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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乞讨到苏文清新开的一家陶瓷店里。苏文清自名下的产业壮大之后,便与明记陶瓷分了开来,各自开了分店,平日里还是一如从前般互相往来。而“明记陶瓷”更是一鼓作气,连开了三间分店,成了扬州城内最大的流水线一体化陶瓷店。
当时,这个李良只朝店里瞟了一眼,咕嘀道:“景德镇的瓷瓶怎么会是假的?”
一句话恰巧被苏文清听了去,她马上把李良请了进来,好好招呼,再细细问明原委。此后,李良就跟了苏文清。扬州城内文人雅士不少,都喜欢收藏古董;而城内的那些富人,更以家里摆上一两件朝代久远的古物为荣。所以,苏文清也打算,不久之后,专在城南大街赁一个大的铺面,交与李良专做古玩生意。
见苏文清出声相询,李良微微往前躬了躬身子,答道:“回苏姑娘,这一整天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不过,在傍晚时分,呼延二公子曾经来过。”
“哦?”苏文清眼前现出一副俊美的尊容,想到情势所迫,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害得他差点被老王爷打死,不由心中的歉意油然而生,禁不住问道,“他怎么样?”
李良有些讶然地望望苏文清,仍微微躬了身子答道:“回苏姑娘,呼延二公子看来没什么事情,精神很好,他还差小厮拿了些青铜酒壶酒杯过来,我一看就知道是春秋时代的,果然是好东西,我都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宝贵的东西……”李良一谈到古玩就眉飞色舞起来,“呼延二公子也真是个能人,光是赏鉴古玩这方面,竟具有这么高的造诣…。。”
陈得才呵呵笑道:“看来李良遇到知音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李良对任何人评价这么高呢。”
李良搔搔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能出来游玩,还能兴致勃勃地谈论古玩,证明身子已经大好了。苏文清也微微一笑,一颗心才略微放了下来。
又过了两天,就在全扬州城的人,都知道城南大街有这么一间高价收购的古玩的铺子之后,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那日午后,天气热了些,中午时分没有什么人,陈得才正一边看着账本一边打瞌睡。忽然有人在低低叫道:“这里有当金簪子的吗?”
陈得才马上惊醒过来,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这名男子偏瘦,长脸,下颌处还有一颗大黑痣。陈得才心中一动,朝旁边整理古玩的李良飞快地使了一个眼色。李良会意,迅速闪进了里屋。
“客官,你要当什么东西?”陈得才脸上堆着笑容,殷勤地走上前来,把长脸男子让到柜台前。
“我这里有些祖传的簪子,精巧别致得很,你看看,能值多少两银子?”长脸男子粗声粗气地说道,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摊了开来,把里面的数十枚金簪拿了出来。
陈得才眼睛一亮。想不到这个穿着蓝缕的男子,居然有这么些贵重的簪子。而且,这些簪子的款式与日前苏文清说的一模一样,有一套是七色梅花的,有一套是蓝银镶金莲花图案的,还有一套……
“果然是上好的簪子,是扬州城里伍老头亲手打制的吧?”陈得才拿起其中一枚金簪,对金簪的制作工艺赞不绝口。
听得陈得才如此说,长脸男子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扬州城的头号金银器工匠,非伍老头莫数。这伍老头年轻的时候就是皇宫大苑的金银器大师,他的传奇颇具传奇,曾在很小的时候就跟波斯一个名匠学习铸造金银器,技术炉火纯青,登峰造极。后来年事已高,便退隐到扬州城内,开了家小小的金银器铺子,纯粹是为了打发光阴,不让自己的手艺荒废了。
正因如此,要想得到他亲手打造的金银器,简直比登天还难。而且此人生性怪异,没有收徒,所以十年前他辞世后,他的技术便成了绝学,而他亲手打制的金银器,便成了绝世珍品,在扬州城内被疯狂炒卖。
陈得才趁长脸男子不注意,微微倾斜了一下金簪,簪柄上一个细小如米粒般的字映入眼中,果然是一个“芸”字。
陈得才心知肚明,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笑呵呵道:“这位客官,这么宝贵的伍老的遗世之作都被你收藏了,看来,要想拿到你的这些簪子,恐怕要花费上一笔不菲的银子。”
“那当然。”长脸男子傲然道,“不是我吹嘘,这些整套整套的金簪子扬州城内还没有几个人拥有呢。”他伸出右手,摊了开来,“至少要这个数。”
“五万两银子?”陈得才讶然道。
“不错。”长脸男子冷哼一声道,“老子走了好几个当铺,居然只给老子开出一万的价钱,害得老子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当出去。”
陈得才鄙夷地看了长脸男子一眼,心中不由有些恼怒,暗道:象你这般狮子大开口,多给十年的时间,你也当不出去。
表面上仍维持着谦和的笑意,陈得才呵呵笑道:“这位客官,这个价钱,小人也做不了主,还得请示一下我们东家。我们东家对于伍老头的手艺犹为喜爱,曾从别处高价收购了一些伍老头亲手制作的饰品。这样吧,你在这稍坐片刻,我去知会一下我们少东家,他定会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价钱。”
长脸男子以为“五万两银子”的手势打出来,一定会吓坏这个掌柜的。没想到人家非但没有受到惊吓,还说他们东家非常喜爱伍老头的手艺,价钱还可以商量。长脸男子听着,觉得心里特别受用,即使拿不到五万两银子,冲着他们东家喜爱这些簪子的份上,三四万银子总可能成交吧。较之他以前问的那些当铺,这里的价格真是好太多了。
想到即将拿到的几万两银子,长脸男子也不计较多等一会,挥了挥手道:“掌柜的,快去禀报你们东家,最好让你们东家过来一趟,这价钱,我们好好商量。”
“那是最好不过了。”陈得才意味深长地笑道,转进了里屋。
只一会的功夫,他又从里屋转了出来,亲手泡了上好的“大红袍”:“这位客官,劳你多等一会,我们东家一会就到。”
第一百零九章揭穿长脸男子真面目
长脸男子坐在舒适的太师椅上,一边品茗着上好的“大红袍”,一边在旁细观李良摆弄今天收回来的古玩,心中有说不出的受用。
自家境败落之后,他从一个富贵公子落魄得如街头的乞丐般,连平日里他常去的“揽香阁”,一见到他进来,都纷纷闪避,再不就是叫了院丁出来轰他。
更令他感到气闷的,是那个他投了最多银子下去,“揽香阁”除了香揽月之外,第二美貌的水冷月,见了他也是冷冰冰的,推搪着不肯见他。
如今,他很快就有钱了。等有了钱之后,第一件事就去“揽香阁”,把那个容颜第二的水冷月叫出来,让她好好地侍奉他一夜,他一定要趁机好好奚落她一番,看她以后还敢看不起他。
一想到这,长脸男子更是得意,仿佛顷刻间到了“揽香阁”一般,二郎腿也翘了起来,颤悠悠地晃动着。
“我们东家来了。”陈得才走到长脸男子面前,低声道。
门外有一两声马匹的长嘶,还有马车轮子刹住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
长脸男子心中一阵颀喜,放下二郎腿,站了起来,抬眼朝门口处望去。却在看到出现在门口处的一男一女时,手中盛满了“大红袍”的茶杯“呯”地摔碎在地上,惊恐得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三弟,怎么是你?”朱大奶奶也看到长脸男子的瞬间呆住。
从朱大奶奶进来时那一声惊讶的呼唤,张二花就马上明白了。为什么,这名长脸的男子能够自由出入朱家的内闱,能够轻轻松松地逃之夭夭,因为他本来就是朱大奶奶的内弟。
想到被诬陷的大姐,张二花就一肚子气。说不定这个朱大奶奶的三弟,还是朱大奶奶指使的呢。
“朱大奶奶,这个人就是偷了你陪嫁的金簪子的那个贼。莫非,你认识他?”张二花明知故问,话虽问的是朱大奶奶,眼睛却瞟向朱大公子。
果然,时值中年,一身肥肉,腆着个肚子的朱大公子马上把怀疑的目光扫向朱大奶奶。
朱大奶奶暗暗咬牙。她没想到这个张家的二丫头这么厉害,居然从她的失态中看出端倪。当然,这事无论也不能认下来。
于是,她的眼睛使劲眨了几下,便有泪水在眼眶中闪烁:“夫君,难道你信不过我吗?我既已嫁入朱家,便跟着朱家荣辱与共,我又怎么会帮着外人来谋害朱家呢?”
朱大公子看着朱大奶奶,见她哭得雨带梨花,一副不胜娇怯的样子。眼角的皱纹愈发明显,再想到怎么说也是二十多年的夫妻,她也是操劳朱府的大小琐事,耗去了青春美貌。想到这,一时间也踌蹰起来。
“猫哭耗子假慈悲。”张二花冷哼一声,“我不管这事怎么样,朱大奶奶你的内弟偷盗了东西,这点总不可能否认了吧?”
“我没偷,我没偷”长脸男子急叫道。
“你没偷?说,这些是哪来的?”张二花怒极,把柜台上的布包取了过来,掷在长脸男子身边的桌子上。
“我……”长脸顿时哑口无言。
朱大奶奶看到摊开的布包上那数十枚熟悉的金簪时,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上段时间,她这个三弟来朱府里看她,说起父亲最近做营业被人陷害,血本无归,表面上看风风光光,其实家里早已债台高筑,问她能否借出一些银两应应急。当时她这个内弟开出五万两银子的借据,她没敢应承。虽说朱大公子不理事,挪用个几十两、几百两银子都可以搪塞过去,但动辄几万两银子,不要说朱大公子,老夫人也会觉察得出来。
谁曾想她这个三弟,见借钱不成,居然暗暗潜入她的房里,把她陪嫁的金饰全偷了出来。溜出来的时候慌不择路,居然跑到了朱大公子刚纳的妾室张一花那里,还被当场发现。
她心中惶急,为了掩饰,便把所有罪责都推到了张一花头上,让她出来顶罪。本以为此事圆满解决,一箭双雕。一则可以把情敌逐出朱府,二则偷出的金簪也能解娘家那边的燃眉之急。谁曾想,风平浪静的日子没过几天,她这个愣头青的三弟居然主动暴露出来,自投罗网,这岂不要把她活活气死?弄不好的话,拉上她一起,她这个朱府大奶奶可要做到头了。
朱大奶奶眼珠一转,脑子也如眼珠般转得飞快,“扑通”一声就跪在朱大公子的旁边,抱住朱大公子的双腿哭道:“夫君,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想到三弟居然会偷偷潜入我的房中,把金簪偷走……”
“朱大奶奶,朱府的守卫怎么那么差?随随便便一个人都能潜入你的房中偷东西?”张二花冷嗤道。朱大奶奶鬼话连篇,她才不信呢,说不定就是朱大奶奶指使她内弟去偷的,然后借机陷害她大姐。
“夫君,你一定不要听信外人的挑拨离间,我真的是一点都不知情啊。”朱大奶奶哭诉道。
“行了”朱大公子不耐烦道,朱大奶奶哭得他心烦。他挥了挥手,冷漠道:“送官吧。”
“大姐救我”长脸男子顿时萎了,身子软软地倒了下来。
“夫君”朱大奶奶凄厉叫道,双手更紧地攥着朱大公子的双腿,“我求求你,不要把三弟送官,我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
朱大公子脸上的神色更是不耐,他弯下腰,使劲地掰开朱大奶奶抓住他的腿的手,用力甩开。朱大奶奶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摔倒在地上。
然后,朱大公子转身朝一个不再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