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娘娘,北堂将军到底想要做什么?”时不时地,梨花掀开车帘子,瞄瞄那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北堂长亭。
月倾城并不着急,倚在车内的软榻上闭目养神,直到一阵凉风吹进车里来,她才缓缓打开眸子,借着车帘子的缝隙瞍了一眼外面,蓝天白云已被夜色笼罩,北堂长亭还是不急不缓地前行着,文雅素静,不着军服,足足地像个书生。说来,东方连城身体的臂膀都是一个特性的,洛星辰的温,北堂长亭的雅,东方亦杰的静。15898366
三位大抵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相同却又不尽相同。洛星辰是绝对的忠,北堂长亭是兄弟的义,东方亦杰是骨肉相连的“本能”。
“想知道他的心思,你得问他,才能知道。”月倾城瞄了一眼有些焦躁的梨花,淡淡一笑。
梨花嘟了嘟嘴,叹了一声,又平静下来,“其实奴婢想快点,又想慢点,心里很纠结。毕竟娘娘这回去,不是游山玩水的。只是奴婢觉得北堂将军相护,总是不妥。皇上明明知道,北堂家与娘娘之间有些隔阂,为何要答应让他送娘娘去株州城呢。”
“正因如此,所以皇上才会答应。”月倾城的眼神一敛,说道:“北堂长亭不仅仅是北堂蔓的兄长,他还是大魏国的将军。于公来说,这是他的职责,人人眼里都瞧着他的行为,若是他稍有差池,定会被安上公报私仇的名声。他,不会做傻事,皇上也知道他会顾及北堂家的名声,甚至比别人更尽心尽力才是。”
“还是娘娘想得周到。”梨花使劲地点了点头,“不过,奴婢还是想问问他,为何要行得这么慢。”小丫头还是不死心。
“想问就去问。”月倾城给了梨花足够的空间,毕竟这不是皇宫。
梨花亦算是及时雨的性情,说做就做,立即叫停了车辇,一个轻盈跃身跳下了辇,急步奔走追上前边的马。
“喂——”小丫头丝毫不客气,一个拦身挡在了北堂长亭的面前。
北堂长亭赶紧一勒马缰绳,回头看了一眼车辇:车帘紧闭,一切如旧。“是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吗?”
态度很是恭敬,文雅如君子。
“不是娘娘有吩咐,是我有吩咐。”梨花性直得很,直接开门见山。
北堂长亭从上到下将梨花打量一遍,面色不改,道:“梨花姑娘有事请吩咐。”态度还算很好。
梨花撇了一眼过去,毫不客气地问道:“你是故意拖延时间等山贼来劫我家娘娘吗?”
“此话怎讲?”北堂长亭一声好笑,不过还是好脾气的问着梨花。
梨花抬起手来,搭了个帘在眉上,眺望了一眼远方的山峦,道:“从回邬城到株州城只需要一天,像北堂将军这般的走法,怕是明天早上才会到。”
“梨花姑娘错了,不是明天早上才能到,是明天傍晚才能到。”北堂长亭说话同时,已经翻身下马,一扬手示意车队停下。
这时车队里的一名侍卫已赶紧上前来听候指示,“将军有什么吩咐?”
北堂长亭敛起刚才对梨花撇出的一丝笑意,正颜说道:“吩咐下去,就地扎营,休息一宿,明早出发。”
“是。”侍卫得令,小跑下去。从排头到排尾,一直重复着北堂长亭的话:就地扎营,明早出发。
梨花明亮的眼睛瞪得愈大了,本来就已经耽误了时辰,如此就地扎营,岂不更晚?
“北堂将军,你——”小丫头一时结了舌,他这不成心要跟主子做对么?
北堂长亭笑笑,打破了刚才的正颜,只是回头又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车帘子,这位皇后比他想象中还要稳得住,的确不是一般的女人!
在深宫里,蔓儿如何斗得过她?
愈来愈相信妹妹并非正常死亡,若不然连个尸体都没看到,就这般消失了?他心里有不甘。
就算有千千万万个不甘,他还是将情绪压抑了下去。
毕竟,她是皇后,一国之母。
事情未查清楚之前,他绝对不能有任何行动,若不然,跟东方连城多年的兄弟宜,那就在付之一炬。
“是皇后娘娘等不及要去株州?还是梨花姑娘你想来与我搭讪?”没想到北堂长亭竟也会说出这般的话来。
梨花就差一点,喉咙里好像咽了个整鸡蛋气上不来。“是呀,你就当我想来跟北堂将军拉搭讪吧。”跟在月倾城身边久了,梨花多多少少也学会些处事之法,别人愈是这般,她愈要镇定才是。
“如此,那我就告诉梨花姑娘。”北堂长亭回答同时,有意地看了一眼车辇,“是皇上吩咐,一路慢行。”
“为何?”梨花大惑。
“此行株州城,不是游山玩水的,难道你想你的主子快点去送死?”北堂长亭的这话说得极不好听,但却是事实。
如今的株州城,肯定是人间练狱。
“你说话就不能好听点么?”梨花白了一眼北堂长亭,真是觉得生气,明明一个文雅的翩翩君子,说出的话就这么不中听。
“我说话向来如此。”北堂长亭一声浅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既然如此,我就不跟你多费唇舌了。”话不投机半句多,梨花也懒得跟北堂长亭再多纠缠,只留下一句,“我家娘娘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坏人,有时候要多检讨检讨自己出了什么问题,比如北堂贵——”
“梨花——”车辇里传来月倾城的声音将梨花的话打断。
“奴婢在。”梨花瞄了一眼北堂长亭,并未继续往下说,提起衣裙赶紧地返回车内。
留下的,只有北堂长亭一脸的莫名。
自然,北堂长亭和梨花的谈话,月倾城是听到了的,催动体内的玄功,能听清十丈之内的声音。
北堂蔓的下落,绝不可让梨花说漏嘴。
不然,知道的人愈多,愈容易扯牵出麻烦来。
夜色渐渐浓了。
月倾城简单地吃了些干粮充饥,出门在外,自然要辛苦些。
身为帝王之妻,尤其是开国之君之妻,并非人们想象中只懂得荣华富贵。
一团篝火,一张矮几。
空地的中央,月倾城静静地坐着,望星辰灿烂,看大地斑斓,颇有生趣。再瞧周围的护卫,各成方阵,十分严密。
说来,北堂长亭对她的护卫是一点没有马虎,甚至是一丝不苟。如此也就验证了她的看法,北堂,并非是一个公报私仇的人。
“夜深露重的,皇后娘娘还是早点回车里歇息。”不知什么时候起,身边多了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
他,应该就是华神医。
走时,东方连城交待,华神医性情有些怪异,不愿与生人接触,所以一路上除了命人给他送茶送水送饭食以外,一般情况下,月倾城并不去打扰他。
就连北堂长亭下令就地扎营,他的马车帘子也未动过一分,想着许是年纪大了,不愿与人交流罢,自也没太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会儿他倒是自己跑出来了,一脸的温慈,并不是她想象中的冷眼横目的。
“多谢华神医关心。”月倾城已然起身来,随即给华神医行了个礼儿,“这回有劳华神医了。”
“皇后娘娘这般可要折煞老朽了。”华神医赶紧搀扶月倾城起身,童颜红润,精神振奋,似是一点没有受到株州瘟疫之事的影响而情绪低落。
许是乐观的心态才造就了他这般的容颜。
想着这老头并非传说中的不可接近,于是月倾城便问了心头最关心的问题,“株州瘟疫来得急,华神医对此可有看法?”
“皇后娘娘慈悲乃株州百姓之福。”华神医的回答很奇怪,似乎是答非所问。
但月倾城隐隐听懂了些什么,“华神医的意思是?”
“天下没有老巧治不了的病,只有老朽找不到的药材而已。”华神医的回答十分自信。
“如此,株州百姓是有救了。”月倾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不过一转念却是另有想法。
东方连城一早就留了华神医在身边,这些天派去株州的大夫、军医、甚至是太医对瘟疫都是束手无措,为何他现在才想到动用华老头?
奇怪!
“皇后娘娘肯定是在想,为何皇上现在才把老朽派上用场吧。”华神医不仅能医病,还看得透心,一句话就点到重点了。
“本宫瞒不过华神医。”月倾城盈盈一笑。
“老朽发过誓的,不医瘟疫。这一点皇上很清楚。”华神医的眼神十分坚定。
“那为何?”月倾城想不通透,华老头是为了何妥协了。
“皇后娘娘仁慈,懂得君轻民贵,冲这一点,老头子我就帮皇后娘娘一回,亦帮大魏一回。”华老头的态度很是诚恳。
“多谢华神医。”月倾城再拜。
“不多谢,老巧可是收了皇上很重的酬金。哈哈——”华老头没准月倾城拜下,拉住了她。
然后一阵大笑,摇袖回到了马车内。
老头古怪倒也古怪,不过却是很有意思呢。
这边相谈甚欢,月倾城回眸眯了一眼不远处的北堂长亭,他倚在树干上,停留在她身上的好奇眼神还没挪开,就被她逮了个正着。
也许是,他没想明白华老头这样的古怪,竟也被这女人给降服了。
想不通,想不通!
想不通,你就好好想吧。月倾城撇了个媚眼过去,一个浅笑,然后在梨花的搀扶下回了辇内。
时辰过得很快,天刚大亮时,车队就重新上路了。
就像北堂长亭说得一样,到达株州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明明是一天的时间,偏偏走了两天一夜。
传闻中的黑色株州城也确实即将变成一座死城。
天刚撒黑,高大的城门处早已看不到半丝人烟,只有全副武装的士卫。
北堂长亭领着队伍刚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守将就前来迎接了。
“北堂将军,正门恐怕进不去了。”守将带来的是这样一个坏消息。
“为何?”北堂长亭的眉色暗了几分。
“城中有人听说要焚城,一些壮丁已经自立成帮,日夜守在城门口,只要有人进去株州城,他们就乘着这个空隙暴乱。”守将一脸哀色,不知如何是好。
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总是本能地想尽一切办法逃生。
株州城就是这般。
“那我们走偏门。”北堂长亭回头望了一眼凤辇,稍稍提高了嗓音,似乎有意说给月倾城听。
“不用了。”月倾城的回答很简单,音落,车帘已被拉开。
守门将士们看到的是一位素雅的皇后娘娘,容颜清丽,美得眩目,一身白衣飘飘,随着夜风起舞,就像天上下来的九天玄女。
“卑职拜见皇后娘娘。”城门前跪了一地。
月倾城已在梨花的搀扶下下了辇,睨一眼众人,扬手示意他们起身,“守城将领袁绍可在。”
来时,株州城的大小官员,月倾城早已摸清,铭记于心。
“卑职在。”众人里,那个两眼血丝的年轻将领抱拳一礼,随时待命的模样。
“在城楼上点上火把!”月倾城镇定如水,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慌意,面临死亡之城,一个小女子能做到此,的确是罕见。
袁绍震惊不已,抬头看一眼北堂长亭,他只是默许的示意了一个眼神,对于月倾城要做什么,他是一点不知。
很快,守门士卫已经将城楼上点满了火把,照得灯火通明。
月倾城带着梨花,登上了城楼。
这时,她亦看到了株州城内,齐集在城门前的男女老少,看到城楼上有异动,他们也跟着异动起来。
本来宁静的夜晚随着火把的点亮亦开始骚动。
那是一双双渴望的眼神,他们渴求生存的机会而已。
“放我们出去!”
“东方连城是个暴君!”
“暴君!不得好死!”
……
骂什么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