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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棘连皱眉道:“什么意思?”
老子暗示得这么明显了,这老头儿怎么还没听懂?要钱这种事说得太直白了,实在让人害羞……
不过钱这个东西很重要,方铮为了北伐,自个儿掏腰包,贴了朝廷三百万两银子,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近几年内估计胖子是还不起了,方铮只好满世界想法子找补回来。
要钱是件害羞的事儿,可再害羞也得干呀。
天生脸皮薄的方铮干脆横下心,很不好意思的看了默棘连一眼。羞答答的道:“这话让我说出来,真有点羞涩啊……有钱吗?给我钱,我就给你粮草,买卖公平,童叟无欺……”
默棘连一楞,接着大怒:“你……你也太无耻了!老夫如今内外交困,哪有钱给你?”
“哎,你们突厥抢了几百年,总还是有点儿剩余吧?金子银子珠宝什么的都可以呀,我不嫌弃……”
“没有!老夫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默棘连态度很坚决,他实在恨死眼前这个趁火打劫的无耻之徒了。
“多少给点儿吧!大家都挺不容易……”方铮苦苦哀求。
“没有!就算你把老夫杀了也没有!”
“哎,你不给钱,我就不给你粮草了啊!”
“不给就不给!哼!老夫领军东撤,退盟!”
“老默啊,你能不能讲点儿道理?老这么蛮横,多没礼貌……”
“我不讲道理?我不讲道理?你趁火打劫居然还反咬我一口,没钱!想敲诈老夫,你省省吧!”
“你怎么跟棒老二似的?白吃我们的粮草,说话还这么大声,这什么世道!”
“我就白吃了,怎么着?粮草你爱给不给,自己看着办,再过三天老夫就领军东撤,你和默啜打去吧。”
“……”
“……”
“砰!”
谈判破裂,敲竹杠失败,方铮被默棘连一脚踹出了营帐。
“默棘连!你个老不死的!咱们走着瞧!”方铮狼狈的站在营帐外,脸红脖子粗的指着营帐大骂。
守在营帐外的温森和亲军统领见元帅被人踹了出来,不由大惊失色,纷纷上前道:“元帅。你怎么了?被人揍了?”
隔着不远的两千亲军见状纷纷大怒,抽出刀剑欲杀进营帐给元帅出气。
“回来!不准妄动!”方铮铁青着脸,胸膛急促起伏,浑身直哆嗦。
“两军如今结盟,不宜交恶,再说这是突厥大营,动起手来咱们会吃亏的……”方铮咬牙道。
温森愤愤不平道:“元帅被他欺负,难道就这么算了?……对了,元帅因何事与他争吵?”
方铮抬头,仰望天空,悲愤道:“我不过是见他白吃咱们的粮草,想向他收点儿成本费罢了……谁知这老家伙白吃吃上瘾了,楞是一毛不拔,太欺负人了!”
温森跟随方铮多年,稍一思索便知这位方元帅估计是敲诈未遂,双方起了争执。
“对!太欺负人了!”温森狠狠点头道:“元帅,咱们现在怎么办?”
方铮一挥手,气哼哼的道:“走!回营!”
一行人跟着方铮迈步往突厥大营的辕门外走去。
“元帅,就这么算了?”温森很不甘心。
“不然还能怎样?带兵跟他们打一场么?默啜知道了还不得笑掉大牙。”方铮阴沉着脸道。
“不但不能跟他们计较,老子还得给他们调拨粮草,总不能真把他们逼得退盟撤军,靠!这元帅当的,太憋屈了!”方铮越想越悲愤。
众人走到辕门口。方铮忽然一伸手,道:“慢着!”
众人一楞。
眼珠转了转,方铮指着突厥大营门口摆放得密密麻麻的拒马,铁蒺藜,以及围着大营的杉木栅栏道:“来人,把这些,还有那些……全都给老子搬到咱们大营里去!”
众人愕然,温森擦着汗道:“元帅……这,不太好吧?这可是当着突厥人的面抢东西啊……”
方铮一瞪眼道:“抢东西怎么了?突厥人能抢咱们,咱们为何抢不得他?大家各抢各的,各有所抢。有什么不对?”
温森继续擦汗,这位元帅大人的思维……真的很难捉摸啊!
方铮瞪了眼,谁还敢再劝?
于是,两千亲军纷纷撸起袖子,开始搬挪摆在突厥大营门口那些鸡零狗碎的玩意儿,拒马,铁蒺藜,连栅栏都被他们拆成了一根根的木头,众人像一群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似的,一人抱着一堆东西,一个个兴高采烈,跟过节似的。
守在辕门口的突厥士兵不干了,见这伙人跟土匪似的,问都不问便搬他们的东西,搁了谁都得急。
一队士兵互视几眼,眼色机灵的赶紧往王帐跑去报信,另外几个突厥士兵则围住了方铮,义正严词的指责道:“唧唧呱呱唧唧呱呱……”
方铮不耐烦的将他拨拉到一边:“别跟老子说鸟语,老子听不懂!你们家国师打牌欠老子许多钱,老子拿走一点东西就当是抵押了,……来人!把这几个突厥人放倒,唧唧呱呱的真讨厌,太没礼貌了!”
一队亲军冲上前,嘻嘻哈哈一顿拳脚,将这几名突厥士兵打晕了放倒在地上。
隔得远远的大群突厥士兵见状不由大怒,纷纷欲上前跟方铮拼命,领头的百夫长看到方铮身着元帅铠甲,情知此人是他们名义上的顶头上司,毕竟双方是盟军,百夫长神色犹豫了一下,喝止了手下士兵,又派人赶紧向国师报信去了。
“搬,快搬!”方铮手舞足蹈的指挥着亲军,神色颇为兴奋。
抬头见辕门口还立着一根长长的旗杆,旗杆上挂着代表突厥图腾的大旗,方铮忽然沉默了,眼睛肃然的盯着高高耸立的旗杆。神色颇为肃穆。
“元帅,您怎么了?”温森讶异道。
方铮叹了口气,语气沉痛道:“看到这杆旗,我便想起了在前方浴血奋战的将士们,心中很是沉重啊!”
温森:“……”
抢东西还抢得如此多愁善感的,古往今来,唯方元帅尔。
方铮回过神,收回了自己多愁的思绪,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旗杆,沉吟道:“这根木头貌似比我帅帐前的那根更长啊……默棘连太没礼貌了,老子才是元帅,他的破旗子怎么能比我的高?这是逾制啊!对吧?”
温森急忙附和道:“不错,元帅说得对极了,默棘连乃化外蛮夷,实在很不懂规矩……”
“砍倒砍倒,这根旗杆我要了,把它立到我们大营里去!”方铮毫不犹豫下了命令。
“啊?”温森傻眼了,刚才不是还“沉痛”着吗?这会儿又打上人家旗杆的主意了?元帅的思维实在太过高深莫测。
“轰隆!”长长的旗杆像个英勇就义的烈士般,悲壮的倒下。
“抬走抬走,这些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方铮高兴得忘乎所以,刚才被默棘连踹出营帐的小郁闷顿时消失无踪,看着亲军在突厥大营门口忙活,把他们辕门口的栅栏,拒马等物事毫不客气的收为己用,方铮不由心花怒放,仰天大笑。
“来人啊!去他们大营里给老子抢几个突厥姑娘来,陪老子喝酒跳舞,跟老子亲嘴儿……”
方铮手舞足蹈,愈发得意忘形。
温森大惊失色:“元帅,够了,别抢啦,再抢默棘连肯定要跟咱们翻脸,咱们会吃亏的……”
方铮一楞,顿时醒过神来,急忙点头道:“老温说的很有道理,占便宜不能占太多,我估摸着老默可能不太高兴……”
温森苦笑,老默何止不高兴,他若知道你把他大营辕门给拆了,估计吃你的心都有了……
“回营!”方铮大手一挥,下令道。
看到围观的突厥战士皆神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刚才被默棘连踹出营帐的郁闷之情再次生起,方铮转过头,跺了跺脚,颇为不甘的气愤道:“……你们太欺负人了!”
温森脸色有些发青,不停的擦着老汗。
这……到底是谁欺负谁呀?
两千亲军扛着拒马,旗杆,怀里抱着成堆的铁蒺藜,以及从突厥大营辕门拆下来的各种零碎,兴高采烈,大摇大摆的往自己大营走去。
突厥大营门口,一群突厥战士面面相觑,神色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原本肃杀整齐的辕门,被方铮一群亲军拆得破破烂烂,仿佛被敌军偷过营一般凄惨落魄,穷途末路……
柴梦山大营内,熊熊烈火冲天而起,大半营帐已被点燃,无数士兵浑身着火,在地上不停打滚哀嚎,怀着无比强烈的求生欲望,一些不甘就戮的士兵慌慌张张向辕门外跑去,却被秦重麾下的将士策马上前,一刀劈翻。
整个场面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柴梦山一死,顿时使他部下的士气大受打击,众人失了主心骨,他们大部分人仿佛连拿起手中武器拼力一战的勇气都失去了,各个营帐被点燃,火借风势,越烧越大,同时也令他们越来越胆寒,眼前这群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魔,脸上带着嗜血的疯狂表情,见人便杀,见营帐便点火,毫不留情,不存丝毫怜悯,两万多人如同两万多只无助的小羔羊,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举起中中的马刀,尽情的屠戮着自己的袍泽战友。
不过柴梦山的部下毕竟是曾经戍守幽州多年的边军,他们中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不甘就此被人杀戮,于是,不少逃出秦重麾下将士刀剑的残兵们,很快在马厩找到了战马,并骑了上去,手执兵器在最短的时间内结成了攻击阵型,试图为自己的性命做最后一搏。
秦重远远看着那支临时结成的三四千人骑兵,嘴角冷冷一笑,这个时候,任何的反抗都是无用的,无论战或不战,今日柴梦山大营内的所有人都死定了,谁也不能例外!
秦重轻蔑的扫了一眼对面的残兵,扬剑大喝道:“分出一万人,列锥型阵,击垮他们!”
“是!”
麾下将士轰然应命。
万人阵很快集结完毕,领头一员副将望着对面的残兵,冷冷狞笑一声,抽剑大喝道:“兄弟们,将军有令,大营内外,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身后的华朝将士尽皆兴奋大喝道:“鸡犬不留,寸草不生!”
“杀!”
“杀!”
万人同时策马,保持着锥子形状,锥尖对准了对面的残兵,飞快冲杀而去。
三四千残兵脸上皆露出决绝之色,看着对面如洪流般滚滚杀来的骑兵,一名领头的裨将悲壮大呼道:“战是死,不战也是死,弟兄们,战不战?”
“战!”众人齐声大喝。
“那我们就战!”裨将悲烈长笑,抽出长刀,往前虚指,大喝道:“杀!”
“杀!”
三四千残兵策马冲杀,像扑向烈火的飞蛾,决然且义无返顾。
无关正义与邪恶,有勇气为了生命而战,都是值得尊重的。
大火围着泰王的营帐熊熊烧起,营帐内,泰王面如金纸,浑身颤抖不已,灼热的高温令他仿佛置身于炼狱,死神满脸狞笑,伸着滴血的红舌,舔舐着他的脸庞。
“人呢?有没有人?发生什么事了?”泰王在营帐内惶恐四顾,不时撞倒帐内的案几和凳子,令他踉跄不已。
帐外的喊杀声渐渐小了,泰王却觉得愈发恐惧起来。
柴梦山完了?那我呢?我会不会死?
方铮,你终于来了,你像只无孔不入的恶鬼,不收走我这条命不罢休么?
营帐已被点燃,帐篷上蒙着的牛皮烧着以后,散发出难闻的恶臭,泰王在帐内的地毯上摸索,终于被他找到了一张锦凳,他踉跄着坐了上去,开始冷静的思考。
我不能死,绝不能死!
出去投降吧,便是投降了方铮也没什么,大丈夫能屈能伸,此仇终有一日会报还,我是皇室贵胄,方铮不敢杀我,我能保得一条性命,四弟虽已贵为皇帝,可他性子懦弱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