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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母娘家乃是朝堂权臣,父王虽位份尊贵也不得不顾虑一下她的身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你们母子两在府内跋扈而为。”
“是啊,哈哈!”赵沁华仿佛疯了一样,歇斯底里的笑声叫人感觉骨头发寒。
“你的母亲,生性刻薄阴毒,那几年府里被她命人打死的丫鬟下人有多少,恐怕她都数不清了吧!”赵沁宏面无表情,似乎自言自语的说着:“虽然你们表面上收敛着,在父王的面前不敢造次!但那时候父王朝务繁忙,经常十天半月都不归家,那时候,我都忘了自己受你多少的欺辱,身上有多少你母亲鞭打的伤痕。”
“对对,确实是该恨!”赵沁华突然也是沉静下来,笑呵呵的模样虽然安静,但让人感觉混身都在发毛。
“父亲几房妾室,生下就夭折的孩子好几个!”赵沁宏继续絮叨着:“有的孩子难产母子皆陨,有的孩子熬不到十岁就体弱过世!这些事情,难道你敢说和你们母子两没半分的关系么?”
“那又如何!”赵沁华神色一冷,不屑的说:“庶出的贱种,那些女人不过是风月场的游戏而已,命本来就不值钱!他们没你那么幸运,被父王送去拜师学艺,这才逃过了一劫。”
“是啊!”赵沁宏感慨着:“如无父王的庇佑,恐怕我早就和其他人一样此时是白骨森森了!那时父王把我送到师傅那学艺,每日早起早睡,吃了多少苦头我都数不清了。一开始我少年心性,我恨父王为什么要把我送到那去受那些磨难,可长大了我才明白了父王的良苦用心。师傅位高尊崇,哪怕是先皇在世都礼敬几分,也不知父王求了他多久,他才肯收我为徒,教我这一身的本领。”
话里虽然是轻巧,可谁又听不出个里的艰辛。堂堂的王爷之子,入了国师门下,国师根本不会对他有丝毫的照顾!这五丹之境的背后,有多少的刻苦和严厉,又吃尽了多少的苦头才有今日的修为,从赵沁宏神色的一时恐慌,不难想象出那过程绝对和修罗地狱般的惨烈。
“是啊,父王偏袒着你,所以你有报仇的机会了!”赵沁宏双眼尽是血丝,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可你别忘了,你再有本事也不过是庶出的贱种而已,我才是世子,才是未来的容王。”
“兄长说的,我自然明白!”赵沁宏闭起了眼,有气无力的说:“父王派我前来,除了要控制魔门南坛以外!更是语重心长的嘱咐我,要保你毫发无伤,要救回三大商号的老板不能让他们受半点委屈。”
“可是!”话锋一转,赵沁华得意的一笑时,赵沁宏却是满面阴森的嘲笑道:“你的母家已经家道中落,在朝堂上的明争暗斗中权落旁家了。四年前你外公卸吏部尚书之职告老还乡,膝下的子孙一个个都不成器难掌大权。随后堂堂的容王妃也身染重病,数月之后就就疾重不治,撒手人寰,你说凑不凑巧啊?”“你……”赵沁华闻听,顿时感觉五雷轰顶一样,混身是冷汗直流!
第160章 豪门恨事何其多(下)
“我没说错,有的事情你该比我心里有数才对!”赵沁宏冷冷的看着他,脸上隐隐有兴奋的红晕,似乎是因为看到了这往日不可一世的大哥此时的慌乱而兴奋。
“原来,是父王……”赵沁华一屁股跌坐在地,尽管曾经想过,尽管不愿去想!但事实很清楚,除了自己的父亲以外,谁又会对母亲有如此的恨意。
即使是皇子,但皇子之多,并不是每一位都有出人头地的机会。年轻时的容王并不受老皇帝的器重,为了权利他也必须给自己争取机会,培育自己朝堂上的党羽。除了皇子的身份外,在政治上他的力度甚至还比不过一些的权臣。
联婚是最好的办法,果然,当他违心的将那看似年轻貌美,暗地里却毒如蛇蝎的千金小姐迎娶进府以后,得到了他所希望的支持。在朝廷上说话越来越有分量,在百官之中的威望越来越高,而有了展现能力的机会,连老皇帝对他说话时都有着他渴望又不敢奢求的亲情。
豪门恨事,在光鲜奢华的背后!总是充满了上不了台面的血泪,阴霾,嫉妒,恐惧,残忍,如果没有一张遮羞布掩盖的话,越大的门楣之内越多的阴暗,每一个成功的背后充满的都是无尽的肮脏。
“是啊,父王隐忍多年了,你以为你们做的事他不知道么?”赵沁宏歇斯底里的笑了起来,有几分幸灾乐祸的说:“你的生母,那个毒如蛇蝎的女人。你以为父王不恨她么?恨啊,容王妃啊,杀了多少他的子女,又杀了多少他喜欢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外公当年权势极大,你以为父王真的有那么好的脾气隐忍她数十年。”
“那又如何!”赵沁华不甘的咆哮道:“即使如此,我依旧是嫡出世子,我依旧是未来的容王。”
“是啊,嫡出!”赵沁宏一时神伤,却又不免嘲笑的说:“说到底,父王再怎么恨那个女人,你依旧是他的儿子。这次你做了这么糊涂的事,父王还严嘱我要平安的把你带回去,他是个疼爱儿子的好父亲,可您呢,却是个不知报恩的畜生。”
说话间,张觉将搜集来的帐本等物递上,还有一些信封什么的!赵沁华一看顿时双眼通红,一边欲抢一边吼着:“还给我,不许动我的东西,你们这些狗奴才。”
砰的一下摔倒在地,胸口疼得一阵的发闷!赵沁华忍着剧疼抬起头来,满面的不敢相信。因为这次羞辱他的不是恨极了他的弟弟,而是在他眼里不过奴才而已的张觉。张觉拍了拍脚上的灰尘,冷冰冰的说:“世子稍安勿燥,莫要让属下为难。”
单是言语冒犯已是极大的不敬,更何况他居然出脚将赵沁华踢开。韩巨看了顿时是面色一变,往日的话自然是要喝骂一顿护主,可今日的形势,却让他硬生生的忍住了这种几乎本能一样的冲动。
林理看着也是惊得楞了一下,回过神马上识趣的低下头去装作看不见。
“世子,别乱动!”赵沁宏居高临下,不屑于去看他狼狈的模样,拿起那一个个信封看着,嘲笑道:“好斯文有礼啊,门主亲启,门主亲启。”说着话的时候,他开始去拆那些信了。
“不许动我的信!”赵沁华不管身上的疼痛,疯一样的冲过来,但张觉早料到他有此举,马上一个小擒拿手将他押住了。
“兄长诗文才情甚佳,小弟腹无点墨,真该拜读了。”赵沁宏得意的笑着,拆开那不曾拆过的信封,拿出信纸来念道:“门主安好,沁华有礼了。京城一别,不过数日,沁华却觉三秋有余,每每月下思佳人,涟想余下尽是门主娇声倩影,寝食难安,夜夜思梦煞是磨人……”
“不许念……”赵沁华疯一样的挣扎着,即使被押住了关节疼痛异常。但他扭动得却更是剧烈,甚至胳膊上已经传来了嘎嘎的声音他也不管不顾。
“沁华敬上,心之思之,苍天可鉴!”赵沁宏念到完,突然将那信纸撕碎后往旁边一丢,不屑的嘲笑道:“兄长果然好文采啊,恐怕科考之时你都没如此墨落言妙,可惜了这些信从没拆过,一封都没拆过,哈哈!”
“公子,还有!”林理一看这形势,马上拿起别的信递到了赵沁宏的手里,一副要痛打落水狗的献媚样。
赵沁宏得意的笑着,打开来继续的念着。
落款日期来看,足足三年的信,百封还有余,但却一封都不层开启!当赵沁宏一封一封的念下,念得喉口都发干的时候。赵沁华已经是泪流满面,一心的屈辱,抵抗得再没了半点的力气,只能有气无力的念叨着:“别念了,别念了……”
虽然无力,但此时的羞辱,已经让他的双眼充血,即使因为挣扎胳膊已经脱臼了,可那肉体上的痛,此时已经麻木无感了。修为高强,但一直强押住他的张觉此时竟然是满头大汗似乎颇费力气,赵沁华挣扎之剧烈是可想而知。
“好文采,好文采!”赵沁宏花了半天的时间,羞辱般的把所有的信当着他的面全念了一遍!此时也是累得开始喘起大气,林理聪明的递上了茶水给他润喉。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赵沁华的眼泪里尽是恨,半张脸贴在地上尽是泥灰!眼睁睁的看着弟弟的居高临下,如此的奇耻大辱,让他难堪之余,也恨透了自己的无能。
“兄长果然痴情,愚弟佩服!”赵沁宏来回的走着,看了看那厚厚的帐本,冷笑着说:“就为了这么个女人,你暗地里侵吞了父王辛苦筹来的多少银两,又假传命令劫了三大商号的肉票。实在是用心良苦费尽了心思,可你这样百般的讨好,人家连正眼都不看你一眼,你可真是下贱啊,贱得叫我都不知该怎么夸你了。”
“杀了你,杀了你……”赵沁华似乎已经精神崩溃了一样,除了这样念叨外,都没说过其他的话。
“忘恩负义之徒!”赵沁宏神色一冷,破口大骂道:“父王那么相信你,你居然因为一时的儿女情长做下这些糊涂之事!可恶,可恨,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可父王却还要护着你,他当你是儿子,包容你也肯原谅你。可你呢,却不知报孝不知感恩,简直是猪狗都不如。”
赵沁华被这一骂,顿时是面如死灰,无力的垂低了脑袋,似乎是有所愧疚!而这时他已经彻底的虚脱了,没有任何的力气再抵抗,张觉一看这才放开了他。赵沁华也不再动弹,如是软泥一样的瘫痪在地,微弱的喘息着不再言语。
“废物!”赵沁宏眉头一皱,视线微微的看向了林理后,突然开口说:“林右使,早晨看你动武之时,使的是一口吹毛断发的宝刀。赵某虽目光短浅,但也看得出那不是一般的凡品。”
“是是!”林理虽然疑惑,但还是将配刀双手奉上,殷勤的说:“公子果然好眼光,这口刀可是属下祖传的!比起那些绝世兵器不敢说,但属下敢拍着胸口说,这世间要寻这么一把可不容易,世子要是不嫌弃的话,那属下自然双手奉上。”
赵沁宏接了过来,敷衍的一看刀身果然特别!刀把上的纹路极端的别致,还刻着林姓特有的图腾。刀柄上是饕餮之像,精钢所打寒光四厉,尤其是刀身上的水波纹更是难得一见,在刀身的一面刻着一个暗暗的林字,似乎是工匠刻意的留款,以求人们能记住这吹毛断发的强兵所铸者之名。
“是把好刀!”赵沁宏掂了掂,满意的笑了笑。
“那是,这把刀可是属下祖传的,那刃口开锋时也是独一无二的。”林理赶忙献媚的恭维着:“属下不敢说别的,就冲这刀的打造,切肤放血,杀起人来可比一般的兵器还强上几分。”
“不错,不错,刀身和刃口确实是独特!”赵沁宏满意的笑着,满面的赞许之意。林理一看更是心花怒放,不停的在旁拍着马屁。
此时,赵沁宏仿佛是遗忘了地上的大哥一样,陶醉的把玩着那把无论铸造还是外形都十分独特的大刀。张觉脸色一时肃然,又隐隐的有点犹豫和不安,他这小小的波澜被韩巨尽收眼底,心里突然咯噔的一下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这刀杀人,应该很快吧?”赵沁宏咯咯的打笑着!
“那是,一刀下去,包准毙命。”林理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说:“就我这把刀,杀过的人那可是数不清了,江湖上谁不知魔门林理这把祖传的大刀啊。”
“哦……”赵沁宏的神色突然一片的阴冷,缓步的走到了赵沁华的身边,冷冷的看着这曾经不可一世的兄长,慢慢的举起了手里那寒光渗人的大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