语气,苏梁氏的手段她是见识过的,而前的这位姑娘,把敌手想像得过于简单,会吃大亏的。
苏月娥睁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惊喜的目光。
“只要你出了扬州城,你和你母亲就安全了,苏梁氏也为难不到你们。”苏文清沉吟片刻,“趁苏府现在人仰马翻,管制松懈之时,今晚就走,三更时分我派人在苏府门口接应你们。”
苏月娥猛地抓住她的手,眼中有泪花闪耀,声音也有些激动:“小清妹妹,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实在不能走。”
“为什么?”苏文清讶然道。
第七十六章苏月娥的委曲求全
苏月娥的神色有些哀伤:“我娘身体不好,稍有奔波劳累,就会犯病。现在她几天都要吃药,可以说是用药在养着。如果我们逃出去,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我怕她会吃不消。”
“那你认命了?”苏文清讶然道。
“再说了,我毕竟姓苏,是苏家的女儿,我即使不去与苏梁氏争斗,我也要为我爹,为苏家考虑。”
“你爹这样对你,你还记挂着他?”苏文清看住她。这个浓眉大眼的姑娘,打小应该没有感受过什么父爱,居然还为那个根本没有给予过她父爱温情的男人考虑。
“他毕竟是我爹啊,我娘唯一喜欢过的人。”苏月娥苦笑,“他要出了什么事情,我娘也不会开心的。”
苏文清愣了好一会,她无法对一个人的孝心说什么,也无法指责苏月娥为了孝心而牺牲自己的做法是对还是错。
如果换作是她,她不会这样做,她会努力让自己和母亲活得更好,更幸福,让曾经抛弃她们母子的男人终于发现她们的好,而主动回过头来找她们。
换句话而言,就是以自己的自立自强去换取别人的尊重。
毕竟有些时候,你越是委曲求全,别人越会以为你是懦弱无能。
苏文清的世界,从来不曾有过“懦弱”这个字眼出现。
这个世道,恃强欺弱的居多,只要你自己强大了,别人才不敢欺压你。
“那么说,即便是苏梁氏要你代替苏三姑娘嫁到岳家去,你也愿意?”苏文清问出最担心的事情,以苏梁氏的手段,她是极有可能这样做的。
苏月娥显然震了一下,慢慢的,脸上的笑容变得柔弱无力:“我也只能听从,也只能如此,是不是?”
粉红的荷花盛放着,随风摇曳,这是一片粉红的世界。但是,映在苏月娥脸上却是另一番凄苦:“小清,你觉得我很傻是不是?可是,除了这样,我又能怎么样呢?还有,”她忽地笑了一笑,“嫁给京城的岳家总比嫁给扬州城里的张员外好?”
苏文清的嘴唇动了一下,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她想,或许是人各有志。苏月娥说得也没有错,她要为家人考虑,她要顾全大局,嫁人这条路她必定要走下去的了,问题是,嫁给谁而已。嫁给京城的岳家,以正室的名义嫁给岳公子,当然要比嫁给那个克妻的张员外作妾要好得多,这也许就是苏月娥设了这么个圈套去陷害苏丽华所要达到的目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幸福考虑,为了自己的幸福去争取,这本身,没有错。
只是……苏文清觉得怅然,一个女子,一个与她一样有着自强自立意识的女子,不应该会是这个结局的。
一阵风袭来,荷叶如波涛般上下翻腾。苏文清转过身,扶着曲栏看湖景,心底涌起一阵悲伤。她想,她与林志海之间,无论如何也不要出现这种事情。
****
两天后,苏丽华出嫁了,相对于苏府显赫的家世而言,这场婚礼办得简单而匆忙。
苏梁氏心疼女儿,嫁妆办得还算丰厚。嫁衣是从黄二哥的绸缎庄里选的上好的丝绸,苏老爷还亲自去见了苏文清,看能否让“衣锦阁”推了一些生意,先帮苏府赶制嫁衣。既然是舅老爷亲自出面,苏文清也乐作个顺水人情,交待了李五娘一家人帮着把嫁衣赶制出来,当然,关于嫁衣上的刺绣,林氏绣庄也帮了不少忙。
黄二嫂子见刘记布坊自转让给苏文清之后,生意日渐红火,心下有些后悔。但苏文清念及一同患难的同乡,也没有忘记提携她们一家,单单从刘记布坊进货的价格,就比别家低了近两成。
黄二嫂子心里高兴,再没有什么怨言,再加上夫妻二人勤劳经营,待人也和善,渐渐的,竟在扬州城里做出了名气,还在扬州城的城东和城南连开了两家分店,规模竟似超越了扬州城最大的绸缎庄“向荣绸缎庄”。而夫妻二人也舍弃了水果生意,专心致志地摆弄起衣料布料来。
苏丽华的喜轿在两天后的黄昏时分,从扬州城盐商张大同家的后门抬了进去。由于娶的是妾,当然不能走前门,苏梁氏心中虽有怨气,却也无可奈何。
而苏月娥那边,一切如苏文清所料,苏梁氏退了张员外的亲事,转而让苏月娥代替苏家三姑娘嫁给到京城岳家去。听说,张员外执意不肯,苏梁氏费了好多银子才把这事办妥。
这桩事情,又成为了轰动扬州城的另一特大新闻。
当苏氏蘑菇园的张嬷嬷又在将此事大加渲染的时候,苏文清正坐在书房的窗台前,看着凌厉的剑兰的枝叶,呷了一口“西湖龙井”,微笑。这下,苏梁氏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门口处,张二花脸色有些古怪:“小清,外面有人找你。”见苏文清抬头望了过来,再给她一个“小心警惕”的眼神,“是富贵金银商行的苏夫人,现在已经在正厅里等着。”
该来的人总该是要来的。苏文清脸上笑意盈然:“那好,我们就去会会她。”
正厅里,苏梁氏端坐首位,神色沉静地在喝着茶。一身的大红绸子衣衫,显示她家刚操办喜事不久。由于经受了沉重的打击,脸颊上的颧骨高高突起,形容消瘦,即使再精致、再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容颜的憔悴。
见苏文清进来,苏梁氏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多日不见,舅妈别来无恙?”苏文清上前见了礼,语气平淡地问道。
苏梁氏看着面前这位十四五岁的丫头,明艳无暇的容颜,犀利精明的目光,她看了半晌,忽地从心底生出一丝惧意。
“要怎么样,你才肯放手?”苏梁氏颓然道,缓缓地坐回位置上。
苏文清看着如斗败的公鸡般的苏梁氏,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一生呼风唤雨的苏梁氏终于知道“怕”字是怎样写的了。
上一次,苏府遭遇京城黄家的退亲,苏文清知道是岑思惠出的主意;这一次,苏梁氏被迫把自己的女儿屈尊嫁与他人作妾,苏文清知道是苏月娥做的手脚,不管怎么样,两次都达到了苏文清的目的,那就是重创苏梁氏,让她不再作恶下去,不再以各种借口兴风作浪。
“舅妈说哪里话呢。只要我们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自会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