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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钦一贯不是个好人，但是一贯却都是很讲义气的，尤其是对自己的朋友，陆小凤无疑已经是子钦的朋友，而原本子钦的这个朋友此刻应该在这里伤心着，因为子钦的原因现在他的这个朋友却坐在城中最好的酒楼喝着最好的酒，吃着城中最好的厨师做的菜，而陪他的则是薛冰。
陆小凤是个很奇怪的人，明明今晚自己的朋友赴死，他却在最好的酒楼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菜，有极美的美人作陪，花的还是自己朋友的钱。
而在做这一切的时候陆小凤只是给自己最好的朋友送了一坛酒，一坛上好的酒。
子钦已经快喝完一坛酒，但是却依旧没有见到卖糖炒栗子的老人，这让子钦甚至在想是不是他这个蝴蝶翅膀已经改变了剧情，让公孙大娘不再出现。
然而，越是这样子钦却越是不安，这毕竟是古大侠的世界，在这个世界找你报仇的人不会跳出来跟你说‘我要干掉你’，大多数是偷袭，而便是偷袭也一定比其他世界更诡异，更难防范，而更可怕的却是无声无息的暗杀，或许是毒药，或许是陷阱，甚至可能你看到一张凳子，坐上去之后你便死掉了，因为那凳子上有根沾了毒药涂成和凳子一样颜色的毒针。
酒越喝越少，子钦已经快要打算放弃这次行动，而经后的剧情或也将变的更加的扑朔迷离，更加的要人命。
好在的是月上中天的时候子钦终于看到一个老大娘提着一篮子糖炒栗子慢慢走出了树荫。
子钦看着这个差不多有八九十岁的老大娘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公孙大娘的剑法或许不算是顶级的剑法，但是却最是奇诡，子钦不想失去见识这种剑法的机会，同时也不想再让金九龄掌握主动权，所以子钦必须要和公孙大娘比剑。
子钦慢慢站起身，他朝着那个卖栗子的大娘走去。
虽是月夜，但是此时已经不早，园子内的行人也已经不多，子钦所在的地方虽然也算是主干道旁，但是却并不多么的热闹。
他走到卖栗子的大娘面前，挡住这个老人的路，后者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惊慌，或者说她这个年纪已经不必要惊慌什么。
“客人要栗子吗。”
老人家的身体弯的很低，看起来早已经是风烛残年，若不是着实贫困这个年纪本应该躺在家中的躺椅上，过着棉袄被儿孙恭敬的伺候着。
子钦深深的看着这个老人，他很难相信世界上有如此神奇的易容之术，然而，看了许久子钦却也没有丝毫看出一丁点的破绽，他甚至在想这个老人会不会是真正的老人。
“不管多少钱一斤，都帮我来两斤。”
一枚银子被丢进老人家的篮子中，扮演蛇王这个角色唯一的好处便是绝不缺少金钱，蛇王几乎相当于后世的黑社会大佬，还是占据一个城市的那种黑社会的大佬，所以子钦现在不缺钱。
一枚银子丢入篮子中子钦已经捡起一粒栗子剥起来。
蛇王的手很巧，手指间没有丝毫的老茧，白嫩嫩的，这双手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练武的人的手，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的一双手不管拿着什么样的器具都绝对能够摆弄的很好，用来剥栗子自然也不例外。
很快的栗子被剥除壳子，甚至连内里的那层毛躁表皮都被去除的干干净净，栗子肉看起来泛着淡淡的微黄，充满诱人的香味，子钦两根手指捏着这粒栗子就要朝自己的嘴巴中送去。
眼看着这粒栗子已经要送入子钦的口中，老大娘的眼中已经闪现着凌厉的光芒，然而，便在这时候子钦的手突然间快若闪电一般的点出。
叶孤城有句话说的很对，子钦的武功不适合剑，只因为长剑不能够将刺这个字发挥到极致，至少此刻子钦的两根手指刺出便比他持剑刺出快了三分。
然而，比子钦两根手指更快的却是老大娘的身法，子钦的手指刚夹着栗子刺出老大娘的身影已经好似鬼魅一般的朝后快速飘出，倒退着飘出的速度居然比子钦两根手指直刺的速度还要快。
这人便是公孙大娘。
子钦已然再无疑惑，本来他这两根手指一刺虽然看似凌厉，但实在没有半点劲道，可当老大娘一退子钦的手指间已然蕴含了巨大的劲道，不管老大娘身体哪一个部分被刺中都肯定会多出一个血洞。
蛇王的轻功是什么子钦不知道，也没有去感悟过，但是此刻使用起来却着实感觉很快，实际上早在那天带着薛冰进入王府子钦已经知道蛇王的轻功绝对不弱。
这也是子钦敢独自来见公孙大娘的理由，有这样的轻功，就算打不过至少也能够逃得掉，而陆小凤却是早已经知道子钦的轻功，因为薛冰的嘴巴远比她的身手要快的多。
公孙大娘虽然能够后退着闪躲子钦的手指，但是却是连一丁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即便公孙大娘的短剑就在她的袖子内，即便她只要微微一晃动衣袖就可以使出她那天下无双的剑法，但是此时此刻她却似乎是连晃动一下衣袖的机会都没有。
而子钦也似乎忘记自己想要见识公孙大娘剑法的初衷，这两根手指分明是想要致公孙大娘于死地。
园子本不大，哪怕这里是主干道，但是公孙大娘后退的时候却是没有办法选择方向的，所以，公孙大娘能够闪躲的空间终究有限，眼看着公孙大娘背后已经出现一株大树，而只要公孙大娘被这株大树稍微阻挡一下断然只能够被子钦的两根手指刺出一个巨大的血窟窿。
一柄刀便在公孙大娘后背靠在大树上的时候砍在了子钦手指前进的方向，子钦若是不想被砍断两根手指的话只能够缩手。
子钦没有缩手，他的手指飞快的弹在那柄刀上面，在弹飞那柄刀的时候已经一掌印在持刀的人胸口。
可惜的是蛇王虽然没有丢弃剑术，掌法却实在太烂，这样的一掌居然没能够伤到这个持刀的人，这人被一掌打飞之后居然若无其事的爬了起来，而且还捡回了她的刀。
子钦的武功和公孙大娘最多也就是伯仲之间，甚至唯有不如，加上这个持刀人的话子钦断然是没有胜算的。
深深的看了公孙大娘一眼子钦突然转身飞快的腾空而去，持刀人刚想追，公孙大娘却一把拉住了持刀人。
看着子钦远去的背影公孙大娘的眼神居然也那般的深远幽邃起来。
第二十七章 十年深仇
小楼，很普通的小楼，位于一个同样普通的富家花园内。
六个女人伴着一个老太婆坐在小楼之上的圆桌旁，桌子上没有酒，也没有菜，却有兵刃，每一柄都能够要人命的兵刃。
“那个人是蛇王。”
说话的是一个紫衣女人，或者也可以称呼其为公孙二娘，不久之前便是她将公孙大娘从子钦的手指下救了出来。
“十年未动过武的蛇王。”
另外五个女人的嘴巴霎时间张大，她们早已经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实际上正是因为公孙大娘差点死于子钦之手她们才回来的。
蛇王不是普通角色，哪怕很多人认为手下有三千市井好汉的人已经不算江湖中人，却也绝对没有人敢无视蛇王。
正如蛇王自己所说，麾下三千众，总归会有那么几百人是属于江湖的，是真正的江湖中人。
“蛇王为什么要杀你。”
公孙二娘看着公孙大娘，其他五个女人霎时间也转移注意力，不再惊骇蛇王的武功，而是疑问为何蛇王要杀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没有回答，脸上却已经浮现苦笑，她们这类走在黑暗中的人无端端被人追杀难道还需要理由吗，这是她们这类人的悲哀，也是无法更改的宿命，只因她们若是走在明处只会死的更快。
看着公孙大娘的苦笑公孙二娘也没有再问下去，然而，一个声音却代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我和她有仇，不共戴天的大仇。”
随着这个声音一个人大踏步的走上了小楼，小楼上，六个女人和一个老太婆飞速站起，七双眼睛看向了楼梯口。
子钦便在七个人的注视中慢慢的走了上来。
“你可还记得，十年前你曾杀我全家。”
子钦的声音极为冷然，他的目光带着无比怨毒死死的盯着公孙大娘，那种刻骨的仇恨哪怕在场七个人都是杀人如麻却也不由的连打几个寒战。
“十年前的事情谁还记得，另外你不要忘记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我们七个打你一个，似乎该担心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你。”
公孙大娘声音也阴冷下来，今晚本已经死过一次，公孙大娘的心情未必见得好到哪里去，再被人打上门，那股窝火的心情就不消再说。
“是吗。”
子钦声音冰冷，剑已然拔出，他的嘴角慢慢浮上一丝淡淡的笑容，很奇怪的笑容。
“你当真以为在西园和你动手的时候我便尽了全力，我十年只练一剑，若是这一剑尚不如我的手指，我岂不是很白痴，你又是否会相信我是个白痴。”
子钦没多说一句话小楼内公孙大娘的脸色便难看一分，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公孙大娘的脸色已经好似死去多时的死人一般苍白，而便在这个时候子钦蓦然间动了。
子钦传承自蛇王的剑术绝对不算剑法，但是却绝对是一等一的杀人技巧。
无声无息，却又快到极致，只是一眨眼那柄剑的剑尖已经贴近公孙大娘的脖子。
面对着必杀的一剑公孙大娘唯有退，亦如在西园的时候，可惜公孙大娘永远不知道子钦的恨有多深，按理说子钦只是扮演蛇王，并不应该有这般深的仇恨，但是事实上此刻的子钦看起来却不比杀红眼的杀人魔王好到哪里去。
那柄细剑蓦然间逆转方向，只一剑便刺入了本站在公孙大娘左侧的一个少女心口。
这个世界心脏长在右侧的人很多，可惜这个少女却不是其中之一，所以心脏中剑这个少女连哼都没有来得及哼一声便已经倒地死去。
“老七。”
“七妹。”
小楼内响起六个凄厉的悲呛喊声，公孙大娘和剩下的五个女人眼睛已经血红一片，那种红色已经不差子钦多少，这些女人同样也已经疯狂。
公孙大娘的武功的确很厉害，轻功也很不错，但是可惜，现在公孙大娘的心已经乱掉，而一个心已经乱掉的人却绝不可能发挥出十分的力量。
子钦不同，他的心本不是属于这具身体，而这具身体的心则早已经死去十年，或许唯独支撑着这具身体活下去的理由便是仇恨，所以此刻子钦却是处在这具身体一生当中最为巅峰的时刻。
细剑快若闪电，小楼上六个女人虽然疯狂的拼命，但是却始终没办法避免被子钦一一杀掉的命运，从最小的女孩开始，老六，老五，老四，逐一的倒在了子钦的剑下。
“很心痛吧，看着自己在乎的人一个个的倒在别人的剑下，感受到我当年的心情了吧，公孙大娘，你放心，你会是最后一个死去的。”
杀戮中子钦状若魔神一般的声音响起，公孙大娘的嘴角死死的咬紧，血液从嘴唇的缝隙滑落下来，而公孙二娘的眼中却已经开始露出淡淡的恐惧。
终于，老三也死在了子钦的剑下，这柄剑本是上好的宝剑，此刻却已经微微有点卷刃，好在的是公孙大娘和二娘的体力也已经到尽头，所以哪怕子钦手上只有一柄卷刃的细剑也绝对可以杀死两人。
而眼看着公孙二娘即将成为下一个死于子钦剑下的人，突然，一个声音在小楼内响起。
“这两个人你不能杀。”
很是冷然的声音，却带着极为高傲的语气，声音响起的同时一柄长刀飞快的出现在小楼内撞开子钦的细剑，救下了已�