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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杨云枫看他这一眼的时间,就已经换了三次的坐姿,不时还拂袖擦拭额头的冷汗,向来是有些紧张。
杨云枫看的心中不禁哑然,这杜甫的诗句与他的为人截然相反,虽然杜甫的诗歌不如李白那般狂放不羁,但也是豪情万丈,但他为人却是谨慎小心之极,好像是自己刻意如此要求自己的,杨云枫暗道,也许当真是杜甫那所谓的家世给他太大的压力吧?历史上的杜甫的确是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官,而且他的诗歌往往都是反映大唐的各个阶层的生活,所以才有了诗史之说。
杨云枫想着已经走到了殿下,立刻向殿上的李隆基拱手,李隆基却挥了挥手,示意杨云枫不要说话,随即又挥了挥手,示意杨云枫站到一旁,杨云枫只好站到一侧李适之与张九龄的身边,随即又对此二人拱手行礼。
杨云枫站在殿下,看着张旭不时已经落笔,站起身来,伸了一个懒腰,一旁立刻来了一个小监,将张旭的试卷收走,张旭这时抬头看了一眼殿上坐着的李隆基,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拱了拱手,这时又看向杨云枫,冲着杨云枫微微一笑,这才由小监领着从一侧出了含元殿,在殿外等候。
李隆基立刻让高力士将张旭的试卷拿上殿,仔细的看了一眼,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随即将试卷放到一侧,不时又有人开始交卷,短短半个时辰内,已经大半的人都交了卷子,只有寥寥几人还在埋头答卷,而杜甫恰恰就在其中。
李隆基这时走下殿来,讪讪走在考生的考桌间,这时一个士子抬头见李隆基站在自己的身侧,立刻吓得惊慌失色,跪倒在地,哆嗦不已,李隆基见状着实一愕,连忙扶起了那个考生,低声道:“是朕不对,你认真答卷,朕给你多点时间!”
那考生见李隆基如此体贴,一阵感动,双眼早已经模糊不清了,不住地点头,随即坐到考桌前,继续答题,但是双手颤抖不已,显然还是很激动,李隆基这时蹲下身子,对那考生道:“不用紧张,慢慢答,朕不再打搅你了!”说着起身走开。
杨云枫看在眼里,心中暗道,也不知道是因为史记的记载,还是自己第一次见李隆基时的先入为主的印象,自己总以为李隆基应该已经昏庸不堪了,不过这些日子几次见李隆基,却发现原来李隆基根本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而且还比之任何朝代的君主都要圣明,一个九五之尊,能如此对待一个考生,实在是难能可贵,也体现出了李隆基求贤若渴的心态。
杨云枫心中这时突然涌起了一个想法,历史上记载的李隆基转变是因为杨玉环入宫之后的事情,如果此刻的李隆基不会再拥有杨玉环,是否李隆基就不会如同历史上的说法一样,带领大唐走向末路呢?自己一直在想这如何选立一个有为的太子,开立新朝,为何就从来没有想过,继续拥护李隆基呢,让李隆基改变原来的历史,做一个善始善终的有为君主呢?
杨云枫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感觉豁然开朗了起来,以前的种种问题,似乎都是围绕着开元盛世由谁来继承的问题,而如今不过是开元二十五年,离开元盛世的结束还有三年,而玄宗时期的天宝时期,也还有十四年的时间,如此就是说,现在的玄宗即便是按照正常的历史发展,还有十七年的皇帝生涯,这十七年完全可以颠覆任何事情了,这十七年也完全可以开创另外一个盛世,比之开元更加繁荣的盛世。
杨云枫想到了这里,嘴角洋溢出了一丝笑容,心中也从来没有如此的轻松,与其卷入太子之争当中,使得自己不能自拔,不如乘早脱身,专心一致的辅佐李隆基这个千古一帝,如此说来,自己选择在这个时期离开长安的确是明智之举,不过自己若是离开了长安,长安的发展也就脱离了自己的能力范围,自己去蜀中之后,也要尽快建立自己的势力才行,这样才能最早的返回长安。
杨云枫正想着,这时却被李适之拉了拉手臂,低声道:“云枫,你在想什么呢,皇上在叫我们呢!”
杨云枫一愕,再看李隆基已经不在含元殿中了,而一旁站着的李林甫与张九龄此刻也不在了,只有李适之与几个白发的儒官,李适之正好奇地看着自己,杨云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立刻跟着李适之从一旁的侧门出了含元殿,临走之时,杨云枫还看了一眼正在答题的杜甫,只见杜甫正在苦思冥想,一副忘我的姿态,杨云枫心中一叹,暗道,杜甫之才无需怀疑,但是他答卷如此缓慢,是否是太过于精益求精了,还是对于昨日见过李隆基一事,现在心中还耿耿于怀呢?
杨云枫想着出了含元殿,与李适之一同进入含元殿一旁的偏厅,这时李隆基已经坐在偏厅的上座处,见杨云枫进门后,这才笑道:“云枫、适之,来,这边坐!”
杨云枫与李适之立刻拱手谢恩,坐到一侧,杨云枫打量了一番李林甫与张九龄,而此刻李林甫也正在看着杨云枫,从他的眼神中完全可以看出嫉恨,试想今日在场的无不是朝中的重臣,但是杨云枫恰恰也在其列,有次李林甫自然可以看出了李隆基的心思,李隆基应该是格外的器重杨云枫了。
杨云枫自然也不会看不出这点,从高力士两次宣旨,对自己的态度截然不同,杨云枫也能知道自己如今在李隆基心中的分量了,杨云枫这时冲着李林甫微微一笑,点头示意,李林甫看在眼里,就好像杨云枫完全是在挑衅自己一般,心中怒火陡升,但是李隆基在,自己也只能强压怒火,让他生气的还不止如此,杨云枫经李适之、张九龄与丰王李澄的举荐,一跃成为长安中擢升官职最快的新贵,而自己一心培养的人才唐显,在长安已经三年有余了,却始终没有让李隆基如此的重视,这让李林甫如何能不生气?
李隆基这时看向杨云枫,笑道:“云枫,你的好友张旭的确是个人才,刚才他的考卷,朕已经看过了,见解非凡……”说着话锋突然一转,脸色也微微一变,道:“可惜此人性情乖张怪癖,狂放不羁,若是委以重任的话,只怕更是目中无人啊!”
杨云枫已经猜到了李隆基的心思,李隆基既爱张旭之才,但是又不喜张旭的性子,而自己是张旭的好友,李隆基想从自己这里询问一下如何安排张旭。果不其然,这时李隆基问杨云枫道:“云枫,张旭此人你以为如何安排最为妥当?”
杨云枫闻言立刻站起身来,心念急闪,若是自己一味的保举张旭,反而会适得其反,但是如果让李隆基不要重用张旭,不但觉得对不起朋友,也许李隆基也会对自己有看法,真是左右为难,这时心中一动,立刻道:“正如皇上所言,皇上慧眼,一眼便看穿了张旭,臣以为张旭是个人才不可不用,但是其性子的确有些过于乖张,皇上不如贬之,磨砺其性子一番后,再委以重任!”
李隆基这时笑道:“云枫,你每次都能说中要害,深明朕意,深合朕心……”
杨云枫心中一喜,立刻拱手道:“皇上,臣有一建议,此去蜀中,臣要彻查蜀中官员瞒报灾情一事,只怕到时候灾后重建的工作需要人才干吏,不如将张旭交给臣,到时候臣带着他去了蜀中,再看有何合适的职位,给他安排一个,让他从低做起,若是做出了成绩,皇上再决定他日后之路,若是还是一如既往的话……”
杨云枫话还没说完,李林甫立刻起身拱手道:“皇上,臣以为不可,张旭此人微臣也早有耳闻,此人仗着写了一首好字,任谁也不放在眼里,如此狂放之徒,最多给他一个县令罢了,若是去了蜀中,耽误了蜀中百姓的生计,蜀中百姓自然不会放过张旭,然张旭毕竟是皇上派去的,到时候只怕蜀中百姓对皇上也会有所微词啊!”
杨云枫这时看向李林甫,心中暗道,李林甫定然是以为自己要给自己安插亲信,培养自己的势力了,所以才如此反对,立刻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臣与张旭是至交好友,其性子虽然乖张,但是绝对不会拿灾区百姓的生计儿戏的,这点臣可以用脑袋担保!”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九龄这时也站起身来,对李隆基拱手道:“皇上,臣在洛阳之时,也曾见过张旭一面,其人虽然顽劣,但是实有大才,不可不用啊,云枫所言极是,若是将他放倒一个普通的州县,也看不出其才干,不如就将他放倒蜀中好好磨砺一番再说!”
张九龄刚说完,李适之这时也起身拱手复议道:“皇上,张大人与杨大人所言极是!”
李隆基这时沉吟了片刻,看了三人一眼后,站起身来,在偏厅里踱步了良久之后,这才道:“就按照云枫所言,让张旭去蜀中!”
李林甫闻言心中一叹,冷冷地看向杨云枫,见杨云枫满脸的喜色,心中更是来火,他却不曾想到,杨云枫开心,一来是因为至少张旭也可以与自己一同去蜀中,二来是在笑张九龄与李适之,他们定然是以为帮了自己举荐张旭,同时也是在为丰王李澄培养势力,实则却不知道杨云枫心中早有了另外一番打算了。
这时外面的小监进门禀告道:“皇上,所有考生,都已经交卷了!”
李隆基点了点头,道:“让他们在含元殿等着,朕一会就去!”待小监退下后,李隆基这时又看向杨云枫,道:“云枫,你认为杜甫此人如何?”
杨云枫心中一动,暗道,刚举荐了张旭,倒是忘记了杜甫,但是如果此刻也要举荐杜甫的话,李林甫固然会极力反对,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一次往蜀中安插两个自己的人的,即便是李隆基,只怕也不会让杜甫也跟着自己去蜀中了,想至此,杨云枫立刻拱手道:“皇上,子美兄此人亦有大才,而且做事谨慎,谨小慎微,只是累与其曾经的显赫家室,倒是将其才能埋没了不少!”
李隆基闻言点了点头,恍然道:“哦,原来如此,难怪朕觉得杜甫此人似乎与耳闻有所不符,原来当中还有这么一个典故……”说着抚须看向李适之,立刻道:“适之,杜甫乃是你忘年之交,你有何话说?”
李适之闻言立刻拱手道:“皇上,杨大人所言极是,臣无话可说!”
李隆基看着李适之,沉吟了片刻后,这才道:“嗯,四位爱卿随朕一起去含元殿吧!”
杨云枫自然知道李适之与杜甫的关系,不然杜甫的《醉八仙》也不会将李适之排在第二位了,不过心中却在想,为何杜甫来长安之后,却没有去找李适之呢?而李适之在李隆基面前,又没有为杜甫说上半句好话?随即心中一动,暗道,恐怕这就是所谓的文人气节吧,李适之只怕愿意举荐杜甫,但是又怕李隆基心存芥蒂,而杜甫自然是不屑于攀权附势了。
杨云枫一边想着,一边跟着李隆基出了偏厅,这时的含元殿中,四五十个士子已经分裂两排,整齐地站在殿中,李隆基登上大宝后,众士子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李隆基微微点了点头,挥手道:“平身吧!”
待众学子站起身后,李隆基这才对众人道:“诸位学子,今日殿试辛苦了,不过方才的不过只是笔试罢了,现在还有面试,朕要考你们几个问题!”
众学子闻言纷纷拱手道:“是!”
杨云枫站在殿下,看着一众学子,张旭与杜甫都站在中间位置,两人都看了一眼杨云枫,微微一笑,却听殿上的李隆基这时道:“曾经有人给朕提过一个土地的改革建议,朕很是震惊,现在朕就问你们,如果要让百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