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被鞭打的体无完肤的死囚一动不动的爬在地上,被一滩鲜血浸染着,已经分不清衣服的颜色,也看不清她此刻的相貌。
夜楚郁不知楚燃将他引到这里来的用意,只知道自己被怒火冲破了理智,赫然拔起手中的长剑,指着她的心,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夜楚燃,朕命你摘下面具!”
楚燃抬起波澜不惊的黑眸,缓缓将染血的长鞭别在腰间,伸手擦去淡金色面具上的血迹,冷笑道,“如果臣弟拒绝呢?”
夜楚郁长剑一旋,架在她的脖子上,无情道,“违背君者令,死!”
楚燃仰头大笑,笑的没心没肺,“那皇兄就杀了臣弟吧。”
“你——”夜楚郁简直快被她逼疯了,持剑的右手不停颤抖,稍不留神,已经在楚燃脖子上划下一道细长的血痕,夜楚郁看了有些心疼,却还是冷着声音道,“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吗?”
楚燃闭上冰冷的眼,高高扬起了脖子,无声夜楚郁动手吧!她已经厌倦了他的猜疑,受够了他一次次的试探!死了也算清净!
半响,没有等到夜楚郁一剑断首,却等到了夜楚郁邪气的讽刺,“你死了,朕一样可以摘了你的面具。”
闻言,楚燃赫然睁开双眸,射出两道锐利光芒,定格在夜楚郁冰冷无情的面容,几分自嘲的苦笑道,“呵,原来臣弟一直没有选择,皇兄又何必惺惺作态。想要臣弟的命,动手便是。”
楚燃慢慢闭上眼睛,从容不迫的迎接死亡,却忽感腰间一紧,夜楚郁俊美无铸的面容无限放大,琥珀色的眼底的冰寒一点点被柔光融化,低声道,“朕今日来,是来找一个人?她叫楚舒。朕知道,她在炎王府中。”
“楚舒?本王没有听过。”楚燃迎上他冷厉的目光,不冷不热的回答道。
夜楚郁收紧了双手,将她紧紧禁锢在怀中,薄唇掠过一丝轻笑,不悦道,“楚舒,事到如今,你还想欺瞒朕吗?除了你,在这偌大的赤焰国中,朕再也想到第二个如此心心念念为了朕的人。朕明白你的心愿,也会……也会慢慢考虑接受你,但给朕一些时间好吗?”
夜楚郁缓缓俯下身来,双手扣住冰冷的金色面具,缓缓的摘了下来,却见一张……一张无比丑陋的面容,雌雄莫辨,令人作呕。
“怎么、怎么会这样?”夜楚郁猛然推开了楚燃,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冰寒的眼底盈满了失望和落寞,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任冰冷的面具自手中滑落,怎么都不能相信。
他错了吗……?
他的舒儿呢?
“皇兄,你现在满意了吗?”褪去了金色面具的楚燃,宛如一个被人扒了皮的厉鬼,在墙壁森森鬼火的映照下,整张脸被火烧得面无全非,很难辨别出哪里是脸颊,只有一双黑如宝石熠熠发光的亮眸,如今却更显诡异阴森,眼睛下方是坑坑洼洼的鼻子,已经找不出半点完好的皮肤。
“怎么,这张脸吓到皇兄了吗?”楚燃走到夜楚郁面前,故意将丑陋的面容展现在他的眼底,她要他永远记住这张脸,再不会有任何非分之想。
“你、你走开……”一出生便被立为太子的夜楚郁,从小便是美人环绕,当了皇上之后,更是见惯了后宫各色各样的美人,如今突然看到如此令人作呕的面容,无论是心理还是身体都接受不了,强忍住一阵反胃,慌忙移开了视线道,“离、离朕远点……”
难得抓住夜楚郁吃瘪,楚燃怎么肯能轻易放过他,缓步向夜楚郁逼近,直到把他逼到墙角里,修长的手指划过他的脸上,轻笑道,“皇兄不是一直都很想看这张脸,怎么现在却低下头不敢看了?哈哈,天底下男子果真都是食色之辈,连皇兄你都不例外,真是让臣弟好生伤心。”
夜楚郁本来对楚燃便没好感,只是看在楚燃痴心一片的份上,方才多了几丝异样的感情,还未等他理清这是怎样一种感情,楚燃却用强烈的视觉冲击挑战着夜楚郁的审美和认知,惊愕大于厌恶的夜楚郁自然全线崩溃,失魂落魄的别开了头紧紧闭上双眼,似乎多看一眼,都会忍不住作呕。
这张脸……真丑。
“哈哈,哈哈……”楚燃松开了夜楚郁,挥舞着赤色长袍,犹如恶鬼般低笑出声,弯腰捡起金色面具,缓缓的带着脸上。
带上了面具之后,她再也不必伪装,任两行泪水无声滑落,湿了衣衫,清冷冰寒的的眼眸中,一片落寞之色。
“皇兄,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楚燃负手而立,又恢复了当初的孤傲冷冽,唇角溢出毫无温度的字眼,不肯再看夜楚郁一眼。
夜楚郁身子轻轻一颤,缓缓移开挡住眼前的胳膊,目光复杂的看向楚燃,但当看到淡金色面具上,方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害怕那张丑陋无双的面容?还是害怕夜楚燃不是她的舒儿?
夜楚郁怔愣片刻,终于调转了视线,移向冰冷的青石地板,哑着嗓子说道,“朕今日来,是来找一个人?她叫楚舒。”
一模一样的话,换了一个地点,换了一种心境,怎会突然变了味道。
究竟哪里变了?
半响,楚燃终于蠕动嘴唇,一开口却是,“楚舒?本王没有听过。”
一模一样的回答,在同样的地点,用同样的语气,却是不一样的心境。
究竟哪里错了?
所以,回不到当初。
楚燃冷冰冰的回答,仿佛一计当头棒喝,敲得夜楚郁头晕目眩,思维停顿,像一只无助悲鸣的野兽,慢慢挪动楚燃身边,嘶声力竭的咆哮道,“告诉朕,你把朕的舒儿藏哪儿了?你把她还给朕……”
接触到夜楚郁悲伤的目光,楚燃忽感心头一震,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将冷面无情执行到底。
“尹七,王府里可有一个叫楚舒的人?”楚燃扭过头,将目光投向缩在角落的尹七,微微颤抖的身子,无声泄露了他的害怕。
被楚燃吓得不轻的尹七,显然还沉浸刚才的梦靥中,无法自拔,直到楚燃再次加重的语气问道,方才浑浑噩噩的回过神来,惊魂未定的看着夜楚郁,结结巴巴道,“炎王府中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一共三百八十九人,大名小名曾用名都记录在炎王府的人名册中,并没有一个人叫做楚舒的女子。”
“好了,你退下吧。”眼见尹七吓得不轻,楚燃也不愿再折磨他,便出声呵斥他退下,同时扭头看向夜楚郁,问道,“皇兄,你听到了吗?”
夜楚郁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楚燃,一边低低的笑出声来,一边眼神中的温度却在慢慢冷却,直至冷的再不现一丝情绪,仿佛燃烧殆尽的熊熊烈火,最终只剩下沉寂和毁灭,星星点点火苗全数被掩埋在冰层下封冻起来,只剩下一双波澜不惊的黑眸,冰冷沉寂的让人可怕。
不知过了多久,他就这么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的令人窒息。
楚燃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心里已经开始打退堂鼓,表面却仍不愿认输,高高的挑起了眉头,没好气道,“怎么皇兄不信吗?那便尽管搜吧!”
楚燃刚抬起了头,骤然一道锐利的视线紧逼而来,便撞入了夜楚郁深不见底的黑眸,被他毫无温度的语气摄了心魂,“朕再问你一遍,你究竟将她藏到了哪里。”
楚燃耸了耸肩,无辜道,“本王不认识什么楚舒,也没有理由欺骗皇兄。”
夜楚郁冷绷着一张脸,缓步逼近楚燃,随着他逐渐靠近的步伐,楚燃的呼吸也一点点收紧。忽然,夜楚郁停在了他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微风吹起两人的发丝飞舞,还未缠绕打结,已然错身而过。
“掘地三尺,朕都要找到她。”他铿锵有力的字句,虽是对她的挑衅,却更想暗下的誓言。一字一句,自他的牙缝蹦出,落入她的心里,竟是如此的沉重。
“那本王便拭目以待。”楚燃漫不经心回了一句,充满了看好戏的戏谑。
夜楚郁也不理会,径自向前面走去,却因太过入神,不小心被地上的死囚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在地。
正在气头上的夜楚郁,自是一脚将死囚踢走,却在转过身的瞬间,眼角余光无意扫到一张染血的熟悉面容,正是他苦寻已久的——楚舒!
夜楚郁瞳孔骤然一缩,如同给人使了定身咒,身形固定在原地,一步也无法再超前迈进。
没有他的允许,她怎么就离开了?
他还没有找到她,她怎么就死了呢?
这是梦吧?
却为何如此真实……
滚烫的血,麻木的心,冰冷的躯体,残酷的现实,无法更改的过去,无法违背的生死……
夜楚郁无力跪在地上,用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似是感受到内心的悲鸣,指尖颤抖不已,再无法描绘她昔日的一颦一笑……
夜楚郁猛地转目,视线越过森森鬼火,投向楚燃的目光几乎是凶神恶煞的,声音又冷又沉道,“是你杀了她!”
楚燃傲然而立,高高在上的有些让人厌恶,别在她腰间猩红长鞭不断滴血,似在无声控诉刚才血腥残忍的画面,半响,她方才冷冷开口道,冷血无情道,“她想要谋杀本王,死有余辜!”
“你——!”夜楚郁气极反笑,仰头大笑了一会儿,忽然冷冷盯着她,长而纤细的睫毛遮住了内心的隐隐失落,他不明白在失望什么,在痛心什么,只觉得有什么美好的东西,一夕之间碎了、裂了、毁了,于这个人间世永远消失,荡然无存。
夜楚郁垂下眼眸,弯腰抱起地上血淋淋的女子,爱怜的在额头轻轻一吻,然后缓步向牢口走去,每一步,宛如千万只蚂蚁啃咬心脏微微刺痛,让人几近窒息。
在经过楚燃身边时,夜楚郁终是停了下来,淡淡的看了楚燃一眼,眼神冰冷,沉寂,如冻结了千年的冰泉,冷静漠然的,同楚燃视线交缠,再没有一丝的感情,无声道,“夜楚燃,你比朕狠!但……”朕会比你更绝!
月光清冷,夜楚郁面若寒霜,挥之不去的阴霾,驱之不散的寒意,一如这秋日绵绵不绝的冷风,一点一点侵蚀骨肉,如针扎般隐隐作痛。
夜楚郁离开了,楚燃却还站着原地,缓缓摘下脸上的面具,再撕掉贴着的人皮面具,仰面朝天,深吸了几口气,再度将面具覆在面上,转身离开了地牢。
今日,乌云蔽月,一片灰暗,待明日长风千里,定能驱散万里阴霾。
千般恩怨,执着的爱与恨,不舍的情与义,她对公玉琉华的,夜楚郁对楚舒的,今日种种,不过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眨眼间,消失不见。
赤焰国,炎王府。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夜楚郁也没想着隐瞒,他带兵包围炎王府之事,很快便弄得人尽皆知,一时间街头巷尾都流传着各种版本的故事,但这些故事都有一个共同的结局,那就是夜楚燃命不久矣。
朝中的一些重臣也敏感的嗅到局势变化,悄悄斩断了和夜楚燃的联系,炎王府一时门庭稀落,寥寥无人。
蓄谋已久的夜楚邵感到机会来了,常常暗中给楚燃送来密信,内容无非是拉拢她起兵造反一事,楚燃也便将计就计,虚与委蛇,说稍缓时日静待佳机,必要一举功成永除后患。
夜楚邵汲汲营营已久,虽然心急如焚,却也知道时机并未成熟,故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一连十日以来,皇城笼罩着一层诡异的气氛,先是夜楚郁借惩罚贪官的当口暗中铲除夜楚邵的势力,后是夜楚轩和郑猛联手训练郑家军,夜楚邵称病再不理朝堂之事,一时间暗潮汹涌,人心惶惶。
还未等夜楚郁真正清肃朝,边关忽然传来十万火急的战报,打了夜楚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