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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王英楷看上去不搭调,说话的语气也是闲的颇为和气,但是赵东云听罢内心却是暗骂:你这个死胖子,和段祺瑞斗就斗了,把我扯上做什么!
现在是个北洋新军的人都知道王英楷和段祺瑞斗的不可开交,几乎是处处相争,这从刚才的会议中就已经是充分显示出来了。现在王英楷把赵东云叫去赴宴,摆明了是要挖段祺瑞的墙角。
可是看着王英楷那彷佛人畜无害的笑容,赵东云也是不好直接拒绝,因为他要是直接开口拒绝,那么就等于摆明了要站在段祺瑞那一边,以后这王英楷估计就得不断给他小鞋穿了。
当即就是道:“那东云就唠叨大人几倍酒喝了!”
王英楷露出满意的神色道:“行,晚上我们再聊!”
说罢他也不等赵东云,直接出门走了,留下赵东云露出一声苦笑,既然跻身到了北洋这个体系当中,那么派系争斗是无法避免的,如果他还是一名无关紧要的随营教习的话,那么大家都不会关注他,但是自从他担任右翼第二营统带以来,他就已经成为了北洋这个体系的中层人员,不可避免的被北洋内部派系的竞争所影响。
抬头看了看明朗的天空,再转身看看身后的总督府大门,赵东云嘴里喃喃:要投靠谁我也是投靠袁世凯去啊,干嘛要舍本逐末投靠你王英楷啊!
尽管心中对于王英楷的拉拢不以为意,但是也没有必要平白无故得罪人不是,人家王英楷亲自要邀请,算是把面子给足了赵东云,他赵东云要是不答应赴宴的话,那可就是给王英楷裸的打脸了。
纵然当上的新建机枪营督办的好心情被王英楷破坏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今天对于赵东云来说依旧算得上是好日子,所以一路子他并没有和往常一样直接策马奔驰而走,而是绕有兴致的缓步而行在保定街头。
如此也就让保定街头上出现了一幕颇为怪异的一幕,一个身穿青灰色军官礼服的年轻军人彷佛第一次进城的土包子一样,东张四望对街边的一切都感到好奇,这种情况让身后牵着马随行的林永权大感怪异。
赵东云是接受了原身记忆的,但是脑海里的记忆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眼前的这个保定街头,一切都是让他感到陌生而新奇。
现在的保定街头看上去处于一种时代的交融点,单单是交通工具就是让赵东云大开眼界:青石板路上有骑着驴、骡出行的人,也有人坐在骡车上,更有乘坐马车的权贵之家。另外还有人拉刚在保定出现没有两年的东洋车经过,此外赵东云还看见了有个年轻人骑着自行车招摇过市。
如果加上骑马出行的赵东云一行人,那么眼前的这段街头已经是充分显示出来了清末时代的特有氛围。
只是,赵东云把眼前的这些人当成了风景,而在其他人看来,赵东云等人何尝又不是风景!
赵东云甚至能够听见丝丝低语。
街侧的一茶馆上,一个拿着烟杆吞吐着大烟的黑眼眶男子道:“那些就是假洋鬼子吧,瞧,看上去真恶心,那一身衣服就跟洋鬼子穿的一样,一瞧就知道是蛮夷!”
身旁的一个身长八尺却是没有几斤肉的瘦脸男子也道:“可不是嘛,你看他们,一个个走路都跟长的斗鸡眼一样,也不知道看路,不怕摔死他们,还有那腰杆那么直也不怕折了骨头!”
“嘿嘿,您说的是,这些假洋鬼子一个个都把祖宗的规矩都忘了,你看领头的那个,竟然把辫子都剃掉了,真丢咱们老祖宗的脸,还有那身衣服瞧着都恶心,啧啧,那里有咱们老祖宗的马褂穿着舒坦!”
赵东云听见这些轻语,然后略为抬头看向了这两人,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半天过去了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最后深呼吸了口气试图平缓自己的心情,然而这个时候就连空气都充满了愚昧堕落的味道。
转过头的他直接从林永权手中拿过马缰绳,然后就是翻身上马,待马鞭一挥双腿一夹,就是策马狂奔而去。后头的林永权也不知道自家上司怎么了,也只能匆匆上马,这身子还没有坐稳呢,手中马鞭就是狂挥,瞬间就是骑着战马追赶赵东云而去。
赵东云和林永权两人策马狂奔,马掌铁撞击在青石板上,发出阵阵的咚咚声,如同晴日冬雷一样震耳,那茶馆上的男子被这马蹄声一惊,脚下一软就要站不住。
好不容易扶住栏杆让自己站稳了,此时见原先的那两个假洋鬼子已经驰马走远了,这才双腿略微分开,然后深吸了口气就是一声大喝:“你们这些假洋鬼子,别让大爷再看着你们,否则三爷我定要你们好瞧的!”
说罢,得意洋洋的转身,此时里面的茶客也是大声起哄:“三爷够气魄!”
那三爷满意的笑了,然后用胳膊架住烟枪就是对里面的茶客拱了拱手,彷佛做了件多了不起的事情一样。
第十四章车夫的晚餐
赵东云在保定城内居住的住所并不是国人所住的传统院落,而是近几年才兴起的小洋楼,这栋小洋楼原先是一个奥匈的军火商所建,后来被赵东云所购,小楼本身不过两层面积也算不得大,但是小楼却是占了一大片的花园面积,四周还用砖墙铁栏围了起来。
这栋小楼并不大,但是住的人也不多,除了他这个主人外,还有个徐州跟过来的老管家,另外还有在保定收的一个小丫鬟以及一个厨娘。前几日他堂弟赵东平还住着,不过他现在也已经搬到了营房去住,于是乎这个小楼里又是只剩下了四个人而已。
傍晚时分,赵东云已经重新换上了一套礼服,脚下的长筒皮靴被小丫鬟搽得闪闪发亮,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呢料军大衣外套后,他戴上礼帽后他就是走下了楼梯。
这个时候,他已经看见楼下客厅里自己的两个护兵已经恭敬候着了。
老管家走在前头,一边帮赵东云打开大门一边道:“老爷,外头的车把式已经候着了!”
赵东云点了点头道:“三叔受累了,我估计要晚些回来,不用候着我,你们都早些睡吧!”
赵东云的老管家说是管家呢,但实际上是赵东云的远方族亲,虽然血脉关系已经不知道隔了多少代,但是表面上的恭敬还是需要保持的,毕竟他是徐州老家的老母亲专门派来管顾他的。
不等徐管家回答,赵东云就是先一步踏出了大门,刚出门呢,迎面就是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二月的保定还是很冷的,前几日还刚下了场小雪呢。
出了门,就看见门前已经几人候着了,边上还有三辆东洋车,那三个车夫一见大门被打了开来,连忙小跑拉着车过来,为首一个年约四十的壮实汉子首先开口:“见过老爷!”
赵东云还没开口呢,身后的徐管家已经是提前一步上前对那车夫道:“把老爷好生送到崇渔楼,晚间再送老爷回来,路上如果有丝毫的怠慢,小心板子!”
尽管徐管家说的严厉,但是那壮年汉子却是没有丝毫不满,反而是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憨厚的笑了笑:“谢谢徐管家抬举,您老放心,我们保证把老爷安全送到!”
他之所以在大冷天里候着外头,面对徐管家的冷言冷语也保持热情,那是因为徐管家先头对他们说:如果这一趟跑的让赵东云满意,那么以后就常叫他来,如果这真能成的话,那自己以后也不用担心有一顿没一顿了,兴许还能攒钱给家里的小女儿做一身衣裳。
赵东云并没有太多注意徐管家和拉车汉子之间的低声交谈,此时他已经是先上了车,而身后那两个护兵也是一脸兴奋的坐上了东洋车,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头一次坐这种新奇的交通工具呢。
按照时下人的观念,那两个护兵是不可能获得坐车的待遇,正常的情况应该是赵东云坐着东洋车,而两个卫兵则是小跑后头跟着,但是赵东云到底有着后世人的灵魂,很难无视身边亲兵跑的累死累活,而自己却坐的好好的,反正这一个人坐车花的钱和三个人坐车花的钱没有太大差别。
再者,这多叫一辆车,也算是多给了人一份生计!
这年头的东洋车就跟后世的计程车一样,车夫们需要生意才能填报家人的肚子,如果赵东云能够多雇佣几个车夫的话,那就相当于照顾了好几个车夫的生意。
“老爷您坐稳了!”前头的汉子说了这句后,就是拉起车来,先是沿着院子的青石板小路出了大门,然后直接转上了街道。
包着橡胶的铁轮配合上弹簧减震的车身,让坐在上面的赵东云丝毫察觉不到车身的震动,而前头的车夫拉的速度虽然不算快,但是却稳的很,丝毫没有急停或者加速的痕迹。
此时已经傍晚将近六点了,这个时间放在夏秋时分怕是还毫无暗色,但是在冬春交接之际的现在,天色却已经是开始黯淡了下来。
随着街面的黯淡,周围传出了点点烛光,而此时赵东云所座的东洋车也是早早亮起了车灯,这个车灯乃是煤油灯,就挂在车把前头探出的长木把手上。
深冬的天色暗的比赵东云想象的还要快一些,等他们来到崇渔楼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暗下了大半,赵东云下了人力车,对着已经喘粗气的那中年车夫道:“你们也不用硬等着,先去找个地方吃两口饭喝口茶!”
不料那中年汉子道:“多谢老爷体恤,我们自己带了吃食,在随便找个背风的墙角吃就行了!”
不料这话一出,赵东云却是眉宇一皱,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个银元递过去:“算是小费,拿着吃吨热饭去吧!”
赵东云递出这枚鹰洋后,那为首的车夫立马就是脸色浮现惊喜之色,后头两个年轻一些的车夫更是笑容展现了出来。
他们这些东洋车夫,平日里从早拉倒晚每个月的收入也就两三两银子而已,这还得是生意好的情况下,今天晚上他们拉赵东云一行人,其实车资徐管家已经是给过了的,而现在赵东云的这枚银元可是纯粹的小费了!
他们甚至想着,如果一个月里能够多拉几次赵东云这样的客人,怕是日子会过的好很多吧!
给出了赏银后,赵东云也不看他们的欣喜神色转身就进了崇渔楼,而他不知道的是,那三名车夫呵呵笑着把这枚银元给分了后,却是没有和赵东云想的那样去附近的酒家吃饭,而是掏出了白布包着的冷馒头,一边喝着清水一边咬着馒头就这么吃了起来。
为首的中年汉子一边咬着冷馒头一边道:“今晚算是发了点小财,加上之前存的那些,估计能给大丫做一身新衣了。”
后头一个略矮的车夫却是嘿嘿一笑:“你天天就知道想着家里的那几个,还不如等下收了工,我们打点酒喝一口来的爽快,可是有些日子没喝了,馋得很啊!”
“哈哈,行,再看看徐屠夫那边有没有卖剩下的猪耳,有的话也好弄点下酒!”另外一个也是哈哈应了下来。
从街面的另外一侧窗户透出的黯淡灯光给这片昏暗的墙角带来了一丝光亮,在昏暗的灯光下,这三个汉子喝一口水,再咬一口馒头,口中还说着等下要打多少酒,割多少肉,买多少布。
而这个时候的赵东云呢,他刚进崇渔楼呢,就有个穿着马褂的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来:“这位军爷是来赴王大人宴席的吧,鄙人姓钱恁,添为崇渔楼管家,不知贵客尊姓是?”
赵东云有些惊奇,自己可是头一次来个地方,这里的掌柜是怎么知道来赴王英楷的宴席的?但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一身呢料军大衣,是个人都知道自己是新军军官,而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