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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他人多势众,不由分说便将儿臣拉下马来,将儿臣……呜呜,一顿痛揍呀!父皇,您瞧,您瞧,他把儿臣揍成啥模样了!这还不算,他还指使侍卫将儿臣的马车砸了,儿臣的数十个随从也被揍得不能动弹,父皇,父皇啊……求父皇为儿臣做主呀!若不严惩此獠,我天家之威严何在?我皇室之颜面何在……”
皇上眉头深深皱起,沉声道:“你可看清打你的人长得怎生模样吗?”
英王一楞,接着有些惭愧的低下头去,嗫嚅道:“当时天色太黑,没看清楚相貌,儿臣只知道他是个年轻男子,身边跟着数百名侍卫……”
皇上闻言眉头皱得更深了,龙目威严的在金銮殿上扫视了一周,目光扫过方铮时,刻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目光中满是怒意。
方铮目光闪躲,脖子已缩得不能再缩了,见皇上一直盯着他,不由一阵头皮发麻,终于稍稍站直了身子,满脸尴尬的远远冲皇上讨好的一笑。
皇上见方铮这副心虚的表情,心中顿时明了。于是他怒瞪着方铮,哼了一声,声音低不可闻。
年轻男子,又带着数百侍卫,这人还会是谁?
满朝文武心中立马有了数,一百多道复杂难明的目光同时望向方铮,大臣们目光各异,有担心,有敬佩,有厌恶,也有不少幸灾乐祸。
方铮见众人尽皆看着他,目光中似乎已经百分之百肯定了他便是那行凶之人,方铮不由心头大怒。靠!这么看着我什么意思?老子长得像嫌疑犯么?捉奸捉双,捉贼捉脏,你们这帮老东西无凭无据,莫非想冤枉好人?
不能不说方大少爷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强悍无比,明明是他做下的事情,他却第一时间便在心里不停的催眠自己,我是清白的,我是清白的,我什么都没干……
皇上对满朝文武的目光全似没看见,盯了方铮一眼后,很快便收回了目光,面若冰霜的向着文武百官怒声道:“京城府尹何在?”
一名身着四品绛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擦着冷汗出班,抖抖索索跪在地上,此人正是新上任不到三个月的金陵府尹樊峰如。
“微臣……微臣在。”
“哼!樊峰如,你管京城一地平安,治下竟有人胆敢毒打当朝皇子,此事你作何解释?”
樊峰如面色煞白,满脑门冷汗也不敢擦,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颤声道:“微臣知罪,微臣治下不严,罪该万死!”
“朕命你以最快的速度,全力侦破此案,不论此事牵涉到何人,皆依照我大华律法,该抓该杀,不得纵容!必须严惩!”皇上此话意有所指,说完还看似不经意的狠狠瞪了方铮一眼。
皇上话音刚落,只听得人群中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声音貌似正义而又带着几分谄媚味道。
“微臣……顶!严惩!一定要狠狠的严惩!这样的不法之徒,抓到了一定要……呃,一定要……”
“嗯?”群臣尽皆望去,见发言之人正是方铮方侯爷,此刻他满脸凛然,一副“除恶务尽”的正义表情,群臣心中有数,于是纷纷饶有兴致的看着方铮,看他打算如何处置那“不法之徒”。
方铮眼珠转了转,继续道:“咳咳,一定要……罚他的款!嗯,让他知错改错便是了……”
众臣闻言满头黑线:“……”
一句话被方侯爷重重提起,又轻轻放下,一句轻飘飘的“罚款”便将如此恶劣的暴行带过去了,令人不得不佩服方侯爷四两拨千斤的本事。
英王本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听到方铮说话,顿时倒抽一口凉气,嘶——这声音……好耳熟啊!
英王立马便停止了哭泣,抬头看去,却见大臣们列班的缝隙中,一个贼眉鼠眼的年轻男子正一本正经的板着脸,脸上的表情那么的嫉恶如仇,身感同受,仿佛被打的不是英王,而是他本人一般。
英王楞楞的盯着方铮看了半晌,咂摸咂摸嘴,心下回忆着方铮刚才说话的声音,嗯,真的很耳熟啊!不过他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方铮做的,毕竟此处是金銮殿,庄严肃穆的地方,他又没有人证物证,就算当场指认方铮,恐怕也会不了了之。
而且英王虽不认识方铮,但见他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心下也犯了糊涂,此人在金銮殿上主动开口为我说话帮腔,打我的人应该不是他吧?哪有贼喊捉贼的道理?
正在犹疑之间,方铮扭着身子挤出了朝臣列班,走到英王身边,面向皇上跪下,沉声道:“皇上,如此胆大包天之徒,抓到绝对不能放过!一定要为英王殿下出这口恶气!为天家争回这个面子!罚款!要狠狠的罚他的款,罚到他一辈子都不敢动手打人,以后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人……”
方铮知道皇上肯定多少明白这事儿与他有关,所以最后一句话隐隐带了几分求饶的味道。
皇上似怒似笑的盯着方铮,玩味道:“罚款?”
英王猛然抬头,不高兴的道:“父皇,罚款哪够呀!此人辱我皇族,殴打皇子,形同造反,一定要将他满门抄斩,九族诛灭才行呀!”
方铮跪在他身旁,闻言吓了一跳,颤声道:“哇……你也太狠了吧?”
英王斜睨了方铮一眼,哼道:“此人敢殴打本王,那就是藐视天家,罚款哪够呀。——哎,还未请教贵姓?”
方铮拱手强笑道:“下官方铮,见过英王殿下。”
“你就是方铮?”英王肿得只剩两条细缝的眼睛一亮,努力睁大打量了方铮一眼,目光复杂难明,似忌似恨,又似惧。
方铮笑眯眯的点头道:“对呀,幸会幸会!”
英王肿如猪头的脸上强撑着挤出笑脸:“好说好说,本王早欲与方大人结识,一直不得机会,今日倒要与大人亲近一番才是。”
“王爷客气了,待会儿散了朝,下官请王爷到秦淮河的画舫上喝花酒去……”
“哎呀,哪能让方大人破费?还是本王请你吧……”
两人并排跪在金銮殿的金砖地板上,当着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面,旁若无人的攀起了交情,两人一副相见恨晚,惺惺相惜的模样,令一旁的大臣们看得两眼发直。——这,这是金銮殿还是茶馆呢?
皇上见方铮和英王相谈甚欢,两人互相假惺惺的客气着,几句话的功夫就恨不得在这金殿上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为异姓兄弟了,皇上静静的看着,眼中闪过几分玩味的笑意。
“你们俩给朕闭嘴!”良久,皇上终于阴沉着脸出声喝道。
方铮与英王皆是一惊,回神一看,满朝文武正怪异的盯着他俩瞧,皇上却一脸怒意的瞪着他们。
二人动作一致的同时低下头,再不言语。
“英王被殴一事,责令金陵府尹从速侦破,捉拿行凶之人,给朕和英王一个交代!”
“微臣……遵旨。”金陵府尹战战兢兢的磕头领旨,侧头看了一眼与英王并肩跪着的方铮,樊峰如像吞了黄连似的,满嘴苦涩无比。
这行凶之人……正跟受害者一块儿跪着呢,两人亲热得都快拜把子了,我敢捉他么?
英王一个头磕下去,泣声道:“谢父皇为儿臣做主!”
好好的早朝,关于英王被揍一事,足足耽搁了大半个时辰,此时总算暂时告一段落。
不过方铮知道这事儿没完,英王散了朝肯定便会知道行凶的人是他,说不得待会儿赶紧讨好讨好他,在他知道真相以前与他套好交情,莫要真为这件事与他翻脸才是。
“英王,朕问你,前夜子时,你在城西指使家奴,将岳州赶考的举子叶文江残殴致死,可有此事?”说到正题,皇上的神色不由冷森了几分,目光锐利的直视着英王。
英王闻言面上顿时闪过几分惊慌之色,随即马上恢复了平静,语气急促的争辩道:“绝无此事!父皇,此乃有人恶意构陷,儿臣怎会做下如此失德丧行之举?望父皇明查!”
方铮跪在英王旁边,英王的惊慌之色清晰的落在方铮眼里,他立马便明白,英王在抵赖。
皇上冷哼了一声,目光缓缓扫视着群臣,冷声道:“朕以仁治国,凡我华朝百姓,上至王公,下至走卒,在朕眼中,无分贵贱,皆是朕的子民,岳州举子叶文江赴京城赶考,横死于街头,此事必须要查个明白,给他的家人一个交代!英王,你说实话,果真不是你所为吗?”
英王面色有些苍白,闻言赶紧道:“父皇,此事绝非儿臣所为!请父皇明查!”
方铮心中暗暗鄙视,死了一条人命,你居然一推二五六,干脆来个不认帐,怎么比我还无耻?
皇上目注英王,冷笑道:“查,朕当然要查,此事不论涉及何人,皆要依律处置,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沉默良久的太子此时忽然禀道:“父皇,儿臣相信皇五弟是清白的。”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人人都知道,寿王和英王这次回京,是为了与太子争位,两方可以说已经闹得势如水火,如今太子殿下却在金殿上开口替英王说话,实在令人不得不怀疑太子的真实用意。
英王也惊讶的抬起头,颇为怪异的看了太子一眼。自己做下的事自己知道,前晚家仆几拳打死叶文江后,英王吓得仓皇而逃,连叶文江的尸体都顾不上掩埋,后来回了府后,才想起要掩饰,派人回去一看,发现叶文江的尸首不见了踪影。
若要侦破这件凶杀案其实很简单,随便查一查,他英王便逃不掉,就算有家仆顶罪,他至少也落了个纵奴行凶的罪名。
如今太子却公开为他说话,这个干系可不小,明知两方已经闹得如同仇人一般,今日他还为自己说话,他……到底是为了什么?示好,还是另有阴谋?
皇上飞快的扫了太子一眼,沉声道:“太子,莫非你知道是谁害死了叶文江?”
叶文江一案可大可小,这也是皇上如此重视的原因。叶文江是个举子,是有功名的人,时值潘文远叛乱刚刚平息,民间百姓犹自惊疑惶然,皇上选在今年三月开恩科取士,其目的正是要收天下士子之心,借士子之口,安抚天下百姓。如此重要的时候,一个进京赶考的举子横死京城街头,而且已经闹得民间沸沸扬扬,若不将此事查明,皇上还怎能收天下士子之心?怎么安抚天下的百姓?
太子见皇上发问,忙侧身恭声道:“禀父皇,儿臣虽不知是谁害死了叶文江,可儿臣却相信皇五弟不会做出这等恶行,父皇日夜为国操劳,我等皇子不能为父皇分忧,身为人臣,人子,已是万分惭愧,又怎会做出让父皇天理公道自在人心,父皇何不下旨彻查此事,还百姓和士子们一个真相,也还皇五弟一个清白?”
皇上点头道:“不错,此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刑部尚书楚玮松何在?”
楚玮松应了一声,刚欲出班,太子却打断道:“父皇且慢,此案若交由刑部去办,于法恐有不合。此案重大,与一般凶杀案不同,事关皇室声誉,天下百姓和士子亦万分关注,儿臣愚见,此案刑部最好不要插手,父皇另派他人专查为好,望父皇三思。”
皇上凝目注视太子,淡淡道:“太子言之有理,你有更好的人选吗?”
太子侧头思考了一下,随即笑道:“父皇,儿臣刚才忽然想到,方铮方大人不是正好身负督察百官之责吗?此案受害人乃岳州举子,乃是有功名之人,而皇五弟虽是亲王之尊,却也算是百官中一员,父皇何不将此案交由方大人查明,岂不正好契合三方的身份和权责?”
方铮闻言一楞,怎么回事?没招谁没惹谁的,怎么又扯上我了?
他脑子里稍稍一转,顿时便明白了,不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