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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纯粹就是做好事不想留名啊。”
“可你比容王更可怕。”童怜冷嘲热讽着:“容王再怎么有心计,他除了用武力外与我魔门那么多年的合作也占不得上风。而你一直看似隔岸观火,在魔门落魄的时候雪中送碳,可你却慢慢的把薛利变成了你的走狗,眼下的魔教潜移默化下几乎是你敬国公的另一只爪牙,一条隐藏在暗处的疯狗。”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杨存无奈的说:“其实这些不关我的事,老子人缘好,本来那时候我出手援助是施恩不图报才对。不过薛利那人讲义气,我有事时肯过来帮忙证明他人品好,怎么就变成我的走狗了。”
“你自己心里清楚。”童怜说着气不打一处来,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我清楚个毛线啊。”杨存苦笑了一声,不过摸了摸鼻子想想也不冤。当年魔门鼎盛时容王费尽心机搞了个内乱最后却为自己做了嫁衣,她说薛利已经成了自己的走狗,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童怜的人马一行回了西溪,从态度上来看不告而别似乎很是愤慨,不过不知道她生的是哪门子的气。这妞不是一向以造反为己任么,我收拢你家魔教也不是去做善事,更不是为了什么造福一方,这符合你们的宗旨啊。
大姐,搞清楚点好不好,我用他们是去杀人放火好不好,这不就符合了你师傅的初衷。魔教不就得干这些犯法的事,薛利那家伙别的不行干这些事轻车熟路的我用着也顺手啊,您都大圣女了怎么还操心这个。
杨存自嘲了一下,这时张明远一看童怜走远了,这才凑过来小心翼翼的说:“公爷,眼下时日不早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城了。”
“恩,走吧。”杨存犹豫了一下,看着这家伙一脸的正色,虽然心里有点发痒还是乖乖的跟他回了城。
前段时日尝尽了极乐滋味,本来今晚还想去高家庄留宿,好好的品味一下那软玉温香的美妙。这一个多月没碰女人杨存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不过刚回来就猴急的跑去似乎也不是个事,容易被身边的人认为自己是个无色不欢的淫棍。
位居人上,虽说杨存的名声一向是荒唐无道,不过只是局限于正经事上。事实上很多东西还是得顾忌的,包括自己在家臣心里的名声和威望,说身不由己倒不至于,不过一些私事上还是得有所收敛,不能让人感觉到自己是一个色欲熏心却胸无大志的人。
张明远在府里的名望还不错,虽说对自己也是言听计从,不过杨存可不希望给他留下那种荒唐无道的印象。毕竟这年头男人好色归好色,对于男人来说还是前程事业要紧,欲色而荒道,真闹到这种地步的话这些人会把你念死的。
忠言逆耳利于行,以死相缄这些事可不在少数,那些个自认为忠良的人哪个不是一言不合就玩什么上吊自尽的把戏。尽管杨存认为这种脑残的事应该不会发生在自己府上,但还是必须小心翼翼的对待,真闹出这种事就操蛋了。
回了城,城外还可见流浪人聚居着,隔着车帘子看着城外萧瑟的场景。张明远感慨道:“路有冻死骨啊,马上就要过年了,这些人的年还不知道怎么过。”
“马六那边的进度不知怎么样了。”杨存神色一个恍惚,嘴里说的话却有些不着边。不知西北那边情况如何了,自己的计划有没有顺利的实施。
第423章 寸步难行(上)
西南之地,大万大山连绵不绝,山高林密,是一副与中原截然不同的地貌。
潮湿的大山深处透着与众不同的风情,大多的府衙县设都是在各族的混居之地。其中以苗族和汉族的人口为甚,汉族聚居于城镇之中,苗寨立于山间,彼此有隔阂可又相处着生活了几千年。
在这大山的深处,小的民族如天上的繁星多得数不胜数,各个民族的文化在这交融汇合。与中原地区儒家文化的横行不同,这里更加的海纳百川,容得下任何的文化和习俗,不管是风土人情还是生活习性都是别有一番风味。
临近年关了,不管汉人还是苗人都注重这个节日。尽管眼下与官府的对峙让每一天都处于紧张的氛围之中,但到了这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背着竹篓来集市买卖,换取着过年所需的年货和吃食。
叙洲衙门,知府张百林这会擦着一头的冷汗,有些为难又是无奈的说:“二位大人,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可眼下正是西南乱起之时,我这新任的知府说好听点就是过来安抚这些苗人的,说难听点叫我去和他们谈判人家是鸟都不鸟我,就是一个上门挨骂的替罪羊而已00。”
叙洲府作为苗汉两族的一个分界点,左边是连绵不绝的大山,那里居住着各族的人民,有号称数万狼兵的壮族,也有那些诡异而又势大的苗族。右边是横跨地界的怒江,度过以后就是繁华的中原地区,所以这个地点是十分的敏感。
守住大浪涛天的怒江,那可以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怒江的那头朝廷虽然还没调兵来,不过谁都知道真打起来的话,这叙洲府作为临界点肯定是第一个遭殃的。
眼下朝廷的态度有些不明朗,似乎是想安抚各族人的情绪,可又拿不出一个具体的方案来。你说安抚吧,人家暴乱已经杀了那么多的官员,这会想安抚丢面子不说,也拿不出些实际点的东西。
打吧,朝廷也没什么调兵的迹象,再者说了真打的话那也不是容易的事,各族的人盘踞山林,朝廷的兵马到了这很难施展开来。更何况调兵的话,朝廷这时都不知道能从哪调来这支镇压西南的大军。
怒江是第一道天险,也是一道阻隔了外界的屏障,山高皇帝远的西南有了这道阻隔,历来这当知府都是一个土皇帝一样的美差。不过这会的话,当这个知府就像坐刀山一样,今夜睡明日能不能醒都不知道,住衙门和住阴曹地府没什么区别。
张百林苦涩的笑着,他是有苦说不出啊。考上功名后没钱贿赂,上头一直没给他安排个空缺出来,好不容易说有个知府的空缺的时候他是欣喜若狂,千恩万谢后再一看调壮就彻底傻了。
叙洲知府,这要在往常的话是做梦都不敢想的美差,可在这会绝对是个烫手的山芋。西南各族起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上一任的知府就是在他们闹事的时候被杀的,这会来这上任的话那摆明就是拿他堵枪口啊。
细算下来,似乎自谢人东开始,历来的叙洲知府都没一个好下场的。谢人东被龙池灭了满门以后,这知府的位置仿佛就有了魔咒一样,来这上任的都不得善终,水土不服而死都算一种幸福,像上任知府那样死了都找不到尸体那才是最可怜的。
哪怕是称病托职也不行,这敏感的当口容易落个抗命的罪过。来的话,眼下的叙洲已经是各族的天下了,朝廷的威望和人马在这里名存实亡,你一个新官来上任别说什么三把火了,能不能保命都不知道,就这样的情况还得拿着朝廷的威严去和各族周旋,这干的简直是虎口拔牙的差事。
西南各族慌蛮未开,可以说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人家本来就不和你朝廷讲什么效忠之类的玩意。这次起事也是因为被汉官欺压许久而暴发,各族虽然是一盘散沙一样,可真打起来的话汉军是占不到什么便宜的。
张百林心里有数,自己这所谓的知府上任不过是朝廷赚个脸面而已。真到了这里,说话喘气都不敢大声,因为哪怕是街上卖猪肉的随手捅死你朝廷都不会管的,这时候的汉官在叙洲那已经和牲口一样下贱了。
西南大军那就是个笑话,派他们镇压的话恐怕连几个大点的苗寨都打不过。那些人原本就是拿着饷银混吃等死的货色,这会一听出事十个九个跑了,西南大营就剩个空荡荡的营地。连总兵都趁机告老还乡了,还怎么指望得了这些西南兵啊。
朝廷现在态度也不明确,打的话从哪调兵,又有什么武将可用,这些都没人提过。张百林不是傻子,对于朝堂上的事虽然地位低下只听得一些只言片语,但也知道朝廷上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现在想打也没办法,除了安抚外根本拿人家没辄。
眼下他这叙洲知府就是出来躺枪的,起码朝廷得摆个知府在这,让天下人看看这西南还是王土,不然多没面子啊。
哪怕是你各族眼下都横行了,咱这还有个官在不是,砍了一个还有一个,咱这别的不多就是人多,别的都贵就是人命不贵。你砍了一个张百林,我们还有无数个张百林顶上,总之一句,这徐洲知府就是朝廷的一摆设。
朝廷也不指望你尽忠,更没希望你干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是死是活就各自安天命得了。左右在吏部等着补缺的人大有人在,送几个你们杀杀没关系,反正这叙洲知府一职就是不能空缺。
所以张百林采取的是明哲保身的态度,到这的时候都静悄悄的不敢敲锣打鼓不说,进城的时候连汉服都不敢穿。上任以后进了衙门就没出去过,眼下什么朝廷的威望都不重要,这些苗人可没多少道理和你谈,所以装孙子保命是最重要的。
怒江之界以南,朝廷已经没半点影响力了,所以这会张百林就老实的装孙子。原本就想着这群苗人不会无聊到上门闹事的地步,可没想到苗人懒得理会自己这个摆设,朝廷却来人了。
更扯蛋的是来的人不是为了这西南之事,也不是什么微服而来的钦差,而是秘密潜进来的顺天府高手。
此时,左设令陆昂,右设令刘品阳都端坐上位,喝了喝那粗劣的茶水眉头都不禁皱了起来。眼下各族起事,这里早已是一片大乱,有口茶喝算是不错了,所以他们也没办法过于挑剔。
“张大人,此事只须您牵线即可。”陆昂何尝不知眼下的局势,无奈的说:“我们此次前来西南并不是想与各族为难,而是顺天府有自己的差事要办,大人身为叙洲知府想必那些苗人也会卖你一个面子。”
“陆大人说笑了,您还真看得起我。”张百林丧着脸,几乎有些讽刺的说:“朝廷派我下来安抚,除了给我这一路的盘缠外什么都没有,叫我拿什么去安抚啊。难道就靠我这空口白牙的上去一顿说,这苗人也不傻,我要真去那大开空口的话,恐怕这会都不知埋在哪了。”
张百林的话里有抱怨,换在往日的话绝对可算大不敬,治个犯上之罪是绰绰有余。不过这时两位设令都拿他没办法,朝廷名义上是安抚可却一分银子都没掏确实与理说不过去,张百林这会戴着这顶钨砂帽和戴着绞绳一样,这会心里有怨气是正常的。
“张大人,这事还须您多多周旋。”刘品阳苦笑了一下,抱着拳说:“此事事关重大,倘若大人能在其中成人之美,那我们回去后可与王爷多多美言,看能否为大人寻一太平之地移任,求一个锦绣前程。”
“难办啊。”张百林叹息了一声,虽然明显眼前一亮不过马上黯淡下去。
“大人尽量想办法吧。”陆昂这时也叹息了一声,眼下到了这西南之地他们也不得不收敛一下,这已经不在朝廷管辖之内,顺天府缉拿天下的牌子也没用了。
“两位大人,张某尽力吧。”张百林抱怨道:“我这衙门里没一个捕快,就剩一个没盘缠回老家的师爷。整天大门紧闭都怕人闲着蛋疼进来闹事,张某有那心也没那力,更何况我是新关到任不认识那么多的人,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麻烦大人了。”陆昂很是客气,说得也很是无奈。
张百林告辞一声就走了,两位权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