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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至清贼无鱼的道理谁都懂,真拉出来的话谁身上没几件诟病之事,总不能真把浙江境内这两万多官兵全投入狱中吧。
“那就可以了!”杨存思索着,可是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既然演兵已经成功,那总兵所除了背黑锅也该有所为了。知令各方,尤其是安伯烈那边,演兵之事暂且搁下让杭州卫开始好好的休整,从现在开始各卫所提拔新的千户,百户,每一个都得是我们自己的人,兵源重新招募演训,务必在最快的时间内恢复编制内的人数。”
“这……”此言一出,全体哗然。
没兵部之命,大多数锒铛入狱的官兵都还没正式定罪,眼下各卫所元气大伤的情况下竟然要大肆阔招,此举未免太激进了。更何况在这事上兵部还没个明确的回复,军饷未到就大肆招兵,这于理不合,甚至是有那拥兵自重之嫌。
要知道杨存这个浙江总兵的帽子上,可还带着一个代字。
“公爷,可有把握?”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想到杨存办事居然如此风行雷厉。唯有陈庆雷沉吟半晌后,面带决绝的说:“未得兵部令而开始招兵,那难免有馔养私兵之嫌,若是落人口舌的话难免之前的演兵之事都会被朝廷上的百官诟病,到时言官发难公爷会成了他们笔诛口乏的对象。”
其他人都是一脸的肃色,明显都意识到这决定有多冒险,一但被朝廷认为是先拥权自坐而又拥兵自重。那到时官字两个口,朝廷的官员颠倒黑白的话,即使是按你个有反意之罪都是无可厚非的。
众人忧心忡忡,杨存听罢却是淡然的一笑:“就照我说的去做吧,放心,但凡干什么我都有把握。朝廷上想说什么随他们去,在这关口上我们就是要折腾,哪怕是怨声载道也得折腾给别人看。”
杨存这话说得极是轻巧,不过这些人都知道这位少年老成的主子城府之深难以想象。或者说他们对于杨存的算计和阴谋已经到了几乎拜服的程度,所以尽管事情很是凶险,但这话一出堂下依旧鸦雀无声。
众人互视着,杨存低头抿茶轻快而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等待着他们的回应。
良久以后,五大家臣全都满露肃色的应了声是,退下去开始准备着招兵之事。演兵之事已是落定,眼下此举明显敬国公府是要手握浙江的兵权,可圣旨上的总兵一职是代字为首的,有心人都不难揣测出圣上的意思。
朝廷对于浙江暂时性的失去了把控,两位王爷在这根深蒂固的资产和人脉全被连根拔起。敬国公归来后烧的这一把大火明显超出了许多人的估计,以至于兵部下了个套让杨存整肃浙江兵场,而给的又是一顶摇摇欲坠的帽子。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吃亏不讨好的事让人家去做,而兵部就坐享其成。杨存一向不是吃亏的主,当决定大举演兵的时候就已经是心有恼火,断然不会平白无故的把自己折腾一番却去为别人做这一身嫁衣。
算计,杨某可不是逆来顺受的良臣,眼下你们朝廷上继续斗着吧,我倒看谁有空做这个出头鸟来管杨某的闲事。杨存冷笑了一声,眼里的凶光一闪而过。
五大家臣退下后,旁边的屏风处,四品官服加身却是面色惨白。林安国战战兢兢的走到了堂前,双膝跪地混身发颤,已是惊恐得不敢言语。
“公爷,行事确是果断。”林安国战战兢兢,却也难掩敬佩的说:“年少老成,有一颗枭雄般的决绝之心,在这一点上林某还是低估了公爷的心计。”
“这时谁都没空管我,最多抱怨几句还能干什么。”杨存冷哼道:“过了这段时日,恐怕我真有如此大的动作朝廷就难以容忍了,可是眼下的功夫皇家的人都忙着互相算计。谁会冒着得罪杨家的危险来与我为难,温迟良,定王,容王,还是那个荒唐无能的太子。”
“公爷……”林安国一时语塞,或许也因为杨存言语里的不敬让他有些不适吧。“林大人刚才的话确实中听,不过似乎是杨某低估了你的心计。”杨存抿着茶,话锋一转言语间明显的不快。
第319章 幕后主使(下)
“林某,有瞒,但却无罪。”林安国忐忑了许久,这才微微的一直身,抱拳道:“公爷,林某自归杨家麾下以后兢兢业业克守本份,所做之事无不是为公爷赴汤蹈火,虽有隐瞒可不曾有那外向之心啊。”
“是啊,效于杨家,但却不是忠于我。”杨存眼里冷光一闪,猛的将那茶杯摔碎在地,怒喝道:“林安国,你好大的胆子啊,当时镇王赐你腰牌保住了你的顶戴是要你忠心辅佐于我。可你却是阳奉阴违,明里为我敬国公府张牙舞爪,背里却是做尽欺上瞒下之事,你叫我如何相信你。”
“是。”林安国犹豫了一下,还是肃然的点了点头:“公爷所言不虚,不仅是我,安伯烈也是。我们都是出自杨门敬国公府门下,理应是效忠公爷才是,可公爷少年离家,又可知这么多年来是谁一直在维系着府下的势力,维系着杨家在江南的影响。”
“是我二叔,杨鸣羽。”杨存沉吟着,静待下文。
当年敬国公杨鸣成战死沙场以后,老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久后就长辞人世。户部的官员将杨鸣成风光大葬以后立刻着手准备世袭的问题,无奈那时杨存居于深山不见踪影,这世袭之事也就耽搁下来了。
若是那时杨存不幸身死的话,唯一的二叔杨鸣成就能光明正大的世袭敬国公之位。可这位低调的二爷却是在户部官员们驾临浙江的时候突然失了踪,众人皆称赞他高风亮节,不愿夺嫡侄之位,所以才会选择在那时悄然的离开。
渐渐的,敬国公府开始没落,声望也是一日不如一日。麾下不管是文臣武将都变成了一盘散沙,渐渐的树倒猢狲散,没了这颗大树的蒙荫许多人都受到了排挤。在那最是艰难的时候,消失多年的杨鸣羽悄悄的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他手握雄资,不声不响间在长江以南已是有了庞大的势力,杨鸣羽暗地里庇护着敬国公府麾下的各大家臣,暗地里资助着各大家臣的发展。而落于军中不受待见的旧部也受到了他的照顾,否则的话没人想象这十多年他们是怎么抗过来的。
而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却又是悄无声息,似乎是害怕被人察觉到他脱离了敬国公府后还有那么可怕的势力。以一己之力庇护了杨家军中所有的旧部还扶持了那么多的旧臣,如此可怕的财力着实让人惊恐。
曲仲,周井,张达这些老一辈的在离开敬国公府后或多或少的受过他的扶持,否则的话也难以在短时间以一介武夫的身份将家族发展得那么庞大。而他们直到现在都说出这段过往的原因很简单,二爷还是以前那个必须尊敬的杨家二爷,可他终究不是敬国公府真正的主人。
几大家臣虽然受过他的恩惠可心里也有着同样的担忧,那就是这位二爷一直暗中维系着敬国公府的势力到底是要干什么。如果真正的主人归来的话,他会不会露出狞牙将杨存诛杀再取而代之,自古王候门中这种手足相残之事数不胜数。
当新一任的敬国公受衔归来之时,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紧张无比的警惕着。不只是老人们迅速的回到了府邸内,就连杨术都有这样的顾虑,否则的话他不会派重兵一路将杨存护送回杭州。
出人意料又让人松了一口大气的是,杨存一回来并没有出事。那位神秘的二叔从此在浙江销声匿迹,那些一直在浙江内暗地里行走的势力也是人间蒸发般的消失不见,似乎是刻意的回避杨存归来时的锋芒。
那段时间杨存诸事缠身,敬国公府正是如日中天之时,所以所有人都默契的选择了沉默。
五大家臣都有一个顾虑却又不敢明言,那就是清洗容定二王的势力之时,二爷又把手伸了进来,那个时候所有人都蹦紧了神经紧张的注视着他要干什么。可最后他并不是来分一杯羹的,他的人来到了浙江几乎风行雷厉的配合着其他家臣完成这次彻底的清扫,过后又潮水涌退一般迅速的撤走,其势力之庞大有时候想想都让人毛骨悚然。
而那次动手,二爷命人沁书,严嘱五大家臣不许知会杨存。五大家臣的人马虽然有所顾忌但也是选择了听从,以目前来看这位二爷暂时不带有敌意,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家族内的年轻人明显更倾向于这位势力庞大的二爷。
听完这一切,杨存脸都黑了。没想到啊,这位二叔倒是够有耐性的,暗地里蛰伏了这么多年几乎音信全无。五大家臣若不是老一辈的认准了嫡传正统的死理,恐怕年轻一辈都会感恩于他曾经的扶持,那自己这把椅子不是摇摇欲坠了。
“那你呢?”杨存心里开始思索着,自己与这位二叔的关系太过微妙了,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敌是友。
而唯一能肯定的是,他销声匿迹了这段时间后发展出的势力空前的庞大。能在敬国公府树道猢狲散的时候以一己之力维系着麾下的势力发展,在江苏又能调动江南水师拦截薛利和龙池,光是这两件轻描淡写的事就足以让人惊悚于他的能力了。
虽不知他藏匿在何方,可是一出手就能调动黑白两道的势力,可想而知在这浙江境内他的眼线也是不少。甚至于杨存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知晓,否则的话在大清洗开始的时候他也不会那么及格的伸手相助。
“林某惭愧,当年投于定王确有其事。”林安国面色有些愧疚:“当年老太爷仙逝,林某六神无主间投了定王的麾下,那些年也不知二爷是怎么考虑的,似乎是有所顾忌一直都没与林某联系。直到公爷回了杭州,镇王爷派人送来腰牌时林某还犹豫不决,不知何去何从。”
“因为那时定王坐镇东北大军,在江南又是势力滔天的原因吧。”杨存感慨着,这个二叔做事真是滴水不露。没有杨术送来的腰牌,恐怕他也不会出来添上这一把火,毕竟那时的林安国已经投了定王麾下,人心难测谁又知林安国是否真有那投诚之心。
“是。”林安国也不辩解,点了点头说:“若不是事后二爷派人前来,林某恐怕还下不了决心。毕竟那时容定二王在江南的势力太大了,敬国公府几乎名存实亡,林某也须为自己的一家老小和身家性命考虑。”
“他三言两语的话,就能让你下如此的决心?”这才是杨存最担忧的,这位二叔的能耐恐怕已经超过自己的想象了。
“是。”林安国犹豫再三,还是面色肃然的点了点头:“那时林某道听途说已知一些蛛丝马迹,五大家臣离去后在他的扶持下势力日渐庞大,二爷的势力之庞大让林某也不得不顾及。”
“他怎么和你说的?”杨存叹息了一声,心里开始算计着该怎么去面对这个二叔了。
“看着他,让他在浙江境内随便折腾。”林安国犹豫再三,还是战战兢兢的说出了那大不敬的话:“二爷只交代林某两件事,一是帮助公爷振兴敬国公府,如有阻碍哪怕是皇命也可不从。二是小心警惕,防止有心之人的加害,哪怕是宫里来的吃食和赏赐付之一炬,不可留一物在府邸之内。”
“这事,你办妥了?”杨存震惊无比,二叔居然对朝廷有着如此深的敌意,在这皇权至上的年代一般人可不敢有如此不敬的念头。
“是,掉包,销毁。”林安国面色肃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二爷授意,几位老爷子不知为何也是默许。哪怕是开邸那天赐的御酒也被掉了包,那日我们喝的都是王动老爷子藏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