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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周人对帝辛更为无情,不尽极不礼貌地直呼其名第二字”受”,还将受这个字再作窜易,而以发音相近的”纣”字取代。”纣”的原义与”緧”相同。緧者,套车的时候结在马的臀部与尾巴后面的皮带。这与清末行文称孙文为”孙汶”之意相同,意即直斥帝辛为马屁不如的国君。此后”纣”这个字在谥法中引申成为”残忍捐义”,成为再无后代皇帝忍心使用的超级恶谥。《史记》也说,纣不是帝辛的名字,而是后来”天下谓之纣”的绰号。
当然,称纣王为”王”也是周人的贬低。纣王在世时是”帝”,被臣民称为帝辛。但周武王灭商之后不愿称帝。帝原本是祭天之礼,国君自称”帝”,多少有君权神授的意思。如果继续称帝,周人有何资格由商帝夺政呢?所以周朝国君只自称为”王”。而可怜的帝辛,也就在后人言语之中被自动降级为”王”。
而这位”天下谓之纣”的末代皇帝,却客气而体贴地告诉白智,他是受到尊敬的宾客,并要他好好地住下,”寤”者,在房中睡觉也。加上安字,自然就是让他安心地睡觉。
正当白智感动地不知如何表达时,帝辛(以下径称纣王)一招手,侍者又从白智手中接过这块布,双手将布高举过头,送到纣王面前。纣王接过布摊在面前的地上,一旁立即有侍者跪着奉上砚台与毛笔。纣王提起笔,沾上朱砂,优雅地写着字,然后示意侍者将布交给白智。
白智接过一看,更觉温暖贴心。因为纣王没有其它废话,只写了一个字:”食”。
该吃饭了!顿时轻松下来的白智,腹中突然发出如木头车轮行驶在石板地上的声音。这就是古人说的”饥肠辘辘”。殿内众人听了,不觉笑了起来。
4。初识纣王(下)
纣王拍了两下手,侍者开始向各席摆设餐具与食物,并端来呈满清水的大盘,让席上用餐的人洗手。白智与小琦面前各摆一个青铜大盘,盘中呈有一大块水煮肉,蔬菜与一颗橘子。侍者拿勺子从一个如保温罐的容器中舀出黄澄澄的黄米饭,装在彩绘的陶碗中,每席各分一碗,作为主食。纣王与所有宾客都不说话,静静地吃了起来。
白智曾经在故宫博物院的青铜展中流连望返,细细看过每一种青铜制品,所以一眼就看出这种保温罐正是煲饭用的”鬲”,不过在商朝,只有长江两岸的土民吃稻米,在淮河以北流行的谷物则是今称小黄米的黍,今称小米的稷与高粱。在商朝,这三种谷物的吃法都以”粒食”为主,意即蒸煮成饭,而非碾成面粉以烘烤为饼。在商朝,”黍”是最尊贵的谷物,贵族家中的主食都是黍。所以纣王用于招待白智与小琦的主食是黍米饭。
在鬲的右手边,是一个有三个足(支架)有耳的小瓶子,散发浓烈的酒香。白智认得这叫”斝”。这个斝的三足之间摆着一个燃着小火苗的有足小碗,这是”豆”。白智原本只知道”豆”的功用是乘肉,但商朝人显然将”豆”当成室内生小火温食物的酒精灯用。随着酒气飘来的松脂香味,让白智认定”豆”中的燃油是松脂。
白智的手边整齐摆放三件餐具:一柄显然是割肉用的小刀,一对木制的长筷,以及一支削细的木枝。不过白智与小琦尴尬地发现,纣王与宴会中的宾客都用手抓肉,切开后用手抓着往嘴里送。面前的大汉甚至用手抓着黄米饭吃。筷子只是用来夹取蔬菜的辅助餐具。
白智看着肉,为难起来。细心的纣王注意到宾客的迟疑,他对着白智咳了一声,白智抬头望着他。只见这位即将受千古唾骂的古代帝王,指了指肉,然后将两手上举过头,”呦”了一声,白智仍然不懂他的意思。纣王于是对侍者吩咐了一句,侍者连忙走进内室,拿了一件似乎是用来当床垫的鹿皮出来。纣王指指鹿皮,再指指肉。白智明白了,纣王正试着告诉他这是鹿肉。
白智不禁佩服起纣王的细心。他连忙站起身,学着商朝人打招呼的方式,”匕”了一下。不过他笨拙的动作显然并不标准,引起席间一阵轻笑。纣王则将手一挥,让白智坐下。
这顿饭并不算丰盛,黄米饭只有一小碗,蔬菜与肉的份量都不多。白智已经饿了一整天,他很想让侍者再添点食物。不过席间的宾客在吃完盘内的食物后,已经开始剥橘子。侍者也开始收走面前的餐具。不过原本就因为减肥而吃的少的小琦吃的倒很愉快。白智心中暗暗叫苦,他记起商朝人一天只吃两顿,上午一顿很丰盛,称为”大食”。下午一顿则是只吃七分饱的”小食”。
虽然餐具已经撤去,但是纣王与在席的宾客似乎没有散席之意。侍者在殿内的角落插上松脂火把,殿内飘散着一股松香。纣王示意侍者向各席摆上精致的有足小酒杯,白智认得这是”爵”。侍者轻巧地拎起”鬲”,向各席的爵倒满酒。小琦不想喝,也不喜欢白智喝酒,所以拽了一下白智的袖子,示意要白智推拒喝酒。但白智回瞪了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久经商场的白智知道,酒后吐真话,席间从头到尾都没有人说话,极不正常。摆席请客就是为了沟通拉交情。如果是照顾他们不会说古代语言,其它人不可能不自己聊聊天,除非设这个席是针对他与小琦而设。果真如此,则一旦上了酒,他们就会开始设法沟通。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等对方主动表达想说的话,即使是笔谈,也能设法探听回去的方法。
于是白智拉住小琦,面带微笑地坐着,等待第一次深入沟通。
5。沟通
拎起”斝”的侍者为每席的”爵”斟满了酒。白智发现,古人喝酒的量与今天差不多,所以他面前”爵”的容量比现代的小酒杯略小,每个”爵”大约可以呈酒一两左右。纣王举起脚前的爵,一饮而尽,殿内的臣僚也一起干”爵”。白智与小琦连忙也举起爵,一饮而尽。酒量颇佳的白智不免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商帝的御酒应该是如何的好酒,但是这御酒的颜色混浊,质量并不如白智预期。
从酒味判断,这爵御酒应该是黄酒。不过口感较涩,而且能感觉到没有漉净的酒滓,不过酒本身的质量是好的。古代毕竟民风质朴,连酿酒也重实质,不重外观。不像现在的酒看来虽然澄澈透亮,但谁知道是不是甲醇。既是好酒,热好的黄酒一下肚,一股热劲就由白智的肠胃散发到四肢,连手指与脚趾都暖和了起来。”看来这黄酒的度数可能不只二十几度,不能喝多”。白智心中存了个心眼。这是老于酒宴的资深业务必需有的自制。喝酒是为了与客户攀交情谈生意,只有在攀交情攀到称兄道弟的必需醉时才能醉。如果生意还没谈好就已醉倒,不尽这酒算白喝了,也要成为笑话。不过小琦并没有这个自觉,黄酒毕竟口感和缓,透着甜味,不像白酒那么辣。所以较能为女孩子接受。不过女孩子也往往因为轻视黄酒的后劲而大醉,闹出笑话。白智暗地警觉,可得盯着自己的老婆。
白智后来才知道,商代的酒分为两大类。一种是直接以发芽的榖物”蘖”酿成的淡酒,称作”醴”。《说文解字》说,蘖,芽米也。这就类似今日的啤酒;一种是另外加入酵母(麴)酿成的谷物酒,称作”酒”,今日通称为黄酒或米酒(ricewire)。而今天所谓的”白酒”则是经过蒸馏的谷物酒(古称烧酒),这要到汉朝以后才有发明,商朝还没有如此高度的烈酒。所以《尚书。说命下》说:”若作酒醴,尔惟曲孽”。不过古人好饮烈酒,所以度数低的啤酒”醴”逐渐失传,而只剩下”酒”了。明朝科学家宋应星的《天工开物》说,”吟商颂周雅之间,若作酒醴之资,麴蘖也。。。古来麴造酒,蘖造醴。后世厌醴味薄,遂失传。则并糵之法亦亡”(翻译:在诗经中的商周两朝,如果要作酒或醴,必然要使用麴或蘖。。。古代麴造”酒”,糵造”醴”,后人不喜欢醴的低度数,所以用”糵”造醴的造酒法就失传了)。当然,商朝应该也有一些水果酒或乳酒,但并非酒品的主流。
白智看那个温酒的”斝”,大不了就是一斤左右。一轮酒毕,也不剩多少了。白智心想,难道不过如此?不过白智想错了。在纣王敬完酒之后,侍者在纣王以外每一席前方都摆上一个呈满酒的斝,燃上松脂火苗,然后在殿前陈列出十个酒坛,白智认得这叫”卣”。白智看这些卣,大约是一卣三斤。也就是说,侍者预计在场的人至少都得喝上三斤!
白智暗暗叫苦,空腹灌酒是酒桌上的大忌,而且已经跪了约半个小时,双腿都已失去知觉。等一下必要出丑。
正在白智担心时,一排侍者为每席再献上一盘食物,白智一看大喜。商朝人真是懂喝酒呀!青铜盘上是一个呈满浓汤的陶碗,由香味判断,这应该是方才煮鹿肉时大鼎熬出来的肉骨汤,另有三个小碟,一碟烤黄豆,一碟切细的生脍鱼片与一碟木耳拌蔬菜。这都是下酒的菜。白智心想:”书上说纣王常作长夜之饮,看这阵势,这酒席短不了”。
正在拈量酒席份量的时候,跪在白智面前的大汉突然站了起来,他身旁的一名侍者立即送上一个酒爵。大汉看起来比白智还紧张,他望了纣王一眼。纣王对他点了点头。于是大汉回头使了个眼色。白智这才发现每张席的后方都站着一位侍者,手里捧着呈满水的陶盆。大汉在盆中洗了洗手中的爵,又用侍者臂上的干布细细擦干,然后拿起他面前的斝,在酒爵中斟满酒。而后走到白智的面前,双手奉上。
白智连忙想要站起来接这爵酒。但是双腿一麻,站不起来。他只好仍保持跪姿,但尽量挺直上体,双手上举接过酒爵。白智的运气不错,因为这就在无意间尽了商朝的礼数。古代这叫作”跽”,等于今天的跪受。大汉显然很感满意,他用手做了一个喝的姿式,白智大概也猜到这是种敬酒,于是一饮而尽。旁边的侍者立即接过空杯。大汉从袖中掏出一小卷布,双手递给白智,白智展开一看,上头端正地写着”大师胥余”。
白智肃然起敬,眼前这位大汉正是后来朝鲜的先祖,纣王的太师箕子!
白智福致心灵,他灵活地运用箕子的方法,站起身向站在旁边的侍者要了一个酒爵,也依样画葫芦地斟满酒,双手捧到箕子面前奉上,箕子也是一”跽”接过,以悲壮的姿态一饮而尽。白智心里暗笑,不愧是韩国人的先祖,敬酒抢第一,被敬酒也像个拼命三郎般猛灌,但酒量就是不怎么样!
宴会的气氛就在这一敬一还之间热络起来,不到十分钟,白智被灌足了十”爵”酒,收了十张名片。这些名片显然是宾客们为只会认字的白智专门写的。白智逐一细看,发现纣王实在太给面子了,全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重臣。史书上说被纣王挖出心脏的王子比干坐在小琦的旁边,纣王的太子,殷亡之后受周人之封又造反的王子武庚坐在比干的对面;宋国的始祖微子启坐在小琦正对面,还有商末朝中的三公,包括九侯,鄂侯与日后追谥为周文王的西伯昌。其它几位显然是武将,字迹难以恭维,所以无法读出大名。
礼尚往来,白智决定也作自我介绍。他向身边的侍者作一个写字的动作,侍者似乎早有准备,立即送来一支毛笔,一块绸布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