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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月倾城淡漠地丢下一句,已无暇再与他多费唇舌,因为天一亮,她就会有很多事情要做。
代天巡察株州城,安抚疫中百姓。
一点一滴,她都必须做。
这是对百姓的责任,亦是保全大魏的“政*治方针”,民贵君轻,自古皆然。
房门拉开,梨花早已在门口等候。
“娘娘刚才在跟谁说话呢?”丫头好奇地看了一眼屋里。
“就他——”月倾城一边说一边回头,准备狠狠把萧翊瞪回去,只是屋中已空,眨眼一瞬,那家伙已经消失无影。
估摸他是潜在了暗处,默默“守候”!他的那句“你在明,我在暗”,原来是这么回事。算他识趣。
“萧太子。”月倾城并未隐瞒梨花。
“他?”梨花惊了一下,“萧太子对娘娘——哎——”此话不易讲出话,丫头说了一半便咽了回去,一声叹息代替。
月倾城刚走到府衙前庭,白原就从外面回来了,双眼满是血丝,应该昨夜一宿未眠的缘故,隐隐约约,空气里嗅到了食醋的味道。看来白原办事能力不错,很快就将月倾城的吩咐付之行动了。
“娘娘还是在府衙休息,现在外面疫情严重,今天一早又有百来人死于瘟疫。”白原一声叹息,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月倾城的眼神一沉,看白原的表情,疫情还在继续蔓延着,“如今,株州城百姓定然恐慌不安。本宫此来,本就是代天巡察,怎能躲在屋子里贪生怕死。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大魏皇后毫无母仪之风?”
“皇后娘娘万金之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微臣如何向皇上交待。”白原满面难色,揖礼拜了又拜。
“本宫意已决,你不必阻拦。”月倾城的下额一昂,眉眼抬起,阔步绕开白原朝大门口走去。
只是刚到大门口,又遇上了一只“拦虎路”。
北堂长亭迎面而来,行过礼仪之后,他伸手拦住了月倾城的去路,“皇后娘娘不能去。”
“北堂将军,这是做何?”月倾城眉头一蹙,北堂长亭的阻拦绝对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皇后娘娘先看这个。”北堂长亭依然是那副文雅表情,似乎对月倾城没有厌亦没有恶,也没有好感,只是一边说着一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来。
信封上有四个字:皇后亲启。
这字迹是东方连城的。
折开来,只是寥寥数字:倾儿,保重。夫,甚念之。
什么时候起,他也学得这么肉麻了?不过别离了两日,就这般想念吗?不过几字映在月倾城心里,一阵暖意。看罢信后,收进袖里,看了一眼北堂长亭,他的反应很快,连忙答道:“是皇上一早派人加急送来的。还有,皇上也给了臣一封信,信上说勿必要保皇后安然无恙。外面疫情险恶,皇后还是不要去。”
“北堂将军,本宫决定的事,一向是说到做到。”月倾城早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既然来了,就要做好,不让人诟病。
她不仅仅是月倾城,她还是大魏的皇后,东方连城的妻子,她的肩上挑着的是负责。
“这——”北堂长亭犹豫了,看一眼月倾城,先前的那抹是藏的敌意不知不觉地散了些许。
“若是北堂将军不放心,可以随行。”月倾城撇给北堂长亭一个甜笑,已然绕开他拦着的手,大步走向前去。
北堂长亭望着那条倩影飘离远去,心里某处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一下,这样的女人真的会害死蔓儿吗?
不会!
就算要害死,她也会利落地承认的。
不自觉地,追上了她的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
毕竟,她是皇后!
月倾城首先去了隔离棚,白原安排得很好,外边有重兵把守,不许任何人私自逃离。且重、中、轻三类疫病患者又分别隔离,全城的大夫以及皇帝派来的太医,都在棚内忙得不可开交,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伴随着病患痛苦的呻*吟声。
此回株州疫情发得急,大多病患起身都是发热,头痛,再然后高热不退,无治而亡。
在白原的引领下,月倾城去探望了重、中度病患者,大棚里,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几乎是排大蒜似的摆着床位,床位无一空席。
时不时地,有人死去,被抬出去火化。同时又有人被抬进来,如此循环。
此情此景,看着叫人心酸。
“救命啊,救命!”
经过一个床位时,一只干枯的手伸过来抓住了月倾城的衣裙。
北堂长亭一向行军敏感,正准备一掌劈开对方的手,却被月倾城制止,看向那满是褶子的脸,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大约是被病痛折磨的已经神志不清,但求生的本能让她想要抓住救命稻草,所以才会发生这一幕。
“老婆婆,不怕,一定会有办法救你的。”月倾城缓缓蹬下身来,握住了那只干枯的手。
梨花、北堂长亭、白原都有意去阻止,但是被月倾城的余光一扫,他们只好打住。
白原赶紧上了前来,很耐心地对老妇解释道:“婆婆,她是我们的皇后娘娘,她是来救株州的。”
“老婆婆,皇上不会放弃大魏的任何一个子民,你放心。”月倾城轻轻拍了拍老妇的手,心里发酸。
她,也许是某个人的母亲,某个小孩的奶奶。
留恋人世的美好,所以才会有这么强烈的求生意识。
如果有一天,她面对死亡,放不下牵挂,相信也会这么强烈地想要活。
听到白原这么说,老妇缓缓缩回了手,眼里的泪花打起了转转,“皇上,皇后娘娘,好——好——”
连说了几个“好”字,后面的话被哽在了喉咙里,再无力气。
接着月倾城又走访了几条长街,本该热热闹闹的街市,如今是一片死寂,剩下的怕只有哭声,哀声不绝于耳。
如今,株州城的新坟多了一拨又一拨,全城都笼罩在死亡当中。就连坐在门槛上的小孩儿,眼里都没有清澈,而是绝望与害怕。
月倾城的这一天走访,巡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几乎是一天的时间,全城都传遍了,皇后娘娘代天巡察,与民同生共死。先前暴乱的百姓终于敛了那颗浮躁的心,等待着,等待着良药治成。
回到府衙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了。
月倾城先到后亭去拜访了华老头,据说治疫良药已小有所成,再过两天可以试用了。
听到这个消息,府衙里的所有人,心里的大石落了一半。
有希望,总是好的。
晚膳是与白原、北堂长亭一起用的,简单地吃了一些,月倾城便带着梨花回房了。
白天里,听北堂长亭讲起,说是大魏与边境小国雪哈国起了冲突,似要动用兵戈。
国内反王还未全部肃清,外患又起。
东方连城的今夜怕又要未眠了。
哎——
人,有多少的荣耀,就得承担多大的责任。
梨花跟着她累了一天了,月倾城便叫她先去歇息,自己独立一人在房前的小苑里坐了一阵,直到夜凉入骨,她才起身回屋,推开房门,点燃红烛,照亮屋子里的每个角落,包括一个熟悉的面孔——绝世的容颜轮廓清晰,玄色的衣袍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冰冷的面颊有着雪山的寒凉,铜黄的颜色入目三分,撩得心扉怦怦直响。
今天从早到晚,似乎都有惊喜。
早上是萧翊,晚上是东方连城。
他看着她,别样的念情。
“你怎么来了?”平淡的话语却透着满满情愫,不动,就立在原处,那般不远不近地看着他,这种感觉很好。
东方连城脸上是不变的冷凉,映着烛火的颜色,那么的刻骨,薄唇一动,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只是脸上的冰冷渐变,变得了温暖,像二月的风,绽开来像盛开的芳草,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来,大手一揽,将月倾城牢牢地揽进怀里。
月倾城没有作声,只是环起胳膊抱紧了他。
“我来偷偷看看我的娘子。”过了许久,东方连城方才扶开怀里的月倾城,眼里凝聚的深紫稍稍散了些许,盯在她脸上的眸光是温柔的,无比的温柔。一声“娘子”叫得那么顺口,就像她第一回见到他时,他那般傻傻地叫她“娘子”一样。
“我不是好好的吗?”月倾城绽唇一笑,心里的酸水却莫名的涌动,“如今战事在即,你如何抽得开身。”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抚开他垂在额边的一丝余发,他的眉间有着浓重的风尘味道,想必是一路驰骋而来,而且是速度极快。
“放心不下你,批完奏折,我便来了。”东方连城说得云淡风清,仿佛回邬城跟株州城只隔了一条街似的。
平时,他批完奏折,最早也是申时,估摸这时是亥时。中间只隔了两个时辰而已。
从回邬城到株州城,用了两个时辰,那应该是极快的马,说不定半路上还跑死了几匹都有可能。
“说实话,你跑死了几匹马?”月倾城的红唇一嘟,似是撒娇地扬起小手在东方连城的胸口上点了一点。
“四匹。”东方连城没有迟疑,回答很干脆。他心里清楚,他的事情瞒不过这个聪明的女人。
“这可是国家损失。”月倾城的小手又重新在他的胸口上点了两回,俏皮可爱得很,“要是让那帮老臣知道你跑死四匹马,连城从回邬城赶到株州城看我,定然要给我扣上一顶红颜祸水的帽子。”
“我不会给他们机会!”东方连城一把捉住了月倾城那俏皮的小手,眼里的幽紫又起,说得十分认真。
“叫我如何说你!”月倾城想抽回手去,却被他捉得好牢实,生怕她会突然间消失掉似的,有时候觉得这个腹黑男人还真像个任性的小子。
东方连城缓缓松了月倾城的手,转身捧起她的脸颊,锐利的眼眸里一片炙热,“我只是想见你,想亲眼看到你平安。”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月倾城定定地点了点头,这个男人的眼神融进她的心里那么的深骨。
“我也不允许你有事!”东方连城捧她的脸颊愈紧,似是命令。
“嗯。”月倾城使劲地点头,俄而小脚一掂,一记轻吻落到他的唇上,再想松开时,已经晚了,东方连城的大手一环将她整个身子推进怀里,将轻吻变成深吻,一遍一遍,彼此的唇齿相依,彼此的丁香缠绵,彼此的香津交替。冰与火的感觉窜遍了全身……
“皇上——”如火如荼时,一个意外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极低,但很熟悉,是洛星辰。
有东方连城的地方,一定有洛星辰,看来把风的人,他都带来了。
东方连城倏地一停,那吻很是留恋着她的红唇,一点一点地退出,舍不得离开,却又不得不离开。
“何事?”冷声回应,仿佛屋里刚才一切都未发生过的平静。
“时辰不早了,该回去了。明天寅时,皇上约了众臣早议雪哈战事。再不走,真是赶不及了。”虽隔着门板,但洛星辰的声音很清晰,一字一顿。14。
“知道了,朕马上就走。”东方连城沉沉的声音还回去,这时映在门板上的长影方向远去了些许。人不好里过。
“去吧,不用担心我。”月倾城理了理东方连城衣襟上的褶子,撇给他一个甜美的笑容。
“倾儿,你答应我,不能有事。”东方连城又再捉紧了月倾城的手,温声嘱咐。
“嗯。”月倾城点头,眼神的精光十分明亮,“为了你,我也不会让自己有事。”
“好。”东方连城的眼帘微沉,潭底的冷光又起,轻轻抚了抚月倾城的脸颊,随即转身。
看似放开的洒脱,只是背向她的时候,脸上的倦意已起,还有那无可奈何的不舍。
“路上小心。”月倾城又补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