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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时无刻都在注意着她的一切,照顾她,保护她,可她却丝毫未发现他的异样,自己好没用,真的好没用,这样的自己到底能做什么,她都在拖累着所有人。
那个人的指责是对的,她就是个瞎子,是个没用的人。
唯一的哭泣声更大了一些,可是…可是她不想这样啊,她想要在他的身边,就像上次她发烧生病的时候,他守在自己的床边,三天三夜。
就像自己摔倒的时候,他都在身边扶着她,无时无刻。
就像自己害怕的时候,他都在身边告诉她,不要害怕。
就像……
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那么多,自己却胆怯的一味逃避,她不想再这样下去,她想要陪在他的身边,像他照着她一样的照顾他。
再次抬起头,那张小脸上的泪痕被擦去,唯一的小脸上多了一抹坚定,她要迈出这一步,她要走到他的身边,她要在他的身边照顾他!
她伸出双臂,然后右腿,抬起…轻轻的向前迈出,另一只腿……
慢慢的,她摸索到了房间的门,因为龙殇彦早已经下令将所有的门槛都弄掉了,还有台阶,包括池塘也被填平,所以现在王府所有的地方,都是平地,所以唯一不害怕会摔跤,而是她分不清方向。
终于,走出的房门,她感受到了一丝微风,在这样的黑夜里有些凉,她顺着门框的边缘,往右侧走去,她记得,刚才那脚步声就是往右边而去的。
走了好久好久,她摸到的,除了墙还是墙,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而且从刚才开始,边上也没有墙了,什么都没有了,空旷旷的,她走错了吗?
再次在周围探索了几步,却依然什么都没有,她轻轻的转了个圈,一身白衣的她,披散乌黑的发丝,她仰着头,身子柔弱的像一片羽毛,轻盈的飘扬在空中,裙摆划出了一道美丽的弧度。
“殇彦,你在哪里…”嘴角的晶莹在闪烁,她好想哭,硬还是硬生生的将眼泪逼了回去,她要找到殇彦,不要再哭。
“王…王妃?”突然,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唯一低下头来,她记得,这个声音,是老管家!
“真的是您啊,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老管家走上前来,看着唯一,心疼的看着她,晶莹透的脸色,还有红肿的跟核桃一样的双眼,一看就是哭过了,大概是听到了王爷生病的消息才会这样的吧,“王妃啊,这里都是后院的最底了,再往前就没路了,您是不是走错路?想去王爷那里?”
刚才他也听到了下人们说,王爷回来了,而且病了,赶紧去请了御医来,这会恐怕大夫已经来了,王府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起来了,大概都是在担心着王爷的病情。
药罐子太长时间了,所以坏了,他刚好要到后院来拿,这里有一个仓库间,里面有许多东西,就是储存着留着备用的,没想到他刚走到了这里,便看到了唯一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从远处看,他还不免吓了一跳,这无人的后院怎么突然有人影在晃动,而且还是白色的衣服,看的他都有些怕,不过壮着胆子,他还是走了过去,没想到却是王妃。
“嗯,管家,您能……带我去吗?”唯一无路可走了,她虽然可以坚强的迈出那一步,可是她根本不知道方向,她的路,还得有人指引着,才能走好。
“好好好,老奴这就带您去。下次啊,您可千万不能一个人乱跑了,要是您有什么事的话,王爷会很心疼的。”老管家忙点着头走上前来,用手臂让唯一的手搭着,然后往回走去。
他的话的确是很直接,可说的却是最真实的,如果她有什么事,他相信王爷会比心疼自己还要心疼,这么多年下来,他这双眼睛,还是能看的出来,很多东西。
“老管家,我知道,王爷他心疼我。”唯一走在他的身旁,听着他语重心长的话,心中的酸涩更加强烈,酸涩的是她自己的无能为力。
“王妃,老奴多嘴了,其实老奴这一生看到的各种各样的人,很多很多,王妃虽然是比较特殊的,可您有别人没有得到过的王爷,关爱着你。上天是公平的,他收回了你的一样东西,必定会再赐予你别的。王妃,老奴是过来人了,而且能看的出来,王妃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王爷也是个好男人,不要顾忌太多,有的时候,这就是上天给你的礼物,不要觉得太悲伤,是你的,就是你的,也不要逃避,因为这是在剥夺了你的另一样的时候,你应得的。你要牢牢的抓住。王妃,老奴说的,您能明白吗?”老管家微微抬头,看着她静静的侧脸,其实,他不该说这么多的,他只是个下人,就算王爷再怎么尊敬他,他也不该讨论主子的事情,但是他衷心的希望,王爷和王妃能幸福,所以他说了。
一声轻叹溢出了嘴边……
其实唯一因为他的这番话,现在脑子里突然想到了娘临终前对她说的话,‘唯一,不要难过,上天关上了一扇门,必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这是娘对她说的,当时她才六岁,她怎么可能明白,但她还是为了不让娘担心,遗憾,所以她点了点头。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她是不是明白的太迟了。
因为龙殇彦,就是娘说的这扇窗啊。
“老管家,谢谢您。”良久的沉默,唯一的一声道谢让老管家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微愣的神色,随后便笑着点点头,苍老的脸上再次爬上了几根皱纹。
他知道,王妃是个心灵聪慧的人,很多事情,不需要点拨的太多,更多的,希望他们自己去挖掘,因为感情的道路,没有任何人会帮助你,只有你自己帮助你自己。
而他们这些旁观者,只能适当的提醒和指引,不能帮着他们,走完剩下的路。
“王妃,到了。”老管家带着她来到了龙殇彦的寝室,其实就在唯一房间的不远处,老管家带着唯一走了进去,此刻的龙殇彦已经躺在了床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厚厚的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
床边,站着慕鸣河,御医坐在床边,在给龙殇彦把着脉,没过一会,他便收回了手,转过身摸了摸胡子。
“御医,王爷他怎么样?有没有事?这烧这么烫……”慕鸣河见大夫不慌不忙,更加着急了,王爷等于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一生,恩情无以回报,他怎么能然他出事呢。
“王爷他的确烧的很厉害,而且因为吸入了大量的凉气,导致烧持续不退,之所以昏迷过去是因为身体的疲惫和精神上的松懈,老臣这就开药方,这烧来的太凶,所以必须要精心的照料,不能再出一点闪失,吃过药,然后给他的身上降降温,只要烧能退低一些,那就要换药方,不过只要退下来一些那就是好的,所以眼下之际,是让他的温度不能再这么持续下去,不然到时候脑子都会烧坏。”御医拿出纸笔来,然后边说边写,慕鸣河皱着眉头,担忧的问道,“那你的意思是,你烧要是退不下去,王爷就会有危险?!”
他白白净净的脸看起来挺清秀,看一发狠起来,却像变了一个人,大夫手中的笔一抖,哆哆嗦嗦的低下头,“这…这并不是老臣的错啊,也只能开方抓药,最后能不能退烧也只能看王爷自己的抵抗力,这药起到的是辅助的作用,而且王爷的身子也很虚弱,这……”
“别跟我说那么多!我现在就问你,王爷这烧,什么时候能退下来?!”慕鸣河烦躁的晃了晃脑袋,突然猛地伸出手,拎起了御医的衣领,双眼中迸发出烈火来。
“老臣……咳咳…老臣也是按理开方,老臣…也不能保证王爷…什么时候能退下来啊……”御医看上去可怜极了,脸涨的通红,被慕鸣河揪着衣领,却又无能为力。
慕鸣河他虽然不认识,但是一看就是王爷的人,他也不能得罪啊,他也想让王爷现在就退烧啊,可是这急不来的啊,他要是能确定他什么时候退烧的时间,他早就是神医了,怎么可能还当着御医。
“快开药方!”慕鸣河将他的衣领一松,御医终于正常的喘上了一口气,然后便立即和慕鸣河拉开了安全的距离,生怕再一次遭遇一次他的袭击。
开完了药方,便赶紧收拾了药箱,离开了。
慕鸣河似乎到这个时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唯一,目光扫过了老管家,“老管家,这药方还得麻烦您一次了,你送给下人去到御医那里去抓药。”
慕鸣河将手中的药方递到了老管家的面前,沉声道。
“是,老奴这就去。那…王妃,老奴告退了。”老管家不忘记向唯一微微鞠躬,他其实是想提醒一下慕鸣河,她就是龙殇彦的王妃。
而他不知道,慕鸣河早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老管家出去了,屋中只剩下三个人,龙殇彦依旧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而慕鸣河和唯一则站在一旁。
屋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说话。
慕鸣河看着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下的唯一,皱着眉头,他好纳闷,这就是王爷疼爱的女子吗?对,的确很让人怜惜的一个女人。
白皙的脸颊,细细的柳眉,还有一张小巧的粉唇,而且披着长发,那一身洁白的衣服,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一朵莲花,干净纯洁。
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大概就是因为刚才那件事吧,他觉得气恼,她发现不了龙殇彦的不正常吗?这也算是一种偏见造成的结果。
所以,导致他对她的印象从第一眼就不好,到后面也就自然而然的不好了。
慕鸣河没理财她,径自走到了一旁的脸盆处,将毛巾浸湿了之后,微微拧了一下,然后便放到了龙殇彦的额头上。
唯一听着耳边来回的脚步声和水声,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现在的心里有多不安,她想要走出去,她闻到了属于他的檀木香的味道,可是却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很想接触到他,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
屋子里静下来了,因为慕鸣河坐到了一旁,他紧紧盯着一动不动的唯一,他不懂面前的唯一在想些什么,竟然看到王爷躺在那里,竟然无动于衷,他很火,内心很恼火。
但他也不能再说什么,王爷疼爱她,他是知道的,所以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他还是能掌握,最起码,他是尊重王爷的。
唯一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留着,她好难受,就像是被人看透了似的,在他眼前就是透明的。
不过,现在她更加担忧的是龙殇彦,所以,她刻意忽视掉他的那一层有偏见的目光,轻轻的伸出脚,往前跨去,同时也伸出了双臂。
她知道,他肯定不愿意帮她走到床边,所以她要自己走到床边去。
唯一的小脸紧绷着,一点点的往前移动着。
而坐在一旁喝着茶的慕鸣河却在放下茶杯抬头之际,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震惊的差点把手中的茶杯给滑落下来。
因为她看到了唯一的动作,而下意识,他也再一次认认真真的注意了一遍她的脸,不,应该说她的那双他没太注意的眼睛。
他再一次震惊到了,因为他这才看出,她是真的看不到。
突然想到了她那时候握着龙殇彦的手半跪在那里哭,就算是他骂了她,她也没有反驳,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她发现不了龙殇彦的不对劲,不正常,是因为她根本就看不到啊…
那自己…
慕鸣河心中一紧,他还那么狠的跟她说,你是瞎子吗?!
你是瞎子吗?!
这多她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啊。
慕鸣河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他的手指有些僵硬,动了动唇,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